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了一些評論,發現有些大人不太能夠理解三位善神爲什麼最後會立下誓言守秘,這裡略微解釋一二。
本文的背景採用被遺忘的國度,龍與地下城以及其他一些西方奇幻遊戲文本,有二次魔改。其中最主要的莫過於費倫大陸,而我所描述的幾位神祗,都是費倫神系中的主要神祗,而希瑞克,以及我之前有提到過的一千多年前的神戰,也就是Forgotten Realms 系列的聖者三部曲中描寫過的動盪之年的角色與事件。
而費倫的神上之神艾歐,是整件事情的主導者,作爲神上之神,他是衆神的創造者,也有着一手覆滅他們的能力,雖然本文中巫妖一直不那麼尊敬地在心中稱他是個老年癡呆症患者,但必須要說的是,他凌駕於費倫的任何生靈與存在之上。而這麼一個神祗呢,脾氣並不怎麼好,當他發現,刻印着衆神命運的命運石板被神祗盜走的時候,他可以說是大發雷霆——他召喚了衆神,怎麼召喚呢,用一種會讓每個神祗看見與品嚐到他們最爲畏懼的東西的方式——像是愛慾之神,發現自己變得衰老骯髒……注意啊,這個時候,他並不能確定,或說至少在表面上,艾歐沒有確定是那位神祗偷走了命運石板,當這些神祗被召集在一起後,看守石板的神祗海姆(也就是本文中的泰爾)想要承擔責任,但艾歐懲罰了他,並且在他決定要與神祗們站在一個立場後把他丟入其中,接着,神祗們的神國崩塌,而他們的本質被抽取,丟入凡間,必須藉助聖者的軀體才能行動與說話。
嗯,就是流放,而且神祗們必須像一個凡人那樣地活下去,對於他們來說,大概就和一個健康的凡人突然變成了蛆蟲一樣可怕吧。
失去了神祗的牧師們無法施放出神術,而神祗們相互爭鬥,之前有說過某位神祗被抓住,被汲取本質中的力量就是動盪之年裡的魔法女神——而且在一干凡人取回命運石板的經過中,有不下三位神祗被凡人謀殺,謀殺者希瑞克因爲給出了石板而有幸被艾歐直接擢升爲神祗,並且掌握三項神職,之後的事情就不必說了,希瑞克發了瘋,曾經是他凡人同伴的克藍沃得到了死亡的神職,而他們的女性同伴得到了魔法女神(已死)的神職。
海姆(泰爾)對艾歐的恐懼或說敬畏之心在他重新被提到天上(那時候動盪之年仍在持續)就表現的非常明顯了,那時候原先的魔法女神尋找到了石板的蹤跡,一心想要回到衆神殿去回報艾歐,但因爲艾歐說過沒石板就不允許神祗們回到天上,海姆就把她砍了。
所以希瑞克用艾歐的首肯來誘惑泰爾的時候,他猶豫了。至於羅薩達與伊爾摩特,即便是善神,他們也不會想要再一次迎接艾歐的怒火——只能說,他們錯在之前就不該被希瑞克引入圈套。我之前有描述過,羅薩達是個心性年輕的神祗,熱情,爽朗,容易衝動,他憎惡希瑞克,認爲陰謀之神一定在策劃着一個會讓整個位面傾覆的重大陰謀,可以說是不惜一切地與希瑞克敵對,這導致了他,還有他的同伴與朋友一同陷入了希瑞克的陷阱。
在我的設定中,雖然沒有明確地說出來,但已經有些讀者猜到了,那就是九面龍神艾歐被我二設爲神上之神艾歐的聖者,他誕生只爲了法則要求的巨龍們得以誕生,他消亡也是因爲法則要求巨龍們將在整個位面中消亡,他爲巨龍們留下的最後的一點希望,也就是龍神艾歐的本質,事實上正是屬於他的一點本質。而神祗的本質意味着很多東西……
也許會有人覺得,善神們就如人們所希望的那樣,是完美無缺的,能夠洞悉所有陰謀,能夠察覺所有弱點,也能戰勝自己的慾望,但費倫神祗並非如此,看過神祗們的簡介就能知道,他們還是有着很多缺憾的,他們也許並不能看見自己腳下的陰影,但陰謀與紛爭之神希瑞克仍然能夠誘發它們,並且讓它們成爲自己的武器與工具——而神上之神艾歐,並不是一個和善寬容的統治者。一旦暴露,羅薩達,泰爾,伊爾摩特甚至無法自信的申辯,因爲他們的確有抱着想要查探艾歐是否就是那位艾歐的思想而去的,一隻古老的紅龍還不至於被三位神祗予以如此熱切地“青睞”。
