張赫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竊竊私語頓時變成了騷亂,但縱使如此,除了餘輝外,卻沒有人願意參合進來。以免引火燒身。
“張醫生,你能確定?”餘輝一邊熟練的檢查着病人,一邊認真問道。
“餘主任,還是讓我先給病人止血吧。”
“也好。”雖然雙方的衝突讓餘輝很頭疼,但他還是果斷選擇了相信張赫。
張赫向餘輝報以一個感謝的笑容,便從護士手中接過了銀針。水溝、內關、三陰交、神闕、天突、合谷、太沖、委中,隨着顫針針法的展開,病人鼻孔中的出血量也以一個驚人的速度,迅速減少。
шшш★ttkan★¢ ○ 張赫終於拔出了銀針,有些疲憊的說道,“餘主任,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好。”餘輝也不囉嗦,立即開始行動起來。
……
不得不說,華夏官方若是認真起來的話,能量還是十分驚人的。就拿這次救援來說,不僅在極短的時間內將這個偏遠的小山村改造成了一個已十分接近三甲級別的綜合性醫院,就連配置的磚家也都十分齊全。除了重點攻克中毒的磚家的外,居然還配置了部分外科磚家。
不僅如此,居然連麻醉醫生都配了兩名。張赫很懷疑,華夏官方是不是早就碰到過類似的情況,要不怎麼會準備得如此充分呢?
在餘輝的指揮下,神經外科的磚家迅速投入了救治海龜的大業中,而普外科的磚家則開始按部就班的安排村民的手術。
……
張赫雖是西醫科班出身,但在西醫方面,他卻連菜鳥都算不上。
在場的都是從醫幾十年的磚家,在手術太臺上,他連打下手的資格都沒有,在整個醫學生涯中,他只有在實習期間上過十多次手術檯,而每次站上去,都是旁觀的命。因爲,排在他前面的下手有省第一人民醫院的輪轉醫生,有普通縣市級醫院上來進修的醫生,還有學校比他就讀的江陵醫專好幾百倍的名牌醫科大學實習生。
中醫方面他能一枝獨秀,西醫上他只能算是一個看客,一個等待着村民腹膜上負心蠱出世的看客。
能被華夏官方看中的磚家,確實都有幾把刷子,一名主刀,兩人下手,將腹部手術做出了美感,動作迅速而準確,每一刀都十分到位,多一份嫌多、少一分嫌少,整個手術進行得極爲順利。
沒多久,村民的腹腔便被打開了。
病人的腹膜上果真有一隻巴掌大,長有四肢,形狀有點像還沒分化好,五官還沒完全區分開的胎兒般黑色的蟲子。蟲子似乎也被麻醉藥給麻翻了,一動不動的吸附在病人的腹膜上。
從未見過這種詭異寄生蟲的主刀醫生很小心,並未貿然用手去拿一動不動的蟲子,而是用止血鉗去夾。
蟲子似乎真被麻翻了,依舊一動不動。然而,就在主刀醫生稍稍用力,準備夾緊蟲子時,明明長有堅硬甲殼的蟲子卻變成了一個脆弱的水泡,一碰即碎。
鼻涕一樣的粘液,夾雜着蟲子噁心的內臟碎片,如煙花般綻放,濺滿了主刀磚家的手套和衣袖。不僅是他,就連他的助手也沒能逃過蟲子自爆的襲擊,所有人都趕緊放下了手裡的工作,讓護士幫忙清理手上的髒東西。
然而,隨着一陣細微而密集的“滋滋“聲響及一陣淡淡的煙霧,還有刺鼻的手套被腐蝕的焦糊味,主刀磚家很快便不受控制的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哀嚎。
“壞了,粘液有超強的腐蝕性。”
張赫不由自主的一陣大駭,隨即趕緊走向了腹腔被打開,但眼下卻無人問津的村民。果然如此,在蟲子粘液的腐蝕下,病人的腹膜和內臟已開始出現斑駁的黑色斑點。
強酸性,還是強鹼性,張赫不敢確定。但有一點張赫可以肯定,若是不趕緊給病人處理腹腔內的粘液的話,病人的腸子就很有可能會因爲這強腐蝕性的粘液而穿孔。
病人的病情本就十分嚴重,若是再因爲多點腸穿孔而併發術後感染,甚至導致敗血症的話,張赫可就真沒把握能保住他的小命了。
此時,主持大局的餘輝正在帳篷內盡職盡責的檢查每一個病人,張赫很清楚,處理這種突發事故還是得靠餘輝的威望才能讓所有人毫無排斥情緒的投入工作,至少眼下還是這樣,“去請餘主任。”張赫向唯一沒事的龍五說了句後,隨即便快速幫病人清理起了腹腔中的粘液。
三名醫生都中招了,護士們全都忙着幫醫生處理手上和身上的強腐蝕性粘液,唯有張赫用止血鉗夾着紗布,快速幫病人擦拭起*的上粘液。
餘輝很快便抵達了手術室,且又帶來了兩名磚家和三名護士。
西醫外科是張赫的弱項,可以說是弱爆了的弱項,所以隨着餘輝和磚家們的出現,他便立即退下了手術檯,將專業難度不是太高的腹腔清理工作交給了更專業的磚家。
術業有專攻,外科磚家就是外科磚家,哪怕是處理最簡單的外科事宜,也比張赫麻利得多,熟練得多。
擦拭乾淨,再用酒精消毒,接着又腹腔沖洗,病人的情況還算穩定,雖然*多少被腐蝕的地方不少,但所幸沒有發生穿孔。而最最萬幸的是,這些粘液僅僅只有腐蝕性,沒有毒性。檢查完三名被牽連的磚家,張赫也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隨着腹腔的關閉,這太匪夷所思的手術,也算進入了尾聲。心電監護設備上,病人的生命體徵還算平穩,這也讓所有的磚家都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誰不願意死人,哪怕並非醫療事故的正常死人。尤其是,這次救援還是國家行爲,成敗關係到每個人的前程,更加沒有人願意揹負任何責任。
一號手術室內的情況穩定住了,但二號手術室那邊,卻有些許的麻煩,原因很簡單,華夏官方千算萬算,經過無數週密的準備,但卻始終都沒算出,海龜有腦動脈瘤,更沒算出這動脈瘤會被龍五一拳擊下去給震破了。
動脈瘤的是在主血管上,沒辦法切除,只能採用覆膜型人工血管支架來進行修復。但問題是,在這臨時組建的山村醫院中,沒有人工血管支架。
只能轉院了!
……
隨着軍用直升機的轟鳴,張赫也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無語,他是想將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白癡趕回去不假,可他萬萬也沒想到,他的返程之路居然會如此的與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