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索爾石怪!”一個法師尖叫道。
格瑞第的牧師們釋放出的怪物可不單單是龐大的土元素生物,或者說,土元素生物不但被作爲武器,還被作爲了運載工具與橋樑,當它們撞擊着城牆的時候,索爾石怪就像是某種寄生蟲那樣從之前的宿主那裡悄無聲息地轉移到了另一個宿主身上——索爾石怪,正如我們之前描述過的,它們對血肉毫無興趣,唯一能引起它們慾望的只有礦石與金屬——它們能夠攻擊到的法師並不多,之前的那個不幸者也許只是因爲帶着一個摻雜着秘銀的黑鐵額冠,它被用來保持頭腦的清醒,但還沒能發揮它的作用,就連同它環抱的頭顱一起到了索爾石怪的嘴裡。
士兵與騎士們是最大的受害者,他們身上的盔甲、鍊甲、刀劍、弓弩或是鑲嵌在皮甲上的鐵片都在索爾石怪的食譜上,索爾石怪的三根爪子不斷地直接抓起一個人放進最上面的嘴裡,它們之中的大部分大約有一張圓桌那麼大,而嘴巴幾乎佔據了四分之三的桌面,它沒有內臟,三隻碩大的眼睛也如同堅硬的岩石,普通的刀劍根本傷害不了它們,被抓住的人是活生生地被石頭的腸胃碾磨成碎屑的,金屬與石頭被融入索爾石怪的身體,而血肉內臟就像是石磨邊緣的殘渣那樣從它們的“底部”緩慢地流下來,在城牆上留下了帶着蹼的腳印——法師們的吟唱此起彼伏,僅有的,能夠將這些怪物控制住的法術只有一個,但沒有多少法師記憶它——龍山邦國的施法者們是守城的一方,他們要記憶“地動術”做什麼,擔心城牆太過穩固了嗎?
幸好在這個位面還有着叫做卷軸與符文的東西,撕碎卷軸與擊碎符文的載體後,魔法的光芒在石磚與石磚中流動,被捕捉到的索爾石怪被發現和拋出,足有三十尺那麼多,年長或是對這種怪物有所瞭解的法師們擔任了指揮的任務:“提高感知!”——這是在尋求牧師們的幫助,不然不是龍裔或是精靈的他們可沒辦法捕捉到索爾石怪在地下行動時產生的輕微波動;“避開投石機,繞開垛口,那裡是射擊口和夾牆!馬道塌陷了!抽個人過去修復!”;“改變重力,別讓它們再次碰到我們的城牆!胖閣下呢!”胖術士從鼻子裡噴氣,好吧,在這個時候,他沒辦法提醒人們他的姓氏並不是胖——索爾石怪一個接着一個地被高高拋棄,法師們發出閃電,閃電無法對這種無論從哪一方面都足夠令人噁心作嘔的怪物造成致命的傷害,就像是雷電無法毀滅巨巖,但他們只是爲了恐嚇這些石怪,果然,它們一落到地上,就迫不及待地鑽入地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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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他們忙於應付這些石頭怪物的時候,之前被突然出現的護城河阻擋的土元素被格瑞第的牧師們再一次地驅使起來,它們並不怎麼願意,一隻土元素,它在湍急的水流中損失大約二十尺的尾巴,力量的萎縮讓它不再那麼聽話,在一個牧師向它大叫的時候,它隨手一拍,就將這個過於狂妄的龍裔完全地毀滅了,並不比一個人類擊打一隻蒼蠅更困難——但在年輕的紅龍以巨龍的形態出現在牧師的行列中後,土元素被迫站起來,向着城牆進發,它們進入到水裡的時候大聲嘶吼,就像是山巒崩塌——能夠擁有比其他土元素更龐大的軀體表明它們有着很高的智慧,也許比一隻猴子更強,在面對無法遏制的損傷時,進入到護城河的兩個土元素甚至表現出了想要攻擊召喚者的姿態,但紅龍唸誦起了咒語,用巨龍的語言,她的聲音高過了土元素的聲音,猶如雷霆,又如海嘯,魔法的枷鎖驟然降臨在三個土元素身上,它們的動作突然凝固了。巨龍的法術抹去了它們的神智,讓它們徹徹底底地成爲了格瑞納達人的工具。在它們再次行動起來之前,龍山邦國的法師們匆忙地舉着雙手,法術一個緊接着一個,城牆在魔法的光芒下如同另一個位面影片倒放那樣快速地復原。但這些他們的預測產生了錯誤,土元素從水流中站起來後,只是輕微地,嘗試性地撞擊了兩下城牆,它們的寶石眼睛在片刻後變得黯淡無光,胖術士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的神色突然變得驚恐,“驅逐它們!”他喊道:“驅逐它們,別讓它們坍塌在城牆下!”一些較爲敏銳的法師也猜到了,但爲時已晚,被紅龍控制的土元素挺直了身軀,它們蟲類的圓形頭顱超過了城牆約有十五尺,而後大量的沙土與石頭就像是暴雨那樣傾瀉而下。
