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瀟將她摟進懷裡,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安慰着:“沒事,有我和你哥哥在,誰也不能欺負了你。”
燕南晚在她懷裡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竟然哭了起來,小聲啜泣着。
韓雨瀟有點慌了,她來府中這麼長日子除了燕氏去世的時候看見燕南晚哭過,其他時候不管出了什麼事,受了多大的委屈也沒見她哭過。
“妹妹,你……,”她起初想勸她別哭了,想了想,還是換了話,說道,“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你心裡頭苦,想哭就哭,哭個夠,把你心裡頭的那些委屈,那些恨都哭出來。”
她過得苦,活得累,這些他們都看在眼裡,只是不說罷了。
一個女子,整日活得如一個男子一般,上朝堂,去辦案,整日不是與一些殺人犯打交道就是和死人打交道,她每次看見都心疼。
燕南晚趴在韓雨瀟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長這麼大,她也是第一次如此放肆的哭。
哭了足足有一個時辰,纔算是停下來。
她從韓雨瀟懷裡退出來,一雙眼睛哭的紅通通的,看了一會兒韓雨瀟,道:“嫂子,我要去皇子府。”
“去那兒做什麼?”韓雨瀟不贊成道,“你哥哥已經去了,你瞧瞧你哭成這幅樣子,去了不是讓七皇子看了笑話嗎?”
韓雨瀟不想讓她去,不是怕她被人看了笑話,是怕瞧了七皇子,見了昔日的愛人,愈發傷心起來。
燕南晚擡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搖了搖頭,道:“嫂子,我不是要去見他,我是有事要去辦。”
“真的?”韓雨瀟將信將疑。
燕南晚“嗯”了一聲,扯出一絲笑:“方纔我大哭了一場,心裡頭的委屈也散盡了。”她好似真的一下看開了一般,拍了拍韓雨瀟的手,“人這一輩子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除了情愛之事,總歸還有很多正經事去做。”
韓雨瀟仔細的看了她一會兒,心裡頭納悶,她這個妹妹想通的是不是也太快了點?
燕南晚將她臉上的疑惑都看在眼裡,也沒管,站起身,就往外走。
韓雨瀟也急忙起身,跟在她後頭,知道攔不住她,只能叮囑了兩句。
燕南晚離開燕南晨院子後,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裡已點上了燈,兩個小丫鬟在屋裡候着,聽見院子裡有細微的腳步聲,齊齊掀開門簾從屋裡走了出來,瞧見是燕南晚,都走到院子裡,行了禮:“小姐。”
燕南晚點了點頭,往屋裡走,上了臺階,她停下腳步,轉過身問:“用過晚膳了嗎?”
兩個小丫鬟點頭。
“天兒冷都下去歇息吧,我夜裡不用人伺候。”燕南晚說道。
兩個小丫鬟應聲下去了。
燕南晚掀開門簾,走進屋,屋裡頭燒着火爐子,暖和得很,她走到爐子邊坐下,將凍得冰涼的手放在爐子上烤了一會兒,覺得暖和了,才收回手。
她瞧着爐子裡燒的紅紅的木炭,怔怔的出神,腦子裡什麼都沒想。
木炭燒的發出了聲響,才讓她回過神來,先懵了一會兒,才站起身,走到櫃子面前,從裡面拿出夜行衣換上。
翻牆出了燕府,徑直去了皇子府。
去的路上,她心裡頭還是有點恨薛延。
她原本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可偏偏在薛延身上成了拿不起也放不下的人了。
血樣讓凌聲送了五千兩銀票過來的行爲,着實讓她傷透了心。且不論他到底是否想將她當成青樓女子一般打發了,就是這送錢來就不對。
她又不是如其他閨閣女子一般,掙不到錢,全靠家中的家用,她是大理寺卿,吃着皇糧,用得着他來送錢打發她後半輩子嗎?
燕南晚想了,他既然有錢,那她就將他府中的奇珍異寶都偷了,看他到底多有錢!
落在皇子府薛延的書房上,裡頭點着燈,沒人。
前院裡有打鬥聲,聽着挺激烈的,燕南晚想着應該是哥哥和薛延打了起來。
她纔不管,想打就打個夠,反正薛延和哥哥的功夫不相上下,兩人怕是打到明日天亮也分不出個勝負,她也不必擔心誰會受傷。
燕南晚輕車熟路的進了薛延的書房,熟練的打開了書房裡的機關,走進去,輕手輕腳的將裡面的東西都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拿的差不多了,她從懷中掏出了一塊布,將這些寶貝都放在布上,然後一包,一系,放在後面揹着,又將機關恢復成原樣。
她走到門邊,仔細聽了外頭,沒人,才小心翼翼的打開書房的門,從裡面走出來,避開了巡守的侍衛,飛身上了屋頂。
前院還打着,時不時還能聽到兩人的說話聲。
燕南晚眼珠轉了轉,原本要離開的身影,換了一個方向,往前院來了。
在前院的屋頂上瞧着院子裡打架的人,果然是薛延和燕南晨。
兩人你來我往,誰也不能將誰怎麼樣。
燕南晚瞧着,又擡頭看了眼天色,北風呼呼地颳着,這打一夜不累死,也得凍死吧!
她拿起屋頂的一塊瓦故意扔到巡守的侍衛面前。
“有賊,快抓賊呀!”侍衛大聲喊着。
一時間,整個皇子府的巡守侍衛都大聲喊着抓賊。
薛延和燕南晨聞聲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望向燕南晚這個方向,只見一個黑影閃身離去。
“主子,沒抓到。”凌聲過來道。
燕南晨將手中的五千兩銀票扔向薛延,怒道:“燕府的人不是你五千兩銀票就能打發的!”說完,人運着輕功走了。
薛延瞧着地上的那五千兩銀票,發愣,不明白燕南晨到底是什麼意思。
凌聲站在一邊,瞧着那五千兩銀票也鬱悶,這五千兩銀票怎麼到了燕公子手上。
“你去燕府見到她了嗎?”薛延問。
凌聲搖頭:“陳管家說燕大人出門了沒回來,屬下就勞煩陳管家交給燕大人。”
“蠢貨!”薛延忍不住怒罵了一聲。
他想着肯定是晚兒覺得沒有誠意纔會如此生氣的,明兒一早他就親自帶着銀錢去燕府登門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