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的,雲兒的這對龍鳳胎舅媽還沒見到呢,難爲你了,一次生了兩個孩子。你是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哪裡吃過什麼苦呢?”
“舅媽,女人嫁了人都得生孩子不是?嬌生慣養也得生啊。”
“給主子請安、給陳夫人請安、給舅太太、表小姐、小少爺請安。”蔣嬤嬤抱着貝勒,帶頭請安。
“柳兒姑娘,給凌先生、蔣嬤嬤拿冰淇淋。”雲兒吩咐道。
凌娟說:“云云您有客人,我們還是迴避一下。”
“迴避什麼?這是我舅媽和表妹。”說完還把凌娟介紹給舅媽和表妹:“這位是凌先生,是我從異域帶回來的朋友,也是寶寶貝貝的老師。”
一聽是貝勒、格格的老師,琴兒和母親趕緊給凌娟請安。然後琴兒抱過貝貝:“我的娘啊,雲姐姐,你這倆孩子也太漂亮了吧?快讓小姨抱一抱,親一下。真好,白胖白胖的,王爺姐夫一定喜歡得不得了吧?”
表小姐真是一盆炭火,跟寶寶貝貝馬上就打成一片,房間裡的笑聲不斷。凌先生和蔣嬤嬤再次藉口離開,人家至親骨肉一定有話說。
雲兒也沒強留,倆人便下樓去了。
“嗚哇!雲姐姐你的兩個孩子太出色了!”琴兒喜抱着貝勒,問道:“這個是女孩?”
雲兒“撲哧”一笑:“弄反了,這個是貝勒。他倆很好分辨,女孩眉心有個紅痣,男孩是個圓臉。
“雙胞胎怎麼不大一樣啊?這個女孩跟雲姐姐一個模樣,就是眉心有顆紅痣。”
“仔細看還是有很多相像的地方,你們看他們的口型、眉毛、腦門都是一樣的。”
貝勒的眼光落在栓兒的冰淇淋碗上,饞得直嚥唾沫。
雲兒把他抱過來說:“兒子,那個東西涼,咱們就不吃了啊,額娘該給你吃奶了。等明年就可以吃了好不好?”
貝勒爺的下嘴脣抻長了,直扇呼。陳夫人心疼地說:“你也是的,就給他嚐嚐。”
“不行!一嘗好吃就上癮了。他人太小,吃了肚子疼就該哇哇地哭了。不能慣着。”
陳夫人就是太心疼外孫了。
“雲兒呀,你這孩子是怎麼養的?這麼招人喜歡?不但長的好看,還這麼結實。你告訴舅媽,回頭讓鳴鶴媳婦也照你的方法做。”
“雲兒告訴您您就該心疼了,就兩條,別捂着蓋着的,再就是別吃太飽了。老捂着就沒有免疫力,怕這怕那的,老撐着就不愛消化。”
“還別說,有些道理呢。”
“舅媽、琴兒,我帶你們和福晉見個面兒,請個安,禮多人不怪嘛。然後咱們就可以在一起聊大天兒了。你們就在府上住幾天,好好疏散疏散。”
“給福晉請安是應該的,可是聊天你哪裡有功夫啊?別耽誤你做正事。”
“沒事,今天就讓各位教習嬤嬤給大家上課,舅媽、表妹好不容易來一趟。您不知道,雲兒手下有八位教習嬤嬤,都很厲害的。對了,今天你們一定要見一見我們陳家的大少爺田大總管。”
“舅媽正想說呢,你母親真是好福氣啊,老了老了有兒子了。”
“雲表姐,姑姑有了兒子,你不會吃醋吧?”
