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的話讓我猶豫了。
說實話,我心裡面自然是想幫李燕的,她畢竟曾經是我的前女友,可是讓我這麼一個凡夫俗子幫她,顯得也很不現實。
我必須得承認,我對李燕是有感情的。
但是這個時候,我的恐懼勝過情感。
我想先解決自己的問題,畢竟我身上的黑斑已經開始擴散。到時候,要是爆發的話,真像李燕說得那樣,我被詛咒化成一灘血黑,那會相當的可怕。
可以說我自私,但是有時候,人不都這樣嗎。
你想幫助別人,可你先要有自保的能力纔對。
晨光從外面照進寢室,照在我身上的時候,讓我覺得格外的溫暖。湛藍的天空上面有着一朵朵的白雲飄飛,一切顯得平和又安寧。
但那是正常人的生活,現在的我,身體已經開始不正常了。
“嘶!”
我抽了抽鼻子,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
“秦哥,你怎麼了?身上難受嗎?”
南瓜擔心地問我。
我的牙齒咬得咔咔直響,我忍着心口的疼痛,朝南瓜說道:“好!就按照你說的辦吧。你現在就聯繫你說的那個和尚,讓他幫我對付李燕的鬼魂......還有,我身上的問題你也和他說說,看他能不能解決?”
南瓜見我額頭上面全是虛汗,就點頭應了下來:“行!那我現在就聯繫‘香壇大師’!”
香壇大師,也就是南瓜口中說的那個大和尚。
之後,南瓜就給香壇大師打過去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南瓜把我這邊的情況說了一下,那個香壇大師幾乎都沒有遲疑,就答應下來,說會幫忙。不過,他捉鬼是要收錢的,而且一下子就要兩千塊錢。
兩千塊錢啊,比我一個月的生活費都多。
不過南瓜還是幫我應承了下來。
掛斷電話,南瓜朝我說道:“秦哥,你放心吧,你的事情兄弟我一定幫忙。不就是兩千塊錢嘛,咱兩緊巴緊巴,還是能夠湊出來的。畢竟你的事情可是性命攸關,那個李燕連做鬼了,還來糾纏你,真特麼的不是個好東西。”
我擺擺手:“好啦,你別提她了。你說的那個香壇大師真的靠譜嗎?”
南瓜拍着胸脯說:“絕對靠譜,我以前在街上見過那個香壇大師施法,很了得。捉鬼對他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到時候,你可以讓他給你算算命象,他算命也是一絕。”
雖然南瓜說得信誓旦旦,但是我心裡面還是覺得不大靠譜。
不過現在也是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
要是那個香壇大師真的能救我,那我就謝天謝地了。
多少錢都願意花!
“那我們和那個香壇大師什麼時候見面??”
南瓜說:“已經定好了!...下午五點,在城北的小王廟見面。”
這一天,很快就捱了過去。
我身上的黑斑已經擴展到了整個胸口,手臂上面也出現了一點。心口還是時不時地疼痛,但都被我忍耐下來。
說來也怪,如果身體被日光照到,心口的疼痛感就會減輕很多。
而且,黑斑擴散的速度也會減慢。
所以幾乎一整天,我都光着膀子,暴露在日光下。
多虧南瓜,跑東跑西,幫我買東西吃,給我倒水喝。他比老媽子都認真,這讓我相當的感動。
也就是從這一次的經歷開始,我把南瓜當成了我自己的兄弟。真正的兄弟。
小王廟,在大學城的城北,距離我們大學不算是太遠。
我和南瓜乘出租車不到一個小時就到那邊了。
我們到那邊的時候,剛好是下午五點鐘。
但是小王廟,我和南瓜都沒有來過。司機倒是知道,我們詢問才得知,小王廟是個破廟,香火已經荒廢不知道多少年。
我們打車去小王廟的時候,司機也很驚奇。
下了車,按照司機師傅在車上的告知,我們找到了一條上山的小路。
路上有臺階,但是臺階多半已經破爛不堪,不少地方豁牙漏齒。
說是上山,實際上,小王廟就坐落在一個小土丘的上面。
土丘不高,自然算不上是山。
太陽已經西斜,點點紅霞噴薄而出。
四周圍稍稍起了一點風,倒是挺涼快的。
南瓜經常鍛鍊,所以往上面走並不吃力。這可就難爲我了,我的身體比較瘦弱,肌肉也不發達。所以往“山上”走,對我來說成了一個體力活。
“秦哥,不是我說你啊,你以後可得加強鍛鍊,不然就你這小體格,以後找了女朋友,還沒幾個回合呢,就一瀉千里了!”
我白了南瓜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去去去,別胡說八道!...身體強不強壯,和那個關係不大。不然以後我們比比,看是你老婆能生,還是我的老婆能生!”
南瓜嘿嘿一樂,搖頭晃腦地說:“還是別比了!...你是我哥,你老婆自然是比我老婆能生。以後啊,說不定,我們兩家還能結成親家呢......”
“不錯,你這個想法挺好。那就這麼決定了。”
我和南瓜一邊先聊天,一邊往上走。
終於,半個小時後,我們瞧見了前方的小王廟。
小王廟的確是夠破舊的。說是廟,但是我怎麼看怎麼覺得就相當於一間破草房,和一般的大廟一點都不一樣。房頂上,鋪蓋着的是破破爛爛的茅草和泥巴。
房頂上,還長出了一棵不大的小樹。
這是自然的力量。
牆是土牆,西南面的土坯已經垮掉了。
太破敗!
