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是說你激發不出‘法身’對嗎?”我二師兄張口問我。
我一臉苦相,點點頭:“嗯,暫時還激發不了。”
我二師兄眉頭稍稍皺起,思忖起來,但是想了一會後,他還是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看來只能是先離開蟲躉洞,出去問問師父他老人家了。”
我們兩個加緊往外走。沒過多大一會,前面就出現了亮光。
瞧見光亮我心中很歡喜,終於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而走出蟲躉洞的那一刻,我第一眼就看到了焦急等待在洞口的我師父馬宏濟。
“師父!”我叫了一聲。
馬宏濟瞧見我的時候,眼眶立馬就溼潤了。他儘管腿腳受傷,但還是朝着我走過來。
“太好了!...上清祖師保佑,玉陽,你竟然沒事。”
我扶住了我師父的手臂,回道:“放心吧,師父,您徒弟我福大命大,怎麼會有事。”
“好好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師父稍稍側過臉去。我注意到,他用手輕輕地擦了擦眼角邊的淚水。
我注意到了我師父受傷的腿腳,就緊忙說道:“師父,您受傷了,我們還是快些到嘎牙鎮吧,到那邊就能好好休息了,也好把傷口包紮上。”
“好,我們走吧。”
然後,我和我二師兄攙扶着我師父馬宏濟,就一起朝着林子的下面走。
路上,我師父也和我二師兄一樣好奇,問我怎麼沒事,還問了那個飛僵的事情。
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始末都說了一遍。
聽完我的話後,我師父明顯比我還要驚訝。
“你是說,上萬個鬼魂融進了你的身體裡面,形成了法身。那法身自行滅殺了那個飛僵女人的魂魄,並且毀掉了飛僵女人的屍身?”
“對啊,事情就是這樣的,我怎麼敢隱瞞您。”
我師父馬宏濟沒有讓我開啓法身給他看,但是他的面色卻是變得異常沉着起來。
來到芒水河跟前的時候,我師父站住了腳。
他目光沉着地盯着我,正色道:“玉陽啊,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法身,乃是一種非常危險的法身。這種法身由數量龐大的鬼魂‘願力’形成,應該被稱之爲‘魙鋡法身’。”
(魙鋡,魙zhan,一聲。鋡han,三聲。字比較生僻,簡單介紹一下。)
“這種法身,可以算是一種邪惡的化身。要是那些鬼魂的願力在你的身體裡面存留的時間太過長久的話,你的意識肯定是會遭受到影響的。甚至於,可能從一個正派道士轉而變成一個窮兇極惡的邪惡道士。”
聽到這話,我心中一時間緊張了起來。
原來那股怪異的“氣”,是那些鬼魂融入進我身體裡面所帶來的“願力”。願力怎麼理解呢,應該算是一種情緒。當時那些鬼魂想要殺死那個飛僵女人,但是又不是她的對手,所以就把我當成了一個工具,而幫助我凝練成了“魙鋡法身”。
也就是利用魙鋡法身,才除掉那個飛僵女人。
我趕忙問道:“師父,那就沒有解除這種法身的辦法嗎?”
我師父想了想,卻搖頭說道:“這種法身啊,我以前倒是在一本古籍上面看到過,但是上面並沒有介紹剋制或是解除這種法身的法門。”
“古籍上面只不過介紹說,說這種法身一旦形成,想要解除相當之難。當初在古時候就曾有一位‘純陽派’的道士,身上出現了這種‘魙鋡法身’。原本那個道士乃是正教之人,可是不過幾年的時間,他就變得嗜殺成性。”
“最後,那個道士不斷地把鬼魂融入到‘魙鋡法身’之中,已經完全喪失了自我。那個時候,他已經開始見人就殺,就好像是一隻兇獸一般。後來還是諸教派的道士合力佈置了‘七煞鎖魂陣’這才把那個道士誅殺。”
這...實在是太嚇人了。
難道我最後也會變成一個嗜殺成性的魔頭不成?
