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大手印各有側重,就葉玄目前修持的三大手印來看,臨字大手印注重由外而內,借天地力;
鬥字印注重修持底力,增長積累,以求絕處逢生,扭轉乾坤;
皆字印主修性靈,兼容修爲、軀殼、心境,使之達到完美和諧的統一,令自身近乎‘無漏’。
所謂‘無漏’,即是精氣穩固軀殼之中,渾圓如丹砂,不泄半分於外。
皆字印居於九大手印‘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中間之位,承前啓後,便似道家煉就‘金丹’的過程之中,龍虎交丨媾,坎離合流之時,所以能使自身圓融如一,萬法難侵。
刀兵手印氣息與葉玄習得的三大手印系出同源,所以他推測這道手印應該也是九大手印的一個變體,或者本就是其中之一——最有可能的就是‘陣’字印。
待會兒鎮壓了魚鱗陰帥,奪其權柄,可以探一探魚鱗陰帥的口風,藉此瞭解刀兵手印的來源。
腦海中諸般念頭盡皆寂定。
葉玄周身散溢乾元清光,抵抗着周圍劈殺而來的一重重刀光劍影。
它們雖被乾元清光盡數抵消震碎,但亦從中汲取到了更多元氣,在葉玄周遭凝聚出更多的刀兵手印。
果然,釋放自身力量,縱然再如何小心,亦難免被此印所奪。
葉玄一邊抵抗刀兵沖刷,一邊揣摩此印,良久之後,他連連掐動印訣,完成了皆字大手印的演化。
印成的瞬間,葉玄聽到一聲清晰的顫鳴。
隨後,他感覺自己的性靈、軀殼、心境、修爲紛紛化作了‘皆’字印本身,精氣神皆聚集於這一方手印之上。
外界的變化已不在他的感知之中。
葉玄只覺自己恍如置身於一處溫暖的所在,天地交融,陰陽未分,一切皆停留在最初始的狀態,又彷彿能孕發出無限的可能。
原來皆字印運用起來,會令人有如何奇妙的感覺……
他頗覺有趣,在這一方混沌所在,他與外界的關係就不斷的割裂起來,自成一體,但外界亦在朝他灌注元氣,以成就他目下的狀態,使自身更接近於純圓無漏。
外界,看着主公身遭越來越多的刀兵手印,甲子神將心中無限後悔,自己都無法從這刀兵手印大陣之中破出,怎能奢望修爲本就不如自己的主公能做成這件事?
照此情況發展,主公也要被我連累了!
不行的話,我便以破滅神性爲代價,將這大陣撕開一道裂口,帶主公逃離!
甲子神將面色連變,揮動長戈,震碎一道道手印,艱難接近那一道已在不知不覺間走進刀兵手印中心的身影。
突然,他看到葉玄的身影停在陣中,而周圍的一重重刀兵手印在主公停下的瞬間,紛紛自解,化爲一股股元氣,盡數投注入主公體內!
這是怎麼一回事?
甲子神將眼看刀兵大陣未再生成新的手印,陣勢正在不斷變得薄弱,雖不清楚具體情況,但亦知此事於自己和主公而言,必然有百利而無一害。
祂注意到葉玄雙手結出的印法,立時明白是主公修持的印法起了絕大作用。
不然,那些刀兵手印破碎後凝就的一縷縷精元,爲何不投注自身,悉數往主公體內涌去。
精元如潮水般紛紛而來,葉玄身周結出了一層薄薄的‘霜’。
這些霜花自不是天氣寒冷所致,而是由至純元氣凝結而成,霜花越多,表示元氣越精純,品質越高。
霜花隨着刀兵手印的崩潰而不斷聚結在葉玄體表,又被葉玄逐漸轉化吸收,跟着消失不見,如此周而復始。
最終,困住甲子神將和葉玄的諸多刀兵手印盡皆消散,半空中只剩下魚鱗陰帥溢發的那一道本源手印。
其亦被葉玄的皆字印牽引着裂解開來,一道金光從中飛出,倏然間投入葉玄眉心。
皆字印推動葉玄所修持的諸般功法於體內運轉不停,將投入自身的那一縷金光不斷碾磨鍊化,浸潤四肢百骸。
他的骨骼愈發如玉般堅硬,骨髓中金砂愈來愈多,最終所有骨髓都完全轉作金砂。
而那一縷金氣卻仍未被諸般法門煉化乾淨,仍剩大半之多。
眼看它糾集葉玄體內諸氣,即將彙集成一束,在丹田紮根,把葉玄推入‘養氣境’,葉玄終有感應,從修持皆字印的玄妙狀態裡回神,略一內觀體內情景,即有了應對法門。
他如今已是煉骨大成,玉骨霜髓,隨時可以踏入養氣之境,孕化自身第一縷真炁。
然此時底力不足,貿然孕化真氣,葉玄自覺不能養煉出一道一品真氣,所以這個過程自要放緩。
金光與九大手印系出同源,葉玄不斷將之煉化,更能覺察出內中所蘊的仙道氣息——這手印乃是一尊仙人遺留在魚鱗陰帥身上的手段。
金光真氣品佚極高,其勢磅礴,若將之逼出體外,就此被天地元氣消解,未免浪費。
所以葉玄使出‘鬥’字印,頃刻間便把金光真氣轉爲了自己的底蘊,積累起來,危急關頭,必能使之生出巨大作用。
此後若再吸納精純元氣入體,在沒有把握養煉出一品真氣之前,皆將之以鬥字印轉爲自身底蘊積累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葉玄打定主意,召來葉黑,騎跨於龍首之上。
這時,見葉玄無事,先一步離開的甲子神將已與岳雲齋、彪子、胖虎一道,押着渾身鮮血淋漓、虛像破碎的魚鱗陰帥趕來。
魚鱗陰帥先遭胖虎與彪子設計,往祂腦門上狠狠斬了一刀,後又被彪子帶着不停繞圈子,爭取來雲齋的援手,兩者合力,先打碎了祂的魚龍虛像。
最後丁丑與甲子、哼哈將、胖虎也加入戰團,直接將之鎮壓起來,帶來聽候葉玄發落。
祂甫一靠近葉玄,便覺體內的權柄印信顫鳴不休,任憑祂如何控制,都難以抵消權柄的顫慄,竟直接脫離神軀,飄蕩到那騎跨於黑龍之上的大能面前。
魚鱗陰帥定睛去看葉玄,感應到葉玄的氣息:他分明是個人類,緣何能號令我之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