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冉冉的臉色變得極爲難堪,幾次想要打斷他,但律擎宇就是不肯住口。八一中??
最後,不只是律擎宇,就連律擎寰的眼神也變得多了一絲古怪,再看向刁冉冉的目光裡似乎與之前大有不同似的,把她看得頭皮麻,後背泛涼,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氣來。
“你別說笑了,我不是刁冉冉我還能是誰?想開玩笑也要換一種,這種讓人心裡毛。”
她強自歡顏地開口,雖然她心中早就有所懷疑,但是暫時還不想被他們兩個人又拿捏住自己一個全新的把柄。
“你現在不承認也可以,不過我總能查到蛛絲馬跡,到時候就不是我問你說那麼簡單了。”
律擎宇微微眯眼,放下了狠話。
刁冉冉的心猛地一沉。
她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
情況頓時有些複雜,一方面,她不希望被他們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可另一方面,也是多些人幫自己查線索,說不定還真的能夠查到真|相。
兩個想法,不停地在心中拔河,相互拉扯。
“既然有可能不是刁冉冉,那我們走吧,我對別的女人沒‘性’趣,硬不起來。擎宇,除了我們兩個,估計還沒人知道這房子吧?”
律擎寰使了個眼色,向律擎宇問道。
後者立即心領神會地接口道:“沒呢,都不知道這裡,這附近也沒有多少業主,別墅裡連電話線還沒安裝。在這裡要是死了個人,估計臭了都沒人知道。嘖,說不定死都死了,還得落下一身螞蟻蛆蟲什麼的……”
一開始刁冉冉還沒有馬上反應過來,等聽到這裡,才終於意識到,這兩個人是要……
殺人滅口?!
她頓時變了臉色,顫聲道:“你、你們在說……說什麼?”
情況簡直是急轉直下,一開始,她還要擔心被男人強按在牀|上猛幹,現在,則是要變成被拋屍荒郊野外了。八一中??文網??w、w`
“我說了,我篤定你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刁冉冉。雖然你看起來,和她幾乎沒什麼區別。不過你也別忘了,你現在面前站着的兩個男人,就是真正的雙胞胎,我們可比一般人對這種事敏|感多了。雖然我和擎寰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小的時候也玩過很多次身份互換的遊戲,不過我和他都清楚,在某些地方,我們是截然不同的。”
律擎宇看了一眼律擎寰,後者也緩緩地點了一下頭。
“所以,我懷疑,你是刁冉冉的雙胞胎姐姐,或者妹妹。只不過,從來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你自己知道嗎?”
他大膽地給出了一個猜測,聽起來,還十分合情合理。
幸好,律擎寰和律擎宇只是用言語嚇了一下刁冉冉,目的只是讓她說出實話而已,而不是真的打算把她殺死之後,扔在這裡任由屍體臭。
不過很顯然,她還是嚇得不輕。
律擎宇打了電話叫外賣,來之前,他沒吃什麼飯,此刻餓得抓心撓肝,別墅內的廚房裡,乾淨得連一隻蚊子都沒有。律擎寰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既然送來了,也就少吃一點兒。
至於刁冉冉,完全是食不下咽,她只拿起一杯奶茶,一直捧在手裡,偶爾喝一口,試圖用甜的味道來緩解着自己心頭的緊張情緒。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其實,一開始,我以爲我的靈魂是我自己,身體是刁冉冉。很可笑是吧?一點兒都不符合科學認知。”
許久之後,她還是開口了。卐??八一?小說?網w-w、w-.、8-1`z、
說來也奇怪,和至親,和朋友都沒法說出口的秘密,她居然可以對着仇人說出來。
這種感覺,大概就近乎於“置於死地而後生”的意思吧,反正已經走到了這幅境地,索性就閉上眼,一抹黑走到頭兒罷了。
律擎寰擦擦嘴,搖頭道:“倒也不能這麼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很玄妙的,只從科學角度沒法解釋。”
“你自己就從來沒懷疑過嗎?不過,你和刁冉冉長得還真是……一模一樣!要不是背後那顆痣,我沒特殊留意過的話,我怎麼都不會想到你會是別的女人。咳咳……”
律擎宇坐在餐桌旁大快朵頤,剝了一隻蝦,沾了沾芥末,一口吃掉,辣得嘩嘩流眼淚,看起來,他像極了一隻正在流淚的鱷魚,一邊哭一邊說道。
刁冉冉嘆了一口氣,現在,她只能誠實地告訴他們,自己到底是誰了。
“冉習習?剛剛破產沒多久的冉氏?你說你是冉天澤的女兒?”
