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中,皇后正審着路庶人,又聽到有一位穩婆被送到了慎司刑去審了,心中更好奇路庶人和穩婆是同一個人,還是兩個人。皇后自然知道很多人見不得牛盈兒好,而這一次牛盈兒生了公主又大出血傷了身,不然皇后也不會坐視着牛盈兒以後有機會懷胎繼續生下皇子的。
“我要見皇上,見了皇上我才說。”路庶人垂死掙扎着,只希望死前能再見皇上一面。
“娘娘,這?”陳嬤嬤爲難了起來,現在皇上正在琉璃宮,不是不能去請,而是都怕擔了皇上的怒火。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路庶人一眼,對陳嬤嬤道:“派人到琉璃宮請皇上。”琉璃宮那邊沒事了,司馬景一臉陰沉地到了鳳儀宮中,路庶人見到司馬景過來眼睛一亮,“皇上,婢妾拜見皇上。”“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司馬景讓皇后審,無非就是想審出幕後之人,是誰慫恿着路庶人害三公主和四公主,若是沒有有心人,路庶人是無法避開冷宮看守的宮人跑出來的。
“皇上,婢妾愛你十幾年了啊,皇上爲何不願意看婢妾一眼,婢妾哪裡長的不如琉璃宮那位,哪裡長的不如後宮的后妃,就只婢妾出身低微嗎,那爲何皇上就願意寵着琉璃宮那位,甚至願意讓她接二連三地爲皇上生孩子,卻不願意給皇上一個孩子。”路庶人問出了心裡一直想問的話。
司馬景皺眉頭,覺得沒必要回答路庶人的問題,朝着皇后道:“處置了吧。”皇后看了路庶人,心裡嘰笑道,路庶人以爲自己是誰,皇上又爲何要寵她。
“皇上,你好狠的心啊,皇上,你就這麼把琉璃宮那位寵上天,你以爲就能保護她了嗎,不會的,她總有一天會被害死的,這整個後宮的女人都不會樂見着琉璃宮那位得寵的。皇上問婢妾爲何要害三公主四公主,那婢妾告訴皇上,婢妾就是要三公主四公主死,就是要琉璃宮那位痛苦,活的悽慘無比。可惜了,婢妾無能,沒有害到她,不過能讓她難產,婢妾死也知足了,她不該跟婢妾搶皇上的,她沒有資格跟婢妾搶皇上~”。路庶人一直自言自語着,連皇后都皺了眉頭,這路庶人看來有些瘋魔了。
“拉下去。”司馬景不滿地看着皇后,覺得皇后辦事太拖拉了。
皇后心中一提,朝着陳嬤嬤揮了揮手,路庶人便被拉了下去處置。
“皇后可查出幕後之人。”司馬景轉向皇后問道。
皇后一愣,還沒有從路庶人的口中問出來,而且審問了冷宮看守的宮人,也沒有問出個結果。
“是路庶人對惠貴嬪生了嫉妒這心,才避開了冷宮宮人,出來的。”皇后說着垂下了頭。
“皇后就不想,路庶人身處冷宮,如何知道惠貴嬪的情況,如何又知道三公主和四公主在御花園?”司馬景一連竄的問題,問的皇后啞口無言,這個事情她自然是想過的,可不是還沒有查到嗎。
冷宮的地方,皇后一向不會去關注,惠貴嬪得了皇上的寵,在後宮中也是話題人物,冷宮宮人討論着讓路庶人聽到也不出奇。
而且皇后查了冷宮宮人接觸的人,幾乎各宮都有,甚至鳳儀宮都有,這宮人之間有時候在路上也會遇上,或者交談兩句。皇后根本沒法排查,她甚至擔心着自己被扯上,到時候有嘴也說不清。
“李承喜,把人押上來。”司馬景沒再看皇后,而是朝着門口道,這一聲,就見着李承喜指揮着人把一位后妃給押上來了。
“是鄭才人。”皇后出聲道,心中鬆了口氣,不是自己的人最好。這個時候皇后最怕的就是被人給栽贓陷害到了。
鄭才人一跪下來,什麼也沒有說,一聲不吭,也不喊冤,非常有骨氣地跪在那裡。
皇后見司馬景沒有出聲,顯然是讓她審的,當下朝着鄭才人問道:“鄭才人,爲何要指使着路庶人害三公主、四公主。”“婢妾是冤枉的。”鄭才人平靜道。
“哼,冤不冤枉可不是你說的,把人帶上來。”李承喜在這個時候出聲了,後面鄭才人的宮女還有冷宮的宮人也被帶了上來。
這一聲聲地問下去,終是沒有人瞞着,冷宮的宮人與鄭才人的婢女是同鄉關係,最後鄭才人的婢女供出了鄭才人。
