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九章禍起

最終永寧也沒顧上去翻看那份已經形成文字內容的房遺則情史,因爲李治病了。

要說起來,李治的身體一向都是不錯的,他雖然看起來文弱了些,但是在永寧的勸導和孩子們的帶動下,他還是很熱衷於運動的。而且他如今正值青壯之年,一點着涼感冒的小症狀,別說別人了,就是他自己都沒太上心。

不過身體不爽快,到底還是受罪,而且也耽誤正事,所以在配合御醫治療方面,李治的表現還是極佳的,就連永寧也是每天換着花樣地幫他準備了各種有益於他身體康復的藥膳,但是明明是一點點的小病,卻總是反反覆覆的好不利索。

永寧也嘗試過用魔法替李治診斷,可是每每魔法打在李治身上,都只會激起一層淡黃後的護體神光,而她想要的效果卻是一點都顯現不出來。她以前倒是聽袁天罡提起過,說什麼“真命天子必有神光護體,百邪不侵”之類的話,本來還只以爲這只是袁半仙兒在信口胡謅,可是眼下這種情況,卻是不由得她不信了……但是她就不明白了,難道這護體神光不該是在遇見妖邪之時,纔會起做用的嗎?怎麼她一個完全無害的診斷魔法,也會產生這樣的效果?把所有可能、不可能的原因捋了一遍之後,能讓永寧接受的,也就只有“東西方能量不兼容”這一個答案了。

李治的病情反覆了兩次之後,主治大夫就被換成了孫思邈,可是孫思邈這回也有些摸不清門路的感覺了,明明怎麼看都只是小病,可是怎麼就斷不了根兒呢?本來他還想着能找永寧“會診”一下的,結果等着永寧委婉地告訴了他,她的那些手段在李治身上不起做用之後,居然都不用永寧進一步的解釋,他便已經一臉會意地點點頭,顯然是已經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之處,這讓永寧尤爲鬱悶。

李治卻表現的很平常,就像是這病還真是個不值一提的小毛病一樣,雖然精神一天比一天差,時常說着話便能睡過去,但是他一點着急抑鬱的表情都沒露出來。只是永寧卻依舊從他不停召進宮議事的大臣名單上,隱約看出了些不同尋常的跡象。

“九郎……”永寧將李治剛喝完的空藥碗接了過來,隨手放在身邊的小几上,面帶憂色地看着李治,一肚子的疑問卻不知該從何問起。

李治輕嘆了一聲,輕輕地拍了拍永寧的手,低聲說道:“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捱過這一關,自然便萬事無恙了……”他話中的意思,昭然若揭。

永寧的臉一下子蒼白了起來,用力地握住了李治的手,急切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在瞞着我些什麼?九郎,你明明,明明答應過我……”說話間,她的聲音已經添起了幾分哽咽。

李治勉力掙扎着坐起身來,拉着永寧的手放在胸口,一臉無奈地苦笑着說道:“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又哪裡是我說要收手,便能收手的?只是你且放心,我已經都安排好了,或許會騷亂一時,卻絕對不會真的惹出什麼不能收場的事來……不過,阿房,比起我,你的處境怕也是好不到哪裡去,還有五郎、八郎和沁華,你也要看護好了……父皇臨終之前交給你的那樣東西,你一定要收好,我繼位之初也曾親筆留下了一份聖旨,便收在了太極殿正殿的匾額之後……”

永寧聽着李治絮絮地交待着這些如同遺言般的話,心裡一陣陣地慌恐,眼淚洶涌而下,模糊了妝容。

李治本來還想再交待些其他的事,可是一看永寧的樣子,便知道她是真的被嚇到了,心頭也是一疼,餘下的那些話,便再也說不出來了,只緩緩地摟住了永寧,讓她靠在了胸前,任淚水濡溼了衣襟。

永寧雖然對目前晦暗不明的局勢產生了極大的不安,可是除了抱着李治哭了那一場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驚慌不安的表現,只是更粘着李治一些,對幾個孩子緊張了許多。

永寧的淡定,反而讓李治不安了起來。只是他即便不安,也少有機會表現出來,他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孫思邈已經確診李治並不是生病,而是中了一種出自南疆的異毒。孫思邈雖然知道這種毒的存在,卻對此並沒有深入的瞭解。

要說起來,這毒在南疆並不算什麼稀奇的毒藥,會搗鼓此毒的大有人在。而這種毒的怪異之處卻是在於——它的配方上所用的材料雖然都是相同的,但是不同材料的用量,卻會讓中毒之人產生完全相同的中毒症狀,可是若要解毒卻是需要根據材料用量來準備相應的解毒配方的,一旦用量有誤,那麼……