奶奶的,沒想到啊,我雖然是得到了“魙鋡法身”卻是存在着這麼大的兇險。
“唉!對不起,玉陽,爲師也沒有剋制之法。”我師父無奈地說道。
我想了想,臉上儘可能的露出一點笑容,對他和我二師兄說道:“師父,二師兄,你們不用擔心的,正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我不相信這個‘魙鋡法身’破除不掉。”
“反正我現在也還沒有受到影響,我相信,肯定會找到法子的。”
“我現在的天元之體已經大成,說不定啊,我的天元之體本身就能剋制那‘魙鋡法身’。到時候,這法身爲我所用,反而不是禍患,而會成爲我的一大助力。就算是不爲我所用,我相信也還是會有剋制之法的。”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我這心裡面還是覺得惴惴不安。
可能也是怕影響我的情緒,我師父點點頭,說道:“好吧,玉陽,那你就自行尋找解決的法子。爲師也會幫你找其他人問一問,就像你說得,總有剋制之法的。”
我點點頭,不想因爲這事一直困擾着自己,就換了一個話題。
我對我二師兄說道:“對了,二師兄,我從那個墓穴裡面離開的時候,可是帶出了不少的寶貝。夜明珠先前在石洞那邊的時候,你已經見到了。”
“我還帶回了一對瑪瑙杯,以及幾塊玉佩什麼的。”
聽我這麼說,我二師兄立馬就來了興致:“真的嘛?...玉陽師弟,你快點拿出來給我看看。”
眼見我二師兄一臉的猴急,我就從雙肩包裡面把包好的那對瑪瑙杯以及玉佩,還有那個鮮豔的陶俑遞給了我二師兄。
至於其他的東西嘛,我準備自己留着。
那夜明珠在黑暗中可以照亮,這個對我有用。
玉佩我留下了三塊,準備送人用的。至於那個玉鐲子,是我留給紫彤的。
而看到瑪瑙杯、玉佩的時候,我二師兄的反應還不是很大,可是在瞧見那個陶俑的時候,他的眼中卻是泛出欣喜、激動的神色。
那個小陶俑很小,我就是覺得造型很好看,才帶出來的。沒想到,我二師兄反應會這麼大。
“好東西,好東西!都是好東西...特別是這個陶俑。”
“師弟,你看這陶俑,造型活潑,上面還刻有漢代的篆文...它的研究、收藏價值絕對是不可估量的。”
說着,我二師兄蔣天舟也不客氣,一把就將那對瑪瑙杯和玉佩以及陶俑,裝到了自己的包裡面。
“嘿嘿,師弟啊,師兄是搞古董的,這些東西,都是好東西,我會收藏起來,你就不要往回要了。等回去了,師兄給你打點錢,算是師兄從你這裡買的。”
額。我就知道我二師兄會這樣。
也幸好我沒有把其他的東西拿出來給他看,不然的話,恐怕是保不住了。
反倒是我師父馬宏濟站在一邊,白了我二師兄一眼,不悅地說道:“你這成天擺弄這些個古董,也不習練道法。你看看你師弟,剛剛加入咱們閭山派沒多久,就已經激發了天元之體,更是打通了身體裡面的十二條經絡......”
我師父把我二師兄好一通說,說得我二師兄臊紅了臉。
沒多久,我們就來到了我二師兄的那輛破舊微卡車跟前。
上車後,我二師兄帶着我們直接返回了嘎牙鎮。
回到嘎牙鎮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五點多鐘。
剛到鎮上,我就瞧見了不少的警車。
那些警車竟然停在了先前我們來的時候到過的那個食雜店的門口。食雜店的老闆王亮被拷着手銬,從裡面被警察推了出來。
然後,就有女警用一塊被子包裹住一個女子,將其從食雜店的裡面帶了出來。
那個女子的眼神呆愣,被子下面露出來的大腿上有着一道道的青紫色傷痕。
微卡車停好後,我就下車,朝着警車那邊走了過去。
警車一共有好幾輛,我還在其中的一輛警車上,看到了我從蟲躉洞裡面救出去的兩個人。一個是蘇佳楠,另一個是伏天。
警車的外圍拉着警戒線,我根本就進不到裡面去。
本來我打算朝旁邊嘎牙鎮的人問問是怎麼個情況,但是我還沒開口呢,警車上面的蘇佳楠就瞧見了我。
“許道長!許道長!”
他朝我喊着,然後,下了警車,他就朝着我這邊跑了過來。
我微微皺眉,但是那個蘇佳楠卻已經是擠開人羣,從警戒線裡面跑了過來。
我張口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蘇佳楠的腿上綁着紗布什麼的,跑過來的時候,臉上帶着一絲疼痛的表情。
“沒事!我沒事......”蘇佳楠回道。
眼見我朝他使眼色,他就乖乖地跟着我,去到了一邊。
到了無人的地方,我站住腳,問他:“怎麼樣,我的事情你和那個伏天沒有告訴警察吧?”
蘇佳楠緊忙搖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一直和那個伏天在一起的,他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他非常忌憚道長你,所以連個屁也不敢放。我們只是說,我們是從蟲躉洞裡面逃出來的。”
“至於,我們其他同學被蟲子毒死的事情,我們也都說了。”
我點點頭,心中稍稍放心,就又問道:“那幾輛警車怎麼會停在那個食雜店的門口,而且食雜店的老闆怎麼被拷上了手銬?”
聽我問這個事情,蘇佳楠的臉上就露出了怒容。
他說道:“許道長,你不知道啊,那個食雜店的老闆王亮根本就不是個東西,簡直是畜生都不如。原本我以爲,我們幾個進蟲躉洞探險的學生,就我和伏天倆個人逃出來了。”
“但是不成想啊,還有一個女生,就是那個死掉的尹鬆的女朋友也逃了出來。”
“只是沒想到,尹鬆的女朋友戴小雅雖然逃出來了,卻沒有在那個食雜店老闆王亮那裡獲救,反而是被王亮給囚禁了起來,關在了一個地窖的裡面。”
“那個戴小雅看上去應該是被那個王亮給糟蹋了,身上到處都是傷,精神已經崩潰了......”
“媽的,那個王亮看上去笑呵呵的,我們當初來嘎牙鎮的時候,還在他那裡買過東西,沒想到他竟然連畜生都不如。”
這...倒是出乎我意料。
看來先前我在食雜店裡面聽到的哭泣聲,應該就是那個女學生戴小雅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