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城,頓時便能聽到街上傳來的喧譁聲。
二白倚在車壁上,順着被風吹起的車簾向外看去,只見北楚的都城金域遠遠不如大燕的上京繁華,從街上叫買的小攤販和行人的穿着便能看出一二。
甚至物產都不如香蘇豐富,一些賣綢緞的攤販前,圍着寥寥幾個穿着相對富貴的婦人,拿起一塊緞子,問了問價格,搖頭便走了。
街道兩側也很少有上京的樓閣亭臺,房屋低矮,看上去比較古舊。
北楚有一半的土地是草原,不能種糧食,只能放牧,因此北楚牧業發達,其他物資卻匱乏,只能用牛羊馬匹,和大燕貿易,換取糧食和綢緞。
也因爲這樣,北楚一直覬覦地大物博的大燕,之前經常在興兵侵犯,甚至讓士兵化妝成強盜去邊城搶奪財物。
直到後來,前有君冥烈、長公主,後有君燁,將他們打怕了,才消停了幾年。
馬車一路進了內城,兩旁的建築才漸漸宏偉些,有了一個都城的樣子。
蕭薄元有自己的府邸,就在北楚皇宮東側,也效仿大燕,稱作東宮。
聽說蕭薄元回都,他的那些姬妾早早的便裝扮好了在門外等候,遠遠的便聽到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響。
蕭薄元帶着柳文珠下車,那些女子立刻圍上來請安,環肥燕瘦,或妖嬈、或溫柔,身份皆高挑,圍着蕭薄元噓寒問暖,撒嬌關切,問他怎麼走了這麼久?
“這位美人是誰啊?”不知是誰問了一句,其他人頓時靜下來,好奇的在柳文珠身上打量。
柳文珠知道蕭薄元家中必有姬妾,卻沒想到有這麼多,而且一個個容貌豔麗,比起她來絲毫不遜色,頓時心裡一陣陣打鼓。
聽到詢問,忙柔順福身道,“文珠見過各位姐姐!”
蕭薄元攬着柳文珠的腰身,笑道,“以後文珠就是本宮的八夫人,她是從大燕來,剛到北楚還有些不習慣,你們要多照顧一下!”
蕭薄元未去正妃,按北楚規矩,妾侍皆稱爲夫人,前面有七個夫人,只是後來病死一個,還有一個因私通被蕭薄元處死,所以現在還有五個人站在這裡。
而柳文珠來了以後排第八,稱爲八夫人。
“原來殿下又給我們帶來一位新妹妹!”
“文珠妹妹長的果然絕色,怪不得殿下千里迢迢的從大燕帶回來!”
“妹妹安心,進了東宮,我們都是一家人,自然互相關照!”
……
六個女子圍着柳文珠,目光探尋,神色熱情,然而只有柳文珠能知道這些女子目中藏着暗光,嫉妒排外,似一羣餓狼突然看到了一盤美味。
衆人簇擁着蕭薄元進了院子,後面坐着二白和陳允如的馬車也跟着自大門中穿過。
蕭薄元未向衆人介紹陳允如,似已將她遺忘了一般。
那些女子看着後面跟進來的馬車,好奇問道,“這裡面是誰啊?”
蕭薄元不語,笑的意味深長,讓車伕趕着車往後院裡走,轉身對着他這些夫人道,“本宮給你們都帶了禮物,自己去取,本宮還要進宮面見父皇,晚些回來再同你們一起飲酒慶祝。”
一聽有禮物,這些姬妾頓時面露驚喜,急不可耐的想要去看,雀躍行禮,“是,妾身等人備下美酒,等着殿下回來!”
蕭薄元笑了笑,騎上隨從牽過來的高馬,翻身騎上向着皇宮而去。
等他一走,那些姬妾頓時都炸了鍋,跑着向裝有行李的馬車奔去,看着裡面的上好綢緞和瓷器首飾,一個個兩眼冒光,紛紛動手搶奪,
“這是我的!”
“這匹綢緞歸我,誰也不許跟我搶!”
“這花瓶好漂亮,我要拿出去插花!”
……。
被晾在一旁柳文珠冷眼看着這些女人,勾脣嘲諷一笑,都是太子的姬妾,竟似一個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女子,這北楚果然和大燕不能相比。
二白和果子被關在一處偏遠的院子中,周圍重重侍衛把守。
也許是到了北楚,又進了自己的府邸,蕭薄元徹底放鬆一下,終於讓人給二白和果子兩人鬆了綁,稍稍有了些自由。
果子開了點窗子往外張望,回來道,“小姐,外面都是侍衛。”
二白拿着茶盞倒了水在鼻子下聞了聞,喝了口茶,不急不慢的道,“先歇會吧,等養足了精神,我們再想辦法!”
