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阿姨領舒婉婷去看了攤位。
舒婉婷打電話給三輪車主,講好價錢,三輪車主把三輪車騎到了菜市場,舒婉婷付款後,他把三輪車交給了舒婉婷。
賣菜真不容易,舒婉婷深深體會到了,天還不亮,別人還在熟睡,她就蹬起三輪車去菜市場上貨,大街上沒個人影,她感到瘮得慌,有時不知從哪裡竄出條野狗,追着她“汪汪”狂叫,還企圖咬她的小腿。她本來就怕狗,每當這時,她嚇得心“砰砰”疾跳,額頭上都滲出冷汗。她想起人們常說的對付狗的最好辦法是別理它,看都別看它,它自覺沒趣兒,一會兒自己就走了。
上完貨,天已亮,她蹬着沉重的三輪車腳踏板回家,吃完早飯,稍休息一會兒,便蹬起三輪車去菜市場。下午六點半收攤,回到家七點鐘,一天要忙活十幾個小時。每天收攤回到家,她都累得想吐,勉強吃點兒飯,往牀上一倒,便睡過去了。
這天,舒婉婷蹬着三輪車去上貨。這是條偏僻的街道,有的路燈已經不能發光照明,走到一段光線昏暗的路段,突然跳出來一個面目猙獰,獠牙突出的厲鬼,他站到舒婉婷的三輪車前,逼停了三輪車,對着舒婉婷“啊啊‘鬼叫,繼而圍着舒婉婷跳起了鬼舞。
舒婉婷嚇得小臉慘白,幾乎失去意識。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完全清醒過來,天光放亮,她四下瞅了瞅,沒了鬼的影子。鬼什麼時候走的,她根本不知道。舒婉婷按住仍狂跳的心,極端的恐懼使它精神恍惚,已經沒了去上貨的意願和氣力,她吃力的蹬起三輪車回了家。
回到家,舒婉婷一頭倒在牀上,一直睡到下午五點鐘。中午母親叫她吃飯,根本叫不醒她。
鄭瑞霞嚇得不輕,這是怎麼了?如果女兒天黑前還叫不醒,她就能嶽凌峰打電話,讓他把他姐送去醫院。見女兒醒來,鄭瑞霞懸着的心放下大半,她仍然無法完全釋懷,女兒到底遇到了什麼?不行,不能再讓女兒天不亮就出去了!
舒婉婷雖然睡了十幾個小時,可她還是覺得渾身無力,精神恍惚,吃完晚飯,她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倒在牀上。
鄭瑞霞敲了敲門,進了舒婉婷的房間,看到躺在牀上,臉色蒼白的女兒,她一陣心痛,眸子裡蒙上了雲翳。
舒婉婉婷起身,讓母親坐到牀上:”媽,你有事啊?”
