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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宛心着了一身牡丹雍容的玫紫色裙褂,綰了登雲髻。早早的就來到了正殿,應酬前來請安的妃嬪們。
不爲別的,昨晚上皇上下旨,讓左家那位小姐今早出宮,這可是極大的好事。畢竟宮裡有一個左家的女兒,就已經讓她萬分頭疼了。這次可算是清靜不少。
“好了,好了,你們都起來吧。”宛心眉目之間都是笑意,語氣也特別的柔順:“入秋了,又到了收穫的季節。本宮聽聞這幾日,各地都有新鮮的瓜果送進皇城來。聽聞今年的氣候不錯,所以瓜果都格外的甜。回頭送進宮來,你們也都嘗一嚐鮮。”
“多謝皇后娘娘關懷。”丁貴儀笑的合不攏嘴:“皇上勤政,登基後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百姓自然安樂。皇后娘娘寬惠仁慈,治理後宮井井有條,又體貼咱們姐妹,這日子自然是芝麻開花節節高。臣妾等就是不吃那果子,心裡也是甜的。”
“噗嗤。”楊嬪禁不住笑出了聲。
宛心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楊嬪,你想什麼這麼高興?”
“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妾聽着丁貴儀的語聲就覺得甜到心坎裡去了。”楊嬪心裡清楚的很,皇后之所以這麼高興,不就是因爲左家的小姐被皇上原封不動的退了回去麼。否則,皇后這時候不知道該怎麼頭疼嗯。丁貴儀也必然說不出這麼喜悅的話來。
“對了,騰妃。”宛心的目光落在一言不發的騰芽臉上。
“皇后娘娘有什麼吩咐?”騰芽微微揚起下頜,看着皇后滿臉的喜色問。
“倒也不是吩咐,只是本宮前些日子頭疼的厲害,宮裡御醫的方子又過於溫和。倒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效果好一些的偏方。這頭痛起來,還真是讓本宮難受的不行。”宛心的目光落在騰芽的臉上,蹙眉問:“又或者是有別的什麼成藥,效果能好一些?也拿給本宮試試。”
騰芽溫眸道:“宮裡的御醫最是知曉娘娘的體質,臣妾不曾替娘娘請過脈,不敢亂用方子。不過娘娘可以試試用天麻來熬製雞湯,或者臣妾再擬幾個食療的方子,請御醫過目,再給皇后娘娘的小廚房送去,食療總是要過服藥的。”
“也好,那就麻煩你了。”宛心溫和的衝她點了下頭。
“皇后娘娘客氣了,爲皇后娘娘盡心原本就是妃妾的本分。”騰芽不動聲色的回以微笑。
果然這話讓宛心聽着,特別的舒心愜意。
正在這時候,頌豐忽然急火火的進來,驚慌失措的說:“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綠水宮走水了,火勢兇猛……說是左惠妃娘娘的廂房。”
“什麼?”宛心當即站了起來:“趕緊叫人去救火,先把惠妃和二殿下救出宮來。”
“已經有不少人去救火了,奴才也讓人去救,可是……”頌昌蹙眉道:“救火的人只將二殿下抱了出來,卻沒有看見左惠妃娘娘的身影。”
騰芽的心砰砰跳着,她沉冷的眸子,迅速的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表情。宛心意外,丁貴儀惶惑,楊嬪驚訝,毛貴人一臉的恐懼,倒是那位新冊封的趙昭儀,臉色只是微微發沉,並沒有特別大的反應。
“走,咱們趕緊去看看。”宛心就着碧桃的手,急火火的走出了殿去。
妃嬪們自然是都跟着去,畢竟這樣的事情誰都是害怕的。
楊嬪皺眉走到騰妃身側,表情充滿擔憂:“左家的小姐早起才被送出宮,這時候就出了這樣的事,娘娘以爲,兩者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興許有吧。”騰芽知道左潾潾一定是不甘心的,但皇上沒有冊封她,她就要對左惠妃下毒手嗎?這也不通情理。但若不是她做的,宮裡有誰會趁火打劫,在這兩姐妹生出嫌隙的時候,就急忙做出了迴應?