現在這件事情幾乎可以得到確認,但相對的,他們也必將面對艾歐的雷霆之怒——是讓艾歐再一次引發令得整個費倫爲之動盪了許久的聖者之戰(或許還要嚴重一些)呢,還是他們與卡烏奢,希瑞克以及瑪斯克相互鉗制呢——三位善神也是有着屬於自己的驕傲的,他們並不認爲自己會失敗於之後的爭奪。
而且他們只是發誓守秘,可沒有與希瑞克或是其他兩位惡神結成同盟,他們的立場和神職並沒有動搖和改變。
另外或許有大人注意到,神上之神艾歐是無所不知的,但真的,這是一個細思極恐的問題,如果艾歐真的無所不知,他爲什麼要將衆神打下凡間,逼迫他們以聖者的狀態生存?而不是直接揪出盜竊了石板的三位神祗……以及,石板的去向他真的不知道嗎?
看天,所以,有些事情就不要和那位老年癡呆症患者太認真了……
接下來是正文—————————————————————————————————————————————————————————————————————————————————————————————————————
有什麼能讓惡魔們臣服於你?
當然是力量,力量,力量,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當然,不單單是那種蘊意單薄的“力量”,經驗,智慧與你的意志都屬於力量的一種,它們與軀體的強大糅合在一起,最終締造出一個完美的生物。
克瑞瑪爾走過惡魔的隊列,一些大惡魔向他俯首行禮,這已經是血戰的第五年,惡魔們搜索來的契約者已經損失了十之八九,而剩下的百分之十,就像是熔鑄在鋼鐵中的精金,顯露出自己不可忽視的鋒利與堅硬,但這百分之十之中,又有大約十分之七選擇了轉化成惡魔,不然他們可能也只有成爲又一個被血戰吞沒的可憐蟲——血戰沒有絕對的勝利,也沒有無救的失敗,自然也沒有時間的約束,惡魔與魔鬼們源源不斷地從火焰、漩渦或是泥沼中涌出,填補上每一寸可能的空白,腕足與觸鬚交纏在一起,膜翼與羽翼遮蔽了天空,低階惡魔與魔鬼們層疊在一起,除了武器,它們還有獠牙與利爪,從天上俯瞰,平原上滿是蠕蠕而動的士兵,它們戰鬥着,近似於瘋狂,血在窪地裡聚積成海,海水中翻騰着內臟與殘肢。
而在這些混亂的場景之中,大概就只有高階魔鬼的軍團還能夠保持着穩定的陣型,而高階惡魔們的軍團雖然已經如同瀰漫在水中的污跡那樣延伸到各處,但若是有人飛起俯瞰的話,那麼他還是能夠發現,惡魔們的軍團雖然混亂,但仍然可以被巧妙地拼裝起來——一點鏈接着一點,一線牽引着一線,一環套着一環——或許就在你認爲他們不堪一擊的時候,早已陷入到他們預設的羅網之中。
不過對於魔鬼們來說,仍然可以稱得上是一種誘惑,或者說是一種挑釁,就和所有守序陣營的生物那樣,魔鬼們最討厭與最輕蔑的就是混亂。
這是惡魔們的慣用手法,但沒關係,只要可以他們不介意一用再用,在一股魔鬼的軍隊被混亂的浪潮吞噬之後,克瑞瑪爾被費瑞克希爾召喚了,他也因此得到了五年以來第一個休息日。