鄭瑞霞給女兒理了理額頭上的一縷亂髮說:”婷婷,告訴媽,你早晨出去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東西?“
不能把遇鬼的事告訴老媽,不然,老媽會擔心:”媽,沒事,我就是感覺累,就回來了。“
”婷婷,跟媽說實話,你的精神狀態就不對,別瞞着媽。“
”媽,真沒事,你就放心好了。“
再問也問在不出什麼來,鄭瑞霞沒再追問。孩子,菜能賣就賣,不能賣咱就找點兒別的事做,別讓媽爲你揪着心。”
母親走後,舒婉婷躺在牀上,不知過了多久,她睡過去了。
月色朦朧,舒婉婷四下瞅瞅,什麼都沒有,她置身荒涼的曠野,沒有風聲,沒有蛙叫蟲嗚,那麼靜,靜得瘮人。她的心“砰砰”狂跳,她再次轉頭四顧,希望看到哪怕一豆熒熒燈火,也讓她有安全感,有擺脫獨自置身荒野的希望,可她失望了,四周只有朦朧昏暗的月色。
驀地,她看到,遠遠有幾個模橫糊糊的人影在晃動,在向她走來。在這荒涼的曠野,在月色朦朧的夜晚,會是什麼人來這裡?好人大晚上誰會到這裡來?她的心提到了喉嚨。
模橫糊糊的人影越來越近,舒婉婷看清楚了,這幾個向她走來的不是人,是厲鬼,個個青面獠牙,有的還吐着鮮紅的舌頭。
舒婉婷嚇得渾身瑟瑟發抖。
厲鬼向舒婉婷步步逼近。
舒婉婷步步後退,她扭頭向後一看,她已經退到了懸崖邊,她再後退一步,便摔下萬丈深淵。前面是逼近的厲鬼,嶽面是萬丈深淵,她已到了絕境。她再次向深淵看去,她驚恐的看到,深淵裡一張猙獰的臉在向她獰笑。此時,舒婉婷明白了什麼叫在劫難逃,什麼叫絕境。
一個厲鬼突然撲向舒婉婷。
舒婉婷驚恐的後退,一腳踩空,跌下了懸崖。
“啊!”舒婉婷一聲驚叫,突然從牀上坐了起來,滿臉冷汗,心“突突”狂跳,劇烈的喘息。
女兒的狀態,讓鄭瑞霞無比擔心,她睡不着覺,她責怪自己沒本事,不能爲這個家擔責,不能爲女兒分憂。她突然聽到女兒房間裡傳來驚叫聲,她急忙披上衣服,來到女兒房間,她看到,女兒一臉汗水,滿臉驚懼,她潸然淚流,她坐到女兒身邊,擡手給女兒擦拭臉上的汗水:“孩子,你到底怎麼了,給媽說,你這樣,我心疼啊!”
舒婉婷擡起頭,看到母親在流淚,她擡手給母親擦拭淚水:“媽,看你,我沒事,就是做個噩夢。媽,你不用爲我擔心,你回去睡吧。”
自知不能爲女兒做什麼,鄭瑞霞說了幾句寬慰的話,便離開了女兒的房間。
三天沒去賣菜了,舒婉婷在恐懼恍惚中度過了三天。攤位錢已經交了,三輪車也買了,而且,一家人還要生活,不能再這麼待下去,不管遇到什麼都要堅持。她坐在自己的房間裡,在驚恐中回想着那個厲鬼,她驀地記起來,那天厲鬼在圍着她轉的時候,她在驚恐恍惚中看到,厲鬼的腦後有道發亮的東西,現在想,那很可能是頭套的拉鍊。如此來說,厲鬼是人載上頭套在裝神弄鬼。她堅信,世界上本沒有鬼。
想明白後,舒婉婷的恐懼散去了大半。是誰對她搞這種惡作劇?他到底要幹什麼?想來想去,她認爲,一定是有人針對她,不然,誰會在天還不亮,人們都還有熟睡的時候對她用這種下作手段?如果只是嚇唬她還好,就怕針對他的人對她下黑手。如果繼續賣菜,她可能有危險。不賣菜,出路又在哪裡?她似乎走上了絕路。
在絕望中掙扎的舒婉婷忽然靈機一動,騎上電動車去特殊用品商店買了一瓶防狼噴霧劑。
第二天天還沒亮,舒婉婷蹬起三輪車去上貨,雖然她挎在腰間的小包裡有防狼噴霧劑,她還是緊張的心疾跳,走到那天遇到厲鬼的地方,她緊張四顧,渾身的汗毛直豎。
還好,沒有遇到厲鬼,她順利到達了蔬菜批發市場。
厲鬼是秦乃興的手下。舒家不肯轉讓公司,秦乃興要繼續逼舒家,直到把舒家逼到絕境,舒家不得不轉讓公司爲止。
這天,嶽凌峰來舒家看望兩位長輩,直到中午吃飯時,仍不見姐的影子,他納悶的問道:“伯母,我姐呢?”
鄭瑞霞面色陰沉,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麼。
嶽凌峰覺得這裡邊有問題:“伯母,我姐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我也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