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喬楚戈上挑着眉眼,低笑着看着眼前跪着的人。
“奴婢、奴婢棗兒,是……是關鳴閣宮女……”棗兒大抵是沒見過這般情景,故而是連說話都在打顫的,倒也是正常的情景,總歸是年紀太小。
喬楚戈看着棗兒這抖得都快要抖出羊癲瘋了,着實不知道應當說什麼纔好,喬楚戈滿臉均是哭笑不得的:“本宮看起來這麼可怕?竟然是嚇得你都抖成了這幅德行?”
喬楚戈覺得自己不過是在說笑,卻叫棗兒慌亂之下連忙擡起頭來,難以置信的看着上頭坐着的人:“奴婢不敢。”
喬楚戈見着把人給唬的不行了,倒也沒有繼續爲難人家的意思了,笑吟吟的擺了擺手,而後樂悠悠的說道:“本宮同你玩笑呢,成了,說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有些說辭,是一早便已經準備好了的,如今也不過就是走個過場而已。既然都已經說道了是關鳴閣的宮女,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去多想會是擱在誰身上了。
“去將蘇貴人請來吧。”喬楚戈扭頭看了尺素一眼,低聲吩咐了一句。
卻不想那邊站着的嶽如鉤卻是又開了口:“臣妾已經差人去請蘇貴人了,恐怕這會兒已經在路上了,還望皇后娘娘稍等片刻。”
喬楚戈倒是沒想到的,這嶽如鉤的速度竟然這麼快,只是仔細想想卻又是在情理之中。
畢竟不管怎麼說,那嶽如鉤是吃了襯托鐵了心的要致人於死的,又如何能夠就這般輕而易舉的把人給放過了?說白了,這會兒沒帶着人過來,也不過就是爲了讓這丫頭將話說完,至於到時候的事情,那邊是到時候再說的。
“還是如鉤夫人考慮的周全。”喬楚戈笑吟吟的看着嶽如鉤,便是點了點頭。
邊上站着的顧月蘅同那年樺便是百思不得其解了,怎生便是這般的說不過去了?
這到底是什麼時候串通好了的說辭,究竟是什麼時候想出來的主意?後宮造謠,將那過錯全數推到那蘇窈窕的身上。
年樺便是看了顧月蘅一眼,突然之間便是想起了方纔顧月蘅同自己說的話。
容啓至今不曾廢了她的貴妃之位,即便是都已經查處了這幾年來她挪用了大量公款,甚至是做假賬。
卻依舊是讓她好好的在這貴妃的位置上面坐着,究竟是爲了什麼?
容啓打着的是什麼主意,喬楚戈有是否知道,這些人如今拿着蘇窈窕開頭,是否是因爲知道自己這個貴妃之位會好好的留着。
喬楚戈便是坐在那位置上,笑意盎然的看着在座的所有人,見着幾人均是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模樣,便是低笑了一聲卻還是不曾說話的。
那年樺的臉上終歸是藏不住神色,在想什麼喬楚戈是猜不到的,只是那一臉的坦然與鬆了一口氣,倒是讓喬楚戈有幾分好奇了。
年樺舒心了什麼?放心了什麼?
顧月蘅仍舊是坐在哪裡,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似乎對這會兒端寧宮發生的事情半點不好奇的。
嶽如鉤同宮未央兩人的臉上,全然是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樣,既然是兩個人辦的事情,自然不會有什麼差錯,胸有成足亦是理所當然的。
尺素替喬楚戈換了杯茶,蘇窈窕這才慢慢悠悠的進了端寧宮的門。
卻是沒想到,端寧宮裡頭竟然是有這麼多人在等着自己的。
只是蘇窈窕這會兒還未曾行禮,那邊便又有人過來傳過來了消息:“娘娘不好了,蕭貴人同蕭小主在御花園裡打起來了。”
喬楚戈直覺的自己的眼皮子是忍不住的一跳的,跳的喬楚戈心裡面是一陣陣的發慌,卻有說不上來到底是因爲什麼,怎麼會突然之間打起來?
那蘇窈窕尚且還未曾弄明白自己被叫過來是因爲什麼,便見着原本在哪裡好好坐着的喬楚戈突然之間站了起來。
“蘇貴人既然來了,便在這端寧宮先跪着吧。”喬楚戈扶着衣袖便是準備轉身走人,“尺素在此看着。”
蘇窈窕便是不服氣了,憑什麼讓自己跪在這裡?
卻是看了一眼還在一旁跪着的丫鬟,不覺蹙緊眉梢,自然是想起來這丫鬟是自己宮裡頭的人,這會兒卻是跪在這裡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究竟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晴婷陪着喬楚戈匆匆忙忙的出了門,嶽如鉤等人自然也是要去看看的,總歸是這後宮裡頭的主子大打出手,還是在御花園裡頭,未免也鬧得太難看了一些!