在重要的陣線上,正如人們所知的,沒有中場休息時間,這對於需要時間記憶法術與恢復精神力的施法者來說幾乎是致命的——當克瑞瑪爾離開費瑞克希爾身邊,面對數之不盡的魔鬼大軍時,所有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都是幸災樂禍的——惡魔們還以爲費瑞克希爾會讓這個新人在她身邊待到她厭倦爲止呢,但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施法者幾乎不需要喘息的機會,他又是一個法師,又是一個術士,所投擲出的每一個法術都是那樣的犀利與陰險,魔鬼在他的面前就像是遭遇到岩石的浪潮,雖然攻勢激烈,卻始終無法前進一步。讓惡魔們爲之讚歎的是,他還沒有主物質位面的鄉巴佬常有的壞毛病,雖然他已經可以說是一個強大的施法者了,但他還是一百二十分的謙卑,黑髮的龍裔一點也沒有誇耀自己的意思,只要一遏制住魔鬼的宮室,他就會轉移位置,將嫉恨與報復留給還沒能理解事態變化的惡魔們。
額,之前似乎又說到,他“幾乎”不需要喘息的機會,之所以說幾乎,那是因爲他似乎對血戰中不斷產生的新鮮材料產生了莫大的興趣——惡魔與魔鬼,或是同類之間,也會相互吞噬,只爲了變得強大,但這位術士或說法師,只是很認真地想要吃飯而已。
“我記得我有個魔法用具,”一隻弗洛魔小聲地和同伴說道:“只要打開就能出現美味的食物和酒,你覺得我應該暫時借給他用用嗎?”
他的同伴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惡魔們可不是喜歡亂髮慈悲的好心人:“那是費瑞克希爾的。”他看了看弗洛魔——就和所有的弗洛魔那樣,前者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站立着的鷹鷲,只是羽毛都是赤紅色的,身軀更類似於人類而不是鳥類——如果格拉茲特之女的獵物真的很看重舌頭帶來的快樂……“費瑞克希爾會發瘋的。”要知道,魅魔們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魅力。
“好吧,”弗洛魔很快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一定是血戰讓我瘋癲了。但我希望那張桌布能夠弄出他想要的泡椒鳳爪……”然後就別讓那位大人在看到自己的爪子時露出垂涎的神色了。
費瑞克希爾非常驕傲地迎接了克瑞瑪爾,畢竟對方屬於自己。
碧綠的火焰之池就在距離他們不過三百尺的地方,火焰帶來了深重的寒意,惡魔們不以爲意,而那些會被火焰影響到的弱者也已經被血戰剔除,克瑞瑪爾有點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葛蘭,銀指公會的首領,他是與惡魔簽訂了契約還是被陷害到此不得而知,但看站立的位置與神態還是相當不錯的,畢竟他身上的詛咒可以讓他得以無數次地重生,而每次重生都恢復到他最完整的狀態。他也看到了黑髮的龍裔,盜賊彎曲手指,眨動眼睛,和施法者隱秘地打了一個招呼。
而在葛蘭身邊,是阿瑟,他已經拋棄了人類外表的僞裝,骨頭還是令人遺憾地發灰,不過從下顎骨來看,他一定處於一個異常飽足的狀態,幾乎可以與黑髮的龍裔媲美了。
他們的主人,格拉茲特最忠誠的一個下屬,曾經在格拉茲特不幸被主物質位面的法師囚禁了一百年的時候代爲統治三層層面的維茵,一個巴洛魔,正坐在他的寶座上,在與克瑞瑪爾的視線相碰觸的時候,他甚至溫和地點了點頭,除了外表之外,他確實有點不像是一個惡魔。
異界的靈魂向維茵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後他注意到在兩位軍團首領的寶座下,跪伏着一個人類法師,他兩鬢灰白,皺紋橫生,只有眼睛如同黑暗中的炭火那樣閃閃發光。
——是因爲犯了什麼過錯所以要被公開處決嗎?異界的靈魂在心裡問道。
——不,巫妖說,不是懲罰,恰恰相反,是獎勵。————————————————————————————————————————————————————————————————————————————