“把二殿下抱來給本宮瞧一瞧。”宛心瑟瑟的說。
宮人急忙將子珺抱了過來。索性孩子閉着眼睛,睡的很香,似乎並沒有因爲這場大火而遭受到傷害。
騰芽看了一眼,纔算是放心一些。
“乳母呢?”宛心顯出了端惠的樣子:“你們趕緊抱着二殿下去本宮宮裡,着人去請御醫,哦,請寧申過來,給他好好瞧一瞧,可別落下什麼病根,一定要確保二殿下安然無恙才行。”
“是。”乳母們答應着,迅速的跟着碧桃往皇后的寢宮去。
“左惠妃還沒出來嗎?”宛心心裡七上八下的。倒不是擔心左惠妃的安慰,她是擔心誰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最終還沒能除掉左惠妃,那不是白忙活了。
“回皇后娘娘的話,還沒有發現左惠妃的蹤影。且裡面救火的奴才回報,着火最嚴重的就是左惠妃娘娘的廂房。當時發現起火的宮人緊着就在房門外往裡看,但除了一片火海,沒看見左惠妃娘娘的蹤影。”頌豐如實的回稟。
騰芽纔不信這樣的話,徑直走進了綠水宮。
“騰妃,你不能進去。”宛心看見她往裡闖,自然要阻攔:“裡面是什麼情形還不知道,你這樣進去很危險。”
“皇后娘娘放心,臣妾不會讓自己有事的。”騰芽顧不得別的,迅速的邁進了宮門。
果然,裡面是亂七八糟的到處都是人。有拍救火的宮人,也有慌亂四處打水的宮人,以及提着水桶往裡面衝的宮人。到處都煙子就罷了,滿地都是水。綠水宮的婢子們,蜷縮在正殿前的一個偏僻角落,個個嚇得面無人色。
這麼大的火勢,黑煙滾滾,縱然是沒有燒起來的正殿,也已經被濃煙瀰漫。
“櫻桃,楊桃?”騰芽沒看見這兩個婢子的身影,十分奇怪。
按說就算騰妃不見了,她的婢子也應該陪在身邊纔是。蹙着眉,她繼續往裡走。卻被綠水宮的小卓子給攔住了。
“騰妃娘娘,您不能再進去了。我們主子的寢殿着火了,火勢控制不住。加上今天的風又大,看樣子是要燒過來了。您爲了玉體着想,還是去宮門外安歇吧。”小卓子急的都快哭了,臉上是藏不住的焦慮。
“沒事的,你先告訴我櫻桃和楊桃在哪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們兩個不可能都不見了。”騰芽急切的說。
而她身後的黃桃和冰玉,膽戰心驚的跟着她,一步都不肯離開。生怕這些急着救火,進進出出的奴才不長眼,再衝撞了她。小卓子轉圈看了一遍,才道:“櫻桃姑娘奉命送潾潾小姐回府,一早就出宮了。楊桃姑娘可能還在內寢那邊,找着左惠妃娘娘的下落。”
“好,那我去內寢那邊看看。”騰芽總覺得左惠妃不至於就這麼沒了。可若是她還在宮裡,這麼大的火,她能在哪呢?
“不可以,主子,那邊太危險了。”黃桃急火火的說:“不如讓奴婢過去找一找楊桃姑娘,再把她領來。您還是找個安靜的角落候着,不可犯險啊。何況裡面來來回回的都是奴才,也未免太吵了些,就算找到楊桃也不適合說話。您就在這裡等着奴婢吧。”
話說完,她謹慎的將騰妃的手遞給了冰玉,示意冰玉千萬別讓她一個人過去。
冰玉緊緊的攥着騰芽的手,說什麼都不肯放。
“你自己也當心。”騰芽看着那燎起的黑煙,心裡特別的不安寧。
好一會兒,黃桃真的把楊桃給找了來。
楊桃一看見騰妃,登時就跪了下去:“騰妃娘娘,您來了就好,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吧。主子肯定還在廂房裡。奴婢都把綠水宮找了個遍,其他的地方根本就沒看見主子的身影。再說,別的地方,主子也根本就不會去啊。”
“你先別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騰芽沉眸看着她:“好好的怎麼會起火?”
