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尼爾哥哥,你要來看我艾米麗啊。”第二天一早,艾米利亞就被撒尼爾送上了馬車,臨別之際,艾米麗睜着紅紅的眼睛,依依不捨地拉着撒尼爾的衣袖。
“當然,你可是我的小妹妹啊,我肯定要去看你的。”撒尼爾寵溺地拍了拍她的額頭,微笑着說。
“嗯,”雖然終歸是答應了,但艾米利亞還是有些不大情願,“如果我沒有魔法天賦的話,我是不會去當劍士的,我要回來找哥哥。”
“好,”撒尼爾無奈的搖搖頭,拿出一朵金黃色的玫瑰遞給艾米利亞,“夾在書裡吧,留着它,會很香的。”
“嗯。”艾米麗接過了那過耀眼的玫瑰花。
“那麼,”撒尼爾退後了一步,“再見,艾米利亞。”
“再見,撒尼爾哥哥。”艾米利亞向撒尼爾揮着小手。
那馬車很快消失在了晨霧之中,撒尼爾沒有讓任何人跟着艾米利亞,去萊因哈特城的人只有她一個,撒尼爾僅僅爲她提供了足夠的錢和生活用品,撒尼爾不是不擔心她會出事,也不是不關心她,而是因爲如果沒有自我生存的能力,她以後的道路只會更加兇險。
“這樣就走了嗎?撒尼爾,你真的覺得她能一個人在那裡生存下來?”塞維斯從牆角處走出來,看着撒尼爾。
“這與我沒有關係,是她自己的事。”撒尼爾搖了搖頭,向小鎮內走去。
“好吧。”塞維斯聳了聳肩。
森林中。
“凱斯門特先生,能告訴我您的訓練方式嗎?”阿卡一臉認真地問凱斯門特。
“我的訓練方式啊,很簡單啊,先圍着森林跑三圈,活動活動筋骨去。”凱斯門特壞笑着。阿卡的臉立刻拉了下來眼角直抽搐,圍着森林跑?一圈都很夠嗆了,還要三圈?
而其他的刺客卻是一臉的平靜,明顯已經習以爲常了。
“有問題嗎?”凱斯門特斜着眼睛看了阿卡一眼。
“沒有。”阿卡搖搖頭:如果不是因爲族長大人讓我聽你的話,誰要去跑啊。
然後,阿卡就開始了他悲慘生活中的第一天。
超級長跑作爲熱身運動,然後是潛伏在草叢中一個上午,不能動彈,而且不能暴露自身,一旦被凱斯門特發現,那麼恭喜你,你將獲得吊在樹上並隱藏自身這一特殊訓練。接着是潛行,內容就很多了,但是時間在中午,你將被剝奪吃飯的權利,據凱斯門特說,一個好的刺客要時刻保持在巔峰狀態,吃飯這種小事就隨它去吧。阿卡因爲是第一天接受訓練,所以受到了特殊待遇: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撒尼爾花園中的一朵藍玫瑰。
這個點子是塞維斯想出來的,這裡的每一個刺客除了凱斯門特以外都接受過這個任務,結果沒有一個人成功過,失敗後得來的是兩頓暴打——極愛藍玫瑰的撒尼爾的懲罰,以及凱斯門特因爲他們做不好這一點小事而暴怒的虐待。
然後,阿卡十分幸運的沒有被撒尼爾胖揍,因爲當時撒尼爾剛好出去了,但他同樣沒有完成任務,原因是:撒尼爾的花永遠是處於撒尼爾的控制下的,當有人進入撒尼爾的教堂時,他的玫瑰就會條件反射一般清除外來者,可憐的阿卡被玫瑰緊緊纏住,直到撒尼爾回來以後才被放開。
再下來就是暗殺技巧的訓練了,凱斯門特要求,要做到時刻管住你的武器,在你對一個人施展殺招時,隨時都可以停下來,即使是到了最後一刻,也要管住你的手,收回武器,這一點對於其他的刺客來說只要經常練習,並且十分了解自己的武器就可以做到,然而對於阿卡來說,這就是十分困難的了,他雖然會用匕首,但是,他是精靈,他最擅長的永遠是弓箭,當弓箭離弦後,你能讓它停下來嗎?凱斯門特說能,他說,只要可以調動精神力,精確的控制你的每一支箭就可以做到,但是,要做到那麼精確的控制是極其困難的,可阿卡還必須做到,因爲撒尼爾命令過他,要聽凱斯門特的吩咐。
至於晚上,所有的刺客別想睡好覺,因爲凱斯門特的匕首會不期而至,每一個人都要隨時做好被襲擊的準備,不能進入深度睡眠。
“這些都是第一階段的訓練,只是基礎中的基礎。”凱斯門特經常這樣說。
煉獄深谷。
看着那充滿迷霧的山谷,阿魯帝丘斯的腳步頓了頓,遲疑了一陣,終於咬了咬牙:
“煉獄般恐怖的地方嗎?沒關係,死了證明我沒用,”然後,他邁着堅定的步子向那巨獸的口中走去,“絕對不能死!我還沒有爲家族復仇!怎麼可以倒在這種地方?絕對不行!”
多少年了,這裡沒有過人類的造訪,少年的腳步聲在這空曠的山谷中迴盪着,就像敲打着死神的大門,少年或一般鮮豔的頭髮燃燒在這迷霧之中,就像一朵熊熊燃燒着的生命之火。然而,在迷霧之下,那被掩飾了的森森白骨卻閃着寒光,似乎能夠隨時躍起,吞噬掉那唯一的生命。
少年越走越深,離光明越來越遠,那孤獨、寂靜、深幽的感覺慢慢變成了恐懼,抓住了少年的心臟,它們想要它停止跳動,成爲他們中的一員。少年的身體微微顫抖,他愈發覺得自己將命不久矣,但是他始終沒有停止前行的腳步,因爲不論怎樣恐懼,在他的內心深處有一團復仇的火焰燃燒着,從未熄滅。
正是這團也許具有負面力量的火焰,驅使着他,永遠不能倒下,因爲你的使命還沒有完成,你要繼續前進。
迷霧中,少年聽到有一絲的聲響,聽不清楚是什麼聲音,只是覺得很親切,很熟悉,慢慢的,聲音變得清晰了,是一聲聲輕柔的呼喚,呼喚着少年的暱稱——阿魯,是母親!少年立刻意識到,這熟悉的聲音正是已故多年的母親的呼喚。
多少年了,少年再沒有感受到過這種溫暖由心底發出,他看清了站在迷霧中的那個人,那個端莊嫺雅的身影,那血脈中流通着的連接,是母親,絕對不會錯!少年的眼眶溼潤了,每一個深夜,他的腦海中總是閃現父親與母親的身影,多少年的強烈思念,在這一刻終於得到了宣泄,於是,他向着那日夜懷念的人快速奔去,不在乎什麼煉獄深谷,腦海中只有那一個身影,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