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零章危夜

即使早就做好了成全的準備,可是當紫宸殿於暗夜之中,被不知哪一系的暗衛圍困之時,永寧還是小小的緊張了一下。好在幾個孩子她都帶在了身邊,而李治即使仍處於昏睡狀態,也多少能讓她安心一些。

他們被圍困在這裡,並沒有人出面與永寧對話,而永寧也沒有表現出焦慮急躁,或是急切地想找到幕後安排了這一切的人出來面談的意思,只是帶着孩子小心地守在李治身邊,靜候對方出招。

永寧在宮中能沉得住氣,可是宮掖生變,對朝臣們的衝擊卻是巨大的。這一晚,莫名下獄的朝臣不知有多少,整個長安都被籠罩在了一片恐懼的情緒之中。

房家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打擊,只是如紫宸殿一般,被圍了個水泄不通,禁止出入。女眷們多有驚懼之心,可是房遺直和房遺則兄弟倆倒還穩得住,只限制了家人不得與外面的那些兵將衝突,便聽之任之。

房遺愛和高陽公主卻是沒有那兄弟倆的好性情,一察覺動靜不對,房遺愛便帶着高陽公主和孩子,在家將的護送下,直接撤到了軍中。房遺愛所屬的虎賁營,早就被他調理的如指臂使,戰鬥力在拱衛長安的幾座營盤之中,也是首屈一指的,那些追拿他們的不過是些雜牌軍,壓根就沒敢靠近他這片營地,便悄悄地撤了回去。

等安頓好了妻兒,房遺愛是片刻都沒耽擱,就直接升了帳。他多少也猜到些內情,只是對於眼下的形式還有些摸不清,將營中將官召集齊了之後,也並不與部下解釋,只派了偵察兵出外探查長安各片的情況,然後又安排了一番營中的防務,便匆匆地去見高陽公主。

高陽公主自然也是心神難寧,打發着孩子睡下,她便在營帳裡轉來轉去地琢磨起今夜這事情的來龍去脈。她怎麼想,都覺得永寧那裡應該是有所準備的纔對,或者該說,永寧對於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動亂,應該是事先知情的,只是或許當時宮中已經不安全了,所以永寧不許她多進宮,而且有限的幾次見面,永寧的言談之中,都透露出了一些她一直沒有想明白的信息……

她心裡的那份懊悔實在是不足爲外人道,當時她但凡上心一些,將那些想不明白的話說出來,不管是告訴房遺愛,還是告訴了房家其他什麼人,若是有人能想明白了,想來此時也不會這樣被動了。而且他們這一小家,這會兒看起來是安全了,可是房家那一大家子可還不知是個什麼情形呢,只是他們衝出公主府的時候,隱約看見房家的方向也是燈火通明的,想來怕是也不好了。

高陽公主心裡很清楚,房遺愛對房家的歸屬感有多重,若是盧夫人和他的兄弟子侄出點什麼事,怕是房遺愛拼命的心都有的,要真走到那一步……她越是去細想這些事情的善後之事,心裡的那份恐懼便越深,着實不知未來會走向何方。

房遺愛走進帳來的時候,正看見高陽公主一臉懼色地跌坐在了簡易軍牀上,心頭不免升起幾分憐惜之情,快步走了過去,攬着她的肩膀,低聲安慰了幾句之後,纔開口詢問高陽公主此時有沒有辦法探聽出宮中的情況。

宮中的情況並不比長安城內各處的消息那麼好探聽,別說宮闈不是那麼好闖的,就算真有本事溜進去,沒人指點怕是也不知道這消息該從何處探聽。房遺愛一直都是知道的,高陽公主在宮中留着不少的眼線,甚至這件事該是衆所周知的,便是其他那些公主們也都如是。公主不比皇子,她們做這樣的事雖然也招人眼,卻不會引起皇帝的忌諱,平常小事也不會多與公主們計較,不過這些公主們也是極精明的,從來都是隻探聽與自己相關的消息,卻幾乎不會參與後宮之中的爭鬥裡去,明哲保身這種事,幾乎算是她們與生俱來的本能。

高陽公主一聽房遺愛提及宮中,才頓時醒悟過來,長安城裡突然鬧出來這麼大的動靜,最危險的自然當屬宮中,且撇開李治如何先不去想,只怕永寧他們母子是在劫難逃的。若是這謀朝之人打的是自立爲帝的主意,那麼包括李治在內的皇室宗親,怕是都難逃一死,可若是那謀朝之人只是想着從皇子之中選人另立新君的話,那麼危險的大概也只會是永寧母子了,不管怎麼說,永寧母子這會兒怕是都凶多吉少了……

