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對我下毒!”她擡眸看向軒轅子卿,那語氣顯然的是那麼咄咄逼人,凌厲的氣勢從她身上散發開來,卻又帶着那麼一股難以言說的心如死灰的味道。
爲什麼,爲什麼無緣無故的要對自己下毒,她想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做。明明已經將她送到了風漠,爲何還要這般對待自己。難道他也想和風雲清他們一樣,在事成之後殺了她嗎?
“如果我說這毒不是我下的,你會信嗎?”軒轅子卿的眼眸注視着瑤華,他知道她不會信,只因他剛剛放下的這瓶解藥。
“不會!”瑤華似乎連想都不願意想便脫口而出,道出心中答案,一臉不耐,似是對軒轅子卿的辯解毫無迴轉的餘地。
她並不是顯得不耐,而是她無法再一次相信他。對於騙過自己不知道多少次的人,她要拿什麼理由去信他呢?沒有……
“當初在歷城,我攔下了你和慕容宣他們,那時候你爲了救他們,就用你的命來威脅讓我放了他們。最後我如你所願放了他們,可你腹中的孩子已是沒有。本來這些事我打算永遠不告訴你,可如今我卻不想被你誤會這些,現在有必須要告訴你真相。慕容宣他們對你下了荻花宮的毒,我雖幫你解掉,護住你的心脈才勉強保住了性命而未死。可在蠻荒之時,芸娘竟然對你下了誅殺蠱,同時你也中了荻花宮的秘毒,那種毒依我所查,只有東方傲有解藥,連芸娘都沒有。所以我下了命令讓魏神醫研究,他現在只能研究出壓下毒性的藥,根本無法根除,這纔是爲何我會讓逸將魁魅帶來給你!”軒轅子卿看着瑤華,黑暗的眼眸在這昏暗的室內顯得那麼的深幽,深的像極了深海中的孤寂。
迎上軒轅子卿寒氣逼人的荒蕪眼瞳,瑤華沉默了下來。她無法相信這件事的真假,相比之下他更願意相信這些不過是他爲了刻意騙她迴轉心意跟隨他離開的騙局。
“事情的真假我無從而知,反正這話都是你說了算而已,人證物證皆無,無論你如何圓謊我亦無從得知真相!”冷冷的聲音從瑤華的脣中吐出,僵硬的不帶絲毫情感。
“瑤兒!”軒轅子卿當下叫出了她的名字。他知道她不在信自己,卻沒料到她會這麼堅決。
“我說過,我叫瑤華!”軒轅子卿剛話落,瑤華當即打斷了他的話,似是提醒他。
軒轅子卿一直站在原地凝視着面目似是因爲生氣而漲紅臉龐的瑤華,他看了她片刻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這世界本是如此!”
“我這番話你信與不信都無所謂。而解藥我會爲你取來,這是我對你許過的承諾,永遠會保護好你!”瑤華一直沒有說話,這讓他再一次開了口。
軒轅子卿的話擊打着她的內心,她沒想到他還會再經過了欺騙,利用過後,還會記得他答應過自己的一句承諾。這是他對她的愧疚嗎?
“桌上的藥你帶走吧。因爲我知道我帶着你給的魁魅,還能活上十年,這十年夠我活得了。”瑤華的神情淡淡,她還是不爲所動。
一句承諾就可以冰釋前嫌,那世界上豈不是沒有痛苦和悲切了嗎?
魁魅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他既然送給了自己,她窺視了這麼久自然不會還給他。畢竟她雖惱怒的聽着他的話,可也沒有忘記這話中的其他事,那便是芸娘對她下的誅殺蠱。如此這般算來,風雲清給她下的情蠱,芸孃的誅殺蠱,軒轅子卿給她下的毒,她的身體裡等於是存在兩種蠱毒,一種不知名的毒藥。真是可笑,爲什麼這些毒都有延遲期,這是故意的讓她遭受毒藥的苦楚嗎?她想,這還真不如殺了她來得乾脆。當然,她不想死,也可以說她怕死,所以魁魅她不想還給他,不過若是他問自己要的話,那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給他。
畢竟,這東西不是屬於自己的,原主人要拿走,她非給不可。
軒轅子卿的眼神深深的看了瑤華許久,他沉聲道:“魁魅是我送給你之物,自然不會收回。不過你放心,這些蠱毒,這些毒我都會幫你解開。因爲,你就算恨,也只能恨我一人,我不希望你分開心去恨別人,就如同我當初告訴你的一句話那般——喜歡一樣東西就好,不用想着再去喜歡別的東西。”
他最後的話頗有深意,更像是一種對瑤華的情意解釋,似是想讓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情願她恨他,但是他不想讓她這顆心除了恨他之外,還要去恨別人。這種彆扭的情感,就好似在告訴瑤華愛情的獨一。
喜歡一樣東西就好,不用想着再去喜歡別的東西……瑤華記得這句話,那時候她剛被他從蠻荒救出來,在馬車上,她依偎在他的懷中,聽着他心跳聲音時,他告訴自己的這話。當時,她就明白這話中的含義,如今,更加清楚知曉剛剛這番話的意義。
可是,她除了曾經沉淪在他的情感內之後,她沒有再喜歡過任何人,也可以說除了他之外,她再也沒有讓別人走進自己的內心。喜歡一樣東西就好,不用想着再去喜歡別的東西,她在不知不覺就已經應諾了這句話,讓這句話來左右着她的內心。可就是這句話讓她過的十分艱難,她不想喜歡風雲清,因爲他可怕,也更不是她能託付終生的人。而軒轅子卿,因爲他比風雲清還要恐怖,也更因他是個滿是謊言的欺騙者。在他這位權利的人心中,像自己這樣的女人真的完全可以說是可有可無,就算此刻他在自己面前說的誠懇誠意,可誰知曉這是真是假?
連這個人說的話是真是假她都不知道,她要是託付終身,那她怎麼死的都會不知曉。
“從前我不懂你這句話,現在我依然不懂。夜深了,德王爺好離開本後的寢宮了!”瑤華的選擇是如此的明顯,她還是選裝傻來回應他的話。
她顯然是在趕他離開這裡……軒轅子卿的眸子看着她,沒有冷意,沒有惱意,只是一片雪白的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