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回姑娘,於青敖只說了四個字,西竹園亭。”追溯險些忘了大事,對着柏小妍急切的說道。
“西竹園亭.......”柏小妍口中喃喃着,“皇宮裡有這一處地方?”她皺眉問道。
“回姑娘,未曾聽聞。”追溯低了低頭回答道。
“西竹園亭......”柏小妍暗自蹙眉,不禁陷入沉思,她在皇宮待了這麼久,卻是也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地方,難不成是於青敖與他身後主人的秘密之地?
可是他身後那人若是後宮之人,恐怕平日裡也不會隨意出宮,那這西竹園亭定會是在皇宮中的某一處角落。
皇宮這麼大,若是想找出這個地方,恐是不易。
“好,你且先下去吧。”柏小妍對着追溯擺了擺手,又將眸光坐落於於青敖的身上,他如今這樣的死法,的確是太過便宜他了。
如此想着,柏小妍拂袖,向着天牢外,款款踱步而去。
乾清宮內。
陶安泰早已在內殿等候多時,而蝶兒也被柏小妍留在殿中,她矗立在皇上面前,膽戰心驚,只是託着茶盤,卻不知該做些什麼。
“她什麼時候回來?”陶安泰顯然等的有些不耐煩,竟然對着蝶兒問道。
“回......回皇上,小姐沒說。”蝶兒一臉戰戰兢兢的說道。
“小姐?你爲何叫她小姐?”陶安泰不禁蹙了蹙眉頭,臉色略有不悅。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婢口無遮攔,還請皇上息怒。”蝶兒忽而腿下一抖,對着陶安泰顫顫巍巍的跪拜而道。
“朕是問你,爲何叫她小姐?是她讓的?”
看着蝶兒一臉膽小的模樣,陶安泰更是耐心全無,真沒想到她柏小妍的丫頭竟然也有這般唯唯諾諾的,想當初就連惜月、輕舞都敢爲了柏小妍當中反駁他的話,沒想到,這個丫頭確實是資質差了些。
“回皇上,是......是小姐准許的。”蝶兒低了低頭,久久不敢擡起。
陶安泰未在應話,只是負手而立,面色之上帶着說不盡的冷然。
看來,是時候給那個女人一個名分了,否則在這後宮之內總是小姐、姑娘的,於她來說,也是多有不便。
一陣兒腳步窸窣,柏小妍拖着沉重的步伐款款而入乾清宮,面色之上毫無精神,就連看到陶安泰在此,也沒有過多的表情,她的滿腦之中盡是西竹園亭四個大字。
“怎麼樣?”陶安泰徑直上前,對着柏小妍問道。
“於青敖死了。”柏小妍暗蹙着眉頭。
“死了?”陶安泰雖有驚愕但卻失聲一笑,“竟然有人能在你的眼下動手,看來這個人也有些手段。”
柏小妍不滿的擡了擡眉,怎麼總覺得這個傢伙話中有話,難道她就是心思歹毒、手段殘忍的人嗎?
“你可知這皇宮裡可有西竹園亭這個地方?”柏小妍忽而眸中精光一閃,對着陶安泰一臉期待的問道。
“西竹園亭......”陶安泰亦是小聲喃喃着,眉頭緊鎖,思索片刻,卻是擡眉說道,“未曾聽說過。”
“哎。”柏小妍深嘆了一口氣,就連陶安泰與她兩代君主都不知道的地方,怎麼可能會在皇宮之中呢!
看來這件事的線索要就此斷開了。
“怎麼了?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地方?”陶安泰也看出了柏小妍眸中的失落,他不禁追問道。
“於青敖臨死前,只說了這四個字。”柏小妍暗自垂眉,口吻淡淡。
“西竹園亭......”陶安泰再次低聲喃喃着,眉頭緊鎖,腦中不停的搜索着所有的記憶,卻仍是沒有這四個字的丁點兒印象。
柏小妍木然的吐了一口氣,於青敖已死,只留下這無厘頭的四個字,看來姜藍心中毒的這個黑鍋,她是不得不背了。
“小姐,該用午膳了。”蝶兒輕嘆了一口氣,看着自家小姐仍是如此癡迷的模樣,她不禁暗歎着搖了搖頭。
柏小妍毫無迴應,雙眸仍是緊緊地盯着面前的地圖,手指在上不停的指着。
“小姐,您已經好幾日沒有好好吃過飯了。”蝶兒仍是一臉無奈,將手中午膳放置一旁,便起身向着柏小妍的方向而去。
柏小妍眸內仍是一片認真,小心翼翼的不肯放過地圖的任何一個角落。
“蝶兒,你看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柏小妍指着地圖上一處略有陌生的地方,對着蝶兒問道。
蝶兒微微蹙了蹙眉頭,迎合着柏小妍的手指望了過去,卻見自家小姐手下指着的正是皇宮最西側偏角處,她恍而失神,深思片刻,隨即對着柏小妍而道:
“小姐,這裡是皇宮最西側,向東不過百米就是洛城宮,與洛城宮相對的便是一處廢院,聽說那裡以前住過一個罪妃,後來不知緣由爲何,那廢妃被逐出宮,宮院也就荒廢了。”
洛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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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熟悉的名字不禁又將柏小妍的思緒拉回了曾經,還記得與洛城宮最爲相近的宮院便是風茴院,那裡曾經是韓淑儀韓玉風所居之地,雖然自她穿越以來,韓淑儀便一直是紀銘沅所替扮,最後也的確是她隨意給了那韓玉風定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將其趕出皇宮,但是沒想到,這纔不過一年的時日裡,那風茴院竟然成了皇宮裡的一處廢院。
“好,我知道了。”柏小妍黯淡的眸子不禁垂了垂,隨即接着問道,“洛城宮與那處廢院的西邊,是什麼地方?”
