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的審訊室裡,與先前不同的是這次李美心穿上了囚服。張淼親自給李美心倒了杯熱水。
“謝謝!”
“不客氣。”
李美心雙手捧起杯子吹了吹,輕輕的呡了一口。
“李總怎麼突然想起自首了?”
李美心輕描淡寫的說道。
“遇到對手了,認輸了。”
“案不是遊戲,不存在輸贏。”
“張隊長說的是。”
“你放心,你有自首的情節,還爲於威貪污受賄提供了線索跟證據,法院那邊我會幫你求情請求從輕判決的。”
“那就先謝謝張隊長了。”
“那我們開始吧。”
李美心非常主動的開始交代自己的犯罪經過。
“我叫李美心,曾經在迷雅化妝品公司擔任總經理秘書兼公司財務總監二職,期間有幫公司老闆姜美熙做過假賬,公司的法人是姜美熙本人,但背後實際操控人是河海市副市長於威及其她妻子孫瑤兩人,此二人從2008年起利用公司的產品研發部多次進行洗錢行爲,再由我平賬爲其打入其海外賬戶,金額大概5.2億左右……”
張淼聽到這裡突然覺得不太對勁,便打斷了美心的陳述。
“停!李美心小姐,2008年你應該還沒有入職迷雅對吧。”
“是!”
“請你具體說下你入職的時間,你這樣說會讓人誤以爲所有財務上的暗箱操作都是你來進行的。”
美心頓了頓繼續陳述道。
“我在2014年11月末晉升財務總監,之後由我來幫公司平賬……”
張淼繼續追問道。
“在你們公司轉給於威夫婦的這5.2億裡面,你幫忙轉了多少?”
“大概兩千多萬。”
“你可以繼續了。”
張淼皺了皺眉頭,覺得李美心好像並不在乎自己的刑期一樣。
“之後我把我幫公司洗錢的事告訴了我閨蜜也是我同事的李美柔,2015年4月末,於威約了李美柔吃飯並意外得知了李美柔也知道了公司洗錢的秘密,於是便找人用貨車製造了車禍。”
“停!關於這一點,你有證據嗎?”
美心擡起頭陰冷的看了張淼一眼。
“沒有!只有姜美熙的錄像口供。”
“好,你繼續吧。”
“之後姜美熙擔心於威同樣會殺我滅口,便幫我逃離了溯豐,我坐上飛機直接飛往了韓國。期間我制定了一個復仇的計劃,三個月後我整容成了李美柔這時我正好接到姜美熙的電話讓我回國,於是我走水路偷渡回國。”
“2015年7月20號下午3點左右,我來到了張淼所住的別墅,沒想到剛進門就看見了姜美熙服毒自殺的屍體躺在地上,桌子上還有一封遺書,遺書的內容是希望我把她的屍體埋葬於她別墅院子裡的櫻花樹下,我照做了,一個月後的8月16號,我換了一身性感的黑色連衣裙故意從於威的附近經過,於威誤以爲我是李美柔,我便用李美柔的身份就他洗錢這件事敲詐了他一個億,並約他再見面時轉賬付款。幾日後也就是2015年8月20號晚上8點半我來到約定地點河海市的關虞山與於威見面。”
美心突然頓了一下並擡頭看了張淼一眼,整個過程不到1秒。
“沒想到同行的還有她妻子孫瑤跟她的司機,孫瑤不願意支付我一個億的封口費並用我家人的安全威脅我,最終孫瑤提出了一個建議,既然姜美熙已經死了,於威跟孫家的‘生意’正好後繼無人,乾脆由我在開一家公司來幫他們洗錢,這樣大家就做到了雙贏。我答應了,然後用後車廂裡,原本打算用美人計爲於威準備的裝有迷藥的紅酒,迷倒了他們三人,他們喝了之後沒兩分鐘就不省人事了……”
張淼認真的聽着李美心說的話,跟李美柔口供裡的供述完全一致。
“之後我把於威夫婦兩個人兩臺車都掛好檔讓他們自行跌落到山底下,再之後我回來勒死了那個司機,把他的屍體藏到了我當時租的那輛高爾夫裡,又把他的屍體綁上石頭沉到了我以前在河海打工的工廠污水排放池裡。再之後2015年的10月我爲了不讓家人難過,從醫院接走了李美柔並假扮她從醫院裡醒來,此後在家裡就一直扮演着李美柔的角色……直到張大隊長拆穿了我的身份。”
