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丹國衛軍千御長丹巴沒有抽到寶籤,懊惱中瞄見手下走運抽中,急忙一把奪過,興奮跑出。李天馬也抽中了,可先前無心中看到宮木那裡的異常舉動,心生疑懼,雙腳動了動後最終還是縮了回去,學着宮木般將手中籤撕碎。丹巴之後又站出三人,分屬四聖會玄武堂、玉香門及在大華很有點惡名的鐵熊會。
空天合撫撫長鬚道:“看來你們是選擇寶物緣,不要命緣了,成全你們。”屈指輕敲,前方四人像千政家般在人間消失,了無痕跡。
硃紅羽早知會如此,淡然道:“龍飛,帶上人走,其他人不必管。我自會和會主說明此事。”
龍飛巴不得有此話,帶着三堂倖存人手如飛逃遁。其他人見狀哪還敢多做停留,不顧還在流沙古城奮戰的同夥,掉頭就向北界出口衝去,重傷的玉秀尊跑得最快。
空天合沒心情留難小魚小蝦,盤膝虛坐於空中,自背後拿過大葫蘆,對着口兒自在吸了一口。下邊沙面,硃紅羽與狄沖霄兩人各擇一地開始搜索。
白瑪趁着空當將好姐妹們一一介紹給爺爺,空天合的眼光在寒寧馨臉上停留了會,心中驚異不已:難怪施無隱會走,魔皇當真是天下第一奇女子,瞧她年紀不比小白瑪大多少,魔皇是怎麼辦到的?魂魄生女麼?
白瑪不依地道:“壞老頭,看什麼呢?這位是官雙妍姐姐,她好厲害的,年紀不比我大多少就是雙靈神。爺爺啊,原來你這麼厲害,爲什麼不教教我?”
ωωω● т tκa n● C〇 空天合笑道:“當然是在看那小子的桃花運嘛。小丫頭,你原來是官家的後人,這麼一說,咱們也不是外人,整天板着臉的倔驢官大道是你什麼人?”
官雙妍既然知道眼前老人是誰,自然也就知道他與官家有什麼關係,半點瘋態不敢有,上前跪下磕頭,起身後恭敬回道:“回空祖爺,是小女伯爺爺,我爺爺行二。”
空天合道:“原來你是官大義的孫女。你伯爺爺實力勉強夠看,腦子卻是極好使,誘騙老夫和他一起去找魔皇晦氣,結果反被揍得灰頭土臉。可惜他死得早了些,天妒英才。小白瑪,滅神一道向來是師傅引進門,修行在個人,爺爺在強也沒法,更不能強行干涉你的修行,頂多是指引一下你上山道路在哪。”
百花真可不關心什麼修行,好奇嬌叫:“空老爺爺,你怎麼說這裡是魚塘?”
百花貞接道:“是啊,空老爺爺,沙子裡怎麼養魚?”
空天合道:“你們兩個淘氣包最是該打。我先前去百花家討酒喝時,你們太爺爺差點急得上吊,若非你們老子及時將消息傳回來,那小老頭就要求我幫忙找人了。”
狄沖霄聽得咂舌不已,敢情空祖爺相識滿天下呢。
百花真輕哼:“還不都是混蛋哥哥乾的好事,將我們輸給狄哥哥做老婆。空老爺爺,你說我們要不要追殺狄哥哥?要是現在都打不贏他,日後就更不可能了嘛。”
空天合撫撫須,道:“這倒也是。都坐下吧。這裡生活着一種獨有毒獸,叫流沙魚,實際上是一種軟體毒蟲,去除毒囊後無論煎炒烹炸都是人間絕味。它們最喜歡生活在流沙區,但這裡食物並不多,所以老夫臨走前命令流沙古城的小子們每隔一段時間就來喂喂它們,等養肥了就抓來下酒。”
這邊聊着,狄沖霄悄悄向白瑪招招手,白瑪會意走了過去。兩人耳語一陣,白瑪轉身跑回,靠着爺爺耳朵說起悄悄話,還不時用手指向朱熔淚。
空天合向硃紅羽處飄去,笑道:“丫頭,老夫向你討個人情,小女娃體內的破爛玩意就給我了。總放在她體內,遲早要惹出大禍,別小瞧了魔道太古相傳的至尊魔器。”
硃紅羽恨恨看向狄沖霄,咬着牙道:“空老伯開口,紅羽自當奉命。其實以淚兒的體質也並不適合做暗魂之心的宿體,培育到如今的程度已是接近蝕魂噬心身化魔邪的極限。不過那小子竟然利用您來壓我,這口氣我咽不下去,遲早會將他燒成灰。到時您別怨我。”
空天合哈哈大笑:“你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太爆太固執,對事物也過於冷漠了些。那小子雖說有私心,但的確也是一番好意。算了,你們年青人的事,老夫不管,你們自己解決吧。不過你別太小瞧他了,先前在我的威壓下,連你也只是能勉強站立,而他不僅渾若無事,還有餘力救護兩個淘氣包。神光本源中隱蘊唯我獨尊氣勢的,我這一生只在魔皇身上感到過,連極炎魔都差他五分。後生可畏啊。”
硃紅羽輕哼:“空老伯,那也要他有命修到魔皇的程度。”
空天合撫須大笑,隔空雙手微動就已是取出埋在朱熔淚體內的魔器碎片,以神光壓制收入懷裡,飄回原處後繼續與衆女閒聊家常,順道賭一賭狄沖霄與硃紅羽誰能先找到魔魄之血。