“我爲什麼要吃醋?你們不知道,我這哥哥有多優秀。有了哥哥,我肩上的擔子就不那麼重了不是?這麼多年爹孃都爲沒兒子苦惱,現在不但是兒子、兒媳婦、孫女都是現成的。琴兒妹妹一定認識我身邊的魚兒姐姐,就是我嫂子呢。現在有了身子,說不定還能給爹孃生個胖孫子呢。”
“這可是雙喜臨門了。你瑞謙哥哥跟舅媽一說,舅媽一宿沒睡着。你娘因爲沒兒子,吃了多少苦藥啊,有個偏方就吃。聽說你哥哥他現在是三品呢,我們……”
“您幹嘛?他幾品和親戚有關嗎?秦檜還有三個好朋友呢,咱們是至親。就是他太忙了,王爺讓他管理府上的事情,都是些很零碎的。估計中午能回來。”
“那個,王爺對你還好吧?現在多了兩個孩子,更有榮寵了。”
“王爺對我很好,有孩子是女人的本分,那就到前院看看?福晉這人很和氣的,您也見過,就是琴妹妹沒見過也不要緊,禮數到了就好。”
於是雲兒帶着祖孫三人到福晉那裡問安施禮。栓兒是磨上的小毛驢,很聽話,讓問好就問好,讓磕頭就磕頭。福晉自然是好招待,臨回來的時候,給了栓兒一大方便袋好吃的,琴兒給拎着,一腦門子的自豪。
到福晉那裡就是禮節性的拜訪,福晉的身份是當家主母、王爺的嫡妻,一品誥命夫人,還有貴妃的儀仗,絕對不能沒有任何表示。
別的府上,側福晉的親戚進府也是要見嫡福晉的。但是嫡福晉如果對側福晉有意見或者倆人鬧不和氣,親戚就要受點小氣兒了。當着親戚的面兒磕打側福晉是經常的事。但是這位福晉可不是那個態度。那種親切、真誠,是周夫人和琴兒能明顯感覺到的。沒有一點虛僞的客套,言語中對雲兒都是溢美之詞。
拜訪完了福晉,回到陳夫人院裡,陳先生也下課了。煊兒、雪兒、蕊兒每次下課之後都要到西廂房去和寶寶貝貝玩一會兒。
“趕快見過你姑父。”
“姑父吉祥!”琴兒的開朗大方很得先生喜歡。他是夫子先生,喜歡懂得規矩的孩子,但是過於拘謹、木訥、扭捏就不好了。
“大嫂請上樓說話,我把世子、大格格和孫女都給找上來,見一見。”
“是,他姑父,您的身子骨好像好些了。”
“好多了。多謝嫂子惦記着,你們先上去。”
不一會,先生就把三個孩子找上來了。
“煊兒、雪兒、蕊兒,這是舅姥姥,這是小姨,這是你小表哥栓兒,過來見禮。雪兒、蕊兒你們都過來。哥哥叫什麼,你們就叫什麼。”
三個人一起施禮問好。陳夫人說:“老爺,你說的不對吧?煊兒、雪兒叫舅姥姥,叫小姨,是沒錯兒的,可是蕊兒應該叫舅奶奶的,叫琴兒也應該是姑姑啊?”
先生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這麼大年紀,連個稱呼都擺不清了。”
周夫人忙說:“什麼大緊?也沒差輩分,就是叫法不大一樣。來來來,舅姥姥舅奶奶給你們的紅包,拿着。”
“舅媽您幹嘛?”
“他們是孩子,我是祖母輩分的,見面一點表示也沒有不好吧?而且世子格格都是有爵位的,舅媽應該給他們施禮的。”
“您別價,他們年紀小,不能過分了。煊兒、雪兒、蕊兒,趕緊接過去,給舅姥姥、舅奶奶致謝。”
“多謝舅姥姥、舅奶奶。”
“乖,去玩吧。”三個孩子下去了。周夫人說:“你哥哥那個小姑娘長得真俊,雪格格像仙女一樣。都是這麼懂禮的好孩子。雲兒你有福氣啊,當年還以爲……”
“人這一輩子哪有沒風沒浪的?”
琴兒不好意思地說:“按理琴兒也該對世子格格有表示的,就是來得太急了沒準備。”
“你少來,舅媽不能代表你啊?給一份就好了。你們去了鳴鸞大姐那裡嗎?瑞謙哥哥的生意還好?”
“去了去了,姐夫那裡的生意好着呢,琴兒到他店裡逛了一圈,那個詞兒叫什麼來着?人滿爲患啊,那麼多的人在店裡吵得人頭疼。姐夫練得好脾氣,不管是老人、小孩、窮的、富的都一樣招待,說好聽的、難聽的也是一樣,就沒有生氣的時候。”
“這就對了。瑞謙哥哥的性格很像小伯母,溫文爾雅的。你們家那個鋪子經營得怎麼樣?你公公還是經營古董嗎?”
“我公爹是一把死拿,認準了古董絕不改行。你妹夫更有出息,不但是給老爺子當了賬房先生,還學會了喝花酒。”
“這個可慣不得。那個地方不但是銷金窟、無底洞,還容易……”雲兒不好意思說容易傳染性病,但是是人都明白她的意思。琴兒嘆口氣:
“可是琴兒勸不動呢,我恨不得揪住他的耳朵告訴他,可是他老孃卻說男人都得在外面有些交往。交往到那種女人,以後弄進家門她就有的哭了。”
“沒有那麼嚴重吧?”
“怎麼沒有?前幾天睡夢裡還叫着什麼煙兒霧兒的名字,那個地方的女人都是狐狸精。不就是套男人的錢嗎?信她的海誓山盟就給迷糊得找不準東南西北。琴兒就是和他生氣纔出來散心的。”
“你也別太過於擔心,妹夫這人很精明的,說不定也是逢場作戲,爲了生意嘛。”
“雲姐姐,他要是爲了生意倒好了,青樓女子會買他的古董嗎?”
