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她坐在沙上的律擎寰大驚,一把將她扶起,見她已經陷入了昏迷,連忙看向律擎宇。
“擎宇,快,去打電話叫家裡的醫生過來!小心一些,你現在是公衆人物,不要被記者現!”
律擎宇連忙拿起手機,律擎寰則是將刁冉冉立即抱在懷中,連忙上樓。
律家的私人醫生帶着助手趕來的時候,刁冉冉其實已經有些清醒了,但她的臉色還是慘白得過分,嘴脣上也失了血色。
原本,她的小|腿就剛受過傷不久,失血過多,短暫的休養過後就是連續幾天的加班,再加上今晚受到了強烈的刺激,不暈厥過去纔怪。
醫生注射了些葡萄糖,見刁冉冉沒有大礙,先行離開。律擎寰擔心被人看見,沒有讓律擎宇去送,自己將醫生送出別墅大門。
等他再上樓的時候,剛走到臥室的門口,剛好看見律擎宇單腿跪在牀畔,一手握着刁冉冉的手,放在脣邊輕吻着。而躺在牀|上的女人,面色平和地闔着雙眼,顯然是剛剛睡着了。
律擎寰沒有馬上走進去,他不得不承認,這一幕其實看起來十分的唯美,王子吻醒了熟睡的公主,從此以後,他們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了一起。
可是,生活不是童話,沒有那麼的十全十美。
他覺得,自己好像就是童話故事裡的惡魔,巫婆,狠心後孃一樣的存在,明明知道律擎宇喜歡這個女人,是真心實意的喜歡,可還是忍不住,想要從中插一腳。
從小到大,兩個人都可以分享玩具,分享收藏,分享女人,那爲什麼不能分享愛情呢?
他是喜歡她,可他也喜歡啊……
“咳咳。”
律擎寰低咳一聲,一手插在褲袋裡,身體歪歪斜斜地倚靠在門邊,似乎依舊沒有馬上走進來的打算。
聽見聲音的律擎宇急忙鬆開手,回過頭,見到他之後,緩緩地站了起來,卻也沒有立即鬆開刁冉冉的手。八一中№文網??w、w`w、.`8、
“放心吧,她沒事,只是沒有休息好,睡一覺就可以了。”
對上律擎宇投過來的視線,律擎寰有些尷尬,只好將剛剛醫生說過的話,又無意識地重複了一遍。
律擎宇看看他,嘴脣動了動,點點頭,沒有說話。
“既然她不是我們要的人,那接下來怎麼辦?是查刁冉冉的下落,還是說,先把她……”
律擎寰試探着,做了個手勢。
“不行!雖然她不是,但是我們能憑着她繼續查到些線索。別忘了,一開始她說過了,是有人把她推了出去,如果這一切都是有人預謀的呢?說不定我們可以……”
律擎宇皺眉,立即大聲反對。
律擎寰輕輕比了個小聲的手勢,打斷了他的話,他低低道:“噓,小聲些。”
頓了頓,他又笑着,用一種頗爲複雜的眼神看向眼前這個長得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悠然道:“你能這麼想最好,我只是,怕你愛上這張相同的臉。如果哪一天真的刁冉冉回來了,而你又愛上了贗品,那可就糟了。”
律擎宇臉色漲紅了幾秒,立即恢復了正常,他矢口否認道:“不可能。”
這樣斬釘截鐵的回答,並不能起到說服律擎寰的作用。
他們都太瞭解彼此,從生命開始的那一瞬間,就同對方緊緊地綁系在了一起,從此以後同呼吸共命運了十個月,那種默契不是一般的兄弟姐妹能夠有的。
單單剛纔那一眼,律擎寰就幾乎確定了,或許連律擎宇自己現在都快分不清,自己愛的究竟誰,真的,還是眼前這個假的。
律擎宇說完,便轉身,率先走出了房間。
律擎寰看看牀|上的刁冉冉,嘆了口氣,也帶上了房門,走下樓去。◎◎?八◎一中文網??w-w`w`.`8、1-z`w`.、c-om
兩個人到了一樓,律擎宇去酒櫃開了一瓶酒,又找了兩個酒杯,各自倒滿,先拿了一杯。
“憑我對刁冉冉那女人的瞭解,她纔不會輕易死。她貪財又好|色,禍害遺千年,根本捨不得就這麼掛掉,怎麼可能一輛車撞到就死了?”
