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姑娘,快醒醒!”
“媽媽!讓我再睡一會兒嘛!”恩妮拍開母親的手又沉沉地睡去。
白潔突然楞了一下,剛剛那柔柔的一聲“媽媽”,除了聲音不同,腔調語氣簡直就和嶽恩一模一樣!她轉過頭看見嶽遠華也是一副呆呆的模樣。這個女孩到底是誰呢?
夫妻倆早早起牀後,來到嶽恩的牀邊,卻看見兒子不見了。趟在牀上的竟是一個柔柔嫩嫩的漂亮女孩!她穿着嶽恩的衣服,庸懶地躺在那,就像一個大洋娃娃。
兩人楞楞地看着牀上的女孩,竟然忘了自己兒子的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個女孩和嶽恩到底是什麼關係?嶽恩現在又到哪裡去了呢?夫妻倆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把女孩喚醒,她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姑娘,快醒醒,你怎麼睡在這?嶽恩他人呢?”嶽遠華也坐到了牀邊,焦急地問道。
“啊?”恩妮半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好半才讓瞳孔適應了過來,“媽,你在說什麼啊,我不在這嗎!”聽到自己的聲音,恩妮突然想起了什麼,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卻正好看見了小指上那枚已經完完全全變成灰色的戒指。再一擡頭,卻看見二老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
“小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嶽恩在哪裡?他沒出什麼事吧?”母親突然抓住恩妮的肩膀問道。
“呵呵呵,”恩妮突然咯咯地笑了起來。母親抓着自己的手臂,還問自己在哪?這確實有夠滑稽的,“爸爸媽媽,既然你們都看見了,我正好給你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哎,我也挺困擾的,真不知道以後該何去何從了。”恩妮一邊取下手上的戒指,一邊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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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你們聽明白了嗎?”看着父母仍然是一副茫然的神色,恩妮覺得實在好笑。她看了看放在一旁的戒指,已經有很小的一部分變成了銀色。“爸,媽,看清楚咯,我把戒指再帶上。”
一片白光亮了起來。
“天啊!怎麼會有這種事?”
“是啊,這下你們相信了吧?現在反正在家,我還是把戒指取下來,讓它充會兒‘電’吧。”嶽恩說着取下了戒指,他又變成了恩妮。“哎,你們說我以後怎麼辦呢?要是找不到那老頭,我就永遠變不回來了,難道就這麼半男半女的活下去?”
“我有個好辦法!”父親突然說道。
“什麼辦法!”
“把戒指扔了,呵呵呵,反正我和你媽一開始就是想要女兒的,這不正好嗎?”
“爸爸!你還說呢!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話一出口,連恩妮自己都覺得說話聲音嗲聲嗲氣的。
“小恩,我覺得你爸的話也不是沒道理。當然我不贊成把戒指扔掉,我怎麼捨得我的寶貝兒子呢!但是呢,有這麼一個女兒也不錯啊!而且又是這麼漂亮!這麼可愛!”母親坐到恩妮的身邊,摸着她的小臉蛋,‘這下可賺到了,憑空多出個乖女兒來!’
“哎,媽,我就是自己沒有主意,纔想讓你們幫忙,可你們又老跟我開玩笑,一點沒個正經的!”
“那怎麼辦啊!你自己都說去了很多次,找不到那家店,我們又能做什麼呢?”嶽遠華頓了頓,像是在思考着什麼,接着又說道:“不管你怎麼樣了,是男孩也好,女孩也好,爸爸媽媽都一樣愛你!別太費心了,順其自然。我相信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爸爸”聽到這一席話,恩妮感到鼻子酸酸的。
“女兒,女兒,咳,一直想要個女兒的,沒想到上帝真就賜給我一個!”母親一邊說着一邊摟着恩妮,像對待洋娃娃般,又看又摸又親,“哇,小恩的皮膚好白好嫩,摸起來好舒服喲!”
“媽,我還真想不通,你們改口喊女兒,怎麼就能喊得那麼順呢?第一次看到我變成這個樣子,你們難道一點不覺得,覺得陌生嗎?”
“咳,哪的話!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我家小恩變什麼樣,都是我們的孩子!”父親笑着,揪起了恩妮的小鼻子。
“來,乖女兒,去洗個澡。媽那裡正好有幾件女孩穿的衣服,一會兒給你穿上。哈哈,一直想要個女兒,就是想好好打扮她,今天可以如願以償了!”
‘呵呵,爸爸媽媽啊,就像兩個小孩,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小恩,怎麼臉那麼紅呢,不是第一次看自己的身體吧?”
恩妮搖了搖頭,把整個身體埋進浴缸裡,只把小臉蛋留在了外面,一頭柔順的長髮輕飄飄地浮在了水面上。
“嘿嘿,那還害什麼羞嘛,你把身體都埋到水裡,媽媽怎麼給你洗啊?”
