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悠閒的喝着茶,淡笑着望着戲臺,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樣。
嶽綺夢其實有些着急,她還是想親眼看到許歡宜和歐陽沐那兩個混蛋遭到報應。
可雲曦與她說過,剩下的事情無需她們介入,只需等待一個結果便好。
秦盼兮小口啜茶,眼神的餘光瞥到了許歡宜的座位,微微蹙起眉來,她走的時間是不是有些太長了……
可秦盼兮又不敢發問,免得雲曦又刺她別有居心。
可秦盼兮這心裡就是隱隱覺得不對,卻只能暗自琢磨……
另一邊,冷凌澈約莫着時間差不多到了,他看了一眼正招呼衆人的冷凌弘,眼裡滿是諷刺。
這樣愚蠢的男人還真是不值得同情!
冷凌澈緩緩起身,走到冷凌弘身邊,低聲說了兩句,冷凌弘面露疑惑,開口問道:“我們這個時候離開好嗎?”
冷凌澈並不理會他,擡步便走,冷凌弘張張嘴,與周圍人賠禮後便立刻追了上去。
“二弟,到底出什麼事了?怎麼這般着急?”冷凌弘知道冷凌澈不是隨便的性子,他若說有事,便定然有事。
“我不確定,只是聽到了下人稟告……”頓了頓,冷凌澈掃了冷凌弘一眼,復又補充道:“若是真的,屆時還望你保持冷靜……”
冷凌弘被冷凌澈這種態度弄得提心吊膽起來,一顆心不上不下的懸着,卻又猜不到到底出了什麼事,恨不得立刻趕到纔好。
冷凌澈領着冷凌弘到了湖邊的小屋處,冷凌澈擡了擡眸,示意冷凌弘真相就在裡面。
冷凌弘莫名的不安起來,看着近在手邊的房門竟是不敢推開,他深吸了一口氣,正欲推開,裡面卻是傳來了女子的尖叫聲!
“歡宜?”冷凌弘喃喃道,隨即神色凝重,以爲許歡宜是出了什麼事,正想衝進去,可裡面隨即又傳出了冷冷的男聲,讓冷凌弘瞬間怔在原地。
冷凌澈負手而立,靜默的看着被秋風吹蕩起的湖面,全然一副局外人的模樣。
冷凌弘壓制住自己心中的猜疑,站在門外靜靜聽着,裡面有許歡宜低低的啜泣聲,還有歐陽沐罵罵咧咧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你怎麼能這麼對我?”許歡宜掩面痛哭,拉過錦被覆在了自己身上,身子抖得如同風中的樹葉。
歐陽沐嫌惡的看了她一眼,只覺得自己的心裡一陣翻騰,噁心的他幾欲想吐,“今日真算是我倒黴了,居然睡了你這個骯髒噁心的女人!”
“歐陽沐!你說的還是人話嗎?你嫌我噁心,我還嫌你噁心呢!”許歡宜邊哭邊罵道,想到自己和一個變態同牀共枕,她就噁心的要命。
接着裡面便傳來了兩人的對罵聲,冷凌弘在外面聽得青筋暴跳,心裡的怒火蹭蹭的竄了上來,他不欲再聽,只想進去痛揍歐陽沐一番。
歐陽沐也被許歡宜哭的不勝其煩,冷聲罵道:“哭什麼哭?誰讓你自己沒用的!我想玩的是冷凌弘的女兒,不是被他睡過的女人!”
冷凌弘仿若被冰凍一般,瞬間不會動彈,有一種冷寒從他的心頭冒出,直至縈繞在他的四肢。
許歡宜聽到此處也怒了,顧不得禮義廉恥,迎視着歐陽沐的眼睛罵道:“歐陽沐,你纔沒用!我明明都將楠姐抱給了你,你自己沒玩到,怪得了誰?”
歐陽沐也被激怒了,他上前一步,冷冷的看着許歡宜,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說道:“賤人!你最好想清楚,你是在與誰說話?你可還記得那支髮簪?”
許歡宜臉色慘白,不安惶恐的望着歐陽沐,歐陽沐心情好了一些,冷聲道:“你若是不幫我達成此事,我便將那髮簪拿給冷凌弘看看!
反正他也不能對我如何,但是像你這種淫亂的女人,就只能浸豬籠!”
許歡宜的身子軟了下來,她掩面嗚嗚痛哭起來,聲音嬌弱無力,幽幽說道:“平民人家的女孩子數不勝數,你爲何非要楠姐一個?
你可知道今日我費了多少力氣纔將楠姐偷出來?你自己下手慢與我有什麼關係?
雲曦那裡一定會有所防範,你讓我還如何來做?”
“我不管!你忘了你當初爲何找上我?若不是你要除掉雲曦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會將我牽扯進來?
我們西寧侯府的名聲都因此毀了,我還要被迫娶一個老女人,難道冷凌弘他不該出點血嗎?