崩潰的身軀從土元素的頭顱開始,到浸沒在護城河裡的尾部結束,那個位置的水流變得清澈和透明,這不是好事,這表明土元素生物的軀體已經快要將這裡填沒——就在這個時候,格瑞納達的投石機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投擲,僅剩下的一隻土元素生物將它們高高地託舉起來,石彈,白磷彈,甚至還有侏儒們的火藥彈覆蓋了城牆內外。
“他們要進攻了。”執政官說。
龍山邦國的人們知道自己將會面對真正的,第一次強烈而又持久的攻勢——之前只不過是試探與偷襲。
白磷的煙霧消散後,紅龍展開了雙翼,它頜下的腮囊鼓動着,比陽光更刺目的亮光甚至將一些鱗片照成了半透明,她從峭壁上一躍而下,魔法引來的風將她沉重的身軀托起,她的雙翼已經伸展到了極限,膜翼上的血管清晰可見,上面殘留着上一次戰爭人類給她留下的瘢痕,當然,作爲回報,一整座城市的人類都成爲了她和麾下騎士,士兵以及坐騎的盤中美餐,但紅龍會更加小心,她不會重蹈覆轍,她鳥瞰着那些渺小的人類,尋找着那些弩車的痕跡。
紅龍俯衝而下,能夠融化鋼鐵的火焰從她的牙齒間噴涌而出,弩車和人類燃燒着,而她卻在下一刻就地拔高身軀,一支弩箭擦着她的尾巴飛過,深深地扎入箭塔的牆壁,石磚破碎的就像是一塊過了夜的餅乾。紅龍得意地微笑,她看到那支弩箭有五尺或是六尺,箭頭閃爍着秘銀的光亮,也看到人類跑過去,想要取回這支弩箭,“能夠殺死巨龍的弩箭可不多,對吧?”她咕噥着說,而後爆發出一波灼熱的火浪,但就像是那晚的突襲那樣,一道透明的屏障將人類和弩箭保護了下來。
這讓紅龍憤怒,她就像是墜落那樣地降低身軀,紅龍的利爪抓住了那座箭塔,她的雙翼如同鞭子那樣猛烈地抽打着空氣,在人類架設起新的弩車之前,箭塔的上半部分倒塌了下來,透明的屏障不堪重負地在微弱的閃光後消失了,石磚擊中了被法術保護的人類,他們哀嚎着倒下,只有兩三個人不顧一切地衝向了紅龍的火焰,也許他們覺得,已經逐漸消弭的火焰不會再有太大的威脅性,但他們錯了,紅龍的火焰一觸及到新鮮的血肉,就像是被傾倒進了火藥或是鯨油,它們轟然爆開,一下子就將那些倖存者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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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首獅身獸們狂亂地唳叫着,爲了紅龍的殘虐而興奮,他們的騎士與騎士護衛着的術士投擲出自己的法術,居高臨下是他們的優勢,雖然他們也有不那麼值得讚美的地方,那就是鷹首獅身獸並不能如紅龍那樣反應迅速地逃過每一支弩箭,可以殺死巨龍的弩箭當然也可以殺死一隻鷹首獅身獸。在被法師們的法術擊中以及困住的時候,獅身獸還能翻身起來攻擊敵人,但這種弩箭的箭頭只要一刺入身體就會迸裂,扭曲的碎片會毀壞所有觸及到的東西。獅身獸的皮膚柔韌而堅硬,覆蓋在上面的毛髮更是能夠起到偏轉刀劍或是爪牙鋒刃的作用,還有關鍵部位會有細小的鱗片或說角質凸起,就像是人類在鍊甲和皮甲上鑲嵌的鐵片,它的肌肉更是有力到可以“抓住”射入體內的箭矢,讓它寸步難行,以至於普通的箭矢根本無法對其造成傷害,但在更深的地方,在內臟蠕動,血管密佈的地方,獅身獸可沒辦法在那裡裝個盾牌什麼的,被巨弩射出的箭矢擊中的獅身獸除了死亡,或是等待死亡之外別無他法。
如果它們身上同時有着騎士和術士,那麼他們或許還能反擊或是遁逃,但如果只有騎士,而他面對的敵人中還有着那麼一兩個施法者的時候,騎士們生還的可能性就很小了,龍山邦國的人們很清楚一旦城邦淪陷他們,還有他們的孩子,父母與妻子將要面對些什麼,所以他們的抗擊幾近於瘋狂,沒有絲毫憐憫與禮儀可言,施法者就像隨時都會迎來死亡那樣肆意地揮霍着自己的法術,卷軸和符文,而城邦的騎士與士兵,他們也似乎根本不在意俘虜了一個龍牙騎士後可能得到的榮耀與金幣,他們一味地只想殺死他,用刀劍貫穿敵人的身體,讓他的血浸透自己的外袍與甲冑。
“原來龍裔的血也是有溫度的。”一個士兵喃喃道。
“他們冰冷和污濁的是靈魂。”他身邊的法師說,他的茶色斗篷上也噴濺上了不少血液,除了同伴的,也有敵人的,格瑞納達人的血同樣是赤紅的,還有,如士兵所說,是灼熱的,但他們並不是人類,只是紅龍誕育的怪物。
他們只停頓了一瞬間,這只是一個開始,城牆上被火焰與煙霧侵佔,執政官看到地平線的盡頭,一根細長的黑線正在逐漸擴大。