張淼聽完了李美心供述的經過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三條人命基本上是死刑了,就算考慮到他有立功跟自首的情節恐怕也不一定改判無期,張淼心裡這樣想着,反觀李美心那邊一點都不在乎的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跟着側着頭輕輕的用拇指在水杯上輕颳了兩下,滿是不在乎的樣子。
一個月後
溯豐市中級人民法院,這一天旁聽席來了很多人,因爲這個案子的影響比較大畢竟死了位副市長,媒體在披露了事件的經過後民衆對李美心死刑的呼聲很高,其中有人認爲李美心殺掉了貪官是爲民除害,但一些人又覺得,罪不及家人,連同妻子跟司機也一起殺掉,像這樣的惡魔還是別留在人世的好。法庭上,身穿囚服、身材曼妙、皮膚白皙的李美心走向被告席,期間看到旁聽席的殷悅一家人,美柔今天不知怎的在殷悅身邊一直咳個不停,樣子也顯得沒有什麼精神,美心見母親擔憂的樣子,對着母親點了點頭,示意母親不用擔心。法官看了一眼被告席中的李美心開始宣讀判決書。
“被告人李美心在2015年8月13日共前後殺害了於威、孫瑤、羅珂三條人命,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規定,被告人因爲犯故意殺人罪,被依法判處死刑,立即執行。被告人有沒有異議?”
一旁旁聽席上坐着的殷悅跟李國富還有美柔聽到法官說美心殺害了於威三人的時候就已經有點坐不住了,殷悅大叫道。
“不對啊,我們家美心沒有殺那個孫瑤跟那個司機啊,美心你不是說只有於威是你殺的嗎?你快跟法官解釋啊。”
李國富也問道。
“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是他們逼迫你這麼說的嗎?”
李美柔也十分的意外,那樣子明顯根本就沒明白怎麼回事。
張淼見殷悅一家居然對這件事不知情也倍感意外,張淼看向李美心。
“對不起媽,是我騙了您,三個人其實都是我殺的。我不能讓任何人威脅到我們家一絲一毫,就當是我已經報答了您二位的養育之恩吧。美柔,你替我照顧爸媽。”
美柔看着美心都沒敢吱聲,想到之前美心說自己只殺了於威,沒想到三條人命居然真的全是被美心所殺,想到這美柔整個人都覺得不寒而慄。
法官見臺下李美心的父母有些躁動,便用庭審錘敲了兩下。
“肅靜!被告人有沒有異議?”
美心輕聲迴應到。
“沒有。”
“被告人是否要上訴。”
女子再次輕聲答道。
“……不上訴。”
這裡考慮到李美心有自首情節,又提供了於威跟孫瑤的海外銀行賬戶,幫助國家挽回了損失,照理說判處死刑是不合理的,那爲什麼這麼判了呢?其一是因爲民衆對李美心死刑的呼聲實在太高了,其二死的人是個副市長,影響很大,需要對民間的一些其他的“有想法的不法分子”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其三嘛,一審判決都是老油條了,通常一審判處死刑,犯人是一定會上訴的,二審改判無期的例子很常見,中級法院這邊把球踢給高院,這樣既給了民衆一個交代又可以給高院一個樹立良好形象的機會,但李美心選擇不上訴的結果卻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伴隨着殷悅父母的哭喊聲,李美心再次被關回到監獄,等待着不超過7天的最高院覈准後的死刑執行通知。
美心的別墅裡,當然現在着個別墅已經是美柔的了,杜江見美柔咳個不停,拿着聽診器聽了聽美柔的心律。殷悅見杜醫生拿下聽診器急忙問道。
“怎麼樣?杜醫生,我女兒沒事吧。”
“我聽您女兒的心律發現有些心律不齊,而且心音也不純。這設備不齊,我看還是到醫院做個完善的檢查吧。稍後我給你個號碼,是我們市第二人民醫院的醫生,到時候你預約一下讓他給你做個檢查。”
美柔看着杜江笑了笑。
“他有你帥嗎?”
