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對於黎新野來說卻是尤爲艱難的,他的腦海中不斷的放映着昔日的相處細節。
心情更是煩躁到了極點。
果然,還是找不到人麼?
季澤柔那個女人到底去了哪兒?
倏而, 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這一次,是個公示電話。
黎新野果斷開啓了藍牙,同步接聽。
“黎少,您要的資料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確認是人贓並獲?”
“是,這一次還有夏影后的錄像...”
對面的神秘人回覆很快,說出的話卻讓黎新野更加心涼,他的手指捏得啪嗒作響。
“...很好。”
黎新野波瀾不驚,讓人感受不到情緒波動,心中卻已是驚濤駭浪。
“辛苦了。”
匆忙掛斷電話,他只覺得心裡堵得慌。
夏夕夕那個女人,出身娛樂圈,手腳卻死活不乾淨...
一次又一次,在作死的邊緣試探。
呵,結婚?
結個屁!
猛然, 黎新野擡腳踩了剎車,猛然停車,害的季澤柔險些摔下去。
哎喲我去!
她疼得齜牙咧嘴,擡手捂住腦袋,憤憤開口。
“知不知道我忍你很久了?”
莫名其妙被黎新野拽上車,然後吹了好一陣的冷風,一路上玩心跳時刻。
“你給我,下車!”
心情差到了極點的黎新野壓根沒心情和季澤柔說話,徑直開口。
下車?
季澤柔看着這張熟悉而又讓人厭惡的臉,竟有些哽咽。
活該她剛纔自作多情,以爲黎新野本性沒那麼壞!
“下車就下車!”
怒氣上頭,季澤柔快速下車,怦然闔上了車門,揚長而去。
她的身形被黑暗吞噬,亦步亦趨走在暗色中,眸光中覆上一層哀慼。
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有什麼了不起,真把自己當軟妹幣了?人見人愛不成?!” 季澤柔受夠了這種被人給予善意,在最爲脆弱的時候,再次接受當頭一棒。
蕭瑟的寒風吹颳着脖頸,惹得季澤柔瑟瑟發抖,她穿的衣服本就不厚,受寒之後,只覺得腦袋痛得厲害。
她雙手揣兜裡,極力試圖從身上汲取溫度,卻起了反作用。
一邊走,一邊小聲地嘀咕,淚水不爭氣地劃過臉頰,掛起絲絲珠淚。
看得出來,她心裡堵得慌,大概是觸景傷情。
不知道走了多久,盤山公路上廖無人煙,甚至連車都沒有。
來回望過去,除了空寂還是悽清。
直讓人想哭。
“哭個屁,你是最棒的。”
季澤柔猛然發狠,她擡手拭去了眼角的淚水,暗自發誓這些苦痛不能殺死自己,那就會激勵自己日漸成長。
走着走着,高跟鞋猛然斷掉了半邊跟,驚得季澤柔一個踉蹌,下意識朝着地上撲過去。
刺啦——
她的衣襬被路邊的一塊樹枝給勾住,猛然撕掉了好大一塊布料,頃刻間羽絨服露出了毛邊。
那樣子,簡直不能用狼狽二字來形容。
着地時膝蓋先碰到,疼得季澤柔齜牙咧嘴,她咬牙爬了起來,故作淡定。
爲的就是不被人抓住把柄。
哪怕是狼狽落魄到睡馬路,她都不能失去以往的尊嚴。
折騰了好久,季澤柔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她只覺得渾身疼的厲害。
頃刻間,渾身跟散了架似的。
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能有好心人就見鬼了。
就在季澤柔心灰意冷的時候,猛然看到了一抹光束。
那顆已經死掉的心再次砰砰直跳,注入了新鮮的血液。
難不成是黎新野?
季澤柔難以抑制地抱着最後一絲幻想,她私自以爲,一個讓自己努力活下去的人,不會壞到骨子裡。
然而...
當車輛緩緩駛來的時候,季澤柔再一次失望了。
車身雪白,熟悉的流線型,不再是黎新野那輛霸氣的豪車。
“上車?”
車窗處露出了一個人頭,對方凝神,一臉的擔憂。
頃刻間,季澤柔與其對視一眼,竟有些動容。
“好...”
她步履艱難,委實不能在這兒長久待下去,如果有機會離開,那是再好不過的。
車上的人迅速取下安全帶,打開車門,走了出來,將後座上的備用毛毯蓋在了季澤柔身上。
“來,我幫你。”
對方全程都是紳士而禮貌的,禮貌的幫助季澤柔。
當她成功上車後,季澤柔泛紫的嘴脣算是緩和不少。
“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程鈞儒至始至終都是一副儒雅的態度,很有大家風範。
一邊說話, 一邊伸手調試着車載空調的溫度,好不細心?
爲此,季澤柔出現了片刻的恍神。
“謝謝你了...”
從她嫁給黎新野開始,邁入不幸婚姻開始,總是在最狼狽的時候, 遇到這個男人。
哪怕他們只說過幾句話,見過幾面,對方卻一直給予幫助。
兩相對比,季澤柔對黎新野的失望就多了一分。
這大概就是不愛吧...
呵,還真是可笑。
“說什麼謝不謝,你一個女生,大晚上出來,多危險,下次注意。”
程鈞儒掌控着方向盤,往回程的方向走。
話語之間,還不忘關懷幾句。
當真是個脾氣好的。
季澤柔不想多言,只是簡單地頷首,時不時地迴應程鈞儒幾句,多數時間都在走神。
殊不知,在回程的途中,與一輛黑色的豪車擦肩而過。
黎新野輕抿嘴脣,他彪着時速掉頭回去,本想着接回季澤柔,卻發現那兒早就空空蕩蕩。
連個鬼都沒有!
她...走了?
說到底,黎新野是不相信季澤柔能有這樣的魄力,飛速離開的。
兩隻腳總比不過四個輪子纔是...
心中猛然落空,黎新野擡手揉了揉痠痛的眉心,卻難以展露愁容。
*
毫不誇張的說,季澤柔被程鈞儒送回了租住小區樓下,剛好碰見了火急火燎的艾琦。
那妮子一看見季澤柔,當場就眼淚汪汪的,嘴裡說着活該,心裡卻很是心疼。
“哥,快來幫忙啊。柔柔找到了!”
頃刻間,兄妹二人總算是放下了懸着的心,忙的不亦樂乎。
來回折騰之後,也就天亮了。
季澤柔悠然醒來,只覺得腦袋痛得厲害,剛略微動了動,就感覺一抹冰涼滑落。
乍眼一看,才知道是冰袋。
“柔柔,你醒了?”
驚動了守在一旁的艾琦,她兩眼紅的厲害,看起來憔悴了不少。
艾琦猛然坐起身子,她揚起腦袋,急切的看着季澤柔,關懷的意思很明顯。
只需要簡單的一眼,季澤柔的心咯噔一下。
“死女人,你跑哪兒去了?知不知道我們很擔心你...”
處於懵神狀態的季澤柔還沒回復,就再次看見艾琦哭嚎起來,她小拳拳捶胸口,力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