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喬瑞秋露出幾分尷尬的表情,她停下動作,手上拿着幾瓶護膚品,腳邊放着一個行李箱,裡面已經放了幾件衣服。八一中文??W≦W≤W≦.≦
“不管你怎麼看待我,但我是愛言訥的,我知道他其實很喜歡小孩,最近一年來,我一直偷偷打針吃藥。醫生說我以前流過產,**壁很薄,不太容易懷孕,可我還想試一試。”
她把護膚品丟進行李箱裡,繼續去拿別的東西。
關於她不能懷孕這件事,喬思捷比誰都清楚其中的秘密。
“那你上一次還撒謊說懷孕,言訥一定很失望。”
他實在不能理解這女人的思維,比誰都狠,連對自己都捨得下手,居然編出懷孕的謊話來。
還別說,這一招倒是奏效,起碼在那段時間裡,公司的幾個元老,包括伯伯叔叔們都極爲看好喬言訥,覺得他已經成家立業,有了妻兒之後,一定能夠全心全意地打理喬氏。
“如果不這麼說,你媽一見到我就會剁了我!”
喬瑞秋看了一眼緊皺眉頭的喬思捷,冷笑一聲,語氣裡透着一股惡狠狠的味道。
“你!”
畢竟是自己的母親,聽到她這麼說,喬思捷也不禁有些來氣。
不過,他不願意同她爭吵,只希望喬瑞秋儘快收拾好東西,帶她馬上離開這裡。
自己無意間攪進了這趟渾水之中,其實多少也是看在喬言訥的面子上,畢竟是他的妻子,萬一她生什麼意外,那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言訥變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錯,他再也不是以前的他了。他現在整天渾渾噩噩,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我們明明每天晚上都睡在同一張牀上,可我覺得好像和他隔着一片海……”
喬瑞秋低聲喃喃,眼圈微紅。說完,她猛地吸了一口氣,掩飾着自己的狼狽,飛快地把手上的東西一股腦地塞進行李箱中,然後將它用力扣上。
“好了,走吧。”
她低着頭,抹了抹眼睛,一把提起那個箱子。
喬思捷伸手接過,不忘問了一句:“確定都收拾好了?”
喬瑞秋點點頭,剛要說話,忽然耳尖地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
她急忙向房門的方向看過去,果不其然,緊接着,喬言訥那張陰沉的臉出現在二人的面前。他先看了一眼喬瑞秋,然後把陰鷙的目光落在了喬思捷手上的行李箱上,再也沒有挪開。
喬思捷率先反應過來:“言訥,你怎麼來了?”
見喬言訥來意不善,喬瑞秋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躲在喬思捷的身後,以免再被他抓住,又要像上一次那樣受皮肉之苦。
“呵,我爲什麼不能來,這明明是我家好吧?”
喬言訥一張口就帶了濃濃的火藥味兒,他將房門帶上,走了進來,伸手一奪,從喬思捷的手上拽過那個行李箱,直接打開。
看到裡面都是一些喬瑞秋常用的生活用品,他更是冒起一股邪火,明知道她和喬思捷之間不可能有任何問題,卻還是忍不住出言諷刺道:“大過年的,你們這是打算要私奔嗎?”
喬思捷的心裡沒有鬼,自然坦坦蕩蕩,雖然他覺得這話聽起來刺耳,卻也並不生氣,只是輕咳一聲:“言訥,夫妻之間沒有什麼話是不能好好說的,有誤會就趕快解開它,但作爲一個大男人,要是對自己的老婆動手,那可就是大錯特錯了。既然你來了,就不需要我繼續充當司機,你們把話說開了,別再吵架。”
說完,他拿起車鑰匙,準備離開。
哪知道,對喬言訥心生懼怕的喬瑞秋見他要走,竟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滿眼乞求:“喬思捷,你別走!你走了,他又要打我了!”
她的那副神色,活脫脫是被嚇到了。
一聽這話,喬言訥更爲惱火,他大吼道:“我什麼時候打你了?你少在他面前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他又不是戰行川,吃你那一套,他是個同性戀,對女人不感興趣的!”
這樣赤|裸|裸的話語,令喬思捷的眼底閃過一絲難堪。
喬言訥只顧着侮辱在他眼中已然紅杏出牆的妻子,卻忘了考慮到親生大哥的自尊心,話一出口,他雖然有些後悔,可也沒有別的辦法。
倒是喬瑞秋氣得一張漂亮的臉直哆嗦,她忽然也不那麼害怕了,幾步走上前,伸手狠狠地推了一把喬言訥,口中尖叫着罵道:“吃我哪一套?你把話說清楚!你自己不求上進,我一個女人整天爲了你的公司東奔西走,到頭來還變成了我不要臉嗎?喬言訥,你這個窩囊廢,對,我就是和戰行川睡了,他器大活好,人也體貼,還有本事,確確實實比你強!”
