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生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去河灣大酒店吃飯的時候,竟然鬼使神差地叫上了組織部副部長付穎同志。 熱書閣 或許是原小生考慮,自己跟付穎的關係並不明朗,而付穎是王雲平的人,這一點卻早已成爲路人皆知的事實。原小生大概處於這方面的考慮,纔會毫不顧忌地把去邀請付穎了。另外,原小生覺得自己一個人去跟陳國棟會面似乎也有些勢單力薄,不夠分量。和付穎一塊去,也會給陳國棟造成更大的壓力,首先在氣勢上壓倒陳國棟。
去河灣大酒店的時候,原小生故意遲了幾分鐘,直到六點快十分了,纔給付穎去了個電話,開着付穎的帕薩特一起趕往河灣大酒店。
三月北方的天氣,日落以後還能感到一絲的寒意,不過“春暖柳葉綠,池塘鴨落閒”的晚春氣候,還是略略地能感到春天帶給人們的舒適,窩了一個冬天的人們也三三兩兩地走上了街頭,年輕的男男女女爭相嬉戲在大街小巷,似乎這春把年輕人的荷爾蒙也激發了出來一樣。
走在路上,看到這樣的情景,付穎就故意將車窗打開了一些,讓一股涼風吹了進來,邊開車邊一臉羞赧道:“你看那些年輕人,多快樂啊。”原小生就往窗外瞥了一眼,並沒有理解付穎的用意,哦了一聲,木然道:“是啊,年輕人多快樂。”說完了似乎又覺得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彆扭,就將頭轉過來,看着付穎,戲謔道:“難道我們老了嗎?”
付穎就有些埋怨原小生不解風情的意思了,淡淡地說道:“我們是不老,可是我們已經再也不可能再大街上這樣閒情愜意了。”略略偏了一下頭,一雙虎眼中流露出一絲柔柔的光芒,接着問道:“你上大學的時候談過戀愛嗎?”
“上大學的時候?”原小生不由嗤笑了一聲,大學畢業不到三年的時間,可是原小生卻感覺已經度過了一段漫長的歲月,大學時代也已經是遙不可及的過去,似乎在心中早已忘卻了一樣,悵然一笑,想了想道:“怎麼說呢,我要說是沒有談過,你肯定不相信。但是我確實沒有正兒八經地談過。”
付穎就把話題往前引申了一步問道:“在你們男生的觀念當中,什麼才能算是真正的談過戀愛呢?是不是……非要……”付穎說着臉頰上微微飄過一絲紅暈。五年從政,三年鄉長,兩個多月的組織部副部長,整天跟一幫臭男人混在一起,不時遭遇突如其來的鹹豬手的侵襲,已經讓她的情感神經變得有些麻痹,只是跟原小生在一起的時候,似乎還能找到一點作爲女孩子應有的羞怯和矜持。如果今天坐在車上的換了別人,她會毫不掩飾地說出自己的想法,雖然不會說的那麼難聽,頂多用“那樣”兩個字來代替一下,起碼也不會停頓和遲疑。
原小生自然不會不明白付穎的意思,而且兩個人已經有了曾經的過去,各自釋放了心中的情懷,作爲男人的原小生顧忌自然就少了許多,望着付穎臉上的笑容就有些怪怪地道:“也不一定吧。有時候談戀愛並不等於非要怎麼樣,有時候就算是怎麼樣了,也不一定算是談戀愛,主要看情況而定。”
“具體一點說。”付穎有點刨根問底的意思,又好像是在明知故問。原小生就呵呵笑了起來,道:“你不會不明白吧。”說着將身體在車座上挪動了一下,接着道:“比如說跟雞,明白嗎,雞,顧名思義就是站街女,或者說是失足女,也可以文明一點叫小姐,發生關係,那就不是談戀愛了,而是解決生理問題。當然也不排除有些男人好這口,跟小姐發生了一次關係之後,就真的愛上了小姐,然後跟小姐開始談戀愛。或者……”
嗤——
一陣急剎車,車猛然停在了路旁邊,付穎的一雙虎眼瞪着原小生,半天一眼不眨地看着原小生。原小生就故作疑惑地看着付穎問道:“我說錯了嗎?事實本來就是這樣的嘛,何況這也是你問我的,又不是我非要給你說……”
“下流!”付穎說着一隻玉手輪圓了突然向原小生的臉上打了過來。由於車裡面的空間比較狹窄,原小生雖然已經做出了反應,還是擋在了車門之上。付穎的玉手就結結實實地落在了原小生的臉上。
啪——
一個脆生生的耳光在原小生的臉上響起。原小生就癡在那裡,眉頭驟然緊縮了起來。這可是他平生頭一次挨耳光,雖然並不存在疼痛的問題,但是心中的怒火騰地一下就竄了上來,兩隻眼睛就如電光一般閃在了付穎的臉上。
