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知之地,不可知時間
馬伊看着坐在牀邊的少女,皺眉問道:“你說你是第一代至高皇的師傅?怎麼可能!傳說中至高皇的師傅可是個……”
少女微笑着,睜大充滿好奇的雙眼:“糟老頭子?”
馬伊:“……大美女!”
少女聽了,撅嘴道:“難道我就算不上是大美女嗎?”
馬伊仔細打量少女,她不能說不漂亮,只是身上少着一種靈動,少了一絲人的氣息,不然,這世間怕是無一人及得上她。
但馬伊只能看出少女身上缺些東西,卻到底不知道缺少什麼,只能敷衍地說道:“是這樣的,你呢,和那些大美女還差一點,算不上是絕頂美人!”
少女歪頭,眼裡佈滿迷惑:“差些東西?我和她們差些什麼?”
馬伊撓頭:“這個……我也說不太清楚……”
“這樣啊……”少女並不見有什麼失落情緒,只是又興趣不起問着,“對了,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你不是說你來自外界嗎?”
“外界啊……”
馬伊回憶着。
“可以說很好,也可以說很差……到底怎麼說,我也不知道……對於很多人來說,外面那個世界就是天堂……”
他忽然停住,想到了什麼,不自覺說出一番話:“各人都有各人的煩惱,可能在外界,只有他一個人認爲那就是天堂吧……畢竟,完全看不出他有什麼苦惱……”
少女則是疑惑地問道:“可是,看不出有什麼苦惱並不代表他就快樂啊……”
又皺起秀眉:“怎麼感覺你說的這個人我也是見過的……”
以爲遇到了知音——當然,並沒有對少女完全信任的馬伊出聲道:“你認識的那個傢伙叫什麼?”
少女張嘴,卻似乎並沒有說出什麼。
馬伊皺眉:“你怎麼不說?”
少女卻顯得有些吃驚:“你怎麼聽不見我剛剛說的話嗎?”
馬伊臉色一變:“你剛剛……當真是說話了嗎?”
少女思索片刻,才說道:“恐怕是因爲你修爲比較低的原因。因爲你修爲比較低,所以,這些天地大秘你也就沒有辦法聽到……”
馬伊卻有些不信:“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
少女道:“這些事本來就是事實,由不得你不信。”
馬伊兀自嘴硬:“那你倒是說說,爲什麼會有這種情況產生?”
少女恢復那副沒有表情模樣,解釋道:“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有人抹去了他們在時間線上的身影,並且抹去了宇宙對他們的認知,導致在這些‘過去不存在這個人’的宇宙中提到特指的名字,就會被抹去,並且會讓被抹去者知曉……”
少女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了已的聲音:“沒錯!所以呢,你剛剛完全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麼。”
已的身影出現在馬伊身後,少女一副果然如此模樣:“果然是你。不過,爲什麼只有你?(一段短時間空白)還有,爲什麼你要把他放到這裡?明明你知道我在這裡沉睡的……”
“其實我也是有苦衷的……”已竟是沒一點成熟模樣的唉聲嘆氣,“那傢伙走了,什麼事情都需要我親力親爲,所以,爲了喚醒你,我是不得不委屈我自己……”
少女眼裡飄過寒光:“委屈自己……這句話怎麼講呢?”
……
……
凌晨一點鐘
葉國公府花園,兩人相對而立。
趙虎看着眼前男人,慢悠悠問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擁有了這樣顯貴甚至可以說是貴不可言的身份還不能讓你滿足嗎?難道,你真的要開創一個帝國才甘心嗎?”
對面那人搖頭笑道:“如果我真的想要覆滅這個帝國,我需要等到現在嗎?”
趙虎嘆息:“是啊,如果你真的是想覆滅帝國,現在哪裡還有什麼至高皇?還有什麼帝國人?”
又目光灼灼看着黑暗中的男人:“那麼,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那人笑着:“我啊,不過是爲了讓自己開心……僅此而已……”
“是嗎?”趙虎對此表示懷疑,“我倒是覺得,你有着不能言明的苦衷!”
“我能有什麼苦衷!”這聲音裡怎麼都覺得有種心虛在裡面,“我只能讓別人吃苦頭!”
趙虎覺得自己窺破了什麼,掌握了主動權,頓時老神在在地說道:“是嗎?那爲什麼我從你的話裡感受到了心虛的氣息!”
“那個啊……”本來莫名低沉的語音陡然高昂起來,“那個啊,不過是我爲了迷惑你。你不會是當真了吧?”
趙虎發現,只要自己和那人見面,自己就會被氣個半死,他也只好萬分艱難地把話題找回來:“那麼,你佈局這麼長時間到底是爲了什麼?僅僅是爲了自己的私慾嗎?還是有着別的目的?”