換句話說,李治所中的毒,除了下毒之人,再無他人可解

永寧被孫思邈的話,驚得兩眼發花,幾乎站立不穩癱坐在地上,心思翻轉間已經把手邊或許有用的魔藥都捋了一遍,衝要之時,自然也不必再顧忌什麼後遺症之類的事情,還是先過了眼下這一關再說

就在永寧琢磨着該用哪種魔藥嘗試替李治解毒的時候,李治卻趕在他越來越短暫的清醒時刻,將手邊的暗衛交到了永寧的手中。

“阿房,這次的事嚇到你了,我很抱歉……”李治交待完正事,並沒有給永寧說話的機會,只拉着她的手,滿是歉意地說道:“不過你放心,其實那些人一直在掌握之中,事情不會拖得太久的……只是卻是要再辛苦你一回,有些人、有些事,要你一個人面對了……”

永寧沉着臉,緊抿着下脣,心頭的怒火燒得她一抽一抽地疼着。對於李治這種以身爲餌的做法,她是萬分不能理解的。就算是個普通書生,都還會念叨一句“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的聖人教誨,別說是他身爲一國之君,肩負天下重責了,怎麼就可能這麼不拿自己當回事?就算撇開了那些什麼家國天下的重任,單從兒女情長、舔犢情深上來講,他又把他們母子放在了哪裡?

李治被永寧眼中透出來的火光給刺激地縮了縮身子,然後壓根就沒有再給永寧發作的機會,便再度昏睡了過去。他雖然是逃過了一劫,可是那些對他忠心不二、完全無條件地執行他所有計劃的暗衛們,卻沒少被永寧折騰。

在知道了那下毒之人確實已經被控制了起來,而且解藥也正在調製當中,永寧才稍稍地有些放心,又將原先準備好的魔藥收了回去,只等着看最後正版解藥的效果出來之後再說。

有暗衛在手,永寧纔算是徹底弄清楚了那些被李治掩蓋起來的真相,也明白了李治下一這麼大的血本,想得到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結果。只是她怎麼看都覺得李治的計劃走到現在這一步,其中的有些步驟似乎是正處在脫軌的狀態之下,而且這個計劃似乎還真是李治一時衝動之下的腦抽決定,最初時候的每一步,都透着幾分傷人傷己的狠勁兒……

李治小病變大病的消息,在永寧暗地裡推波助瀾的情況下,迅速地變成了一個人盡皆知的事情。每天候在宮中,等着李治偶爾清醒時候召見的大臣們,如今再也沒有了平時那種竊竊私語的愛好,一個個坐在留置的廂房裡安靜得跟什麼似的,生怕在這種敏感的時候,被別人抓到什麼把柄,斷送了前程事小,枉送了性命可就太不值當了……

按說這個時候房家該時常有人進宮纔是,可是讓所有人詫異的是,房家上下包括高陽公主在內,都很是安靜地呆在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上,一點露頭的跡象都沒有,很是讓人想不明白其中深意。

不過房家這種安靜的表現,還是感染了不少人家的,宗室之中本來冒出來的幾個叫囂的聲音,也正是因爲少了人配合,又悄無聲息地消失了。而幾家與房家親近的大臣,也都被帶動的安分守己起來,不多說、不多做,以至於明明人心不穩,可是朝局卻是仍舊一副四平八穩的狀態,就好像皇帝病重對局勢沒有任何影響一般。

房家會這麼安靜,自然少不了永寧的功勞。早在李治將暗衛交給她之前,她便已經通過進宮探病的高陽公主,將讓房家平靜淡定的安排傳達給了房遺直,等到暗衛到手,她理清了李治的目的和計劃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讓人送信給了房遺直,除了讓房家繼續平靜淡定下去之外,還讓他交待房遺則在處理致知書院的事務的同時,接觸了一些人,隱晦地表達了一些意見,從而起到了穩定人心的作用……

永寧在接手李治未完成的工作的同時,也開始留意着李治前一段時間關於大臣職務安排調動的事,發現只從人事方面來說,李治所做出的安排,還是極讓人放心的,基本上來說,只要她能在這段時間裡保護好自己和幾個孩子的安全,那麼不管李治最後能不能真的脫險,大唐都不會亂她們母子的將來,也會一如他很早之前所預期的那樣榮貴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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