付穎打完之後,就後悔了,一臉歉意的表情,一下子不知該如何是好,木木地看着原小生,半天才道:“你怎麼不擋呢?我並不是有意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要不……你也打我一下吧。何況你那樣說,人家心裡怎麼會不難受,會沒有想法,還以爲你把我也當……還是算了吧。”付穎說着也把臉沉了下來。
原小生的一番話,也由不得付穎不想得多了,畢竟兩個人發生了兩次關係,畢竟付穎也知道原小生跟南素琴的關係,畢竟兩個人是沒有未來可言的。
“算了,沒事兒的。”原小生冷冷地說道,心中卻莫名地生出了許多自責來。如果說第一次醉酒之後,跟付穎發生了那種關係,是被付穎“潛”了,那麼第二次在市委招待所,自己卻是非常清醒的,不也上了人家的牀嗎。可自己究竟把付穎擺在了什麼位置,連自己都不知道。就算付穎跟自己發生關係之前,已經跟別的男人發生了關係,自己這樣做,對於一個男人而言,還是多少有些不負責任。
付穎重新啓動汽車,直往河灣大酒店開去,一路上,兩個人再也沒有說一句話,各自默默地想着心思。付穎或許還爲剛纔打的原小生那一巴掌而內疚和自責,原小生卻早已開始盤算如何更好地應付等在河灣大酒店的陳國棟了。
汽車駛進河灣大酒店,就遠遠地看見陳國棟在大酒店的大廳門口一副翹首以盼的姿態東張西望。如此看來,陳國棟對原小生還是有些忌憚的,更具體地說,他陳國棟還沒有囂張到不把王雲平放在眼裡的地步。就在陳國棟的後面還跟着兩個人,應該也是土地局的僚屬,或是副局長,或是辦公室主任之類吧。
原小生和付穎從車裡面下來,陳國棟就滿臉笑容地主動迎了過來,人未到首先神了上來,抓住原小生的手就是一陣狂搖,後面的兩個人也跟着點頭哈腰。付穎也是認識的,不過跟女同志握手,陳國棟的分寸還是把握的非常好,只很禮貌地捏了一下付穎的四個手指頭就鬆開了,目光卻在付穎和原小生之間遊走了幾次,顯然對付穎的突兀而來感到有些詫異。原小生豈能看不出陳國棟的心思,哈哈笑了起來道:“陳局,說好了今天這頓我請的,付部長可是我特意請來的貴客,難道陳局不歡迎嗎?”先講了陳國棟一軍。
陳國棟那酒糟鼻就顯得更加紅潤了,急忙擺手掩飾了一下,道:“原主任真會說笑話,付部長可是我請都請不來的貴客,怎麼能不歡迎呢。”說着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道:“二位請吧。”
原小生走在前面,付穎靠左,陳國棟就在左前方擔當起了導遊的角色。進了大門,又有服務員跟來,一直帶着進了二樓的“稻香村”。不想陳國棟今天擺的陣勢還真不小,財政局局長付久富、公安局局長羅佔奎、計生局局長黃志高、城建局局長韓三強均位列其中。還有幾個,原小生從來沒有見過,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本地的企業家之類的人物。
原小生進去後,大部分都站起來迎候,唯有羅佔奎、付久富坐在那裡沒有動,不過也是一臉的微笑。原小生就過去先跟羅佔奎握了握手,接着是付久富、黃志高、韓三強,一溜順着下來,最後是幾個企業家。免不了說幾聲,原主任年輕有爲、前途無量之類的奉承話。
原小生自然也不會當回事,心中卻早已考慮到陳國棟今天給自己擺的這場“鴻門宴”了。自己原本是想着把陳國棟叫過來吃個便飯,然後再敲打敲打這不知趣的傢伙。想不到陳國棟早有準備,把縣裡有頭有臉的科局級幹部請了個遍,就是自己想要敲打陳國棟,也絕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下手了。
更何況羅佔奎、付久富等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這兩個人,可以說在河灣縣也能算是呼風喚雨的人物,羅佔奎身負一方治安,手裡亂七八糟的人脈資源必不會少,而且號稱孫一民的左膀右臂。付久富更是財政大權在握,對縣裡的內幕和涉及到金錢方面的彎彎繞也可以說是瞭如指掌。他們要是想給你製造點麻煩,也並非難事。
然而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吧。如果就此算了,陳國棟就會更不把自己這個縣長秘書放在眼裡,把王雲平放在眼裡。連個土地局局長都拿不下,即便是此次“三代會”,王雲平順利當選縣長,那還有什麼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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