律擎宇擦乾淨眼淚,幾乎要從座位上跳起來,同時,律擎寰也是一臉的意外,和滿滿的驚訝。
兩個人都沒猜到,還以爲她這些年是被人綁架了,又或者是刁家不小心遺落在外的骨肉。比如,當年她和刁冉冉在醫院裡被接生的護士弄丟了之類的狗血劇情。
“不是,我是冉習習,十五歲那年就被送出國,一直在美國生活。我父親,確實是冉天澤,他……因爲破產,承受不了打擊,所以……所以自殺了。”
刁冉冉坐在沙上,無措地欲言又止,但最後,她還是把這一切都說了出來。
很莫名的,在說完之後,她覺得自己舒服多了,好像卸下了沉重的枷鎖,這些日子以來的沉重和痛苦,似乎消失了大半。
果然,人還是不擅長隱瞞的,有的時候,保守秘密甚至比罪孽還要難。
“冉氏?呵,這下就有意思多了。”
律擎寰忽然說了一句話,很有些洞若觀火的意思。
“沒錯,如果說一開始我還沒有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那我現在好像已經懂了一點兒。”
律擎宇吃飽了,打了個嗝。他好像一點兒都沒有身爲藝人的自覺,不僅這麼晚了還在吃夜宵,而且還自己一個人吃了兩個人的份,把刁冉冉沒碰的那份也吃光了。
刁冉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懂他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查過,吞掉冉氏的企業是一家新開才三年的公司諾宏物流,在業內並沒有什麼太響亮的名氣。前兩年一直是勉強維持盈利的狀態,是從去年年中才忽然間翻身,一下子佔據業界龍頭老大的身份,崛起的度雖然快得驚人,可她卻沒有現這其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貓膩。只知道,諾宏的趙老闆是從南方一帶起家,他曾聽了一位得道高人的指點,說他在北方財運最旺,所以建議他一路北上,來到中海大財。
果不其然,來了三年,姓趙的便吞了以前穩坐頭號交椅的冉氏,還真是應了那句“大財”。
“別人不知道,中海商界的事情,可再沒有人能比擎寰還要清楚了。誰的錢怎麼來的,誰背後的老闆是誰,他都摸得一清二楚,相瞞都瞞不過。你問他,這個諾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律擎宇揚了揚下頜,示意刁冉冉今晚總算是遇到了明白人,那就是坐在她身邊的律擎寰。
相比於他的洋洋自得,律擎寰倒是頗爲矜持,扭頭看了看刁冉冉,沒兜圈子,直截了當地解答了她的疑惑:“諾宏的老闆的確是一個姓趙的南方人,這並沒錯。只不過,他的公司現在有幕後投資人,前年年底的時候,刁成羲就私下裡注入了一筆資金。現在看來,這其實算是刁成羲自己的小金庫,上面如果要查賬,也查不到他的身上來,有姓趙的幫他頂着。我這麼說,你懂了嗎?”
說得這麼明白,要是刁冉冉再聽不懂,那她就是白|癡了。
可她怎麼都沒有想過,這件事居然是刁成羲有關?!
忽然間,他就從一個富有和藹的父親,變成了一個冷血無情,對自己的女兒都能待價而沽的商人。這種反差,就連不是他親生女兒的人都沒法接受。
刁冉冉想,自己如果是真的刁冉冉,得知這一切,會是多麼的傷心難過。
等等,如果自己並沒有“鳩佔鵲巢”,那麼,她還是冉習習,可是刁冉冉哪裡去了?
她原本以爲,靈魂是自己,身體是刁冉冉,可是既然現在連身體都是自己的,沒變過,就等於是說,自己只是被動地換了個身份,卻沒有成爲其他人。
刁冉冉呢,難道,被醫院的人弄混了,所以在爆炸那天意外身亡?
“我猜,是你們兩個在醫院急診室搶救的時候,搞混了,你那天是不是也在曼哈頓?我是說,你原來的自己,冉……冉什麼來着?”
律擎宇插話進來,他到現在也沒記住眼前這個和刁冉冉長得幾乎十成十相似的女人到底叫什麼。
“對,我也在。我當時在……”
刁冉冉點頭,只是剛說了一半,後面的話,忽然頓住了。
她當時在做什麼?爲什麼忽然想不起來了?就像是一張畫着彩色圖案的紙,到這裡忽然留白,空白了一片。
臉色微微白,她拼命回想,忍不住擡起手來,敲了敲腦後。
越着急就越是想不出來,而且,腦子裡“嗡”一聲好像炸開了似的,疼得她整個人都戰慄起來。身體一歪,刁冉冉倒在了沙上。
“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