杜江也笑了笑。
“不相伯仲。”
說完話美柔又咳了起來,樣子看起來很嚴重。
“阿姨,伯父,我看最好今天就帶美柔去做個檢查吧。”
殷悅跟李國富用力的點了點頭。
張淼來到探監室看望被自己親手送上“死刑臺”的美心,二人拿起電話隔着玻璃相對而坐對望了良久。
“你爲什麼不上訴呢?你現在上訴也還來得及,我幫你去說。”
“不用了,殺人償命而已,這個結果挺好的。”
“你才30來歲,難道就沒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
美心笑了笑。
“我一出生就體弱多病,爲了看病我花掉了家裡大部分的積蓄,在我8歲以前,我的記憶裡除了我爸偶爾會給我買個棉花糖以外,剩下的全是打罵,8歲以後我到了我現在的父親家,是他們視我爲己出,給了我一個完整溫暖的家,你問我有什麼心願未了?能夠衣食無憂的與我的養父母生活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心願。”
“所以你才選擇了死刑?餘生每個月就只有一天的探視期讓你覺得還不如死了算了是吧。”
“……是啊!”
張淼點了點頭。
“行,我明白了。”
“死刑臨刑前,你還有什麼願望嗎?”
“一般死刑犯們都會提什麼樣的願望啊?”
“不好說,千奇百怪,聽一首指定的歌兒,喝一瓶啤酒,給前妻打個電話等等。”
“我可以再見一次我家裡人嗎?”
“我會幫你問的。那……就這樣?”
張淼起身打算離開。
“抓到我,你真的不會很開心嗎?”
“……其實也有一點,不過就一點。”
美心點了點笑了笑目送張淼離開。
醫院裡美柔的手裡拿着一份病危通知單。上面赫然寫着,診斷結果,肝癌晚期。殷悅把頭深深的埋進了丈夫李國富的懷裡,一天之內兩個女兒被宣判死刑,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比這更能打擊到一位母親的嘛,殷悅無聲的哭泣着,逐漸腿上失去了力氣,跪在了李國富的身前,李國富趕緊蹲下來抱住殷悅。殷悅再也抑制不住情緒直接大聲的哭了出來。
美柔的面前,一位白髮蒼蒼卻神采奕奕的教授正坐在美柔的身前,教授的名牌上寫着黃友發教授幾個大字,教授的樣子非常的惋惜。美柔看着跪在地上的父母,轉頭問向教授。
“有誤診的可能嗎?”
“李小姐,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們也可以再做一次檢查。但像我們這種級別的醫院在這種診斷結果上是半點都不敢大意的。”
“那我還能活多久。”
“保守估計的話,三四個月左右。”
美柔失魂似的點了點頭。這種時候孩子腦海裡的第一反應往往就是投進父母的懷抱,這是出於哺乳動物本能的反應。美柔看着地上的爸媽也撲通跪下身抱住了母親殷悅跟父親李國富。
“爸媽,我不想死啊。”
“老天啊,我們家到底造了什麼孽啊?老天爺收我一個女兒不算還要連另一個也一併帶走啊~”
殷悅一家人的哭聲很大,但教授並沒有打斷三人的意思,這種時候人的情緒要如何控制的住呢,哭吧,讓他們哭吧。
溯豐第一女子監獄裡,張淼來到了美心所在的牢房。
“最高院的核準通知下來了,明天你就會執行死刑了。現在我帶你去見你家人最後一面。……美柔……得肝癌了。”
美心大驚失色。
“什麼?”
美心來到一個單獨的房間,房間裡一塊兒的還有殷悅跟美柔,美柔的樣子顯得有些沒有精神。美心一見殷悅立刻撲了上去。
“媽!”
兩人抱的很緊,像是想要永遠貼合在一起一樣。美心又看向美柔,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重視一言不發也都彼此心照不宣的放下了彼此的恩怨。兩個好閨蜜好姐妹也擁抱到了一起,淚水不斷的從兩人的眼角滑落。
“爸呢?”
“你爸他悲傷過度,住院了。”
“爸他怎麼樣?我要去看他。”
美心說着話就要往外衝,張淼趕緊抱住美心。
“美心,你冷靜點,你爸他沒事。我去醫院看過他了。”
美心回頭看向母親,母親點了點頭。美心又回過頭看向張淼。
“能給我們點時間嗎?”
張淼點了點頭。
“你只有5分鐘。”
張淼說完話走了出去並關上了門。
“美柔,我聽說你得肝癌了?嚴重嗎?”
