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婉婷不讓鄭瑞霞告訴嶽凌峰她去賣菜的事,弟弟知道賣菜很辛苦,一定會阻攔她。鄭瑞霞想了想,給嶽凌峰說也沒什麼,他姐眼下找不到更合適的工作,暫時去賣菜嶽凌峰也不會阻止:“你姐去賣菜了。”
“賣菜?去哪賣菜了?”嶽凌峰皺眉頭問。
“就是離這裡挺遠的那個大菜市場。”
賣菜是何等辛苦的事,姐怎麼受得了,他飯也不吃,告辭出來,開車來到菜市場,看到姐穿着工作服,站在菜攤前,人都瘦了,本白嫩的臉成了微黃,他的心一揪,眼睛裡蒙上了雲翳。他壓了壓情緒,走了過去。
正是飯口前,買菜的人不少,舒婉婷正忙着接答對顧客。她一擡頭,看到弟弟站在她眼前,她頗感意外:”小峰,你怎麼來了?“
“沉寞片刻,嶽凌峰說:”姐,我有收入,不用你這麼辛苦,姐,咱不賣了行嗎?“
”姐呆着也是呆着,這不挺好的嘛!“舒婉婷笑了笑,故意做出一向輕鬆的樣子。
”姐,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傻子?這活兒有多辛苦我不知道?你就幹今天一天了,明天我會在菜市場門口堵着你,你別想進來。“看着姐微黃的臉,他的眼淚涌滿了眼眶,可在衆目睽睽之下,他一個大男人,哭天抹淚不像樣子,他只好強忍着。姐在答對顧客,他不好再說什麼,只好站在這裡等。
舒婉婷擡頭瞥了弟弟一眼說:”我在忙,你回去吧,不用擔心我,我挺好的。“
"姐,你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我帶着飯呢。你回去吧。”
嶽凌峰轉身離去,他開車到熟食店買了姐愛吃的豬肘,燒雞。
開車回到菜市場門前,他擡手看了看腕上的表,已是十二點三十五分,現在應該還沒過買菜時段,他在車裡坐了一會兒,估計也沒買菜的人了,他拎着熟食進了菜市場。
賣菜就這樣,中午和晚飯前忙活一陣子。已沒有顧客,舒婉婷坐下來喘了口氣,拿出飯盒正要吃飯,弟弟回來了。
嶽凌峰走到姐身邊,眼睛盯在姐的飯盒裡。飯盒裡一個饅頭,一點兒炒芹菜。菜裡只一片內都沒有。姐如此辛苦,就吃這個,任誰也扛不住啊!嶽凌峰把姐的飯盒拿到一邊,把豬肘和燒雞放到姐面前:“姐,這樣你會垮的。”
“說什麼呢!你姐是紙糊的呀!好了,你也坐下吃吧。”
嶽凌峰還是沒有控制住情緒,眼淚流淌下來,穩定了一下情緒,他擦乾眼淚,坐下了。
舒婉婷也淚眼朦朧,片刻,她擦去淚水,撕下兩個雞腿,放到了弟弟面前:“餓了吧?”
嶽凌峰把兩個雞腿放到姐面前:“姐,你吃,你都瘦成什麼樣了。”
“哎呀!你又來了,你姐這不是好好的坐在你面前嗎!”
嶽凌峰用筷子扒下一塊豬肘放到姐的飯盒裡,把飯盒推到玥面前。
舒婉婷看了弟弟一眼說:“小峰,你要理解姐,姐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整天呆着還不把姐呆瘋啊!姐不說假話,賣菜是辛苦點兒,可姐有點兒事幹,心情愉快。你也不希望你姐呆成個傻子吧?”
沉寞了一會兒,嶽凌峰覺得姐說的有道理:“好吧,姐,以後我給你上貨。”
“你還要上班,不用。”
“我凌晨兩點鐘下班,正好去上貨。就這麼定了。”
舒婉婷知道,弟弟認準的事無人能改變:“這就太好了,我只站在這裡賣賣貨,我就太輕鬆了。”
吃完飯,嶽凌峰告辭姐而去。
舒婉婷旁邊的攤主阿姨看着嶽凌峰離去的背影說:“小舒,你這弟弟對你真是一等一的好,就是兒子對母親也難有這樣的呀!”