尺素是留在了端寧宮內的,見着那蘇窈窕還未曾有所動作的模樣,便是端了個蒲團過來:“蘇貴人還是不要讓奴婢難過纔好,既然是皇后娘娘吩咐下的事情,還請蘇貴人斟酌仔細。”
蘇窈窕皺緊了眉頭,看着尺素的模樣,尺素卻是笑彎了眉眼的看着她,半點不見有何不妥的模樣。
“憑什麼?”蘇窈窕心裡面自然是不服氣的。
這端寧宮裡頭,如今算起來該是她這位貴人最大,憑什麼讓她跪着。
“貴人還是不要逞強的好,畢竟不管怎麼說話是皇后娘娘吩咐下的,即便是陛下過來了恐怕也要考慮三分的。”尺素柔聲道,將那蒲團端放在了正堂之上。
蘇窈窕自然是不願意的,尺素卻也不再多說,只是不卑不亢的看着她,不見說話也不見有要奉茶的意思。
蘇窈窕是心中有怒火的,不斷起伏之下,只好是冷聲道:“總歸得給我一個緣由,到底是爲什麼!”
“蘇貴人何不想想,這些日子陛下長居凌煙閣,貴人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尺素如何會不知道,嶽如鉤同宮未央安在蘇窈窕頭上的罪名,恐怕更多的是子虛烏有。只可惜,如今是證據確鑿,即便是沒有的事情,也已經是有了的。
蘇窈窕自是想不出來的,只是看着那尺素,一瞬不瞬的看着。
卻見着尺素那臉上,分明是認真的模樣,半點不像是騙人的。
猛然回頭,去看那跪在地上的丫鬟,是自己宮裡的……蘇窈窕即便是再蠢再笨,卻也多少有幾分明白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蘇窈窕惡狠狠的看着尺素。
“貴人何必再次與奴婢動怒?奴婢也不過是一個宮女而已,貴人既然說自己是被陷害的,到時候只管拿出了證據便是了。”
尺素這話是點到爲止了的,蘇窈窕只能夠是看着尺素,最終還是跪在了那蒲團之上。
她如何能夠是在這個時候沉不住氣的,如今鬧得再大的也不過就是那幾句謠言而已,謠言一事可大可小,全看到了最後喬楚戈是怎麼處置的。
沒必要她在這個時候把喬楚戈也一併得罪了,更何況,又不是沒有轉機的。
蘇窈窕回頭瞪了一眼那跪着的小丫頭,上揚了嘴角便是笑的冷冽。
尺素蹙緊了眉頭的看着那蘇窈窕的模樣,終歸是覺得心裡有幾分不踏實,看了一眼蘇窈窕便是轉身出了門。
是準備去門口圍堵包銘去的。
“怎麼這會兒是在這兒等着了?”包銘總歸有那麼幾個執勤的時候,也總是挑着那麼幾個時候過來,總能夠是遇上尺素的。卻沒想到今日尺素竟然是到了路口等着的,顯然是在等着自己的。
尺素看了一眼包銘身後跟着的一羣禁軍,斂下了眉眼,卻伸手握住了包銘的手腕,拉着人頭也沒回的進了一出死角。
包銘笑咧着嘴,原是想要說兩句調侃的話的,結果卻見着尺素那分明是一臉急切的模樣,最終也只好是閉了嘴了。
尺素這番神色,想來是出了事情的,包銘即便是想要插科打諢,卻也知道這會兒不是時候。
“是出了什麼事情?”
“原本如鉤夫人同綿貴人是準備讓蘇貴人承了那製造謠言的過錯的,只是方纔我見着蘇貴人的模樣,似乎早有準備……心中不太放心,想讓你去一趟關鳴閣。”
尺素說不上來緣由,只是覺得似乎是要出事,可是又不知道究竟什麼地方不對,最終也只能夠是找了包銘過來,好歹也不算是一點防備都沒有。
包銘這人,頭腦是簡單了一些的,卻也並不是一點到底不通的,見着尺素這般神色着急的模樣,到底是點了點頭。
從哪死角里頭出來,自然是叫外頭等着的一幫子的人盯着,這一隊人都是包銘精挑細選的帶出來的,平時喝酒吃肉的也從來沒有忘記過。
這會兒自然也不會那麼輕鬆的讓包銘好過,調侃這類的話從來信手捏來。
“將軍,這喜酒幾時是可以帶着哥兒幾個去喝的?這天天往端寧宮跑,擱在端寧宮外頭繞着圈子的走,哥兒幾個可都是看在眼裡的,鞋子都磨壞了好幾雙了。”
“小嫂子,將軍麪皮子可厚着呢,蹬鼻子上臉了,說不準哪天就跑去了皇后娘娘面前請旨了。”
尺素哪裡見過這般情景,瞪了包銘一眼,手上更加半點不客氣,惡狠狠的擰了包銘一把,而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包銘回頭瞪了幾個人一眼,咬牙切齒:“就你們幾個多事,走,巡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