小時候媽媽給自己洗澡的情景,現在還歷歷在目。沒想到自己一個快20歲的人了,又要媽媽洗澡了,當然今非夕比,有些事情是不同的。
“不怕不怕,先站起來,把後背和小屁股洗了,一會兒就可以躺在浴缸裡,媽媽給你洗手洗腳。”
恩妮漲紅了小臉,猶豫再三,還是唰地一下站了起來,白淨的眮體帶着小泡沫和水珠,更顯得可愛誘人。
“媽媽,快洗啊?你不洗,我自己來哦。”
“哦,好好好,嘿嘿,對不起哦,對不起!媽媽剛剛都看呆了,好美啊!這裡,這裡還有這裡,簡直完美了。”
“哎,媽,哈哈哈,好癢啊,那裡我自己來洗!”
“媽媽要是個男人啊,肯定都忍不住要被你給迷倒了!”
“呵呵,媽媽,你開什麼玩笑啊,我不就是個男人嗎,我都沒被迷倒嘛!”
“來,讓爸爸瞧瞧,看迷不迷得倒!”
“不準進來!”母親和恩妮異口同聲地喊到。“女兒洗澡,關你個大男人什麼事!站在外面守門!”說完,母女倆都笑了起來。
沉浸在這種家庭的天倫之樂中,恩妮感到心情非常的舒暢。多日來的煩惱和惆悵全部一掃而空。‘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
洗完澡,母親又給恩妮換衣服,梳頭髮,甚至還化了一點淡妝,儘管她很不願意。接着,一家人又開車出去玩,不管走到哪,恩妮都會成爲衆人的焦點,這讓她很不舒服,可父母倆卻很是得意。
在回家的路上,恩妮看着窗外美麗的夜景,再加上心情格外好,竟哼起了歌來。要知道,雖然母親是個不錯的業餘歌唱家,嶽恩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音樂絕緣體,唱起歌來高不成低不就,還老跑調。然而恩妮那天籟般的嗓音,聽上去卻是那麼婉轉動聽。
‘也許有機會我該好好學學唱歌,老媽正好可以教我。’恩妮想着。
“累死了,終於到家了!”恩妮一脫下鞋就撲到了牀上。隨手從枕頭下面拿出了那枚戒指。這時,它已完全變成了銀白色,恩妮把它拿在手裡把玩着,心裡卻在憂鬱是不是該帶上它了呢?
“哇,這一頭長髮好順啊!”白潔坐在牀邊,輕柔地撫摸着女兒的頭髮。
呵呵,媽媽就像個小孩。恩妮閉上眼,全身放鬆地趴在牀上,感受着母親微微的體溫,聞着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淡淡悠香,不禁發出感嘆,生活,本該如此啊。
“啊!!”本來恩妮已融化在這種溫馨的家庭溫暖中,漸漸進入了夢鄉,誰知道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劇痛,還伴隨着一陣火熱的觸覺,就像一把燒紅了的烙印狠狠壓在背上的感覺。
“怎麼啦!怎麼啦!”父母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臉色都變了!
“媽媽,痛,痛,好痛好燙啊!”恩妮突然發瘋似的扯着自己的衣服,“水,我要水,水!”
“快快,你去接一盆水來!”嶽遠華衝出門去,白潔則幫着女兒脫下了衣服。
“好痛好燙啊!媽媽,媽媽!”恩妮劇烈地在牀上翻滾着,白潔一時也嚇傻了,楞楞地看着女兒,卻驚訝地發現,她光潔的背上隱隱浮現出一團紅色的印跡。雖然很模糊,但那形狀就彷彿是一個巨大的手掌。
“小恩,恩兒,忍住忍住!爸爸馬上接水過來了!”白潔把女兒摟在懷裡,聽着她痛苦的喊聲,心裡如刀割一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爲什麼上帝要這樣捉弄我們恩兒啊!
突然,恩妮的背部亮起了耀眼的光芒,把整個房間都照得一片通明。
嶽遠華端着一盆水,衝了進來,卻呆呆地看着眼前這一幕,手上的臉盆也掉在了地上,潑了滿地的水。
只見恩妮蜷縮在母親的懷裡,一頭長髮垂向一邊,卻一點也沒有遮住她那光潔的玉背。伴隨着背部的強光,一對白色的翅膀像破土的幼苗似的,從她的背部伸展了出來,而在她後背的中心正是那個模糊的手掌印痕,此刻它正慢慢地消散。恩妮也隨之感到火熱的痛楚漸漸消失了,全身感覺一陣清爽,立刻睡了過去。
然而那一對美麗的羽翼卻沒有消失,而是繼續地伸展,終於完全地展開了,屋子裡飄舞着漫天的羽毛,就像雪片一般,潔白而美麗。每一根羽毛輕輕地飄落在地上後,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嶽遠華夫婦睜大了雙眼,靜靜地看着這一幕,兩人都被這神奇的景象怔住了。
正如那火熱的痛楚來得快去得也快,白色的翅膀和漫天的羽毛也突然間消失殆盡。整個房間又恢復了寧靜,彷彿什麼也沒發生似的。
嶽遠華夫婦兩對視着,沉默着,腦袋裡都充滿了疑問。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整個房間裡靜靜的,只聽見一聲聲柔嫩的呼吸聲。此刻酣睡的恩妮縮在白潔的懷裡,早已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白潔緩緩地伏下身子,把恩妮輕輕地放在牀上,蓋上毯子。動作是那麼的柔,那麼的輕,深害怕驚醒了夢中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