美柔沉了差不多3秒,眼淚再一次順着美柔的眼角滑落。
“醫生說最多還能活四個月。”
美心聽後大爲震驚並再次把美柔擁入了懷中。
“天殺的老天爺,怎麼這麼狠心?”
說完話美心美柔又一起抱住了母親殷悅。
“媽,我捨不得你啊。我們纔剛剛團聚啊。”
“媽也捨不得你們啊。等你倆走了,媽跟你們一塊兒上路。”
“媽~”
5分鐘過後李美心穿着囚服從裡面走了出來,眼淚依然流個不停。或許是太過傷心了,美心頭也不回的走回了牢房,期間眼淚還不住的往下掉。
一天後,美心執行死刑的日子終於到了,美心躺在準備注射死的輪牀上,身體被綁的很牢靠,注射房外張淼看着裡面面無表情的美心問道。
“你現在後悔走這條路了嗎?”
美心躺在執行注射死刑的輪牀上笑了笑,眼角留下了一滴眼淚,張淼看着眼前的美心,微微皺起了眉。
又是一個月後,美柔回到了自己的別墅,從廚房拿了一個托盤,上面擺好了小魚形狀的餅乾跟牛奶,美柔一個人來到了負一層的儲物間,打開燈。五仁兒美柔進來輕輕的‘喵’了一聲。美柔坐在地上的墊子上把食物擺到五仁兒的面前,並對着五仁兒伸出了食指,五仁兒見狀乖巧的伸出爪爪與美柔擊了個掌。
美柔收回手指依靠在牆上靜靜的看着五仁兒進食,又擡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美柔伸出右手的食指跟拇指輕輕的相互搓了起來並陷入了沉思。
時間線回到美心執行死刑的前一天。房間裡,美心美柔跟殷悅三個人正相互抱着痛苦。
“媽,我捨不得你啊。我們纔剛剛團聚啊。”
“媽也捨不得你們啊。等你倆走了,媽跟你們一塊兒上路。”
“媽~”
美心說完話放開了美柔,接着雙手牽住了美柔的手。
“我明天就要執行死刑了,等你跟我都走了,爸媽由誰來照顧?”
美柔望着美心,美心再次將美柔擁入懷中,這次美柔先掙脫了美心的懷抱。
“你說的對,我們不能都走了,爸媽得有人照顧。”
美柔此刻看向美心的眼神非常的堅毅,那是連殷悅跟美心都不曾見過的美柔。美柔說着話就去扒美心的衣服,殷悅趕緊攔住美柔。
“美柔,你要幹麼?”
“媽,能救一個是一個啊。”
殷悅明白了女兒的意思,只恨自己無能不能救下自己的兩個女兒,殷悅氣急敗壞的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你別!美柔。我不能……”
美心上手去攔美柔,不讓她拉扯自己的衣服,但其實手上根本沒用力。美柔望着美心的雙眼。
“代我好好照顧爸媽。”
說着話美柔一把扯下了美心的囚服。
此刻已經真正成爲了美柔的美心想到這裡,揉搓的食指上突然起了一層皮,那皮薄而透明,再仔細看美心的拇指上也沾了薄薄的一層,美心輕輕的撕下那兩層薄皮,那東西不是別的正是李美柔的指紋肉膜。現如今知道李美心真正身份的已經只剩下殷悅一個人了,甚至連她父親都不知道。
這天殷悅一家三口來到墓園,一座黑色的花崗岩上金字楷書的碑刻着李美心之墓。當然,只有殷悅跟美心本人知道墓裡的骨灰其實是美柔的,諷刺的是最終美柔連個名字都不能保留,殷悅、李國富、李美心三人在碑前深鞠了三躬,並上了九柱香,殷悅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李國富趕緊抱住殷悅,美心輕輕的拍了拍母親的後背。
“爸媽,這風大,你們先會車裡吧,我還想再跟美心聊聊。”
李國富點了點頭便攜着殷悅順着石階走了出去。
美心看着本該刻着美柔名字的墓碑陷入了思索中。
時間線再次回到美心自首的當天夜裡,美心坐在自己別墅的儲物室裡,因爲不想自己的情緒影響到母親於是主動掛斷了電話。緊接着,美心眼神裡透過一絲陰狠,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杜醫生!我想請你幫我個忙,市第二人民醫院裡你還有認識的,跟你一樣‘優秀’的醫生嗎?”
