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計劃進行到一半就被打斷了,不惱火都難,何況江禹哲本身就是個受不得氣的邪魅狂狷霸道傲嬌男。
一秒鐘想這麼多貼切的形容詞描述他,裴樂樂覺得,自己也是不容易。
她微微低頭,看着自己腳尖,踮起左腳去觸碰右腳,兩腳並在一起,然後用眼尖餘光偷偷打量那個翹着腿端坐,身板兒挺直,臉色有點差的殿堂級美男子。
長了張影視巨星的完美臉蛋,性格卻惡劣到人見人怵,花見花敗。
看來,老天爺還是公平的,十全十美的人,是不存在的。
“傻站着幹嘛,把飯盒打開。”
江禹哲最煩裴樂樂什麼,就是她這裝傻充愣的被動性子,自己不叫她,她估計能傻站上一天。
看着聽話,實則暗中跟他較勁呢。
見女孩還沒有行動的跡象,江禹哲不耐煩地踢了踢桌腳,催促她:“快點,還要我三催四請啊。”
這男人,有時候真想把他拍飛到太平洋喂鯊魚。
裴樂樂不停默唸,和諧社會,我們要和諧做人,不要衝動,不要暴動,不要隨便亂動。
當她懷着好奇的心情揭開蓋子,看到裡面香味誘人,泛着金黃色澤的食物時,忍不住驚呼起來。
“春捲?”
她擡起眼皮,下意識看向江禹哲。
她以爲,他叫護工給她做春捲,是說着玩的,爲了讓她不哭,沒想到,他還真的說到做到。
心裡,有那麼一點點受寵若驚。
對男人也有那麼一點點美好的感覺了。
被江禹哲虐了太久,他稍微做了那麼一點感動的事,她就繃不住了。
“別誤會,是我想吃,看你可憐,順道叫上你。”
嘴硬有木有,男人,你的名字叫口是心非。
“還愣,真以爲自己是雕像了,你可沒那麼值錢,擺碗筷!”
又開始頤指氣使了,毒舌真不可愛。
裴樂樂就是受氣小丫鬟,忍無可忍,還得忍。
她取出碗筷,一人碗裡夾了幾塊春捲,然後把分量更多的那碗推到男人身前,看了看他。
還算懂事,知道把多的給他!
江禹哲心裡舒坦了,他擺了擺手,要她先吃,他看着她吃。
他對這種油炸的食物沒什麼興趣。
爲了避開男人灼熱的視線,她特意低着腦袋吃,無奈頭髮太長,低下來,那散落的黑髮就在碗裡掃來掃去,還時不時碰到油油的春捲。
江禹哲看得眼睛直跳。
他有強迫症和潔癖,裴樂樂簡直是在同時挑戰他的兩大習慣。
“過來!”
男人扯過裴樂樂,把她按坐在自己身前,轉過她後腦勺。
變魔術一樣變出一根橡皮筋,大手扣在她腦後,隨便抓了幾下,就把她的長髮梳攏了,用橡皮筋三兩下紮成低馬尾。
別看馬尾松鬆垮垮,不太緊,可扎得很整齊,沒有散落的碎髮,一點都不顯得凌亂,反而有種慵懶的美感。
男人特意留了一縷長劉海垂在女孩一側臉頰,不僅修飾了臉型,人也看起來更
有女人味了。
他眼睛裡容不得沙子,裴樂樂能夠在他身邊待這麼久,他都覺得是自己審美觀出了問題。
一個不會打理自己的女生,底子再好都沒用。
男人轉過女孩腦袋,左看看右瞧瞧,對自己的傑作很是滿意。
不錯,側顏很驚豔!
裴樂樂不自在摸了摸頭髮,江禹哲推開她,叫她繼續吃。
他選了個最佳角度欣賞她的新發型,有些小得意。
只有在他身邊,她才能保持最美的狀態,果然,她就是爲他而生的小女人。
欣賞夠了,江禹哲的視線從女孩頭髮轉移到她嘴上,突然發問。
“好吃?”
女孩吃得津津有味,嘴脣上下蠕動,咀嚼食物的動作就沒停過,那沾了油的小嘴像抹了層脣彩,紅嘟嘟水潤潤,讓他很想湊上去一親芳澤。
裴樂樂點頭,一本正經回答:“好吃!”
出於心理作用,她還是覺得媽媽做的春捲更好吃,但說實在的,這種也很美味,已經算是她吃過的所有春捲中,最接近媽媽味道的了。
好想問他是在哪裡買到,可又開不了口。
算了,待會兒她去問護工。
兩人共處一室,難得的安寧祥和,然而好景不長,一陣高亢的女聲突然響起。
“表哥,我知道你在裡面,你開門!裴樂樂她打我,你要爲做主。”得知裴樂樂還在這裡,而且是跟江禹哲在一起,唐嘉琳火急火燎就衝過來了。
好心情,蕩然無存。
裴樂樂心提到嗓子眼,惶惶無措地看着男人,很怕他把自己交出去。
江禹哲拍了拍她腦袋:“吃你的!老實呆在屋裡,不要出來!”
