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白一路忐忑,腦子裡反覆的想着怎麼跟葉琴解釋,她真是沒事兒找事兒啊,葉琴還不知道會怎麼擺臭臉。
嗡……
蘇逸痕的手機閃起來,她無意間掃了一眼,卻掃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程穎?兩個人竟然還有聯繫?心底瞬間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瞥了一眼手機上的號碼,眉頭緊蹙在一起,隨後不帶半點猶豫的按掉電話。
“爲什麼不接?”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必理會。”
沐小白淺笑了一聲,前幾天還寶貝兒的喊着,現在又成了無關緊要的人,她真的不知道該不該感嘆男人的薄情。
蘇家,葉琴正在前廳看電視,見到兩人回來臉上立即露出欣喜,連聲詢問,“小白,逸痕,你們回來了,去醫院檢查了嗎?是懷孕了嗎?”
沐小白跟蘇逸痕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幾分侷促,半晌才解釋,“媽,對不起,我沒懷孕。”
“不是懷孕啊。”
“只是胃病犯了纔會難受。”沐小白雙頰微紅,眼神帶着幾分慌亂,她真的不太適合說謊,只是不說謊這個烏龍怎麼圓?
“胃病啊?那一會兒讓李媽煮點粥。”
沐小白乾笑了一聲,轉頭看蘇逸痕,卻發現他似乎神不守舍的樣子。
而這時他放在褲兜的手機再次響起來,他看也不看直接按掉,神情卻顯得更加焦慮了。
“小白,我出去一趟。”
“哦。”她應了一聲,心底的不適感卻越發的強烈,腦袋裡甚至開始猜測到底是誰打來的電話。
會是程穎嗎?難道蘇逸痕又跟她藕斷絲連了?不過依着蘇二少的風流韻事這又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爲什麼她的心底會覺得難受?哪怕兩個人發生了關係又如何呢?蘇逸痕跟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何必認真?
緩步上樓卻在拐角處碰到了蘇浩然,他雙手插在褲兜裡,杵在那裡似乎在專門等她。
她的小臉上現出幾分尷尬,深吸了一口氣,不打算說話儘自從他的身旁穿過。
卻在擦肩的瞬間被他的手抓住,她猛地擡頭對上蘇浩然的眸子,心卻猛烈的刺疼了一下,委屈一瞬間全部涌上來。
她做了傻子這麼久,蘇浩然還打算怎麼耍她?何必抓着她不放呢?真的不想在糾結這些事情了,心太累。
“五月八號,我訂婚。”
“我知道。”
“只要你說一句不願意,不願意看到我跟別的女人訂婚,我就取消。”
沐小白的脣抿了抿,掙開他的手,語調平靜不帶任何情緒,或者說是不帶任何情愫,只是對陌生人而言。
“大哥,你的訂婚典禮我會參加,我沒有什麼不願意,再說了你已經跟晴晴小姐定下來日子,有必要再折騰嗎?”
或者說還有必要再糾纏她嗎?她心底的確有他,但是不代表他能一次又一次的耍她。
蘇浩然就像是那個放羊的孩子,已經將他所有的信任全部都消耗掉了,哪怕他再真誠,她也不會再相信。
“小白,我就問你一句,你的心裡還有我嗎?”他眼底帶着期待,甚至是最後的掙扎,一次次想要控制自己不去想她,冷漠對待,把她當成陌生人,但是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他要把自己逼瘋了。
他中規中矩了一輩子,那麼就瘋狂一次把,只要她說心底還有他,他就帶她走,就瘋狂這一次,爲了自己。
“沒有!”
她的回答乾淨利落,甚至帶着一絲決絕,“大哥,不要再負了任何女人。”
蘇浩然的表情僵住,輕輕的扯了一下乾澀的嘴角,從心底透着的苦慢慢上涌,濃濃的失落感撲面而來。
最可怕的就是一點點,一點點的失去摯愛,努力了,爭取了,卻還是控制不住她要離開的腳步,現在就是他的心情,無法抑制的痛苦。
沐小白仰面撲倒在牀上,胸口的某個位置悶悶的難受,五月八號,還有不過三天的時間,她的生日,亦是蘇浩然的訂婚典禮,還真是諷刺啊。
選這個日子他是故意的吧?看她笑話還是想看她臉上的難過?景浩然,她到底有沒有看清楚過他?有沒有真正的瞭解過?
甚至在這一刻都開始懷疑,之前愛的真的是他嗎?景浩然,已經消失了對吧。
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直到晚上聽到開門聲才醒來,蘇逸痕一身酒氣的出現在牀前。
隨手將外套丟在一邊,扯了扯襯衫的扣子,“口渴了。”
“下樓喝。”
“你去幫我倒一杯來。”
“我是保姆嗎?”沐小白翻了個白眼,轉身繼續睡,心底充滿了惱怒與煩躁,卻又不知道到底在煩什麼惱什麼。
蘇逸痕也覺得莫名其妙,他似乎碰了無數個釘子?俯身壓在她的身上,輕輕的扯着她的長髮,語氣帶着幾分調侃,“哎呀,笨木頭長本事了?居然還跟大爺耍脾氣?”
