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說笑了,妾身只是一個妾室,生下的孩子也是庶女,怎麼和大小姐做比。”
李姨娘苦笑一聲,依舊是低着頭不看沈未晞,猶豫了一會,這才繼續說道:“還有若不是大小姐的母親,妾身和雲玉怕早就死在了沈家。”
還有這等事?
沈未晞微微愣神,父親母親感情極好,後院從未有什麼事情讓母親操心,沒想到母親既然想的如此長遠。
沈未晞搖了搖頭,將這些想法從自己的腦海中趕出去,恢復往日的清冷。
沈未晞點了點頭,“李姨娘這樣子說,想必也知道自己和阿玉在府中的待遇。”
“即使是李姨娘不想去爭什麼,但李姨娘也要多想想阿玉,阿玉快要及笄,在沈傢什麼待遇,叔叔叔母待阿玉如何,李姨娘心中有數。”
“李姨娘爲人妾室,自然懂爲人妾室的卑微,生下的孩子也是庶女庶子,上不得檯面。”
“按照叔叔叔母對雲玉的態度,雲玉怕是逃不了爲人妾室的命運,甚至更慘……”
說到這裡,沈未晞頓了頓,“未晞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對李姨娘確是恨之入骨,否則不會給李姨娘下毒 更不會買通府中的大夫,來騙你。”
外面夏蟬和沈雲玉的交談聲越來越近,沈未晞頓了頓,“李姨娘心中清明,改變如今局勢唯一辦法就是扳倒林氏,這麼多年李姨娘在府中早沒了勢力……”
“李姨娘唯一的依靠便是未晞,若是李姨娘想通了,就讓阿玉來支會未晞一聲。”
說罷,沈未晞便從位置上站起來,朝着門口走去。
剛剛打開門,便看到迎面走上來的沈雲玉和夏蟬,夏蟬的手中還拿着熱水。
“李姨娘如今並無大礙,你就好好陪陪她,帶她多出去看看,這樣子心情也能好些。”
沈雲玉點了點頭,從夏蟬手中接過水,目送沈未晞兩人離開,這才端着熱水走進屋子。
沈未晞和夏蟬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並未說話。
夏蟬心中雖是有諸多疑問,但還是沒有問出口,她看着走在前面的沈未晞,眼中複雜,最後還是歸於平靜。
不管小姐變成什麼樣子,小姐只要是小姐,她就會永遠跟在小姐身邊。
夏蟬是沈未晞身邊最親近的人,沈未晞嘆口氣,她的一點變化,夏蟬都會看在眼中,更何況是這麼大的變化?
沈未晞停住自己的腳步,轉過身子看着也停下腳步的夏蟬。
還不等沈未晞開口說話,夏蟬便先開口了。
“奴婢知道大小姐想說些什麼,大小姐不用再說,小姐永遠都是夏蟬的小姐,不會變的。”
“不管小姐變成什麼樣子,不管小姐未來如何,夏蟬永遠會陪在小姐身邊。”
夏蟬笑了笑,眼中盡是堅定。
沈未晞也沒有再說什麼,夏蟬的堅定已經給了她最大勇氣。
並無太多言語,兩人的心境確是極大的變化。
兩人剛剛回到蓮池閣,沈未晞便差人去請了管家,十多年前的事情她早就記不清楚,但管家管着沈家大大小小所有事情。
若是她想知道什麼,問管家就是最好的辦法。
更何況她上次見管家走路蹣跚,顯然是有腿疾,管家從小就在沈家做事,爲沈盡心盡力,她能爲管家看看腿傷也是極好的。
沈未晞在蓮池閣等了一會,不久一位四五十歲的老者步路蹣跚的走了出來,看見沈未晞,鞠了一躬道:“老奴參見大小姐,小姐若是有事只需招呼一聲便是,何必差人來請老奴。”
沈未晞笑了笑,眼睛卻不經意間掃過管家的膝蓋,剛剛管家走路的步伐怪異,顯然傷是在膝蓋處。
“這件事情定然是福伯在這裡才行……”
沈未晞巧笑一聲,對着夏蟬使了一個眼神,夏蟬立刻搬來一張椅子給福伯坐下。
福伯開始還帶着幾分猶豫,見沈未晞堅持實在是推脫不得,只能坐下。
“福伯這是腳上有傷?”
沈未晞朝着福伯的腳上看去,福伯點了點頭,笑着道:“都是之前留下的老毛病了,老奴早就習慣了,多謝小姐關心。”
沈未晞點了點頭,輕聲道:“福伯若是相信我,不妨讓我檢查一下,興許有什麼治療的辦法。”
福伯眼底劃過一抹疑惑,沈未晞也算是他看着長大的,何時會了這些?
“小姐,這……”
福伯只覺得自己腦袋生疼,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沒有時間陪沈未晞在這裡鬧。
更何況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清楚,他的腿傷他也找了不少人來看,都沒有一點解決辦法。
沈未晞從未學過這些,又怎麼能給他看腿上的傷?
“福伯看着未晞長大,何時見未晞說過慌?”
沈未晞也知道福伯的顧慮,從桌子上拿出好幾本醫書,輕笑道:“近來母親身子不爽,大夫也沒有好的辦法,未晞便想着自己看些醫書,能不能爲母親看看。”
“這些醫書看了,倒是有很大的增益,其中一篇就是關於福伯的腿傷的。”
“沈家爲福伯找了那麼多大夫來看,都沒有一點用處,最差也不過是同現在一般,福伯不如給未晞試試?”
大小姐這是拿着自己做實驗了?
福伯臉上擔憂,但還是點了點頭,沈未晞說的沒錯,最差也不過是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如給沈未晞試試。
“那就有勞大小姐了……”
說罷,就把自己的腿給伸了出來。
沈未晞也不在意什麼,直接走到福伯面前蹲下,輕輕地按捏着他的病腿,並時不時問道:“這裡疼麼?”
待檢查一番後,沈未晞便察覺到了問題所在,膝蓋骨損傷,倒也算不上特別困難,但若是走錯一步,怕是會走到更難的境地。
沈未晞從地上站起來,微微擰眉,她身上沒有好的銀針和器具,想要徹底治好福伯的腿疾,也要費一番功夫。
沈未晞從懷中拿出那枚面具男給的玉佩,腦海中浮現那人說的話。
賜婚聖旨已下,她原本是不想和那人糾纏在一起,可如今確是不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