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星女皇也是完美永夜魂靈,只是失於溫和,比不得寒寧馨。此刻,暗星感受着源自魔皇的聚魂召喚,心知狄沖霄辦到了魔魂重生中最不可能成真的第一步,心裡也不知是該開心還是擔憂。思索一陣後,暗星來到島上一處火湖旁,叫上一條大鱷獸,坐了上去。大鱷獸操縱湖水卷天而上,自水道游到了浮空島上空,就此落地,四爪爬動,悠悠來到島中心的山腰處。
官雙妍三女見是暗星騎着鱷獸,便沒有阻攔。暗星上到山頂的一刻,恰正是聚魂召喚結束的一刻。黑色神光柱消散。狄沖霄看着手中黑到發亮的暗魂碎片,心喜無限,忽感心口一陣痛,一團黑霧飄飛而出,化爲魔魂狄沖霄。不借用任何外力就能於外界自現魔相,只此就可見魔魂強了極多,任婷秀也是欣喜。
狄沖霄扭過頭道:“鱷皇,好久不見,你果然也在這島上。和車雙相住一起?”
大鱷獸嗚嗚兩聲,當是打招呼了。
暗星道:“它可不得車雙相能管得了的主,它是魔皇當年入海探索時的坐騎兼玩伴。海獸中的大霸主,若是換個名字,你定會知道。海神。”
狄沖霄驚道:“它是魔道十峰海神幫幫主?可那一位我聽周大哥說起過,道地的人,絕非慧思煩那類。”
寒寧馨道:“不是那個。大傢伙就是海神幫幫主一族世代供奉的海神。初代海神幫主是它救起並養大的海難孤兒,大傢伙與七姐、雀鯤、慧思煩一般,都是愛與人類混一窩的兇獸異類。大傢伙看着兇得嚇人,其實是世間少有的溫和兇獸。壞師兄,是不是嚇了一大跳?大傢伙和靈靈一般縮着身,回到海里,只比一般鯨獸還要大。”
狄沖霄還真是沒想到,笑着點頭。
任婷秀最是喜愛生靈,拿出靈果,逗起大傢伙來。鱷皇果然溫和,陪着鬧玩。
魔魂狄沖霄忽道:“別浪費好東西了,它的壽數走到盡頭了。準確地說,它在百年前就已經死了,只不過它別有獸賦,縱然命盡也可停滯自身死相,但絕無法撐過百年,必然是要別有外助。無恥小子,是你殺了它。休想本魂會分魂於它。”
狄沖霄又是沒想到,急以靈光奇變暗探,實力大進下果然發覺鱷皇體內的不妥處。狄沖霄散去神光,雖無後悔,卻是心添傷感,看向寒寧馨。
寒寧馨道:“我早就知道了,大傢伙並沒瞞我,大傢伙活得太久了,對生與死早不在意了,只是放不下親孃才停滯了死相。大傢伙是極少數知道海底有一個太古神殿存在的海獸,也知道里面有一個寂寞魔魂,當它與親孃相遇之後就決定在死前儘可能地陪着親孃,看着她開心幸福快樂。四十多年前,當它以爲會隨着暗魂之心碎裂一同死去的時候,一杖蘊魂碎片移入了它的心裡。該是親孃也希望它能永遠開心快樂,但天命就是如此,總是有得有失,便是親孃也無法加以掌控。”
既然到了命盡之時,鱷皇也就不再耗費靈光停滯死相,天成獸威威壓炎魔島,竟是還要在七姐之上。狄沖霄暗自比較,只覺除去玉祖,所遇過的魔神品兇獸中必然要以它爲首。靈光迴歸,獸賦便也是不再沉寂,鱷皇與衆人通魂連心,將漫長一生的經歷當做離別禮物送贈給眼前的青年男女,並留下一個心願。
要想達成這個心願不僅是要有獸賦,還需要一樣只在神話傳說纔會出現的無上奇物,名爲永生聖湖。魔皇也無緣得到的神話靈水,於她死後的四十餘年,由狄沖霄之手來到人世,令神話傳說成爲人世真實。
狄沖霄一腳踢飛小氣魔魂,打開穿梭門入了至尊小居,取來一大桶聖湖水。寒寧馨破地開池,將聖湖水倒入其中。鱷皇爬進永生聖湖裡,鱷身漸行溶解,靈光無盡內蘊。鱷身溶盡的一瞬,一杖鱷蛋停在半池湖水底部。鱷蛋閃現靈光,將半池湖水收盡後重歸沉寂。別有一杖暗魂碎片躺在池底。
寒寧馨撿起鱷蛋,輕語:“大傢伙,謝謝你陪着我娘那麼久,我會將它交給海神幫主。”
狄沖霄以流電環收取那杖碎片,置入心裡,與原有所得合在一處。大碎片對小碎片,又有強大魔魂主居,瞬間就將小碎片淨純歸合。
魔魂狄沖霄神光有增,輕哼:“蠢小子,那可是魔神大獸,難得是天壽將盡,騙它一回很難麼?有了它的鱷身,你那穹庭魂器就會更勝一籌。現在也不晚,有本魂相助,只要吃了這杖蛋,你不僅會是七極六重,恢復神系還有相當可能破界極神。你若是極神,你那癡心妄想的逆天之舉多少就有了一些可能,保住寒寧馨的命也不無可能。”
狄沖霄聳聳肩道:“寧馨,咱們的兒子不又乖了,你看,該怎麼辦?”
