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都在冒涼汗,我心裡面直突突,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我嘴巴里面乾巴巴的,發出來的聲音也不像是我自己的聲音,有點發尖。
那人終於是有了一點動作。
他的腦袋慢慢地扭了過來,但是身體未動,而後,發出嘿嘿地笑聲。
扭動脖子的時候,會發出如同上鏽齒輪般的“喀喀”聲。
我真怕他的腦袋直接從脖子上面滾下來。
忽然,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片綠光,眼珠子裡面也泛着幽幽的綠芒。
我被嚇傻了!
我瞧清楚了他的臉,竟然是李燕。
她的容貌就像我昨天晚上夢到的一樣,還是那麼的猙獰可怖。腦門上面溼漉漉的,頭髮上面溼漉漉的,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溼漉漉的。
她的樣子完全是她死時候的樣子。
“你你......你怎麼又來了?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昨天見到李燕,我是在警察局,那是一場夢。
可是今天我確信無疑這不是夢,實打實的,是真的。
用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裡子,生疼生疼的!
我被嚇得腦門哇涼,順着眉角開始往下淌汗。
“我死了?嗚哈哈哈......我的確是死了!但是爲什麼我會死,還不是因爲你,要不是你帶着我去牛角山,我又怎麼可能招惹那鬼東西,是你害死了我。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
李燕的聲音顯得很飄忽。
我害怕極了,就大聲喊着南瓜的名字,想把他從牀上叫起來。
但是無論我喊多大的聲音,南瓜都一動不動地躺在他自己的牀上。
好像根本就沒有聽見我的聲音一樣。
我自己的嗓子眼都沙啞了,就像是被矬子挫過了一樣。
我恐懼地縮到了牀腳,腦袋抵在牀上,開始給李燕告饒:“李燕,李燕......對不起,對不起!可能是我錯怪你了,我求求你,你別傷害我。我知道,你現在已經變成了......鬼!”
“你別傷害我,我曾經是愛過你的。只要你不傷害我,我什麼都答應你。真的,我不騙你。我求求你了。李燕,我......”
這個時候的我顯得很無力,也很窩囊。
但是我能怎麼辦呢,李燕就在我的眼前。
就像小說裡面說得那樣,很可能啊,她現在的狀態就是一隻鬼魂。
而且是一隻怨念極重的鬼魂。
“喜歡我,愛過我?嗚哈哈哈......秦玉陽,你的話我是不會相信了,我的心已經死了......說起來我的死,你也是有責任的。不過,只要你幫我,殺死那個孩子,我可以原諒你。”
“而且我還可以解除你身上的詛咒。”
我身上的詛咒!?
那是什麼?
這個時候我已經是汗流浹背,心裡面七上八下。
見我盯着她,李燕又是一陣怪笑,然後說道:“你想必已經看過自己的胸口了,那裡生出了一塊黑斑,那就是我在你身上下的詛咒。要是你不殺死那個孩子,用不了幾天,你的身體就會完全變成黑色。”
“到時候詛咒會把你腐蝕成一灘血水,直到腐蝕掉你身體裡面的最後一塊肉。”
什麼!這就是詛咒嗎?
沒想到黑斑出現在我身上,是李燕的鬼魂搞出來的。
冷汗讓我清醒了不少!
我戰戰兢兢地問李燕:“是不是隻要我找到了那個孩子,那個害死你的孩子,我就能夠擺脫詛咒了?......就不用死了?”
李燕歪着腦袋,幽亮色的目光沉沉地盯着我。
她的嘴角勾勒出一點好笑的表情,但是嘴巴在裂開的時候,卻是一點點的變大,差點裂到耳朵根子。
甚至於,我都看清楚了她的口腔,裡面黑糊糊的一片,好像連舌頭都沒有。
“沒錯,只要你儘快找到那個孩子,我可以不殺你!!”
李燕陰森森地說道。
她的嘴角邊淌出黃褐色的液體,一股臭烘烘的味道散發出來。
我已經不敢反駁,緊忙答應:“好好好,我都答應你。只要你放過我,我會盡快找到那孩子......不,我明天就出發,前往牛角山,一定幫你把那個孩子找到。”
李燕陰陰地一笑,說道:“不是找到!是殺死那個孩子!你要殺了他。”
什麼,殺死那個孩子?
這怎麼可能呢,那個孩子按理說都把李燕搞死了。
我怎麼可能是那孩子的對手?!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擔心,李燕又陰森森地說道:“你放心,那孩子已經成了鬼嬰,在吞吃了我腹中的臟器後,已經形成了身體。只要你找到他,殺死他,我就會解除你的詛咒。”
我咬了咬牙,心說,先過了李燕這關再說。
然後,我就滿口答應下來:“好好好,我會按照你說得來辦,保證殺死那個孩子。”
“嘎嘎嘎.....好啊,我希望你儘快,因爲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李燕說完身上就涌現出了一道道的黑氣。那些黑氣將她包裹住,好像是忽然起風了,黑氣朝着門口,飄去,轉眼間就消失不見。
剛纔空氣裡面好像生出了一種壓力。
等到李燕的鬼魂消失後,那種壓力也沒見了。
我心口脹悶的感覺減輕了不少。
我長出了一口氣,心中還是覺得後怕。
沒想到啊,李燕真的變成了鬼魂,而且我還親眼見到了,這完全不是夢。
我穿上衣服,傻愣愣地靠在牆上,整個人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幸好我沒有尿了,要是尿了,那你們看着恐怕也覺得難爲情。
但是這種事情落在了我的頭上,我特麼的相當不爽。
我招誰惹誰了。
外面的天亮了一點,月光照到寢室裡面來。
模模糊糊地能夠視物。
“南瓜!”
