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妮躺在浴缸裡,心事重重。她已經好幾天沒去學校了。那天晚上的事,也再沒發生過。自己倒沒想那麼多,反正已經不再痛了嘛,那就行了。
可是這幾天,爸爸媽媽卻老是一臉嚴肅的,總覺得他們有事瞞着自己。哎,那天的事肯定把他們嚇壞了!恩妮感到很內疚。自己快二十的人了,讓父母操了不少的心!現在遇到這種事,想必白頭髮也多不只一根兩根了吧?哎
其實那天晚上,恩妮只感覺到了痛楚,接着就馬上睡着了。她一點不知道自己背上出現的紅色掌印,更不知道那對天使翅膀的出現。
嶽遠華夫婦左思右想,最後還是決定不告訴恩妮後來發生的事。他們想看看情況再說。畢竟這是超自然的事,兩人都沒有經驗。
恩妮站起身,用浴巾搽了搽臉,然後把它裹在身體上。現在用的浴巾也和以前不同了。恩妮在心裡笑笑。以前那種太窄,根本不夠用。而現在的這條可以把肩膀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都遮住,看來自己還是蠻有天賦的,學這些東西倒是挺快的。
剛剛走到客廳,恩妮卻突然楞住了,眼前站着的赫然是尹月溪。
原來知道嶽恩生病不能來學校後,尹月溪着急得不得了,破天荒地的逃了課,來到嶽恩家。嶽恩的母親白潔一打開門,看見是尹月溪,就有些驚慌。她想起正在洗澡的恩妮。‘恩兒一定還沒給尹月溪說過自己的事吧?’白潔本想把尹月溪帶到嶽恩的臥室,好拖延一下時間,哪知道恩妮竟然在這個時候從浴室裡出來了。
又是四目相望,就如同那天早晨在宿舍裡的巧遇一樣。
這已是第二次了。恩妮不僅在嶽恩的寢室裡住,竟然還跑到了他的家裡!更過分的是,居然穿成這樣,只披着一條浴巾在屋裡到處晃悠!既然他們不是兄妹,那就只可能是一種關係了。爲什麼她每次都出現在自己的前面?爲什麼她總是和嶽恩形影不離?爲什麼嶽恩一直要騙自己?
一時間,尹月溪感到天都塌下來了!以前嶽恩的父母總是那樣誇自己好,還說自己是準媳婦。原來他們一早就是在騙自己!還有嶽恩那些甜言蜜語,那些海誓山盟的告白,原來一切都是假的!爲什麼自己那麼傻?爲什麼要看上這個比自己還小半歲的男孩?如果能重來的話,自己真希望能夠不認識他,永遠都不要認識他!
“原來你在這裡,那我,那”尹月溪捂住小嘴,努力剋制着情緒,企圖不讓眼淚流出來,“白阿姨,我有事先走了。”尹月溪拉開房門,跑了出去,淚水向開閘的洪水般涌了出來。
恩妮楞楞地看着那扇半開着的門,心裡一陣絞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月溪是個好女孩,從一開始你就不該瞞着她。如果不能坦誠的面對自己愛的人,你終將會失去她!也會迷失你自己。帶上這戒指,快追出去,一切還還來得及!”
“嗯,我知道了!媽,把車鑰匙也給我。”
“不用吧,這麼幾步還開車去追?”
“不是啦!我帶她去一個地方,好把所有的事情都講給她聽。”
“嘿!慢着慢着,衣服都沒換呢,你想圍着浴巾滿街跑啊?”
“快說啊,”尹月溪看着車窗外飛速劃過的景物,聳了聳鼻子,仍然帶着哭腔說道,“既然,既然你們不是那種關係,那到底是什麼?”
“都給你說了不是情人關係,也不是兄妹關係了。哎,太複雜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除了那兩種關係,我就想不通你們還能有什麼關係!”
“哎,天啊,這種難以啓齒的事,叫我怎麼說啊?”
嶽恩快速地轉動腦筋,“這樣給你說吧,只要她在,我就在,她不在了,我也就不會存在了,明白了嗎?”
“哼,喲,你們倆感情挺好的嘛,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了!”尹月溪的話充滿了酸勁。
“哎,服了你了,都給你說了不是那麼回事了!”
嶽恩正思考着,突然前方不知道從哪裡串出了一條毛色純白的小狗,嶽恩全身的神經頓時繃緊了,猛向右打方向盤,車子一下子拐進了旁邊的車道。
這才發現前方竟有一輛白色轎車飛快地駛了過來。眼看就要撞上了,出於本能,嶽恩向左轉方向盤,車輪與地面的摩擦發出厲鬼一樣的尖叫聲。在那百分之一秒的時間裡,嶽恩突然意識到汽車已避無可避,如果撞上去,月溪肯定要受到極大的傷害。
嶽恩突然猛向右打方向盤,希望讓自己這個方位撞上汽車,以此來儘量保護月溪,讓她少受傷害。
“月溪!我,其實恩妮和我根本就是”
伴隨着一聲轟天巨響,嶽恩失去了意識。
蔚藍的天空被最後一縷晚霞染得通紅,柔和的陽光射進了塔樓頂的窗口。
兩隻金黃色的小鳥停在了窗口,唧唧喳喳地唱着,鬧着。
房間的正中央停放着一張精巧別緻的大牀,牀的周圍堆滿了各色的鮮花。那一定是今天新摘的花兒,朵朵都那麼嬌豔,彷彿花瓣的邊沿包不住那迷人的色澤,將要滲透出來似的。
縱使鬥豔爭芳的花朵如此迷人,可與牀中躺着的可人兒一比,只不過是熒火蟲比明月。
此刻那美麗的少女正庸懶地酣睡着,躺在一張巨大的牀上,把她本來不算矮的身體顯得如此嬌小。那一頭銀藍色的長髮飄散在白羽絨的枕邊,絕美的容顏是那樣的安詳。她穿着純白的睡衣,一隻白皙的手臂頑皮地伸到被單外。
一滴眼淚劃過她的面龐,掉落到枕頭上。噢,那不是眼淚,確切地說,應該是一滴酣口水從小嘴旁淌過。
夕陽本應西下,卻偏執地想要待到少女醒來,好一親芳澤。便把一縷陽光射進窗口,照到少女的眼眸上。
那隻被單外的手臂動了動,可憐地被用做了抹布,拭去了少女嘴角的口水。
她輕輕地翻了翻身,隨手扯來一張枕巾,蒙在眼睛上。窗外的陽光固執地鑽了進來,照在少女的臉上。少女的嘴角露出一絲孩童得勝的頑皮笑容,又沉沉睡去。只是,只是她現在的睡姿實在不雅,被單被扯到了一邊,只有小半部分搭在少女的腰部,原本在頭下的枕頭現在成了抱枕。那抱枕有一角已被稍許浸溼,當然我們都知道那不是淚水。少女的身體呈弧型斜躺在大牀上,白色的睡裙被扯起了一大片,露出兩條交織的白皙粉嫩的大腿。
房間裡很安靜,只聽見她那輕柔的呼吸聲,一聲,一聲,又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