我父親將我身邊所有的女子都趕走了,那我就只能用冷凌弘的女兒泄慾,至於她受不受得住我纔不在乎!”
歐陽沐將衣裳穿好,輕蔑嘲諷的看了許歡宜一眼,“你若是還想好好做你的少夫人,就要先來滿足我,否則我定要你好看!”
歐陽沐說完,一把推開了房門,大步離開,許歡宜一邊哭一邊穿着衣裳,也踉踉蹌蹌的離開了。
直到兩人離開,冷凌弘才臉色陰鬱的從暗處走了出來,一雙眼睛仿若浸了血淬了毒。
“你爲何攔我?”冷凌弘雙拳緊握,聲音嘶啞低沉。
“你衝上去又能做什麼?揍他一頓?然後引來衆人圍觀,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女人與歐陽沐有了首尾?”冷凌澈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若不是冷凌弘被許歡宜矇蔽了雙眼,又如何會有接下來的禍事?
從這個角度來說,冷凌弘的確更像那個老頭子,優柔寡斷,愚蠢至極!
冷凌澈沒有那個同情的心思,只冷漠的看着冷凌弘,冷凌弘身體發顫,一雙眼睛凌厲如刀,“打他?不殺他難解我心頭之恨!
歐陽沐和許歡宜居然敢對我的女兒下手,我如何能放過他們!”
冷凌弘最惱怒的不是許歡宜的背叛,而是他們居然想對他的女兒出手!
此仇此怨,他絕不姑息!
“你想如何做?”冷凌澈淡淡開口,用一雙淡漠的眸看着冷凌弘。
“他們必須要死!還有那個歐陽沐,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冷凌弘一向溫和,今日卻滿是戾氣,一雙眼中皆是殺意。
冷凌澈挑挑眉,還算他有些血性,若是他自己都不在意,他們也沒有必要爲他出謀劃策。
“歐陽沐不能在王府出事,可等他出了王府,我可以幫你……”冷凌澈幽幽開口,神色依然冷凝。
冷凌弘看了冷凌澈一眼,垂眸問道:“楠姐是被你們救走的吧?許歡宜和歐陽沐也是你算計的吧?”
冷凌澈不置可否,靜默不語,冷凌弘自嘲的勾起了嘴角,冷笑道:“我還真是愚蠢,居然會被一個女人矇蔽至此,冷凌澈,你若是想笑我便笑吧!”
冷凌澈冷淡的掃了他一眼,對於嘲笑弱者他沒這個興趣!
冷凌澈轉身欲走,冷凌弘卻是開口喚住了冷凌澈,“二弟,不管你是否相信我,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傷害弟妹和孩子!
我承認在你回出楚國之前,我想當這個世子,甚至我也曾想過你若是不回來該多好。
可你做了世子之後,我從來沒想過與你爭,更沒想到要做傷害你們的事!”
冷凌澈停住腳步,並未回頭,只用那縹緲的聲音清淡開口道:“你不爭,可有人會替你爭,我們之間永遠不會相安無事。你也不必謝我,這是她想做的,若是我,定然不會理會……”
冷凌澈說完擡步便走,這王府裡的所有人他都一樣的厭惡,甚至在那漫長的十年裡,他爲每個人都想好了死法……
可是雲曦不希望,她希望他還有兄弟之情,她希望他不是孤身一人,其實他在意的不過只有雲曦一人。
可他不想看雲曦露出悲傷憐憫的模樣,所以他只好改變了自己的計劃,讓自己慢慢找回早已被他拋卻了的人性……
歐陽沐和許歡宜都回到了席位,歐陽沐只說自己喝多了,倒在客房小睡了一會兒。
許歡宜的臉色要沉重許多,她也想做出一副自然無事的模樣,可是她的心莫名的感到惶恐。
她擡頭看向了雲曦,只見雲曦正微揚嘴脣,饒有興致的看着戲。
許歡宜垂下眼瞼,暗自琢磨,雲曦到底知道了多少,今日又到底是不是她在算計?
就在許歡宜神色恍惚之時,忽然有人來喚雲曦和許歡宜去正堂,許歡宜的心漏跳了一拍,猛然看向了雲曦,難道是她將自己的事情捅了出去?
“可……可是有什麼事?”許歡宜試探問道。
傳話的小丫頭笑着說道:“秦側妃只說有些事要交代世子妃和少夫人一句,具體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雲曦也有些驚詫,不知道秦側妃打得是什麼主意,可是在衆人面前又不能拒絕,便點頭應下。
秦盼兮越發起疑,也起身笑道:“姑母那裡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不如我也去幫襯一把?”
那小丫頭聞後笑笑,柔聲道:“秦側妃想來是要吩咐一些王府裡的事,怎麼方便勞煩您呢?”
“你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啊!人家王府的事情與你有什麼關係?
人家若是想說些私密的話題,有你在是說還是不說啊?真不知道你這毛病是從秦府帶來的,還是在二皇子府學的?”