高陽公主並不敢耽擱,將她此時能想到的還可利用的消息管道交給了房遺愛,由他安排人去操作。就在她緊張兮兮地盡往壞處想的時候,晉陽公主卻是也帶着孩子投奔了過來。

席君買雖然軍職與房遺愛相當,但是若論起帝寵和根基,卻與房遺愛相差太多。房遺愛能從李治那裡得了一衛的統領之權,將自己的營盤打理的滴水不進,席君買卻還只是在另一衛得了個副職而已。軍人的血性和晉陽公主的尊貴,註定了他們夫妻必定會與房遺愛做出一樣的選擇,只是他們卻是闖出來之後亂轉了幾圈,才跑到房遺愛的虎賁營來碰碰運氣的。

席君買一到,自然便被房遺愛拉了出去商討大事,而高陽公主和晉陽公主姐妹倆卻是淚眼汪汪地恨不能抱頭痛哭一場。

“十七姐,你說,如今,如今宮中,宮中……”晉陽公主自小最親近的人,李治當屬第一位,李世民和長孫皇后要考慮和注意的人和事都太多了,能分到她的身上的又能有幾分?她兒時的記憶裡,充斥最多的便是與要李治一起的畫面,而且李治對她這個妹妹的寵愛也同樣是無人能及,雖然她底下還有新城公主在,但是李治卻始終都把她當做是最小的妹妹一樣在照看。此時雖然還沒有得到宮中的消息,但是她卻是也知道情況不容樂觀。那份憂慮自然而然地但顯露了出來。

高陽公主本來就正在擔心宮裡的情況,這會兒被晉陽公主這麼一勾,不由得長嘆了一聲,拉着她的手,帶着點自我安慰地說道:“陛下雖然尚在病中,可是永寧素來才智過人,當有自保之策,而且……我前幾次進宮,永寧當時說過的一些話,如今想來卻似頗有深意,今夜之事,於你我雖是突然之舉,但是對永寧來說,或許是早有準備……應該不用太過擔心……”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她自己說出來的這些話,卻是連她自己都不能相信的。此事讓任何一個正常人去想,怕是都不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若是永寧對今夜這場動亂早有準備的話,那麼又怎麼可能任由它發生?難道就真的不拿自己的身家性命當回事?難道就真的不拿兒女的安危當回事?難道就真的不拿江山社稷當回事?

自認熟知永寧的高陽公主和晉陽公主,都不覺得永寧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晉陽公主苦笑着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九哥生病之初,我還進宮去探看過幾回,可是他病勢漸沉之後,卻特意地囑咐了我不要多進宮,只安分地呆在自己的公主府就好,外頭的事也不要多管……若是照十七姐這樣的說法,那豈不是說,九哥也當對今夜之事,早有準備了?”

高陽公主一愣,她一直以爲晉陽公主也少進宮探病,同樣是永寧的提醒,這會兒才知道原來提醒她的人居然是李治。高陽公主的臉色倏然一變,心中突兀地冒出了一個念頭:李治的病,會不會壓根就不是病,而是中毒?那時宮中是不是就已經是在別人的掌控之中了?今夜的動亂,是不是幕後之人自知不能從李治那裡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於是,便決定不再等下去了?……

高陽公主想到的這些,晉陽公主也隱約摸着了個邊兒,只是她卻沒有勇氣細想,只緊握着高陽公主的手,眼淚一串一串地落了下來。

“兕子,你說,這會是誰?”高陽公主的語氣之中,滿是恨意。她好容易捱到了今天,好容易攀到了如今這樣的地位,好容易把日子過得越來越順心了,結果卻突然跳出來個攪局的人,想要搶走她好容易才經營到這一步的幸福生活,這讓她如何能甘心?

晉陽公主的身體微不可見地僵硬了一下,握着高陽公主手掌的手,下意識地便鬆開了。只是她卻似乎並沒有說話的意思,微微將頭側向一旁,眼神有些發直。

高陽公主自然看得出晉陽公主有所隱瞞,急切地反手握住了晉陽公主的手,說道:“兕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如今九郎身處險境,咱們早一會兒知道幕後之人是誰,便能早一會兒想出救九郎的辦法……兕子,你可知道,多拖一刻,便多一刻的危險,……”

晉陽公主擡眼看了看高陽公主,有些猶豫地說道:“其實我也並不知道什麼,只是,只是九哥當日囑咐我的一些話,現在想來或許真的是別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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