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君上,你的靈武合一,到底是從何時開始?”
這句話說出,這墓室之內,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紛紛朝宗守注目過來,同樣是好奇無比。
這雲界之中已知的幾個,能夠做到靈武合一之人,最高也不過兩成的融合率。
卻唯獨這宗守,高達三成!
不止是實力增幅,這宗守踏入聖境的機率,也將比尋常修士,多出數倍!
宗守笑了笑,根本是懶得去答此人之話。
可無極下一句言語,卻令衆人,都微微怔然,錯愕不止:“不知君上,可願入我道靈穹境?”
這句話說出,連宗守也是意外,卻唯獨只有那無極真人,是目光熾熱。
若道家能得此子,那麼那瀟湘子算什麼?
相較於他眼前此子,根本是明玉之旁的劣石,不值一提。
若非是宗守,是出身天狐一族,身份不合。他甚至就以爲,眼前這少年,就是未來的那位‘神皇’!
可能是這蒼天,不願那神皇一枝獨秀,才生出這樣一個人,與其分庭抗禮,鼎足而力。
本道是那瀟湘子,已可助他們道門,安然度過靈潮浩劫。
可是與李無回絕欲一比,卻有些黯然失色。尤其是這宗守。讓他是不由自主的懷疑,如此不堪一擊的瀟湘子,真能在那羣雄爭鋒的時代,挑起道門大梁?
或者今日這次慘擺,反而是好事。
道門穹境未來的繼承之人,或者還不該如此草率決定——
那道靈穹境的幾位九階靈脩,一愕過後,接着都是默然不語。其中幾人,更是目中微現出期待之色。
而天魔穹境數人,則是目光閃爍。先是後悔未早點想到,接着又是焦急。
直到宗守不屑的一聲輕哂,這才平靜了下來。
“這些話,還是莫要再提的好。不知我宗守,已然有師?”
那無極略一皺眉,接着就毫不在意:“若君上肯入我道門。料來龍影老人,絕不會阻止,反而樂見其成。”
宗守眉頭微挑,忖道這真沒完沒了了。不過說起來,龍影與敖坤那傢伙,已經不是一次抱怨過。
他入的爲何不是道門佛宗?再次劍宗也可。偏偏是蒼生道,無法令他們心安。
再懶得理會,宗守將那兩枚紫極丹,取在手中。
隨意看了一眼,宗守便隨手一彈。兩道紫光,分別打向了原無傷與李無回二人。
後者微微訝異。便心安理得的,把這枚紫丹收起。
原無傷卻是意外不已。
“我助她,只是不願在這時候被你遷怒,可不是什麼好心!”
說到這裡,那原無傷的眼微微起,笑意隱透:“就不怕我傷好之後,繼續與你做對?”
宗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實在懶得答言。
三月前,他就能戰而勝之。三月之後,自然更不會在乎。有何懼之?
那原無傷見狀是哈哈大笑,猛地一拍那紫極丹,碎成了粉末,吞入到了口內。
而後不過須臾,那碎斷的傷口,就已經開始蠕動,竟然是一隻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伸展了出來、
宗守卻是眉頭微蹙,繼續看着懷中的弱水。
弱水的傷勢,已經穩定了下來,不過卻未曾好轉。
若論到傷,其實原無傷比之弱水更重一些。只是弱水,卻沒有那傢伙的修爲。此時意識昏迷,五臟粉碎,更難吸收藥力。故此直到此時,仍舊是效果寥寥。
藥力不能化開,服用再多的紫極丹,也是無用、
思忖了片刻,宗守又連續十幾根金針插入。直到見弱水的呼吸更爲均勻,才眉頭稍展、
不過要想醒來,卻還需回到乾天山之後,再做打算。也不知軒轅依人,有沒有辦法,讓弱水醒來。
一思及此,宗守的氣息,就更是陰沉,戾意難抑。
弱水若有什麼三長兩短,那麼這瀟湘子武軒兩人,無論如何都需爲她陪葬!
這時那原無傷的手臂已經恢復了過來,用力捏了捏,除了稍微不適應之外,勉強還算隨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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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滿意無比,原無傷卻忽然又似笑非笑的,看向那嚴睿,以異樣的語氣道:“記得你剛纔怎麼說來着?我原無傷浪得虛名?六絕劍名不符實?”
嚴睿一驚,往後退了一步。只覺對面,這狂態畢顯的少年,殺意已是凝如實質。
而那原無傷,卻彷彿是在回思,淡淡的說着:“對了!還有一句,劍宗面前,誰敢論劍可對?”