“奴婢也不知道。”楊桃紅着眼睛道:“昨晚上並不是奴婢當職,所以主子吩咐櫻桃今早送潾潾小姐回府。奴婢想着櫻桃不在宮裡,那就早一點過來伺候主子。誰知道過來的時候,主子還在房裡睡着。期間二殿下醒了,奴婢就想去告訴主子一聲。可是主子睡得沉,奴婢並不敢打擾,就又把二殿下抱了回去。隨後奴婢就去小廚房裡準備早膳了。誰知道,早膳快要準備好的時候,就聽見宮裡有人嚷嚷起來,說內寢走水了。奴婢趕過去的時候,火勢就已經控制不住了……”
“這怎麼會呢。”騰芽不解的說:“你去準備早膳,至多也就是半柱香的時辰,怎麼可能轉眼間火勢就這樣兇猛起來。何況按你的說法,當時左惠妃娘娘還在睡着,是不可能去動燭火、香爐那些東西。且主子在房裡安睡,也不可能有婢子敢進去叨擾……”
說到這裡,騰芽已經明白了。“小卓子,你帶人去柴房和廚房看看,裡面有沒有多了什麼,或者少了設麼。黃桃,你隨本宮去着火的地方,看看火勢兇猛,到底是因爲什麼東西燒起來。冰玉,你去稟告皇后娘娘,讓皇后娘娘馬上派大理寺的官員入宮,查一查到底是什麼人在宮裡縱火。”
“是。”冰玉擔心的應下,少不得叮囑一句:“公主,你自己可要當心。”
“嗯。”騰芽蹙眉,心跳的很快。如果左惠妃真的像楊桃說的那樣,在房裡睡着,那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騰妃娘娘,您怎麼過來了,這裡怕是……”頌昌正領着人救火,看見騰妃進來,一臉的驚慌:“這裡太危險了,您還是先回去吧。皇上這時候,正在朝堂上走不開,吩咐奴才來救火。”
頌昌明顯是話裡有話,綠水宮走火這麼大的事情,皇上居然走不開。那到底是什麼人把皇上困在了朝堂之上?
騰芽已經顧不得去想了,只是問頌昌:“是有人在這屋子裡灑了煤油還是放了別的什麼?”
“回娘娘的話,看樣子並不是煤油一類,因爲聞不到氣味。倒是……”頌昌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裡面“嘭”的一聲。
“是爆竹?”騰芽蹙眉:“是有人在裡面灑了製作爆竹用的火藥……”
“看樣子是。”頌昌惶恐的不行:“宮裡的確還有一批火藥,因着危險的緣故,就儲藏在四執館裡……”
“你趕緊去查一查,看看東西還在不在。”騰芽沉下心來,閉上眼睛,將方纔在宛心的正殿上,所見的每個人的表情又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會是誰……是誰呢?”
正當她想得入神,忽然聽見一聲巨響。
內殿的半邊樑棟倒了下來,引發了一場坍塌。
“騰妃娘娘,您真的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太危險了。”頌昌急的臉紅脖子粗:“您若是有半點損傷,皇上非殺了奴才不可。娘娘,您還是……”
“看到左惠妃娘娘了!”