舒婉婷笑笑說:”我這個弟弟對我沒得說,有時我總覺得虧欠我弟弟。“
出了菜市場,嶽凌峰立刻給他們那些哥們兒打電話,讓他們幫着把他的北京現代換成皮卡,上菜沒有皮卡不行。他的一個哥們正好想把皮卡出手,換車也行。嶽凌峰讓他馬上把皮卡開到他居住的小區。
嶽凌峰開車回到家,便接到他那個哥們兒的電話,他已經到了小區。
嶽凌峰的車只跑了幾個月,他那個哥們兒的皮卡也只跑了不到一年,折舊的話都差不多。嶽凌峰的車是十六萬買的,他那個哥們兒的皮卡八萬多買的,兩車的差價七萬多。那哥們兒也挺仗義,要給嶽凌峰七萬八。嶽凌峰覺得,自己急用皮卡,哥們兒這是成全自己,他只收了哥們七萬。
收到錢,嶽凌峰把七萬塊錢如數打到了姐的賬號上,他想,自己馬上就開資了,姐一家人要過日子,小妹上高中很花錢,沒錢會把姐愁死。
收攤的時候,舒婉婷的手機響了,她從包裡掏出手機看了下屏幕,一下子愣住了,誰會給她賬號上打七萬塊錢呢?想來想去,現在,沒人會給她打錢,只有弟弟,可弟弟哪來這麼多錢?她有些不安。她立馬打電話給弟弟。弟弟在電話裡告訴了她實情。她沒說什麼,掛斷了電話。她給弟弟打回去五萬,只留了兩萬。
自從弟弟早晨上貨,舒婉婷輕鬆多了,幾天時間,那個面色微黃的舒婉婷不見了,美豔的舒婉婷又回來了。
這天晚上九點多鐘,酒吧裡酒客很多,嶽凌峰掃視着大廳,一切井然有序。肖哥酒吧來了個功夫高手,這個消息已經傳播開去,來肖哥酒吧的人都很規矩,誰也不想讓功夫高手“照顧”自己。這倒讓嶽凌峰上了班什麼事也沒有,只能乾巴巴坐在那裡,感覺很枯燥。此時,他想掏出手機玩兒一會兒,可上班時玩兒手機畢竟不好,他出到外面,站在酒吧門口透透氣,看看街景。
一輛勞斯萊斯駛來,找了個空位停下來。不用問,這是哪個大佬來酒吧瀟灑,或者來酒吧談生意。從勞斯萊斯上下來四個男人,向酒吧走來。
一輛悍馬快如電光石火,飛馳到那四個從勞斯萊斯上下來的四個男人身邊戛然停下,從悍馬上跳下兩個黑衣載黑麪罩的人,他們餓虎撲食一樣撲向一個高個子,身材粗壯的中年男人。
粗壯的中年男人身後穿黑色西裝的的年青保鏢見危險突然降臨,一步搶到中年男人前面,把粗壯男人擋在身後,和兩個黑衣,載黑麪罩的人廝打起來。
身材粗壯的中年男人趁機向酒吧跑去。他只想趕快跑進酒吧,只要進了酒吧他就安全了,打手不敢追到酒吧裡行兇,可他沒跑出三步,被一個躥上來的黑麪罩一腳踢在地。
那邊,粗壯男人的保鏢根本不是黑麪罩的對手,幾個回合就被黑麪罩打趴了。
這邊,黑麪罩撲到粗壯男人身上,舉起了明晃晃的匕手,刺向粗壯男人的喉嚨。
站在酒吧門口的嶽凌峰看着這一幕,他立刻意識到,這兩個戴黑麪罩的人很可能是打手,當他看到黑麪罩舉起匕手,他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