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一頭黃髮被拉得筆直,那一排耳環也已摘掉,身上還穿着得體的華服,可魏玩還是原來那付嘴臉,一看到李晨,立刻完全打回原形,“真是想死我啦!”
李晨心中難免感動,“我也想你啊!”
“這位就是李先生吧”,與魏玩並排進來的中年人笑咪咪地上前招呼,他長得肥頭大耳,腰圍着實已超過身高,“小兒承蒙你照顧,實在感謝。”
“難道他就是……魏玩的父親”,李晨心裡一陣驚訝,可臉上並無表現,只十分禮貌地說,“叔叔好。”
“聽說你父親是子爵,小兒能上你這樣的朋友,實在榮幸之至”,對李晨,魏玩的父親可是相當熱情。
李晨受寵若驚,只是不等他答話,魏玩已不滿地**來,將他拉住,“老爸,自個兒去見表姐吧,我和朋友出去敘敘舊。”
他的父親纔想說什麼,又被他用話堵住,“走啦,代我向表姐問好!”
說着,魏玩已拉着李晨跑出去,他的父親只好在後面揮手,“好好招待你的朋友!李先生,有空的話來我家住上幾日!”
“真是囉嗦”,魏玩跑出老遠,才忍不住抱怨起來,“總是這付德行,一見到貴族就像丟了魂。”
“其實,我算什麼貴族”,李晨一想到貧寒的童年,不由黯然。
“你當然不是!你還不是和我一樣,最恨那些道貌岸然的傢伙”,魏玩哈哈大笑起來,與他勾肩搭背,“這陣子去哪了?你可比以前壯實許多!”
“說來話長”,經歷這許多,就連李晨自己也覺得有點滄桑。
“那別急,等找個地方慢慢聊”,魏玩突然繞着他轉悠起來,“你這身衣服實在太差,跟我來,我找人幫你換兩件。”
說實話,李晨身上的行頭,還是上了岸後,偷偷“撿”來的,走在平民裡還不顯眼,跟魏玩一比,立馬顯得寒酸。出了雷神殿,沒多遠便是一條繁華的商業街。魏玩看也不看,便找了家最大的服裝店進去。
“這裡太貴了,要不我們換一家吧”,一看華麗的店面,李晨就知道這裡的衣服肯定是價格不菲。自覺囊中羞澀,又不想讓朋友太破費,他立刻打起退堂鼓來。
“沒關係,錢不是問題”,魏玩倒還是一貫的作風,花錢向來沒有一點分寸。
李晨正猶豫着要不要離開,突然店鋪裡的經理走上來,畢恭畢敬地向他倆行禮,“少爺,您來啦。”
李晨瞪大眼睛,“少爺!”
“這是我家的店,所以你根本不用客氣”,魏玩一聳肩,便拉着他進到裡面。
經理很快便將店裡的老師傅全都召集起來,聽候差遣。魏玩找了個舒服的軟皮沙發坐下,纔開始發號施令,“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限你們在一小時內,幫我做幾套像樣的衣服出來!”
“一小時”,經理一臉抓狂。
魏玩卻直拿眼瞪他,“一個小時我還覺得太久呢,要不就~”
“一個小時就一個小時”,經理哪裡還敢等他說完,立刻答應下來。
這下可苦了在場的這些裁縫,忙着幫李晨量體裁衣,然後立馬着手製作。在他們看來,一個小時實在是太短。這樣的情形似曾相識,李晨不禁想起笑容甜美的赫本公主來。他那付神往的模樣頓時引起魏玩的注意,他一臉曖昧地問道,“想什麼呢,這麼**?”
“去你的”,李晨推開他,臉上卻禁不住發燒變紅。
“少爺,衣服做好了”,一個小時轉眼間過去,經理再次出現時,戰戰兢兢地捧上剛纔做好的衣物。
內外衣一共三套,經過李晨比較,雖然還比不上海族的手藝,但剪裁很得體,充分將上等材料的優勢表現出來,所以說他本人完全滿意。反倒是魏玩橫豎挑刺,左右看不順眼,緊張得經理滿頭大汗。
好不容易地衣着光鮮出來,李晨纔對魏玩說,“其實衣服做得不錯,你太苛刻了。”
“沒事,換作是我老爸,肯定會數落得更加厲害”,魏玩得意地說,“其實你根本不用同情他們,就算你平日裡待他們再好,背地裡還是會被說三道四,這我可比你有經驗得多。”
李晨只好打起哈哈,換個話題。說着說着,他倆便走進一家酒樓。讓李晨意外的是,他又受到禮待,“少爺,您的雅間一直空着,請跟我來。”
“老魏,這家酒樓也是你家的啊?”
魏玩的回答讓李晨更加吃驚,“豈止這家,整條街都是我家的產業!”
“那你老爸可賺翻咯”,以光明城的繁華,這些店的價值實在難以估量,李晨說得一點也不誇張。
可魏玩不以爲然,“我家撈的不過是點小錢,神庭的那些主教纔是商場上真正的贏家。”
對這些一竅不通的李晨只好意思一下,點頭稱是。雅間就在一層,不過內部的裝修可比大堂雅緻百倍,完全擺脫酒樓的格調,給人十分溫馨的氣氛。魏玩可是熟門熟路,隨手拿了個蒲團坐下,扯開嗓子叫嚷起來,“上酒,最貴的,越多越好!”
“吃點什麼,少爺”,說話的是位美貌的兔女郎,她與魏玩熟識,親暱地靠在魏玩背上。
少爺的惡習完全暴露,後者很是享受地說,“我覺得上次吃的不錯,還是那些菜吧!”
“好的”,兔女郎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才笑着離開。
小桌上很快便被酒菜堆滿,魏玩直接拿起瓶子,“來,爲我們的重逢乾杯!”
李晨被他真誠的笑容感染,爽快地拿起瓶子,“幹!”
菜還沒動,空瓶子已躺了一地。李晨的體制經過改造,似乎已對酒精免疫,不過魏玩可沒這麼大的酒量,紅着臉,結巴地講,“說~說看,這陣子你上哪去了?我可是動用了家裡的關係,也沒半點你的音訊!”
“我跟朋友去了趟野蠻大陸”,李晨端着酒杯,婉婉道來。說實話,若換作別人,他還真不放心說實話。可對朋友,他絕對是毫無保留。只可惜聽衆很不合格,才聽到一半就醉暈過去。李晨自顧自地說完,只覺心裡說不出的暢快。
“好香啊”,歐若拉突然冒出來,“我可是好幾千年沒嘗過好酒了,快丟些進來!”
李晨的眉心金光一閃,房間裡剩下的酒立馬不見。神畫裡,歐若拉歡喜地拿起酒瓶豪飲,一面喝,還一面稱讚,“不錯!好酒!”
就算李晨加上魏玩,喝酒的速度也遠不如她,轉眼間滿光了所有酒,她仍意猶未盡,“酒是好酒,可惜太少,能不能再拿些進來?”
李晨兩手一攤,“不好意思,沒有了!”
“既然你能搞到這麼多好酒,就一定有辦法再弄些來”,歐若拉立刻顯露出酒鬼本色,死皮賴臉地纏着他說,“你一定行的,不就是酒嘛,絕對難不倒你!”
李晨禁不住她恬噪,只好嫁禍給昏迷中的魏玩,“酒都是我朋友叫的,我可沒辦法!”
“哦”,歐若拉將後者掃描一遍,嘴角上露出一抹險惡的笑容,“你的朋友不錯啊!”
“你想幹嘛?你可不許打我朋友的壞主意”,隱隱感覺到一絲異樣,李晨難免有些後悔,便替朋友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