寒寧馨將蛋交給任婷秀收存,雙目幽暗如夜,手起一拳就將魔魂狄沖霄揍倒在地,繼以腳踹,毫不留情。
換了是寄體狄沖霄,黑神魂都能硬對,可對上寒寧馨就是毫無還手之力。不是不想,是做不到,身爲依從慾望而行的太古魔魂,奪佔永夜魂靈就是至高渴望,除去發起魂身奪佔,任何有意傷損寒寧馨的舉動都會被至高渴望壓下。這也算是作繭自縛。
過得一會,寒寧馨打爽氣了,揪起魔魂狄沖霄,俏霸喝道:“這就是你惹你爹生氣的下場,明白了麼?”
魔魂狄沖霄氣恨不語。
狄沖霄調侃道:“未來兒子,你娘揍人只會你爹更狠。”斂容正色,又道:“言歸正傳,黑神魂,先前我盡了全力,魂量多少。”
魔魂狄沖霄面現得意,伸出四根手指比了比。現有魂量已是完整時的四成。
狄沖霄也是驚喜。事前他雖有所期盼,可並不認爲能從御神羽美、極炎魔手中聚還多少魔魂。
寒寧馨道:“極炎魔心思難測,不加阻止不無可能。御神羽美是爲什麼?”
狄沖霄想了想道:“多半和她的莫測魔願有關,該是她得到超過心願所需的魔魂與碎片,只要不影響魔願,有所減少便是不在意。黑神魂,雖說曾經問過你,可現在事在必行而非未定之時,我便再問你一次,借母重生之法是自寧馨有孕之時開始,還是父母歡好之時就開始?在你未出生之前,你是可以隨時回還,還是真的回還混沌,萬事不應?”
魔魂狄沖霄道:“真正的重生只能是後者,懷胎之後就是另一種奪魂占身。一旦重生開始,本魂就不復存在,只是一點生命靈光,不僅你體內不復存在,寒寧馨體內也是。與之對應,在本魂重生之前,本魂會將所有力量借寄給寒寧馨,於重生後索回。但,你這小子要的是本魂以男胎重生,而非女胎,所以這其中會有什麼不同異變,便是完整的本魂也沒法給你一個定論。或許重生開始之前會有所感應,會有一個新的選擇。”
寒寧馨道:“黑神魂,你和我說心裡話,到底怎麼看待真正的重生。若你真心不願,我絕不讓壞師兄逼你。太古時代能有花神傳說,現世自然也可以有魔神傳說。壞師兄說得對,有你獨霸的育花一族並沒有絕滅,也沒有讓這片大地殘破崩毀。有我在一天,你就別想作惡胡來。”
魔魂狄沖霄道:“育花一族能做到此事,是它們天性溫和,你可沒一點像。嗯,無恥小子不會在大事上蒙你騙你,連累本魂也無法對你隱匿心事。雖有不願,可也期盼。本魂無數時代以來一直都是以寄魂、奪魂兩種法子重回大地,同樣的事做得多了,極是單調煩悶,對這從沒試過的借母重生之法,極有興致與慾望。到了這一時代,凌駕在寄魂、奪魂之上。但本魂是無上主宰,豈會隨便尋對父母,若是你與無恥小子,本魂不介意借你們重生於世。”
寒寧馨能聽出真誠,對着狄沖霄甜甜一笑,又是面現羞霞,將手拉着任婷秀不放。
魔魂狄沖霄迴歸狄沖霄體內,等待着重生時機的到來。
兇霸師妹迴歸寧馨婉約,狄沖霄開懷大笑,再取聖湖水,將地上小池灌滿,脫去衣服,愜意泡了進去。寒寧馨小時常和狄沖霄一起泡泡打鬧,長大後也沒少一起胡鬧,羞歸羞,毫不在意,脫衣入池,伴着心愛人坐下。任婷秀一向羞柔,見狀要逃,卻是被流電環抓移,落在了池裡。狄沖霄最知羞柔美人兒,便給她留了小衣,左擁右抱。
寒寧馨再兇霸也是室女,不一會,便在狄某人有心而爲的親親摸摸下情思盪漾,玉頸粉紅,越發俏美可人。
狄沖霄將寒寧馨抱在身上,美美親了親後低語:“寧馨,讓我們一起和天命賭這一局!將你的命交在我手裡!”
寒寧馨知由女孩蛻變爲女人的時刻就要到來,心怯無限,柔柔回道:“我的命,只是你的。”
狄沖霄再無法壓制情思,正要有所動作,心生不妥,忙將寒寧馨推給任婷秀,手取一滴聖湖水,蘊入雷靈,以雷牙飛貫之技射向右側空處。一人顯現,一如任水心般神鬼不察,手接聖湖水,將水化椅,安穩坐下,姿容絕世,笑容如春。
狄沖霄本已是將天龍破靈劍幻現手中,見着來人傻眼了,急將破靈劍改爲遮身,蹲入池中,對着來人尷尬咧嘴笑。
寒寧馨盯着來人,離池撲了過去,嬌呼:“親孃,我又見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