這是一個將人類直接轉化爲惡魔的儀式,從某個方面來說,確實可以稱得上是獎賞,因爲一般人類的靈魂墮入無底深淵後,如果沒有被惡魔與魔鬼直接吞噬,做成貨幣,那麼迎接他們的就是被抽去魔法力量,投入無底深淵,在無盡的黑暗中孵化成蛆蟲,蛆蟲相互齧咬,吞吃彼此,最強壯的一個將會蛹化成最低階的怯魔或是劣魔,然後,它們再進一步地通過殺戮與欺騙晉升,從小魔鬼和誇塞魔一步步地往上攀爬,直到成爲擁有領地與名字的大惡魔或是大魔鬼。
但如果一個人類被惡魔,又或是魔鬼認爲有值得獎賞的價值,那麼他就會被直接轉化爲惡魔或是魔鬼,至於等階,就要看他本身蘊藏的魔法能量了。
費瑞克希爾懶洋洋地坐在黑髮龍裔的懷抱裡,這對於惡魔們來說,是一場難得有趣的戲劇,一般來說,轉化儀式會非常漫長,因爲每個階級都需要三個小格的時間,但不確定性讓惡魔們得以忍耐,作爲賭金的靈魂寶石在弗洛魔,狂戰魔以及迷誘魔中傳來傳去,一些不看好這個人類的惡魔認爲,他頂多只能轉化爲一個誇塞魔,而另一些惡魔認爲,他至少可以成爲一隻八條腿的狩魔蛛,比他們更爲高階的惡魔們沒有賭博,但每一雙眼神中充滿了興致勃勃的惡意,如果不是能夠站在這裡的人類都已經不再是普通意義上的“人類”,他也許會在轉化之前就因爲驚怖而死。
維茵伸出覆蓋着火焰的手,火焰筆直地投出,落在法師的身上,隨即惡魔們就聽到了慘烈的嚎叫——火焰在法師的身上燃燒了起來,卻並未如同尋常火焰那樣讓他的皮肉焦黑,骨頭脆裂,它們就像是無形的細小刀刃那樣將所觸碰到的皮膚切開,露出下方的脂肪與萎縮的肌肉,它們就像是有生命的那樣往下鑽去,骨頭涌動着從身體內部刺出,被轉化的人類不完全地倒在地上,被他的骨頭支撐着,而他的耳朵,嘴和鼻子裡都流出了黏稠的血和內臟。
這樣的折磨持續了大約有九次戰鬥那麼久,然後從已經完全辨識不出物種的血肉泥沼裡鑽出了一隻蛆蟲,它昂着頭,頭上鑲嵌着那個法師的面孔,神情無比痛苦,又滿是貪婪,就在下一刻,它低下頭,開始吞吃自己的殘骸。
蛆蟲吃掉了殘骸,重新化爲一個大蛹用掉了三個小格的時間,然後一隻誇塞魔從蛹裡鑽了出來,他目光茫然地注視着周圍,似乎並不明白自己爲何會處在這個境地——被轉化的人類不會記得之前的事情,站在這裡的已經是一個真正的惡魔了。惡魔們正在爭論賭局是否已告結束的時候,新的誇塞魔突然委頓了下去,他的肢體就像是崩碎的積木那樣堆積在地上,隨之一隻狩魔蛛從其中誕生,這個形態維持了很久,久到惡魔們認爲他不會再次晉升了,但讓一些惡魔失望的是,這個人類轉化的惡魔又連續晉升了兩次,最終成爲了一個狂戰魔。
對於這個結果,維茵是滿意的,至少看上去如此,新的狂戰魔被他指令率領一個小隊,而費瑞克希爾輕輕鼓動手掌,對於這個深受她父親寵愛的惡魔領主,她也是相當謹慎的——一個狂戰魔並不算什麼,但一個好作品總是比一個令人失望的淘汰品更值得恭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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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在魔鬼的一方,一個深獄煉魔不那麼高興地說道:“他只是在嘲弄我們。”
“認爲我們和他們一樣的蠢?”另一個軍團長說,帶着魔鬼慣有的譏誚。
“誰都可能背叛格拉茲特,”第三個軍團長說:“只有維茵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