無限下沉的流沙很恐怖,狄沖霄沒法像硃紅羽般以護身火牆硬生生將流沙逼開一個通道,好在深通有力使力、無力用智的道理。來到流沙地域安全邊緣,換成意念神系,凝蘊一根神光絲置進流沙裡,操縱它緩緩延長,並不停分出岔枝,如同千年古樹。
突地,狄沖霄感到神光線上有異,大喜上拽。一隻一丈來長的扁身有鰭怪獸應力飛出沙底,惡狠狠張開嘴,咬向不知死活的可惡漁夫。狄沖霄心想這一毒獸還真是像魚,閃身避開,換成恢復神系,以蛛網神技將倒黴毒蟲捆牢,拖到空天合面前獻禮,轉身高叫:“淚兒妹妹,別一個人站着了,紅羽姐不會有事的,過來給爺爺烤流沙魚,今天讓你們見識一下我家女皇的驚世絕活。艾少,借你古堡中的廚具用一用。”
狐假虎威,朱熔淚氣得真想一劍劈了可惡小子,可不敢不應,緩緩前行,眼光不離師傅所在的流沙區。
硃紅羽身在沙底,對沙上情況卻是瞭若指掌,用力甩上一支大沙蠍,叫道:“淚兒,拿去給空祖爺當下酒菜。”
金飛環的“女皇盛宴”可不是殺人神技那麼簡單,不僅能讓融入神技的食物味道更加鮮美,更能通過蘊入其中的金元靈來調整均衡人體內的各類元靈,回補元氣、百邪不侵,實是無上食醫秘法。加上任婷秀這位一流大廚,吃得衆人是眼睛直放光。
空天合自葫蘆中倒下一碗從百花家訛來的陳年百花仙釀,眯着眼道:“環丫頭,你這神技真是天下絕品,就是吃的人隨時會有性命之憂。”
“瞧空爺爺說得,我要是用這種法子殺人還不要累死?一般人求我給他做菜也是休想,除去壞小子,您老人家還是第一個能讓我甘心洗手做一席真正盛宴的人。不是我破例啊,毒蝕遺族在我眼裡與外界那些欠收拾的男人不一樣。”金飛環此時也是十分乖巧,陪空天合小飲了一杯。
空天合道:“這話老頭子愛聽。孫女婿,你的神光絲真是釣魚神技,再去抓一隻流沙魚來。”
“好嘞。”狄沖霄吮吮指頭,搶過一大塊流沙魚最嫩的腹肉,繞到硃紅羽所在沙坑時將肉丟了下去,卻被反擲回來的肉塊弄得滿頭醬汁。狄沖霄心下暗歎這仇怨一時半會是解不了了,反手又將肉塊丟下去,閃身逃離,重新找了個流沙區開始釣魚。
空天合怪怪出聲:“這小子還真是厚臉皮。淚丫頭,要看緊你師傅,別讓小狼崽叼了去。”
朱熔淚輕哼:“是他蠢到天真,以爲一塊肉就能求得師傅饒恕。爲老不尊的空祖爺,您到底多大歲數了?師傅說過毒蝕遺族都短命來着,活過五十的都是千中無一。”
空天閤眼現回憶,淺淺抿了口酒,含糊回道:“凡事都有例外嘛,早不記得了。秀丫頭,你老姑奶奶身體怎麼樣?她的脾氣最令老夫頭痛,若不想見人,你就絕找不到她。”
任婷秀滿眼驚奇,着實沒想到空天合也認識她家長輩。
空天合放聲大笑,好一會方停,道:“秀丫頭,你以爲任家的威名是靠那狗屁不通的靈宗神典與兩隻貪吃小狗撐起來的?任水心這個名字的確沒幾個人知道,但換了另一個的話,就是四聖會也要嚇死一半人。別問,想知道就自己去問她,我可不想被一個難纏女人追在身後噴唾沫星子。”
聽得這話,一衆女人臉色怪異起來,都在心中猜測着能讓空天合評爲難纏的任水心到底會是哪一位大人物。
因着吃得人多,空天合也是胃口極好的緣故,狄沖霄忙得是不亦樂乎,不只流沙魚,連大沙蛇都抓了幾條上來,以至於根本沒時間搜索魔魄之血。
“又抓到一隻,爺爺,您瞧,這條流沙魚比第一隻都大。環姐,小秀,動手。”
金飛環應聲持刀,斬頭去鰭剁尾,剖開肚子去內臟時,利落的魚刀停下了。衆女情知有異,湊上前一看,皆是傻眼了。這隻貪婪流沙魚肚中有三樣怪東西:一個圓大沙晶礦、一根兇獸腿骨、一個刻有古怪花紋的玉瓶。雖說三樣事物外形不盡相同,但都幽幽散發着極爲微弱的靈光氣息,詭異處懾人心魂,浩瀚處汪洋澎湃。
毫無疑問,這就是傳言中落進流沙裡的魔魄之血。魚是狄沖霄釣上來的,奇珍自然也就是屬於他的,至少是他先找到的。
空天合嘆道:“淚丫頭,去叫紅羽丫頭上來吧,老夫想幫她一回,沒想到倒讓她吃了個大虧。機緣這鬼東西有時還真是想讓人罵娘。”
換了別人能爲這三份絕世奇珍打破頭,可眼前的人都是特立獨行的性子,尤其是狄沖霄。
目光自不甘氣恨的朱熔淚臉上掃過,狄沖霄拿過沙晶礦石,雙手捧給硃紅羽,真誠地道:“小弟既不是討好,也不是贖罪,更不是怕被紅羽姐在外界搶奪。紅羽姐想要,小弟就給,我就這麼個性子,她們都知道的。日後想打想殺,小弟照接不誤,要是死了,絕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