律擎宇一隻手擎着酒杯,口中憤憤說道,然而兩個眼圈卻微微有些泛紅。
坐在沙上的律擎寰依舊十分淡定,抿了口酒,思索了片刻才緩緩說道:“依我看,事情可能跟刁成羲那隻老狐狸有關。第一,他就是諾宏背後的老闆,無緣無故去搞掉冉氏,這其中一定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第二,刁冉冉去紐約這件事,按理來說知道的人有限,但卻出了這麼大的事故,想想也足夠蹊蹺。第三,你別忘了,刁家和喬家的婚事就在最近告吹,雖然兩家給出的理由都是孩子們還小,不着急早早結婚,可婚約又不是兒戲,怎麼能說毀就毀?單憑這三|點,我就覺得刁成羲身上大有問題。”
他一向心思縝密些,遇到事情也較律擎宇來得沉穩幾分,所以分析起眼前的情況,也算是頭頭是道。
律擎宇也覺得有道理,頻頻點頭。
“還有,那五千萬他給得也太痛快了一些,雖然刁氏不差着五千萬,可是,他竟然沒有怒,甚至也沒有聽到任何他訓斥刁冉冉的風言風語。整件事,就被他這麼輕輕鬆鬆地壓了下來,如今想來,實在太可疑了。”
原本只以爲是父愛如山,刁成羲甘願嚥下這口苦水,爲的是以免女兒的名聲不保,以後無法順利嫁到喬家去做大少奶奶。
現在看來,真實的情況可能沒有這麼樣的“充滿愛”,而是有着不被人知的齷齪和隱秘。
“先不要急,讓人慢慢去查,總能查到些什麼,雁過留痕。”
律擎寰一口飲掉杯中的酒,如是說道。
刁冉冉徹底醒過來的時候,同時也陷入了短暫的頭痛欲裂中。
她按着頭,艱難地坐起,掀起眼皮四下打量着周圍,陌生的佈置讓她一愣,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這是那對混世魔王的別墅,自己昨晚暈過去了。
挪蹭着下了牀,刁冉冉剛要到衛生間去上趟廁所,房門被人拉開,律擎寰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出現在眼前。
很奇怪的,雖然他們兩個人長得幾乎完全相同,但她還是能夠輕易辨認出來,哪個是哪個。
秘訣很簡單,律擎寰常年沒有什麼表情,但也偶有意外,比如昨晚上爲了將她綁到車上,在大庭廣衆之下嬉皮笑臉的那一幕,真是永生難忘。
他冷着一張臉,把早點端了進來。
三明治,牛奶,煎雞蛋。
“稍後我送你回去,你先吃,衣服馬上送來。”
律擎寰看了一眼刁冉冉,不等她問,又主動答道:“擎宇去了公司,不是你的屬下想的什麼全國巡迴宣傳會嗎?你們這是要折騰死他,雖然嘉皇是要把他捧起來,可我不想讓我的親兄弟這麼辛苦。”
刁冉冉洗了手,正要拿三明治的手在空中一頓。
她確實有些心虛不已,畢竟,把律擎宇藉着工作的名義從自己的身邊支走,這纔是她的真實目的。
律擎寰還算說到做到,等到刁冉冉吃完早飯,果然,他的助理也把一套女裝送來。
她換好衣服後,看看時間,其實已經快下午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上他的車。律擎寰親自開車,本想送她回家,但刁冉冉執意要先去“琉覓”看一下才放心。
律擎寰擰不過她,也懶得浪費口舌,只好把車子調頭開往“琉覓”的方向。
沒想到,車頭一拐彎,在“琉覓”的樓下,靠邊的路旁,竟然早早地停着一輛顏色騷包款式新潮的跑車。那車有幾分眼熟,刁冉冉眯眼瞧去,等看清車牌,她的心頭一沉。
居然是戰行川,他回來了?!
從時間上來推測,戰行川應該是連夜回來的。
真有意思,他現在不是應該和初戀情|人在歐洲盡情地享受小鎮風情嗎?爲何又要來這裡,好像專門在等着自己似的,何必做出這副深情的假象,演給誰看?
雖然心裡理直氣壯,可是不知道爲何,刁冉冉去解開安全帶的手,分明在微微顫抖着。
“就是他嗎?去年元旦,在商業部辦的酒會上,似乎還見過了一面,不過沒聊過,印象已經不太深了。”
律擎寰透過車鏡,淡淡瞥了一眼刁冉冉,看出她此刻的臉色,不太好。
顯然,不是因爲昨晚的昏迷,而是因爲前面那輛車裡坐着的男人。
戰行川顯然也看見了他們,等了一會兒,見刁冉冉竟然沒有下車,他按捺不住,推開車門,下了車,朝着這邊走來。
他是有些着急,所以一回到中海,洗了個澡就往這裡趕過來,甚至連飯都沒有好好吃。
經過檢查,虞幼薇並無大礙,只不過在這段旅行期間,她休息得不算很好,加上她的造血功能一向比常人差了很多,所以貧血導致了短暫的昏迷。
她這種情況不適合長途飛行,所以,戰行川說服她,讓她先在那邊的醫院住下來,等情況稍微穩定以後,自己再去接她回中海。
原本,自己先回國這個想法,對於戰行川來說,十分難以啓齒,不知道該怎麼和虞幼薇說。但是沒想到,她清醒了以後,立即勸他單獨回去,不要耽誤了公司的事情,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也不要緊。
“幼薇,我……對不起,現在我確實沒有完整的假期陪你。不過,不會等很久,等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們一家三口就可以……”
他側坐在虞幼薇的牀邊,握着她的手,連連輕吻,抱歉地承諾着。
而她只是溫柔地看着他的雙眼,不說好,也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