“好了好了。別拿這些事煩你雲姐姐了,你要說什麼就說點正經的。”周夫人提醒女兒。
“對了,雲姐姐,琴兒在大姐家見她們三代女人都在做什麼布藝,很好看哦。”
“你就別繞彎子了,是不是你想做?”
“哎呀雲姐姐,你可是水晶玻璃人兒。妹妹我實在是太喜歡了。你能告訴我怎麼做嗎?”
“有什麼不能的?水兒妹妹,你去給表小姐準備一份工具材料。拿幾個香包和手袋的樣品。”
“是,水兒即刻就去。”
少時水兒就拿來了做香包的工具材料。並沒拿全套的。雲兒有暗示,琴兒不和府上的那些姑娘嬤嬤一樣,必須要學什麼,也不一定給府上承擔加工任務。
這位表小姐跟主子可真是表姐妹,性格、脾氣都很接近,就是讀書不如雲兒多,書畫上不能和主子比。要說做針線,那可是一把好手。雲兒把樣品和做法點撥了琴兒一遍,琴兒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雲兒送給琴兒不少做香包的布料、附屬材料,把琴兒樂的閉不上嘴了。她在姐姐家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饞得都要掉口水了。還以爲雲兒現在身份高了不見得像以前那樣對自己親密無間了,誰知道會有這麼大的手筆?不但給了琴兒不少的做活工具和材料,還給了她和舅媽一些可以裁衣服的布料。
“雲兒呀,這能行嗎?”周夫人生怕回去的時候帶着大包小包的有人會告訴福晉,福晉對雲兒有看法。陳夫人說:“雲兒給你們你們就拿着。”她當然不能說是自己家的古董換的這些東西。
“這有多不好意思啊。”
“沒什麼的,你們喜歡就好。雲兒再給你們母女一點小禮物,也有鳴鸞大姐的一份、孔氏伯母的一份,還有外甥女蓉兒和表嫂的一份,你們帶給他們吧,我沒機會出府。”
“雲兒你給了舅媽這麼多禮物了,怎麼還有禮物啊。”
“那些做活的東西算什麼禮物?就是這個盒子裡的,是異域那邊的首飾,跟咱們大清的不怎麼一樣。希望你們能喜歡。一個人一份,我不知道你們喜歡哪個,你們母女優先選擇。其實都差不多的,質量也都沒什麼區別……”
沒等說完就聽見鳴琴的尖叫了:“嗚哇!這也太精緻了吧?雲姐姐,這麼貴重的東西妹妹怎麼好意思要呢?”
“你就別亂客氣了,在異域的時候就給你們準備好了,這些首飾叫合金首飾。”
“合金?好多種金子合在一起的?”
“錯!金子的品種不是很多,咱們大清就是黃金一種,異域那邊有白金還有鈦金。你們就不用管有多少種金屬了,只要喜歡就好。”
“喜歡、喜歡、太喜歡了!人家是怎麼做的?娘您看,這個小燈籠,每一根金絲都是一樣的粗細、一樣的距離,下面的穗子也是這麼精細。這個是戴在哪裡的?”
周夫人點着女兒的額頭說:“戴在哪裡都還不知道就不懂裝懂的嚷嚷好看。”
“好看就是好看,雲姐姐你告訴妹妹嘛。”
“這個是戴在髮髻上的,在旁邊這麼一插,遊蕩遊蕩的,就當步搖簪子了。這個是專門給漢人小媳婦戴的。這個盒子裡是簪花……”
“我的那個孃親啊,這樣的簪花恐怕皇后娘娘都沒戴過吧?”
“又胡說了。這些簪花是你雲姐姐自己做的。”陳夫人也要炫耀炫耀自己的女兒了。
“什麼?雲姐姐自己做的?了不得了!雲姐姐快把手給琴兒看看,怎麼看也是人手啊。”
“你這丫頭會不會說話了?”周夫人笑着在琴兒的背上拍了一巴掌。回頭一看,栓兒已經睡着在凳子上了。
“你也看顧着你兒子一下。”周夫人嗔怪地瞅了女兒一眼。
“你們說話,我來照顧他。這男人女人從小就不一樣,琴兒看東西都要得瘋魔了,她兒子卻睡着了。天壤之別呀。”陳夫人把侄孫抱到裡間屋她的牀上去了。
“這個花卡子上有六顆珍珠哎。“
“不是珍珠是塑料珠子。”
“塑料是什麼?”琴兒眨巴着大眼睛問。
“你當我是學究啊?人家說是塑料我就告訴你是塑料,具體是什麼材料做的我怎麼知道,反正是沒有珍珠值錢,你很失望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