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爲你而來,你待如何?”聲音幽冷迷離,似是籠了一層霧氣,仿若海市蜃景。
雲曦可以肯定,這是她沒聽到過的聲音,既是素未謀面,他又爲何要這般來說?
“俠士玩笑了,今日俠士出手相助,日後我必當涌泉相報,不論您要什麼,我都會盡力滿足……”
他好似笑了,可是她卻看不見他神色的變化,便是那墨眸之中也無一絲波動。
“你如今尚被困在籠中,如何報答於我?”他不動聲色的逼近,修長的身姿投下了一片陰影,完全的籠罩住了雲曦。
雲曦退無可退,身後是堅硬的牆壁,而眼前的男人卻是步步逼近。
雲曦眸中笑意退卻,看來這人也是來者不善,她穩住心神,坦然的擡頭迎視着他。
直到兩人的距離唯剩下一指縫隙,雲曦的手倏地從腰間擡起,下一刻卻是穩穩的被他握在了手中。
“這便是你最後的防備?”
她手中那明晃晃的匕首,輕而易舉的便被他奪在了手裡。
雲曦閉了閉眼睛,看着他將匕首奪走,她反而不復緊張,淡漠的說道:“想不到我今日命該如此!我不知道你到底所圖什麼,只是請你留下我一條命就好,我還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
看着她莫不在意甚至大義凜然的模樣,他的眼中竟是浮現了一絲怒意,他將她緊緊的壓在牆壁之上,兩人之間不再有一點縫隙……
“若是他奪走了你的匕首,你也會任由他胡來?”
在雲曦用匕首刺殺他時,未見他惱怒,如今她順從了他,他卻是勃然大怒。
雲曦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卻只冷冷的說道:“那我現在讓你放了我,你可會答應?”
男子一點點貼近雲曦,雲曦低頭,卻是被他擡起了下巴,迫使她直視着自己的眼睛。
“他這般做,你也可以忍受?”
雲曦的身後是冰冷的牆壁,身前卻是男子那溫熱的氣息,他用高大的身子將她囚禁在他的懷裡,冷厲的氣息壓迫得她說不出話來!
他輕輕的抵着雲曦的額頭,兩人四目相對,本應是曖昧的氛圍,卻是因爲他臉上的惡鬼面具顯得詭異至極。
“我便是死也不會讓他得逞,因爲我絕不會成爲她們的棋子,不會成爲澤兒的拖累……”
她喉嚨微動,長睫輕扇,身子微不可察的顫抖起來,可是她卻仍是驕傲的看着他,即便眼中已經含滿了水霧,卻是一滴眼淚都不肯落下。
若是她失身於俞遠淮,便會如了韓貴妃的心思,也會拖累了澤兒,所以,她若是殺不了俞遠淮,便寧願自殘!
倏然,他竟是輕輕嘆息一聲,似有些怨怪的說道:“你爲何總是這般要強?”
雲曦一愣,這語氣親近熟稔,就彷彿他們是多年相識的友人一般。
未等雲曦反應過來,他竟是忽的將雲曦輕放在了椅子上,他自然的蹲下身子,擡起了雲曦的腳踝,脫下了她的繡鞋。
雲曦臉色一紅,即便她剛纔多麼的堅強,此時腳踝被人握住,她還是恐慌的紅了眼睛。
她想抽出自己的腳,他卻是冷聲道:“別動!”
他並未做任何逾越的舉動,只是輕輕的轉動着她的腳踝,雲曦“嘶”了一聲,卻是更加疑惑的看着他,他竟是在爲她醫治腳傷?
雲曦在這宮裡生活了十多年,最擅長的就是揣摩人的心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所求,都有自己的慾望,那些東西一眼便可以看穿。
這是她第一次看不穿一個人,因爲她看不透他想要什麼!
“你喜歡司辰嗎?”
他突然開口說道,雲曦又是一怔,爲何他每句話都是語出驚人,讓她防不勝防!
就在雲曦怔愣的瞬間,男子卻是突然轉動了她的腳踝,一陣刺痛之後,未等她尖叫出聲,她的腳踝竟是就可以隨意轉動了。
他剛纔的問題是爲了麻痹她,不讓她緊張?
可是爲什麼她覺得他剛纔的神情十分的認真,似乎極其的在意?
她試着轉了轉腳踝,只是微微有些痠痛,卻是已經可以隨意動作了。
“你……”
“別出聲,來人了!”男子忽然站起來,冷聲開口。
雲曦什麼都沒有聽到,卻是也禁聲不語,警惕的留意着周圍的動靜。
“可做好了?”
男子竟是自然自語道,誰知窗外忽然飛躍而進另一個黑衣人,也是戴着面具,身上卻是沒有這人的威嚴氣勢。
那黑衣人的懷裡還抱着一個女子,雲曦蹙眉望去,只見那昏迷過去的女子竟是丞相府的韓青兒!
“動作快些!”男子沒有多說什麼,那黑衣人便將俞遠淮和韓青兒提到了內室,接着便只聽到衣料窸窣的聲響。
雲曦有些震驚,卻是隻聽男子含着笑意說道:“既然她想一箭雙鵰,我便幫你扭轉乾坤,這個人情可還值得你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