“你被誰收買了,居然污衊我。”鄭才人怒容指責着,朝着司馬景和皇后道:“婢妾是冤枉的,求皇上和皇后爲婢妾做主,還婢妾清白。”“小主,是你說惠貴嬪害了你被皇上遷出琉璃宮的,說惠貴嬪害的你被皇上厭棄,您是沒害惠貴嬪,但卻讓奴婢引冷宮的路庶人出手。小主還記得蘭良人嗎,當初也是在小主的煽動之下,蘭良人才會和路庶人一起害惠貴嬪的。上回若不是賀麗人出手,小主早就忍不住了,這些年來,小主天天讓奴婢盯着琉璃宮的一舉一動,今日三公主帶着四公主去御花園讓小主發現了機會,纔對奴婢說路庶人該出來了。”“我沒說。”鄭才人搖頭着,平靜地看着自己的婢女,“你到底被誰收買了,你告訴皇上和皇后,是不是你的家人受到威脅了,皇上和皇后會替你做主。”鄭才人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婢女整個人一僵,伏在地上不動了。
“是誰?”鄭才人再問道。
“是是~賀良媛。”婢妾顫顫道。
司馬景和皇后對看了一眼,讓人傳賀良媛過來,流雲軒中賀良媛被請到了鳳儀宮中,心中暗叫不好,林青月也跟着來了。
主僕倆戰戰兢兢的到了鳳儀宮中,朝着司馬景和皇后行禮後便跪在一邊,皇后看着賀良媛道:“賀良媛,鄭才人的婢女供出你是收買她的幕後主謀,你認不認。”“婢妾冤枉啊,她說的不是真的。”這下賀良媛大驚失色,猛地朝着司馬景和皇后搖了搖頭,“我什麼也沒做,真的,請皇上和皇后娘娘相信我。”“皇上、皇后娘娘,奴婢主子是無辜的,主子什麼也沒有做,她污衊着主子的。”林青月顯然給嚇到了,忙朝着司馬景和皇后磕頭着,力證賀良媛的清白。
然這一次,證據卻指向了賀良媛,賀良媛主僕失色即失,賀良媛甚至忍不住朝着鄭才人衝了過去,狠狠地在鄭才人的臉上一抓,“賤人,你竟敢陷害我。”鄭才人沒有防備,被賀良媛這一抓,臉上出現了幾道指甲印,頭髮也散了下來,模樣委膽狼狽。可這個時候鄭才人卻還是淡定着的,只是沉默地看着賀良媛道:“賀良媛,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爲,你恨惠貴嬪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說着便轉向了司馬景和皇后:“求皇上和皇后審問流雲軒的宮人便知,賀良媛早就恨不得對惠貴嬪除之後快了。”皇后看着下面狗咬狗的兩人,眼裡憐憫着,倒是看向鄭才人的時候,露出了幾分的意味深長,這個鄭才人不簡單啊。
司馬景是很沒耐心坐在這裡的,賀良媛跟牛盈兒有過節,他是知道的,但鄭才人也有害牛盈兒的心思,司馬景是意外的,心中不由慶幸着當初把鄭才人和蘭良人能遷出琉璃宮,不然讓這個深沉的人住在琉璃宮裡,還真不是什麼好事。
“皇上,成嬤嬤求見。”司馬景頓了一下,便讓成嬤嬤進來,成嬤嬤朝着司馬景和皇后行禮後,便把她所查到的證據交給了司馬景和皇后。
司馬景和皇后看了賀良媛一眼,他們都看出來成嬤嬤這是要保賀良媛,應該說是太后要保賀良媛。
路庶人的事情確實是鄭才人做的,但穩婆之事卻指向了平昭華,罪證確鑿。
毓秀宮中,平昭華一臉的灰敗,嘴角帶着向分諷刺的笑意,萬沒有想到最後太后選擇犧牲了她,保下了賀良媛。
穩婆之事是平昭華奉了太后的意思做的,但平昭華留了一手,把事情推到賀良媛這裡,不想鄭才人也恨惠貴嬪,引出路庶人,又把事情栽到賀良媛這裡。
若是太后不出面,這一切賀良媛背定了,可太后卻選擇犧牲她,保賀良媛。平昭華突然大笑着,自己若是安安份份地在後宮中過一生也好,可她選擇了與虎謀皮,終害了自己。
景泰十五年十一月,三公主落水,惠貴嬪早產生下五公主後大出血,幸而被救回。經帝后審問,謀害惠貴嬪母女的平昭華和鄭才人被貶爲庶人,賜毒酒一杯與路庶人及穩婆一同被賜死。有了路庶人之事,司馬景再沒想把后妃貶到冷宮,而是直接賜死,萬沒有想到當初一時心軟放過了她們,讓她們有機會再出來害人。
賀良媛動機不純,雖逃過一劫,沒有降位份,卻被剝奪了封號,禁足於流雲軒中,無旨不得出來。
這一次司馬景的處置很狠,不再像以前那樣的心慈了,也讓后妃們心中一凜,覺得皇上的心變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