人羣之中,不知道是誰嚷了一聲。
一瞬間,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
騰芽轉過身去,看見一羣奴才都堵在了燃燒的廂房門外,他們站的不算遠,卻也不敢靠近。
方纔的坍塌,讓部分的橫樑掉下來。落在滿是水的地面上,漸漸的熄滅了。房裡能燒的東西都燒光了,反而能看清楚許多。這個時候,忽然有人說看見了左惠妃,騰芽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主子。”黃桃走過來皺眉道:“咱們先回宮吧。”
“不。”騰芽搖頭:“我就在這裡等着。”
“可是……”黃桃還想要說什麼,卻聽見誰揚聲通傳皇上駕到。
“皇上。”騰芽臉色蒼白的看着走進來的凌燁辰,一臉急色:“左惠妃娘娘她……”
凌燁辰二話不說,一股腦將騰芽抱在了懷裡:“這裡太危險了,朕會處理。先讓黃桃陪你回宮。”
“不。”騰芽堅持不肯走:“是火藥,有人在房裡撒了火藥,甚至還有爆竹,這不是意外走水,這是蓄意謀殺。”
“朕知道,等下會有人來徹查這事情。”凌燁辰蹙眉道:“你放心,朕一定會給惠妃一個公道。”
說話的功夫,已經有人從內寢裡擡出了一具屍首。屍首被厚厚白麻布蓋着,呈現的形狀有些嚇人。一直焦黑的手,實在是遮掩不住,居然就這樣舉在半空中。
冰玉和黃桃都嚇得不敢看,臉上唯有哀痛的顏色。
騰芽要轉過臉去看的時候,卻被凌燁辰捂住了眼睛。“芽兒,別看。”
“我要看。”騰芽伸手去掰開他的手:“讓我看。”
“你不能看。”凌燁辰把她用力的抱在懷裡。“朕怕你看了,會是一輩子的夢魘。”
她僵持在那裡,一動不動。
凌燁辰蹙眉道:“黃桃,冰玉,陪騰妃回宮。朕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就過去。”
“是。”兩人連忙一左一右的將騰芽扶住,快步的離開了綠水宮。
這個時候,宛心仍然和妃嬪們候在宮門外,看見騰芽這樣出來,每個人心裡都充滿了恐懼。
“騰妃,裡面……”宛心剛開口,就看見頌昌急火火的趕出來,於是便閉了嘴。
“皇后娘娘,各位主子,皇上吩咐請諸位回宮安歇,這裡的事情,皇上會親自處理。”頌昌躬着身子道。
“也好。”宛心低眉道:“既然皇上親自過問這件事,那咱們就各自回宮吧。”
“是。”妃嬪們連忙向皇后行禮:“臣妾告退。”
待人都散了,宛心才蹙眉問頌昌一句:“左惠妃她……如何了?”
頌昌眉頭緊鎖,一臉的悲傷:“左惠妃娘娘已經去了。”
“什麼?”宛心利落的捂住了心口,悲傷的難以言喻:“怎麼就這樣去了?這不是無妄之災麼?”
騰芽聽着她的話,也說不清楚自己心裡在想什麼。好像腦子裡有些亂,亂的什麼也想不清楚。“皇后娘娘不必悲傷,這事情一定會徹查清楚的。”
看着騰芽一臉的沉冷,宛心幽幽嘆氣:“是啊,皇上親自過問,這事情一定能查明白。這幾日,本宮自然會好好照顧子珺,那麼小的孩子,就沒有了生母,也確實可憐。本宮瞧着你臉色不好,還是趕緊回宮吧。”
“多謝皇后娘娘關懷。”騰芽行了禮,轉身便笑了起來。
冰玉和黃桃被她這樣離奇的表情嚇着了,誰也不敢吭聲。
直到走了好遠,冰玉才低低的問:“公主,您沒事吧?”
