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守是輕聲笑,不躲不避。右手猛地發力,抓着那瀟湘子的頭,猛地一擰,將這顆人頭,徹底從脖子上強行摘下!
頓時血液激濺,噴灑四方。
此時整個室內,都是錯愕失語地,看着那瀟湘子的無頭屍軀。
——真的是被摘下的人頭!言出即踐,毫無半分顧忌。
這堂堂靈武合一,傳聞中道門後輩第一英才,道靈穹境下一代的繼承之人,便連這宗守空手,都攔不住哪怕三擊?
雲界六絕劍之首,怎麼會是強至如斯。不是都說絕劍中的人物,都不能與幾大穹境的嫡傳弟子比擬?
無極只覺這心中是揪心的痛,也覺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這宗守,乾天妖王,怎麼是如斯之強?
似瀟湘子這樣的人物,若是千載之前,甚至可稱雄一界。
若非是出身太低了些,並無太多底蘊,甚至可做爲神皇候選。
故此他才說,瀟湘子已足可在此界橫行。
可此時即便是加上他,二人合力,在這宗守面前,也仍是如小孩一般,不堪一擊。
原無傷見狀是嘿嘿的笑,幸災樂禍:“我方纔就說過,你們惹不起他,難得想做一件好事,都不肯信麼?
李無回則啞然無語,忖道果然,最後是這個結局。
此時那武軒的拳,已經擊至。宗守‘嘿’的一聲輕哂,心念一動,小金就又到了他的身旁。也化作了一個拳套,包裹在宗守身上。
同樣一層黑焰,從宗守左手上燃起。那焚空之炎,瘋狂燃燒,使空氣中全是爆裂聲響。
一掌抓出,破開了那浩蕩的拳罡。而後是‘砰’的一聲悶響,拳掌交擊,二人的武道意念。那滂湃罡勁,霎時對撞。
而後兩人身側。整個石墓地面,都全數破碎,無數的石柱紛紛掀起,又被餘勁粉碎開來。
兩種火焰交鋒。不時發出‘波波’的碎響聲。宗守蹙着眉,向後退開了半步。
武軒聚力十足,那鈞天拳甲,更是使他十成力量,暴增到四十成!
且堅硬無比。任是宗守如何用勁,都無法傷動分毫。反而無數的銳刺伸展出來,幾乎要將小金化成的那層金屬洞穿!
而此時那被他拘束在頭顱內的瀟湘子元魂,也在瘋狂的掙扎,試圖掙脫着宗守的控制。
對於真形境的靈脩而言。失去身軀,本就算不上是什麼大事!
武軒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這宗守確實很強。強到讓他也隱隱有些後悔。可三人合力,卻仍可將此子,擊殺在此!
可下一瞬,卻見宗守的脣角旁。全是嘲諷的笑。
而在他視野不能見處,那原無雙。更是脣角微挑,愈發的期待了。
只憑這麼一個鈞天拳甲,就想贏過那傢伙麼?休想——
“拳甲不錯!只是不知,你手臂上的骨頭,有沒有拳甲這麼硬?”
正當武軒,微微有些疑惑之時。宗守猛地發力,握着武軒的拳,往上猛地一板!
若論修爲,武軒靈武兩道,全是九階。
可若論武道意念,他卻又遠遠勝之!
此時當那劍意勃發,武軒的地獄拳意,幾乎被徹底的封印。
魔氣再無法滋長,厲鬼邪靈也再不能嘶嚎、
武軒兀自冷笑不已,二人之力,不過是相當而已。甚至他武軒,還要更勝一癡。這宗守想扳斷他的手,當真是癡人說夢!
卻只覺對面的力量,卻忽然聚增。更多的魂力與內息交融,氣勢也在不斷的攀升。
那無極本是疾撲而至,此時見狀,卻驀地一聲嘶吼:“三成的靈武合一,你怎麼可能做到?”
驚呼聲響起的霎那,那武軒臉上,則全是錯愕之色。
接着只聽‘咔嚓’一聲,骨骼開裂的聲響。他的右手,已是被對面的宗守,強行扳斷!那斷口處,恰是那拳甲,無法覆蓋之處。
一時之間,他腦海之內,全是茫然之意。不過又瞬間驚醒,眼中已經望見宗守,又是一掌向他的天靈抓來。
想要躲,卻無處可逃。此時宗守,不但是劍意鼓盪,那氣勢更是升騰到了極致。
不但可掌握武道之意,更擅於成勢借勢。這一掌抓來時,僅只是這意念氣勢,就已令他動盪不得。
同樣是手按着頭,用力一擰。這武軒的頭顱,也被強行摘下。
同樣是血液飆濺,儘管都還未觸及諸人之上。就被衆人身周的罡氣,全數排開。
可此時此地。數十九階修士,卻都有了一種,被這武軒的血,徹底淋了一身的錯覺。
那無極的身形。則是怔在了原地。符籙還在手中,靈法結了一半。
可此時那宗守,雖還在勉強,卻已不敢出手。也心知肚明,今日即便繼續戰下去,只怕也是他們道靈穹境的所有九階修士,在此死絕。絕不會又第二種結果——
眼前這人,簡直就是個魔王。比那原無傷,還要可懼的瘋子!