黃有發教授的家裡,門鈴聲突然響起,教授一開門站在門口的正是李美心跟杜醫生。
“老師!您好。”
“哦,杜江啊,快進來快進來。這位是?你女朋友啊?”
“哈哈,不是的,老師。這位是李美心小姐,我們這次來是有點事求您辦。”
杜江在黃教授的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黃教授趕緊搖頭道。
“啊?這怎麼能行呢?不行,不行!這傳出去我工作不就沒了嗎?你這臭小子,影響老師聲譽的事你怎麼都敢給我介紹。”
李美心二話不說掏出一張一千萬的支票。
“黃教授,這裡是一千萬相信已經足夠您到退休的工資以及退休金了,我是個生意人,虧本的事我不會做,讓生意夥伴虧本的事我更不會去做,您只需要將別人的CT拿給她看一眼,再開一張病歷報告這一千萬就是您的了。我向您保證最終不會東窗事發,再說就算她事後發現了,您只要說是不小心拿錯片子了這事不就結了嗎?再大的醫院也難免犯錯,這醫院拿錯報告開錯藥的案例您一定比我知道多,對吧。”
黃友發看到那張一千萬支票的時候,其實李美心後面的話他就已經選擇性的屏蔽了,心心念念盤算的全是這一千萬相當於自己多少年的工資這些小細賬。李美心繼續說道。
“您不要給她開藥,就跟她說好好享受剩下的人生就可以了。反正最終查出來的結果頂多也就是拿錯個片子而已,您說是吧。”
黃友發聽着李美心最後的這句話又看了看手上的支票撓了撓頭說道。
“那如果是拿錯片子這種小事,醫院裡確實是經常發生的,拿錯個片子而已嘛,沒什麼大不了的是吧。啊?哈哈哈哈……”
杜醫生跟美心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從黃教授家出來後,兩個人擁吻在一起。
“剩下的我可以交給你嗎?”
“放心吧!”
李美心撥出了一個電話。
“喂?李律師?”
第二天杜江來看美心的別墅看美柔,美柔穿了一身薄紗的睡衣,樣子十分的嫵媚。
“最近身體怎麼樣了?美柔。”
“嗯,好多了。”
杜江從醫用包裡拿出了一瓶綠色標籤的藥遞到美柔的手裡。
“你之後吃這個吧,這個藥劑量沒那麼大,更適合現在的你,可以增強骨質。我看你黑眼圈還是有點重,你現在還熬夜刷劇嗎?”
美柔摸了摸自己的眼袋。
“熬夜是熬夜不過不刷劇了。”
“哦?那你大半夜不睡覺在幹麼?”
“人家在想你嘛!”
杜江面無表情的拉上醫用包並給美柔倒了杯水。
“來,先把藥吃了吧。”
美柔沒有絲毫的懷疑就把藥吞進了肚子裡,還扮萌的舔了舔舌頭問向杜江。
“真好吃,還有嗎?”
“哈哈,你當是糖啊?好,那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剛來就走啊?這房子這麼大我一個人睡會害怕的。”
“我家裡有隻金毛,你要是怕的話我明天牽他過來陪你。”
美柔見杜江對自己就是不上道,也不願意在獻殷勤。
“好啊,總比沒人陪強啊。”
說着美柔就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
“那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醫院那邊還有孩子在等我問診。記得按時吃藥。”
美柔頭也不擡的對着杜江擺了擺手。
法庭上,美心穿着囚服看向自己的母親殷悅一家人的方向,但實則是看向了家人身後的杜江,美心對着杜江點了點頭,杜江也點了點頭示意美心一切按照計劃已經準備妥當。就這樣從美心自首後的一個月時間裡,美心的身體一天比一天的差,最終接到了黃教授的病危通知單。
李美心輕輕的撩撥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髮,後又將手搭在了美柔的墓碑上。
“我給過你機會的,可你太貪心了,既然你想跟我談錢,那我就把它當成是樁生意來談,商場入戰場,一切都是爲了“生意”,你不要怨我。行了,睡吧。爸媽我會好好照顧的!”
說完話,李美心帶上墨鏡緩緩走下了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