我朝着南瓜那邊喊了幾聲。
南瓜翻了個身,從牀上坐了起來。
他吧唧了一聲嘴,迷迷糊糊地問我:“咋啊?......秦哥,吃早飯了嗎?”
媽的,都這個時候,他還想着開飯。
我心裡面有些鬱悶。
看來南瓜是真的睡得很死,也可能是被李燕的鬼魂影響到了。
“不是吃飯,你快給老子起來,到我這邊來!...我害怕!”
我有些尷尬地說道。
南瓜卻沒有發現什麼不對,趿拉上脫鞋就來到了我跟前。
我指使他:“你把櫃子裡面我的手電筒拿過來。”
我這個時候都不敢下地了。
南瓜“哦”了一聲,就順從地去到了我櫃子跟前,把手電筒拿了出來,並弄開了。
手電筒的光晃着我。
雖說光線有些刺眼,但是卻讓我覺得鬆了一口氣。
就好像是暫時獲得了光明一般。
南瓜抓着亮着的手電筒來到了我牀跟前,問我:“秦哥,你咋啦?這大半夜的不睡覺,這才幾點啊。”
說着,可能是還困,他打了一個哈欠。
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想了想,心說還是別嚇到他,我道:“做噩夢了,睡不着,想找個人說說話。”
南瓜直了直腰,死央吧嗒地說:“你說吧,我聽着。”
讓我說,我說啥!?
想了想,我問南瓜:“剛纔你沒聽到什麼動靜嗎?”
南瓜大大咧咧地說:“沒有啊。”
而在他手電筒的光晃到桌子旁邊的時候,他卻是驚奇地問道:“咦?...秦哥,不對勁啊,怎麼地上有一灘水?”
說着他躬下身去,還用手指蘸了蘸那攤液體。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渾身溼噠噠的李燕,緊忙喊道:“別!”
但是已經晚了,南瓜把手指湊到了鼻子跟前聞了聞,而後一臉苦相地說道:“唉我去!......這水怎麼這麼臭,像是從泔水缸裡面掏出來的一樣。噁心死我了!”
我緊忙說道:“你別動那水!那......那是李燕身上淌下來的。”
“啥?......李燕?”
南瓜如遭雷擊,緊忙站起身來:“李燕,她她......她不是死了嗎?她在哪?”
南瓜湊到我跟前,就差竄上牀,我和抱在一起了。
我撇嘴說:“她的確是死了,但是她的鬼魂剛剛來過,是來找我的,你用手摸到的那攤液體,就是從她身上流下來的。”
這一次,南瓜不淡定了,沉着臉面朝我,說道:“秦哥,你你......你可別嚇我啊。”
我不快地說:“本來是不打算告訴你的。但是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你。因爲這次的事情,真的很麻煩。”
不等我說完,南瓜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他甩了甩手,立馬,朝着寢室外面跑。
他手上的手電筒晃晃蕩蕩的,光線也跟着搖晃。
幾分鐘後。
南瓜就又慌慌張張、左顧右盼地返回到了寢室。
那副架勢就好像真見鬼了一樣。
“秦哥,李燕在哪?......”
他小心地問我。
我哪裡知道,我沉聲說:“你別擔心了,她已經離開了。我不是說了嘛。”
南瓜聽我這麼說,這才緩了口氣,朝着我靠近幾分,坐到了牀邊上。
“秦哥,這到底咋回事啊?”
我就把我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讓南瓜看我的胸口。
當瞧見我胸口上面黑糊糊的黑斑的時候,南瓜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你你......你這是咋回事?”
我苦笑着說:“是李燕的鬼魂搞出來的。她是慘死的,化成了鬼魂,來找我了!我現在被下了詛咒,要是不找到李燕肚子裡面的孩子,我就得死。”
南瓜聽我這麼說,就更加地害怕。地上,他也不待了,湊到牀上,像我一樣,蓋上被子,緊緊地靠着我。
我們兩個大男人,縮在被子裡面,抱着個手電筒,還挺怪異的。
“秦哥,你剛纔說的詛咒是啥意思?”
南瓜擔心地瞧着我。
我就把黑斑還有孩子的事情說了。
而南瓜整個人已經傻掉,咧着嘴,直喘氣,目光死死地盯着我的胸口。
他也不說話,我也不說話,就這麼縮在那裡。
就這麼招,我們兩個一宿沒睡,捱到了天亮。
天剛剛亮起來,南瓜就拉着我的手,說:“秦哥,那個李燕肯定不會放過你的。還有那個孩子也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不定,孩子也是個鬼。我們不能這麼坐以待斃,必須得想法子對付他們。”
我哪裡有法子。
南瓜卻說:“秦哥,我知道一個大和尚,他能捉鬼,我們去找他。你身上的問題,那個大師肯定能解決......到時候,他再把李燕的鬼魂捉住,你就沒事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