“沒事。”騰芽明眸轉冷:“我只是在想,皇后就是皇后。左惠妃纔出事,她便第一時間將二殿下要去自己身邊撫育。當真是好謀算。將來二殿下長大,和皇后最爲親近。她和她的孩子,也因此而多了一重保障。”
“主子,這事情實在太蹊蹺了,好好的,是誰敢在左惠妃娘娘的宮裡下如此重手……難道事先就沒有一點徵兆麼。奴婢覺得,這事情要查,當務之急除了那些火藥,還要查一查有什麼人進出過左惠妃娘娘的綠水宮。尤其是昨晚……”
“我知道你的意思。”騰芽認真的點了下頭,可是這件事情,已經由皇上親自過問,咱們不必在這時候去管。“我只是在想,左惠妃姐姐最放心不下的,一定是二殿下。我卻未必有辦法能替她好好保護這個孩子。如果我真的做不到,豈不是辜負了與她的姐妹情分。入宮的這些日子,也是多虧她照顧……”
“主子放心,咱們一定有辦法的。”黃桃凝重道:“等這事情水落石出了,主子只管去求皇上就是。”
“嗯。”騰芽點頭:“我會去求皇上的。”
左宇天返回府邸之前,就已經得知了後宮的事情。
他擰着眉頭,鐵青着臉色從馬車上下來,只看見四弟左宇山在府門外候着。
“你怎麼過來了?”左宇天眉心蹙緊,一臉的不高興。“事情沒辦妥,難道你自己就沒有責任嗎?”
“大哥誤會了。”左宇山一臉的尷尬:“我怎麼敢來向兄長問責,我是來……我是來送左惠妃娘娘回府的。”
“你說什麼?”左宇天詫異的看着她:“送左惠妃回府?”
“是啊。”左宇山很奇怪他的反應這麼大:“左惠妃娘娘正在府中,大哥……”
左宇天已經顧不得他說什麼了,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府邸。果然,經過正堂的前庭,就看見馬車停在院子一邊,些許宮裡來的人都在正堂外候着。
“給相國大人請安。”櫻桃微微一笑,舉止有禮。
左宇天更爲驚訝了,他迫不及待的邁進了門檻,果然看見左清清一動不動的坐在堂中。“你怎麼會在這兒?”
“父親回來了。”左清清舒脣道:“女兒難得回府一回,怎麼瞧着父親的臉色這樣不好看?”
“你不是……”左宇天拿不準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我不是好端端的坐在父親面前嗎?”左惠妃微微揚起下頜,絲毫沒有退讓之意。
左宇山連忙行禮:“給惠妃娘娘請安。”
左清清的目光落在左宇天的臉上,笑着說:“四叔免禮,都是自家人,本宮從來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
這話倒是給了左宇天一記耳光,打的他萬分尷尬。“惠妃娘娘的確是難得回府一趟。可是回來的路上怎麼聽聞宮裡的綠水宮走水……惠妃娘娘不幸罹難了?”
“有這樣的事?”左清清狐疑的不行:“怎麼可能,本宮不是好好的在這裡嗎?”
左宇山掂量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問道:“敢問惠妃娘娘一句,小女潾潾呢?不是說皇上允准今日送她回府,怎的沒見到第二輛馬車啊?”
左宇山這麼一問,左宇天一下子就明白了。“好一齣金蟬脫殼的戲啊!惠妃娘娘這爲哪般?”
“父親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左清清疑惑的看着他,片刻之後纔對左宇山道:“四叔莫急,早起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本宮被人稀裡糊塗的送上了馬車。想來潾潾這時候應該還在宮裡,等下本宮回宮,自然會吩咐人將她送回來。”
“多謝惠妃娘娘。”左宇山這時候才放下心來。
“四弟。”左宇天蹙眉道:“惠妃難得回府,爲兄有些話要單獨同娘娘說。”
“是是是。”左宇山連連道:“自當如此,自當如此。那宇山就先行告退了。”
“四叔慢走。”左清清坐着沒動,臉上的表情也是寡淡的。“父親有什麼要緊的話,要揹着四叔單獨和女兒說?莫不是你怕四叔知道潾潾燒死在宮裡,會痛心疾首?”
“果然是你!”左宇天頓時暴怒:“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可不要忘了,沒有左家,就不會有你左惠妃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