“是附庸軍團,”執政官的法師說:“這纔是格瑞納達人慣用的手法。”
“也就是說之前的兩次不過是在嘲弄和麻痹我們。”
“也不全是,”法師真誠地說:“如果可以,紅龍也不會介意從城邦身上撕下一塊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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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門的第一分隊長舉起手,他的坐騎不是原先屬於他的那隻,而是凱爾門的,它披掛着秘銀的鍊甲,在相比起其他地方較爲脆弱的脖頸環繞着一圈寶石,而在它的前額,上肢,與膝蓋的位置,一塊甲片伸出了尖銳的長刺,在恐爪龍突然跳躍到一個敵人身上的時候,這些尖刺會先於恐爪龍的牙齒割裂敵人的身體。
首先慢吞吞走動起來的是附庸軍團,這是一支混亂的軍團,尤其是沒有坐騎的最前方,你可以看到人類,看到獸人,看到巨人,看到各種搭配的雜碎,其中一些還可能有侏儒或是地精的血統,他們的武器與盔甲也是五花八門,你可以看到任何一種你想得到和想不到的材料,從人骨到石頭,再從海藻葉到瓦盆,他們紛雜無序地往前走,而身後有坐騎的傢伙們不斷地催促着他們,用牲畜的蹄子和他們的腳,這隻隊伍就這樣漸漸地加快了速度,到最後他們奔跑了起來。
不要以爲他們只是單純的消耗品,他們最強大的地方就在於他們的混亂,他們的殘暴與無所顧忌,就連龍爪的騎士們也不會在不是那麼必要的情況下打攪他們的進食、掠奪與殺戮。
他們飛跑着,越過護城河,土元素的身體是他們的橋樑與馬道,而踏上城牆的那一刻他們才發出了怪異的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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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動物去哪裡》同人(6)(下)
他從未想到過,有一個巫師,能夠施放出如此之多的無杖魔法,他不行,鄧布利多也不行,或者把他們兩個揉在一塊兒重新塑造一個巫師也不行,可能三大魔法學校的創始人或是梅林可以,但即便是後者,他相信自己至少還有逃脫的機會,而不是被魔法的力量壓制地喘不過起來——帕西瓦爾,作爲美國魔法公會的安全部長,他有考慮過召喚奧羅們,那些熱血而真誠的年輕人,只要給他製造出一瞬間的空隙,他就能安然脫身,但他試圖這麼做的時候,一個影像從黑暗中浮動出來——紅髮的年輕人,有着一雙夏日正午天空般純淨的藍色眼睛,他的面孔上充滿了憤怒、悲哀與不屑,而他的手上緊握着他的魔杖,一根被帕西瓦爾,不,更正確地說,被蓋勒特.格林德沃嘲笑過的魔杖,它從外形到內在,都完全不符合鄧布利多勃發的精神,強大的力量與睿智的思想,就像他那個如同泥沼一般的家庭和家人——一個瘋癲的女兒,一個忙碌到無法顧及家庭的母親,一個以爲能夠充當兄長或是父親的虛僞之徒(最後還是要鄧布利多來照看時常魔力暴動的妹妹)……他們無法成爲這個年輕人一飛沖天的羽翼,倒很有可能變成腐臭的枷鎖將他牢牢地禁錮在污濁的地面。
蓋勒特.格林德沃從不後悔對鄧布利多的弟弟,或許還有妹妹施放了某個致命的不可饒恕咒,他懊悔的是那時候他還非常年輕,年輕到不敢面對可能會露出憎恨之色的朋友而選擇了逃走,如果是現在的他,他會怎麼做呢?當然是如同對待默默然那樣,誘騙他,囚禁他,懲罰他,直到他悔悟過來,能夠爲蓋勒特.格林德沃所用,他不會讓自己的朋友和下屬失望,他會讓鄧布利多看到他們將會創造怎樣一個輝煌的新的世界——巫師將會統治所有的國家,他們將無需如現在這樣僞裝與遮掩一如陰溝裡的老鼠,即便是巫師的幼崽,也能夠昂首挺胸地走在任何一條街道上,而無論是麻瓜還是麻吉,都將屈服在他們的魔杖之下。
“阿不思!”他激動地大叫道,你終於來了嗎?你終於想明白,在一個腐朽古老的學校裡耗費自己的青春是件多麼可笑的事情了嗎?
而那個阿不思.鄧布利多只是揮動魔杖,一股不可遏止的力量撞擊着格林德沃的身體,從他的手裡奪去了魔杖。
格林德沃暴怒了,怒火讓他陡然看清了事實:“你不是阿不思!”
“爲什麼?”那個幻影說。
“因爲阿不思永遠不會背叛我。”蓋勒特.格林德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