“回小姐,洛城宮再西邊只是一處假山,小橋流水,風景極好,聽說曾經柏國皇上獨寵洛貴妃娘娘,那裡是專門爲貴妃娘娘所修,還有啊......”蝶兒還欲要再說些什麼,突然眸子一怔,嘴巴一緊,好似說錯了話一般,擡眉小心翼翼的瞧着柏小妍的臉色,口中嘖嘖而言,
“小姐,奴婢忘記了......”
“沒事。”柏小妍牽強的扯了扯嘴角,曾經的她獨寵洛輕倫的確不假,但真沒看出穿越之前的柏小妍竟然會爲了洛輕倫修建山澗橋水,難怪之後洛輕倫得了她如此冷落,竟然心生怨恨,與後宮宮女廝混。
“柔妃娘娘駕到~”門口處,一聲高喊打斷了屋內柏小妍與蝶兒之間的繼續對話。
柏小妍眸間一冷,這方柔來此定不會有好事發生。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柏小妍還真不怕她什麼!
“呦,姐姐在呢。”方柔捂着嘴角,一臉欣然的款款而入。
柏小妍脣角一勾,語氣之間略有冷意,“難道柔妃娘娘來此不是找我的?那柔妃娘娘可是來錯了地兒了。”
“呵呵,瞧姐姐說的,妹妹來這裡自然是來找姐姐的。”柔妃恐是也聽出了柏小妍口中的不屑與嗤笑之意,面色之上雖有尷尬之色,卻也是佯裝而過。
“我早就說過,不要與我姐姐妹妹的相稱,我自打生下來便是獨生子女,還真是沒有一個這麼美麗大方的妹妹。”柏小妍冷眼一掃,口吻之中沒有給方柔留下絲毫的餘地。
方柔面色一梗,盡爲尷尬,她實爲沒有想到柏小妍竟然如此的不識擡舉。
“哼,你別以爲皇上寵着你,你就可以爲所欲爲的了,別忘了後宮裡還是本宮來做主的,而你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罪人罷了!”方柔終是忍無可忍,腳步緩緩上前,附在柏小妍的耳邊死死地咬着牙而道。
柏小妍只是淡笑一聲,並未應話。
“你殺害藍妃妹妹,皇上給你了翻案的機會,可是數天已經過去了,你卻仍是查不出什麼結果來,難道現在你還想爲自己的罪名狡辯嗎?”方柔冷冷一哼,對着柏小妍的眸子間盡是冷厲。
“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柏小妍口中淡淡,並不想與這個女人浪費過多的口舌。
“哼,與本宮無關?本宮乃是後宮之主,你殺害藍妃妹妹還會與本宮無關?”方柔一臉陰壑,脣角倒是揚起一陣隱隱的笑意,“你若是肯乖乖認罪,本宮尚且能夠在皇上面前替你多美言幾句,留你個全屍也未曾不可,但如果你仍是不識擡舉,你可不要怪本宮不顧情面。”
“呵呵。”柏小妍冷笑一聲,語調輕靈,倒是沒有絲毫的認罪之意,隨即她眉峰一挑,口吻低沉,貼近方柔的耳邊冷冷而道,“人在做,天在看,姜藍心究竟是誰害死的,誰自己心中有數。”
“你這是什麼意思!”方柔臉色大怒,向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與柏小妍之間的距離,“你是在懷疑本宮?”她冷然問道。
“是懷疑還是事實,我想沒有人比柔妃娘娘更爲清楚的了。”柏小妍凌厲的杏眸一掃,犀利的眸光死死地落在方柔的身上。
“你......!”方柔臉色憋得通紅,她伸手指着柏小妍半天說不出話來,隨即她只得甩袖而喝,“隨你怎麼說,本宮今日來是想要告訴你,明日晚膳,本宮會在青蓮池畔宴請前朝家中女眷來此賞花,所有後宮之人必須參加!”
柏小妍未應聲,只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即語氣輕佻開口而道,“娘娘所說的後宮之人可沒有包括我這個罪人吧。”
“包括!誰說不包括!”方柔臉色一陰,對着柏小妍喝道,“到時,還希望姐姐能準時參加。”
柏小妍垂眉冷笑,她可算是明白了,什麼宮宴賞花,什麼拉攏前臣,什麼爲皇上選妃,不過都是在給她柏小妍的死期做一個鋪墊罷了,想在明日宮宴上將她一舉擊潰?她柏小妍還真是萬幸能讓人如此大費周章的想要除掉她。
“那我便不多推辭了。”柏小妍暗笑一聲,這宮宴看起來,沒了她,反而還不精彩了。
“明日晚膳,青蓮池畔,妹妹恭候姐姐大駕。”見柏小妍答應了下來,方柔陰壑的面容之上終是露出了久違的笑意,她口吻緩緩,腳步款款,轉身向着乾清宮外而去。
“小姐,那柔妃明顯沒安好心,小姐爲什麼要答應明日赴宴。”蝶兒挎着一張小臉兒,對着柏小妍不滿的說道。
“傻丫頭,怕什麼?”柏小妍輕笑了一聲,隨即又拿出一旁皇宮地圖,附在手中細細的望着。
“小姐,您怎麼還能這麼鎮靜,現在前朝都在向皇上聯合上奏,說小姐禍國殃民,殺害后妃,想要讓皇上處置您呢,這後宮柔妃娘娘更是虎視眈眈,想要藉着明晚宮宴置小姐於死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