一眼就能看到的破敗。
這個地方也能出高人?我心裡面很不相信。
定睛去看的時候,我在小王廟前頭的一塊平整的石頭上面,果真是瞧見了一個大和尚。
那個和尚正盤膝打坐,閉着眼睛,手中扒拉着佛珠,口中唸唸有詞。
他身上穿着黃色僧袍,頭頂上有着戒疤。
人四五十歲的樣子,瞧上去挺慈眉善目的。
“南瓜,那個人就是香壇大師嗎??”
南瓜順着我的手指看過去,一臉驚喜:“對對對,那個就是!他就是香壇大師。”
而後,南瓜拽了我一把,我們兩個就來到了小王廟前頭。
並一起,朝着香壇大師的方向走。
不過我們還沒有去到那個大和尚的跟前,和尚就開口了:“阿彌陀佛,二位施主,你們來了!”
香壇和尚背對着我們說話。
南瓜緊忙雙手合十,擺出一副很虔誠的樣子。
我也有模有樣,跟着做。
“大師,我是趙良才,就是上次找您算命的那個!”
南瓜一臉恭敬地說道。
但是人家香壇大師根本就沒有鳥他,而是直接問道:“人你帶來了嗎?”
南瓜推了我一把,讓我往前站站:“大師,我朋友秦玉陽,我給您帶來了。”
“嗯!”
香壇大師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過,我站在香壇大師的側面,卻是發現,香壇和尚根本就沒有閉眼,而是眯着眼。並且,他的左手,正一顆顆地擼着佛珠,右手裡面分明抓着一個東西。
那東西,我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個手機。
好傢伙,這個香壇大師一邊唸經,一邊玩手機。
還真是奇葩啊!
不過,越是奇葩的人,可能就越高深。
這是我在小說裡面看到的。
可能是發現我瞧見他在玩手機,香壇大師絲毫不在意,慢慢把手機收了起來。同時他站起身來,停止唸經,目光越過我,直接落到了南瓜的身上。
“香火錢,你們帶來了嗎?”
上來就要香火錢,還真是不客氣。
高人或許都這樣。
南瓜緊忙說:“帶來了,帶來了!......在我秦哥那!”
緊忙的,南瓜朝我使眼色。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把我們準備的兩千塊錢交給了這個香壇大師。
大師眯縫着的眼睛,這才慢慢睜大。
把錢收起來,香壇大師看了看天色,鄭重地說道:“好啦,秦施主,你跟我來吧。至於趙施主,候在廟外就好。”
南瓜臉上帶着喜色,禮貌地拱了拱手:“多謝香壇大師幫忙,您真是一位得道高僧!”
香壇大師沒有回南瓜的話,徑直朝着小王廟裡面走。
南瓜朝着我揚了揚脖子,示意我跟上。
我不敢亂動,老實地跟在這個香壇大師的身後。他帶着我進到了小王廟的裡面。本來我以爲小王廟已經破敗,根本就沒有可以住的地方。
沒想到進到小王廟裡面,香壇大師拉開一扇門後,竟然出現了一個內堂。
只不過說內堂,沒有窗戶,裡面黑糊糊的。
“你先站在門口!”
香壇大師交代了一句。
我站定了腳步。
不多時,內堂裡面就亮起了燭光。
在燭光的映照下,內堂變得明亮起來。
屋裡還算是整潔,有一張不大的木牀,牀上鋪着的是乾草。
“進來吧!”
香壇大師叫我。
我看了看,小心地走了進去。
內堂不大,剛走進去,我就瞧見在西北牆角的位置,擺放着一尊泥佛。不過泥佛已經受損,一隻手臂不知所蹤。在泥佛的前頭,立着兩根紅色蠟燭,還擺放着一個不大的香爐。
香爐裡面燒着三根香,香氣很好聞。
香壇大師坐到木牀上,仍舊盤膝。
“過來坐吧。”
香壇大師看了看我,沉聲說道。
走過去,看了看,發現木牀對面有着一個黑不溜秋的木凳。木凳的坐板是圓形的,但是有着一道道的裂痕,看上去如同古物一般。
木凳很低,但是我還是坐了上去。
對面,木牀上的香壇大師高高在上,我這邊低低在下,有種被歧視的感覺。
不過,現在也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
“阿彌陀佛!......秦施主,先前趙施主在電話裡面所言,可否屬實?”
我緊忙答道:“屬實!千真萬確。”
“嗯!”
香壇和尚點點頭:“既然如此,你先脫掉衣服,讓貧僧觀瞧一番。看可否幫你度過此次劫難。”
我一個大男人脫掉外衣,也沒什麼。
“好,希望大師幫我!”
我朝着香壇大師行了一禮,並乖乖把上身衣服脫了下來。
香壇和尚目光盯住我的胸口,看了一番。
片刻後,他口中低宣佛號,說道:“......不錯,此乃怨鬼所爲!”
一聽這話,我心裡面很激動。
既然這個香壇大師看出了問題,說不定就能幫我。
“大師,您可有法子救我?”
我很急切。
香壇和尚閉上眼睛,想了想,幾分鐘後,他才睜開眼睛,一臉深沉地說道:“無礙!既然你們已經贈予貧僧香火錢,那貧僧就助你擺脫劫難。請放心,趙施主,等下我會在你身上施法,保證那個怨鬼不會再糾纏於你。”
“至於你身上的黑斑,貧僧也有法子剋制。只要服用我的藥劑,不出三日即可藥到病除。”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