男人起身去開門,唐嘉琳甜甜喊他,想躋身鑽進屋找裴樂樂算賬。
江禹哲攔下她,拽着她往外走。
“表哥,你不要被她騙了。她是綠茶婊白蓮花心機女,爲了錢,連初戀男人都不認,她耍着你玩呢。”
江禹哲將唐嘉琳扯到電梯前,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姚婉秀趕到,見江禹哲粗魯對待自己女兒,不滿道:“禹哲,爲了一個外人欺負自己表妹,過分了!”
江禹哲甩開唐嘉琳,轉而看向她,表情越發森冷,狂傲說道:“我高興!”
姚婉秀氣急:“你就不怕我告訴你爸爸?”
江禹哲忽而一笑,調侃道:“姨媽什麼時候學會了三歲小孩那套,還到家長那裡告狀?這些年,姨媽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怕你刁難,就怕你不出招。
江禹哲有的是耐心陪這個表裡不一的女人過招。
江星辰以前跟他說過,小姨心眼壞,想勾引爸爸。他當時不大相信,因爲江星辰經常跟他告狀,抱怨這不好那不好,誰誰誰欺負她什麼的,他都分不清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後來有一年放假回國,他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也沒提前通知管家接機,而是叫朋友開車送自己回來。
傭人們都睡了,客廳裡只留了盞小燈,四下靜悄悄,路過小餐廳門口時,他聽到了
異樣的響聲。
那種聲音,太熟悉了。
男人壓抑的粗喘,和女人嬌嗲的呻吟。
鬼使神差地,他悄悄走到門邊,朝裡面望了一眼。
裡頭的畫面,讓他這輩子都忘不掉。
餐桌上,他的小姨在他爸爸身下。
呵呵,多麼無恥的一幕。
姚婉秀這個虛僞的女人,早年動不動跑到江家哭訴,哭得梨花帶雨,要姐姐幫她做主。那時,姚婉儀還在,聽了妹妹的話,還爲妹妹打抱不平,要丈夫幫助妹妹打壓唐家。
唐永年不吃她這套,無論江家和姚家如何警告,他分居的決心依舊不動搖。
成天在外頭標榜自己如何愛唐永年,爲了他付出自己的一切,可暗地裡,卻飢渴到跟自己姐夫勾搭成奸。
虧他曾經還試着相信她,把妹妹送到她家,以爲她看在媽媽的份上,能夠多加照顧妹妹。
到底是看走了眼!
一對狗男女,不配爲人父母!
江禹哲對姚婉秀和江德凱最後一絲絲親情,從此消亡殆盡。
想起那段齷齪的往事,他就覺得噁心,握緊了拳頭,看姚婉秀的眼中中泛着狠厲的幽光。
“唐太太,我奉勸你一句,我想保住的人,你最好不要碰。”
姚婉秀被外甥狼一般陰狠的眼神震得心神兒一晃,突然有些怕怕的,可輸人不輸陣,她強裝鎮定回道:“那我就拭目以待,看誰手段更厲害。”
說罷,姚婉秀扯着還在發愣的女兒,快速消失在男人的視線裡。
回到病房,唐嘉琳也回過了神,她甩開姚婉秀的手,埋怨道:“媽,我們是去教訓裴樂樂的,你得罪表哥幹嘛。”
“你長點心吧,還看不出來啊,你表哥鐵了心要跟我們作對,你如何求他都沒用。”
“不對,他中邪了,被那個下賤女人迷了心竅。”
唐嘉琳不願相信,她始終覺得是裴樂樂在煽風點火,她肯定在表哥那裡說了自己壞話,表哥被她迷惑了,所以纔對自己這麼冷漠。
姚婉秀這會兒看自己女兒都帶了點看傻子那種無藥可救的神情,用力摁了摁女兒額頭,恨鐵不成鋼。
“你給我醒醒吧,他江禹哲就不是個能被女人左右思想的耙耳朵。他那樣冷血無情的人,心是石頭做的,連自己親媽都可以不管不顧,又何必爲你這個小表妹出頭。那女人還能給他暖牀,你呢,你能爲他做什麼。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想借你表哥的財力和人脈,捧你那個沒用的男朋友。我告訴你,你給我死了這條心,有我在,你別想。”
“媽,你輕點,痛!”唐嘉琳嗷嗷叫,她扁着嘴,不甘心道,“不行,不能就這樣便宜了裴樂樂,從遇到她開始,我就一直倒黴,我跟她八字犯衝。有她沒我,有我沒她。媽媽,你一定要爲我出氣,不教訓她,我晚上都睡不好覺。”
“教訓,當然要教訓!”
姚婉秀又何嘗受過這種窩囊氣,外甥爲了個不三不四的女人,一點情面都不講,跟她叫板不說,還威脅她。
想護着那個裴樂樂是吧,那我就偏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