冷清落早就憋了一肚子氣,以前看在陸瓊羽的份上她不好說什麼,可這秦盼兮今天上躥下跳的,實在是讓人忍無可忍。
衆人都看向了秦盼兮,秦盼兮咬了咬牙,狠狠瞪着冷清落,兩人的目光都是一樣的冰冷,誰也不肯退讓。
徐瑤覺得丟臉,冷聲叱道:“還不坐下!王府的事情與你何干,哪裡就顯到你了?”
秦盼兮的心口堆着一口鬱氣,徐瑤這個蠢貨,若不是兵部尚書還有些用處,真想弄死她算了!
陸瓊羽輕輕拉了拉冷清落的衣袖,冷清落抽回手臂,只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雲曦不再耽擱,擡步走向了正堂,許歡宜也亦步亦趨的跟着,卻是心事重重,一直低垂着頭。
正堂裡坐着錦安王和秦側妃,冷凌澈和冷凌弘都沒在,反是殷鈺垂頭站在一邊,看見雲曦來了,便頗爲無奈的眨眨眼。
許歡宜見冷凌弘沒在,便鬆了一口氣,若是爲了自己的事情,冷凌弘一定會在場,看來今日另有他事。
錦安王臉色陰沉如墨,而秦側妃明顯是哭過了的模樣,一雙眼睛紅腫不堪,看起來無助又可憐。
“今日府中的事情都由你們兩個管着,可如今卻出了差錯!”錦安王冷聲說道,一雙鳳眸寒若冰霜,彷彿要將誰冰凍一般。
雲曦勾脣笑笑,開口道:“父王,雲曦雖是幫着招呼衆位夫人,可壽宴上的事情雲曦卻並未插手,父王這般說只怕不妥吧……”
錦安王瞪了雲曦一眼,瞥到雲曦微微隆起的小腹,不耐煩的說道:“你先坐下!”
許歡宜見雲曦要撇清自己,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還是開口道:“世子妃這麼說就不對了,咱們都是王府中人,自是要榮辱與共的,若是出了紕漏也要一同想辦法解決纔是!”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那不如將王府中人都喚來,大家一起商議纔好!”
兩人針鋒相對不肯退讓,錦安王一拍桌案,厲聲叱道:“都住嘴!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在這裡吵嘴!
許歡宜,你不是負責壽宴之事嗎,後院你是怎麼管的,居然……居然……”
“我可憐的薇兒啊,出了這檔子事可讓她怎麼活啊!”秦側妃哭的恰到好處,雲曦和許歡宜都是一怔,冷清薇出事了?
秦側妃眼淚如雨,狠狠地瞪着殷鈺,冷聲說道:“小侯爺,錦安王府和錦陽侯府可是沾着親的,你怎麼能如此對待薇兒?”
雲曦蹙了蹙眉,此事與殷鈺有什麼關係?
她猛然想起殷鈺之前與她說被人小小算計了一下,可他不是說沒事嗎?
“秦側妃!事關五小姐的閨譽,你還是不要隨口亂說的好!我便是再紈絝,也從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這點想必王爺也是瞭解的!”
殷鈺顯然有些不耐了,看來他這番話已經說了多遍,錦安王沉眸不語,殷鈺雖是胡鬧,卻也是個好孩子,不至於做了這樣的事情還抵死不從,可是……
“若是你沒做,薇兒爲何會說是你?她一個清白的女兒家被人玷污了身子,難道還會隨意攀咬不成?”秦側妃嚶嚶的哭了起來,雲曦和許歡宜皆是心口一窒,冷清薇失了清白?
兩人瞬間明白了,殷鈺一直都是秦側妃的佳婿人選,只怕這件事也有秦側妃的手腕!
許歡宜心中一喜,若是冷清薇嫁了殷鈺,那對冷凌弘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小侯爺,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您若是喜歡五妹妹,儘管與父王提親就是,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許歡宜一臉惋惜悲慼的說道,還不忘擦擦眼淚。
“我說沒做便是沒做!至於爲何我曾與五小姐共處一室,秦側妃的心裡最清楚不是嗎?
我本是好好在前院喝酒,卻有人與我說七公主找我有事,我不疑有他,卻被帶到五小姐所在的屋子,秦側妃難道不想解釋一下嗎?”
殷鈺神色漸冷,這個秦側妃還真夠心狠的,甚至不惜損害自己女兒的名節,這樣的女人太可怕了!
秦側妃未見一絲慌亂,只捂着心口,一臉的懊悔,“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縱容薇兒,都怪我!”
“到底怎麼回事!”錦安王一拍桌案,怒聲吼道。
“王爺!您殺了妾身吧,都是妾身害了薇兒啊!薇兒她一心愛慕小侯爺,想在小侯爺離開金陵之前與他表明心意,妾身便心軟答應了!可誰曾想到,我的薇兒竟然被他玷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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