那人道:“我有怎樣的目的暫且不能告訴你,況且說,現在是你關心你自己的時候了……”
趙虎不動聲色:“此話怎講?”
那人笑道:“你覺得偏殿裡那些人對你就沒有懷疑嗎?再者說了,沒個至高皇最爲機密的鴻蒙房你又沒有辦法進去,怎麼會知道他們討論些什麼問題呢?”
趙虎則是道:“鴻蒙房裡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大臣不能進,左右丞相、鴻蒙上將軍都不能進,那他們還不是人人自危?”
那人嗤笑:“你以爲你和他們一樣嗎?沒錯,你們四個人心中都有鬼,但你的問題要比他們嚴重得多。就說那個爲材料供應商簽發許可證的是什麼人呢?還不是你葉國公趙虎?”
趙虎當然是知道自己的處境,他也沒心思繼續和那人說這些,便道:“至高皇對帝都的掌控還是比較厲害的,所以,你現在還不走,恐怕對你的計劃有影響。”
那人搖頭一笑,身影消散。
待他離開之後,從那花園亭子裡走出一位老人,白髮蒼蒼,面容慈祥,那樣普通卻讓人心生溫柔的老人。
趙虎急忙迎上,扶住老人右臂:“太師,您以爲如何?”
太師嘆道:“此人,深不可測!”
太師者,幾許年來帝國之守護者也。
……
……
凌晨五點鐘
太初宮偏殿
這個季節的帝都,在這個時間天還不會亮,所以要來議事,需要點燈。
到了這個時代,已經有了更加方便的照明方法,可是,宮中卻依舊習慣於點燃燭火,或許是覺得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出一種趣味。
然而他們這時討論的話題卻沒有任何趣味。
只聽得至高皇說道:“諸位,可有什麼頭緒?”
又是葉國公趙虎率先發言:“臣以爲此事乃毀滅者所爲。”
旁邊三人都提起興趣,至高皇問道:“何以見得?”
趙虎說道:“吾皇有所不知,臣昨夜翻看先皇名臣錄,發現那毀滅者竟是曾在朝中任職,爲吏部尚書。若是他動用自己以前關係,也不是沒有可能。”
左丞相顯然對先皇時期吏部尚書還有印象:“臣當時乃是兵部尚書,記得吏部尚書後來辭去尚書位,而入帝國研究院,若是他出手,極有可能。”
右丞相卻嘆息:“可惜研究院院長不在,否則將是更加清楚。”
鴻蒙上將軍則是道:“我也曾在帝國研究院任職,似乎是聽說過這麼一個人,卻並不清楚。只是聽說,沒有幾年他就離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原來,他就是毀滅者。”
至高皇道:“此事暫且壓下,我們再論一事。若是毀滅者曾在朝中任職,如此,朝中何人乃是內奸?毀滅者後手又在何處?”
這些問題,在坐幾位誰又能沒有考慮過呢?可是,僅僅考慮過有什麼用處呢?
對於毀滅者這樣的令人頭疼的人物,誰又有特別好的辦法來對付呢?百年前的事情不就是教訓嗎?
如果沒有什麼好辦法,就只能等着,因爲,毀滅者……不說也罷。
……
……
上午九點鐘
帝都太師府書房
久未迴歸帝都的太師坐在雕花木椅上,輕撫着手裡的茶杯,問道:“說吧,學者讓你來幹什麼?”
僞裝成太師下屬的枯輪迴答道:“他讓我告訴你,該回去了。”
其實,學者的原話是:告訴那個王八蛋,他該回來了!
當然,面對着真人,枯輪可不敢這麼說,否則惹了禍還不是自己擔着?
所以,就算他心裡極度不願,話語間卻也帶上了些許恭敬。
太師壓着杯蓋,輕抿一口茶水,讚歎道:“不愧是‘嫩紅葉,老鐵樹’,也只有嫩嫩的紅葉泡茶還有老了的鐵樹泡茶,纔會給人這種享受。”
而後,他才說道:“你可能在猜測我的身份。我也就猜一下你的身份吧……他們叫你冰臉大帝,難道你就沒有聽出來什麼?就像他們叫竹葉青叫竹子青一樣……”
枯輪皺眉,並不明白這中間有什麼關係,難道毀滅者叫出來的這兩個錯誤的稱呼還有什麼深層含義嗎?
太師把茶杯放到一旁的桌上,笑道:“看來你完全不明白啊!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很久以前,沒有靈魂之族,沒有帝國,甚至沒有修士,只有一個和平安詳的世界……”
因爲這個故事牽扯太多,現在講出來也肯定是讓人一頭霧水,所以這裡也就挖一個坑——只要到時候別把我自己埋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