“怎樣?”她不甘示弱的反駁。
“去倒水,爺們渴死了。”他隨手蹂躪着她的頭髮,語氣卻軟下來,似乎很疲憊的摸樣。
哎嘿,他去見小情人,回家還得讓她伺候?想得美!沐小白大眼一瞪,冷哼一聲,“不去。”
蘇逸痕一臉納悶,他也沒惹到這個小瘟神吧?難道是怪他回來的時候沒幫她講話?
“笨木頭,媽爲難你了?”
“沒有。”
“那你這個樣子幹嘛?”蘇逸痕一屁股坐在牀邊,胡亂的把她拽到懷裡,“你什麼情況?大姨媽造訪?”
“你大姨媽纔來了,你全家都來大姨媽。”
兩個人才一接近沐小白便聞到了他身上濃厚的香水味,用力的將他推開,繃着一張小臉,“把你自己洗乾淨了再出來!薰死人了。”
蘇逸痕表情僵了一下,隨即便反應過來,這個小女人是吃醋了?怪他一身的香水味了?
想到這兒臉上立即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輕輕的捏住她的下巴,“妞,生氣了?”
“我生什麼氣?”
“魅澀出了點事兒,我去了一趟,不小心沾了一身香水味。”他耐心的解釋,天知道他可從來都沒跟任何女人這麼好言好語的解釋過,這根木頭還是第一次。
不過顯然她並不買賬,她慢悠悠的坐起來,一臉傲嬌的盯着他冷哼一聲,“關我什麼事兒?”
“我是你爺們,你不關心我關心誰?”
“你是無賴。”沐小白淺笑了一聲,用頭繩將長髮紮好,正巧這時候李媽來喊吃飯。
“喂,我下去了。”
蘇逸痕坐在牀邊眼睛輕輕的眯着,薄脣帶着一絲淺笑,在她要離開的時候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拽到懷裡,猛地反身將她壓在身下。
“你在幹嘛?”
她一陣心慌,用手輕輕的推了推他的胸口,卻冷不防的被他直接咬住了脣。
濃烈的菸草味襲來,她下意識的偏頭,卻不敵他的攻略,一番你追我逃之後,兩個人的嘴脣都受到了不大不小的傷。
血腥味在兩個人的口腔裡蔓延,卻越發的刺激着蘇逸痕原始的野性,不斷的攻略,追逐,最後使她沉淪。
沐小白真的覺得自己好像所有的力氣都用盡了還是無法抵擋他的攻擊,開始學會淺淺的迴應。
她的迴應卻像是給了他一根救命稻草,肆虐越發的瘋狂,氣息都開始變得急切起來。
門彭的打開,一道滄桑的男聲響起。
“小白,吃飯了。”
沐小白的瞳孔猛地一縮,渾身如同觸電一般推開蘇逸痕,驚訝的望着站在門口的蘇浩然,甚至覺得手足無措。
一股難言的情緒蔓延,從開始的驚慌到害怕最後再淡定,試想任何女人都懼怕被前男友見到跟現任親吻吧。
更何況蘇逸痕算哪門子的現任?他頂多稱得上是替補吧,哪怕兩個人結婚了,那也是無愛婚姻。
“大哥,你這樣私自闖進來不妥吧?看到我們接吻也就罷了,倘若看到別的事情就不太好了,畢竟大家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能避諱還是避諱一下。”蘇逸痕黑着一張臉,手指輕輕的抹了一下被笨木頭咬破的脣。
脣還在流血,輕輕一抹,反而使整個下脣都變得殷紅,再配上他那張妖孽般的臉孔,更加魅惑無比。
蘇浩然握着門把手的手有些僵硬,默默的站直身子,“小白沒下來吃飯,我上來只是確認一下她生沒生病。”
“我的女人有我護,生病了也是我照顧,大哥的關心太氾濫了吧?”
“呵,最好是這樣,蘇逸痕,記住你今天的話。”蘇浩然淡淡的開口,語氣裡卻充滿戾氣,繼而又看了沐小白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呼……沐小白呼出一口氣,剛纔的氣氛太詭異了,讓她覺得太不適應了。
蘇逸痕瞥了一眼坐在牀上後知後覺的女人,目光開始變得幽深起來,大步站起來走向浴室,慪氣一般彭的一聲關上浴室的門。
“蛇精病啊。”
沐小白嘟囔了一句,剛纔她反應是不是太大了?所以又引起他的不滿了?
蘇逸痕簡直就是個幼稚的小男人!幼稚鬼!任何人猛地推開門她都會被嚇一跳的好嗎?
不過現在她要怎麼下去吃飯啊?怎麼面對蘇浩然?她跟蘇逸痕接吻了,真的能裝作不在意,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嗎?
到了樓下她才發現蘇浩然並不在瞬間鬆了一口氣,至少不用覺得不自在了。
“媽,大哥呢?”
“不知道發什麼瘋開車出去了。”葉琴漫不經心的回答,眼神卻在不停的打量着她,“小白,浩然好像很關心你。”
聽到這兒她的心臟猛地漏跳了一拍,葉琴不會是看出什麼來了吧?
“大哥人很好,對任何人都很關心。”
“是嗎?最好是這樣。”葉琴話裡有話的呢喃,這個話題沒有再繼續下去。
只是沐小白卻沒了吃飯的興致,看來兩個人真的要避諱一下,畢竟蘇家人多眼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