風太極也是無語,雲界六絕劍中人,都是如此之強麼?
這宗守更是以一人之力,完敗這兩大穹境的頂尖人物。不但毫髮無損,甚至未曾用境。
那雷動蘇辰,竟然能以這樣的人爲友,怪不得他們的長輩,都無阻止之意——
可笑自己,居然還對這宗守不以爲然,瞧不起這六絕劍。
那李無回說的不錯。自己只怕,真是坐井觀天,小視了天下英傑。
嚴睿更是面色發紫,呼吸幾乎屏絕。再沒有比心中推崇敬畏的人物,卻在自己眼前,被他與原本瞧不起的人,如螻蟻一般捏死,更令人震撼。
想起自己先前那些言語,嚴睿也不禁是微微不安的,後退出數步。
而別是那原無傷陰冷的目光,看過來時,更是隻覺全身涼透。
那無極深呼了一口氣,眼見宗守,已經是用不善的視線看過來。似乎是在琢磨着,該將他無極,是蒸是煮時。急忙俯身一禮。
“今日之事,是我道靈穹境錯了!還請君上,留我這師侄一命。”
那便天魔穹境的一位九階修士,也同樣站了出來:“請君上手下留情!”
宗守則纔看了看手中,提着的這兩顆仍在滴血的人頭、
頭顱已經被摘落了下來,可是這元魂,卻還未碎滅。正在抵抗着,他的真力碾壓與魂力衝擊。
“手下留情,給我個理由?你說你們錯,又錯在何處?”
口中這麼說着,手中已經是在發力,準備將這二人的頭,徹底粉碎!
無極已經是心驚肉跳,知曉此時。片刻都猶豫不得。
這不止是在保這二人,更是爲了他們自己的性命、
一旦徹底翻臉,殺了這瀟湘子與武軒,這宗守多半還要殺人。
似這等樣的梟雄之輩,一旦事情做出來了,就必然是要把事情給做絕。
“我道靈穹境有靈丹,不但可使這位姑娘復原如初,修爲更可稍有進境。”
這點代價,自然不可能打動宗守,無極又繼續言道:“另外我宗,還會贈送十滴玉含真髓,二十滴影蚿之血,助她強固身軀。”
宗守這才‘嗯’的一聲,不置可否。玉含真髓麼,這倒是不錯。
他聽說過此物,乃是煉體的上佳靈物。此外更可助人收斂氣息,乃是一些喜歡隱藏修爲之人夢寐以求的至寶。對精研匿形的弱水而言,更別具意義。
不過影蚿之血,這又是何用處?影蚿他聽說過,上古戰力強橫的神獸之一,出入無跡。
可這影蚿之血,難道是要助弱水,強化血脈?
心中疑惑,卻不願在這諸人面前露怯,宗守冷笑着,並不言語。
心中依然是殺機未退,下一刻,就聽那無極道:“至於錯在何處,當初入這陰龍谷時。君上曾有明言,說是谷內不得私相爭鬥。這次是我道靈穹境犯錯在先,明知故犯。也怪不都君上出手懲戒!”
“誒?”
宗守訝然的看了過去,忖道這無極,倒是有趣。
看似是認錯,在爲他與道靈穹境這番衝突而開脫。卻也避免了事態,繼續惡化,這是爲安他之心。
有這句在前,乾天山有了道義。自然不能再殺人,也無了後顧之憂。
而道靈穹境一方,雖是丟了顏面,自承違了諸宗之約,事後也不能在明面上報復尋仇。卻有希望免去這瀟湘子死劫,讓這許多人,不用全數覆滅於此。
是一個聰明無比,知曉取捨的人物——
那邊天魔穹境的那位九階靈脩,也是眼神微亮:“正是!是我等違約在先。我天魔穹境,亦願出十粒地元丹,二十滴天狐真血——”
宗守目光一眯,卻也不着急處理此事。思忖了片刻,直接把這兩人的元魂,徹底封印在頭顱中的靈竅中,丟入到了一個靈寵袋。
即便要談,也要等出去再說。到底是直接殺掉,還是勒索些好處,還需再仔細思量。
那無極見狀,頓時是輕鬆了口氣。知曉自己這些人的性命,已經能夠保住。
接着下一瞬,卻又凝聲問道:“不知君上,你的靈武合一,到底是從何時開始?”
這句話說出,這墓室之內,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紛紛朝宗守注目過來,同樣是好奇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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