一口氣吼完,喬瑞秋的腦子裡嗡嗡直響,整個人幾乎要虛脫了。
不只是喬言訥,就連喬思捷都愣了。
“別胡說八道!”
兩秒鐘以後,喬思捷猛地回神,他用力扯了一把喬瑞秋,口中冷冷呵斥道:“不是什麼假話都能拿來說的!你瘋了嗎?”
她倒吸一口氣,忍着手臂上的疼痛,緊緊地繃着臉,一言不。
那些話完全是下意識地說出來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竟然會編造出這樣的謊話,也許只是想要狠狠地刺激一下喬言訥,作爲他對自己下狠手的報復。
喬言訥臉上的肌肉瘋狂地抽動着,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樣,他的一雙眼睛幾乎要滴出血來,鼻孔也在不自覺地一張一翕,看起來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言訥,她在故意氣你……”
眼看着情況不對,喬思捷再也無法旁觀,他試着靠近喬言訥,想要伸手安慰他一下。
不料,還不等喬思捷的手碰到喬言訥的肩膀,後者就如同被燙到一樣,迅地向後退去,臉上的表情變得越猙獰。
“別碰我!”
他對喬思捷視而不見,一直在盯着喬瑞秋,那眼神彷佛要吃人一樣。
“你再說一遍?”
被他看得心頭毛,喬瑞秋後退一步,嘴上仍倔強不已:“你又不聾,還讓我說什麼?你高興聽,我還不高興說!”
“啪!”
喬言訥再也忍不住,揚手就是一記耳光,狠狠地甩了過去。
“言訥……”
喬思捷本想攔下,然而他想到喬瑞秋親口承認和戰行川生了親密關係,心裡難免也有一絲不悅,手上的動作略微慢了一些,便沒有能夠成功地阻止喬言訥。
被打了一耳光的喬瑞秋捂着臉,充滿恨意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你想離婚,是吧?好,只要你淨身出戶,我馬上就簽字,一分鐘都不拖沓!你以爲我稀罕做喬家的媳婦嗎?我告訴你,你們喬家現在就是一個破落戶,還厚着臉皮裝什麼豪門!我看你以後怎麼繼續做你的二少爺!”
她厲聲吼道,然後彎下腰,飛快地將行李箱重新扣好,提着就走。
“站住!”
喬言訥站在原地,兩手緊握着,身體顫抖不已。
雖然不甘心,可她還是停在了門口,沒有轉過身,靜靜地等着。
“你到底……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他死死地攥着拳頭,深吸一口氣,上下兩排的牙齒都在不停地打顫,出“咯咯”的聲音。
喬瑞秋並未回頭,她的手還握着房門把手,隨時準備離開。
“我愛過你,但我愛的是那個意氣風的男人,是那個風|流不下流的男人,是那個對我一心一意的男人。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值得我愛嗎?沒有女人會不喜歡強者,我也不例外。”
說完,她用力拉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門重新關上,房間裡陷入一片死寂。
喬言訥緩緩地閉上眼,一大顆眼淚從他的眼眶裡滾出來,又熱又鹹。
今晚的事情全都始料未及,尤其對於喬思捷來說,他完全只是出於好心,想要幫忙而已,卻不想竟然深陷其中。
這種時候,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戰行川竟然和喬瑞秋搞到一起去了,想想也真是令人扼腕。他們幾個人的關係本就複雜,現在又多了這麼一檔子事,令人沒來由地覺得一陣噁心。
這個死結,恐怕是永遠也解不開了。
“言訥……”
想了想,喬思捷猶豫地開口。
不等他說完,閉着眼睛的喬言訥大喝一聲:“滾!”
在他人生中最狼狽的時刻,居然還有一個觀衆在欣賞着。
喬思捷明白這種痛苦,他什麼都沒有說,沉默地離開。
很快,偌大的公寓裡就只剩下了喬言訥一個人。
他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不只是力氣,還有血,要不然的話,他怎麼會感到這麼冷,冷得直哆嗦。
摸索着爬到沙上,他蜷縮成一團,拼命地閉上了眼睛。
往事一幕幕,像是電影片段一樣,來回在腦海裡閃現。喬言訥頭痛欲裂,他試圖阻止它們,把它們從腦子裡趕出去,但卻做不到。
他從沙上一路滾到地板上,像是瘋子一樣狠狠地敲打着自己的腦袋,眼淚狂飆。
不知道過了多久,喬言訥眼冒金星,他的身上只穿着一件襯衫,已經被冷汗浸透了,黏在皮膚上,更覺得冷。
他吃力地掏出手機,翻開通訊錄,一個個看過去,才現自己不聲不響地離開中海三年多,現在竟然在這裡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