這句話才一落下。原無傷的人,就已閃身而至,一掌抓向那嚴睿的咽喉。
風太極的目光微凝,踏步在嚴睿身前。驀地出劍,青色的劍影,以最不思議的角度,斜刺了過去。
原無傷卻是大笑,同樣一劍斬出。立時虛空中,千百靈子立時爆裂。
卻非是如之前,與武軒一戰時的氣象。輝煌無比。也浩大深沉!魂力與內息,瞬間合一——
不是靈武合一麼?我原無傷也有!
真是小瞧了人!
鏗!
一聲劍鳴,那風太極猛地一口血霧吐出。劍光驟然散亂,整個人向旁拋費,目中全是錯愕之色。
這窟洞之內的諸人,此時卻已經麻木、
這是雲界六絕劍之中,第三位做到靈武合一之人——
原來先前這在武軒面前,連一拳都擋不住的原無傷,居然真是如此之強。真是傷重到,無法運劍的地步——
若是先前,他們會驚訝。這時腦裡面齊齊掠過的念頭,卻是這位劍狂人,果然不愧是能與宗守絕欲這樣,齊名於世之人!
而風太極的錯愕之後,卻是滿臉的羞臊。
自己瞧不起這原無傷,甚至隱隱認同武軒之言,以名六絕劍中而覺無奈。
卻原來自己,連這原無傷的一劍,都攔不住!那麼又遑論,劍術武道,還更在此人之上的宗守!
把風太極斬退,原無傷已經是握住了嚴睿脖頸,眼裡略透着嗜血瘋狂之色。
不過下一瞬,卻只覺宗守氣息一厲,目光帶着警告意味的看了過來。頓時微微猶豫,他倒是知曉,宗守與劍宗頗有些交情。
那雷動更是其結拜兄長。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便對這些人不滿,樂的看他教訓一番這劍宗之人,也不會願見他殺了這嚴睿。
有心不理,卻知在宗守面前,他想殺人是極難。可若是從這傢伙之意,卻又有些不敢。
也恰在此時,一旁又是一劍,刺來過來。
原無傷眉頭一挑,微含訝意的看了過,只見這飛來的藍色劍影,劍勢不過一普通的八階,遠遠還未放在他眼中。卻含着一種,難以言喻的靈韻。
若說他的劍,是強行掌控着天地之靈,令其爆裂。這若濤,卻是讓所有的五行靈能,甘心爲他所用!
使千千萬萬的靈能,匯於劍上。
“若濤!”
冷哼一聲,原無傷無奈的放開口。卻隨手一巴掌,抽在了那嚴睿的臉上、
使嚴睿滿口白牙,立時粉碎。人也猛地倒飛數十丈,撞在那墓室牆上,不過到底是性命都保。
而那若濤的劍,也是及時止住,停在原無傷的身前三寸。
原無傷卻視若不見,神情陰寒的笑着:“今日這一巴掌,是告訴你。要些話不能亂說,有些人也不是你能得罪。真以爲你這師弟,可以護得住你?”
又朝着風太極一聲冷笑:“今日是有那傢伙在。我暫時饒你一條性命,換在他處。便要試一試,你劍宗風太極,是否能從我劍下逃生。”
風太極渾身微微顫抖,傾力維持着鎮靜,嘴脣卻不受控制的微微發紫。
原無傷卻哈哈大笑了起來:“你以名列六絕劍爲恥,我原無傷卻凡是瞧不上你。回去之後,最好滾回萬劍穹境,苦練三年再出來!”
又看着眼前,那正蹙着眉,用劍指着他的若濤。目光微微複雜,微微一嘆:“你卻是有些可惜了!我原本,甚是期待。”
到底爲何可惜,卻是不曾言語。徑自走到一旁。盤坐了下來,繼續療傷。
他原本傷勢還未徹底痊癒,卻因今日憋了一肚子的火,不得宣泄。
故此傷勢稍好,就迫不及待的向這嚴睿與風太極發難。
此時心緒一暢,心情大好,纔開始認真解決自己的傷勢。
倒是宗守,冷冷把目光,注目向若濤。
“是是若濤?確是可惜了,你的劍已經有了枷鎖,有了束縛,也有了心結。若不能斬開破除,那麼至多數月。雷動必可將你超越。我等劍修,念起之時,就可拔劍,何需那麼多顧忌思量。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若你們劍宗,只是如此,未免名不符實。”
若濤一怔,立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手中之劍,豈不正如這宗守所言?
自己的劍,確是有了束縛,有了心結。
宗守說完話,就不在理他。這是看在雷動的面上,纔出言點醒一句。
若換成是他,於若濤易位而處。絕不會退讓分毫,必定會傾盡全力,將自己命運與劍宗的未來,都握在自己手中,而非是託付於他人之手。
這纔是真正劍者!
劍宗所求,是一個真正可傳承道統之人。無論是誰,其實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