都已經到了金域了,遠離大燕和上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等熟悉了情況在想辦法逃出去!
果子坐在椅子上,雙手托腮,皺眉問道,“小姐,你說大司馬知道我們在這裡嗎?”
二白眸子一眨,笑道,“就算一時不知道,早晚也會知道來救我們的!”
果子重重點了點頭,起身去給二白捏肩,“小姐,你受苦了,大司馬一定不會饒了柳文珠!”
二白端着茶盞,目露沉思。
如今到了金域,安頓下來之後,柳文珠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只是不知接下來,會想什麼陰招折磨她們。
柳文珠和陳允如被安置在一個院子裡,又分別給兩人安排了幾個丫鬟服侍。
院子離太子的住院很近,府裡的管家知道這是蕭薄元的新寵,也樂意先討好一下。
柳文珠一坐下,先讓自己從大燕帶來的丫鬟紅兒給這些新派來服侍她的丫鬟每人賞了一支珠釵。
珠釵華貴,做工精緻,一見便知價格不菲。
幾個小丫鬟哪裡戴過這麼好的首飾,忙跪下謝恩。
柳文珠親自過去扶着她們起來。“本夫人剛進府,不懂規矩,以後還要全靠着幾位妹妹指點!”
“夫人萬萬不可這樣說,奴婢們惶恐!”
小丫鬟們面露恭敬,心中卻竊喜不已,這位被太子從大燕帶來的新夫人不但人長的好看,出手大方,說話也溫柔,以後定是個好侍奉的主子。
其中一個女子年紀稍大些,穿着也略好,上前恭敬道,“以後奴婢們跟着八夫人,一定盡心盡力!”
柳文珠笑意晏晏,“只要你們對本夫人好,本夫人絕不會虧待了你們!”
說罷她端起茶盞,漫不經心的問道,“不知以前在這府裡,哪個夫人最得殿下喜歡?”
“是七夫人!”一個小丫鬟忙道,“七夫人是朝中兵部侍郎家三夫人生的庶女,身份最尊貴,人長年輕漂亮,是府裡最受殿下寵愛的!”
“是嗎?”柳文珠輕笑一聲,對着紅兒道,“賞!”
“是!”
紅兒將二兩碎銀子賞給那個小丫鬟。
旁人均眼紅的看着,盼着柳文珠再提些問題。
“殿下還喜歡哪個夫人?”柳文珠又笑聲問道。
“我來說、是五夫人,五夫人會彈琴,殿下心情不好,就會去聽五夫人彈琴,所以經常去她院子裡!”
“五夫人和七夫人關係不太好,因爲七夫人去年懷孕了,殿下子嗣比較少,對七夫人格外的重視,然而不到一個月,七夫人的孩子就沒了,她懷疑是五夫人下毒害了她,所以一直記恨五夫人!”
“還有,大夫人和二夫人是孿生姐妹,但是殿下不喜歡二夫人!”
……。
於是,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柳文珠就把蕭薄元后院這些姬妾的關係,來歷,甚至喜好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現在也知道,病死的是三夫人,和侍衛私通被打死示衆的是六夫人,六夫人原是歌妓出身,身份最低,在府裡一直受氣。
還有,蕭薄元有一個兒子,已經八歲,是大夫人所生。
其他夫人不管入府多久,皆無所出。
知道這一切後,柳文珠心裡有了底,已經不像剛來時那般惶恐。
幾個小丫鬟,得了銀子,歡天地喜的出去了。
紅兒上前道,“夫人真是高明,花了一點銀子,就知道了所有夫人的底細!”
柳文珠得意的勾脣一笑,“自然,本夫人看人的眼力還是有的,這府中人人貪婪,正好能被本夫人所用!”
“是,夫人聰慧!”紅兒討好的諂媚道。
柳文珠稍稍收拾了一下,然後往隔壁去尋陳允如。
一進去,只見幾個小丫鬟正在門外閒聊,沒人進去侍奉,態度明顯的怠慢。
柳文珠輕咳了一聲,幾個丫鬟頓時轉頭行禮,對待她明顯比對待陳允如要恭敬的多。
大概也聽了侍奉柳文珠的丫鬟說這位新主子給她們賞了銀子,而自己的主子卻什麼都沒給,心裡怨懟。
“雖然我跟着殿下比較早,是八夫人,但九夫人是我的姐姐,你們絕不可輕慢,否則被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去如實稟告殿下,治你們不敬之罪!”柳文珠站在門口,刻意提高了聲音,氣勢威嚴。
“是,奴婢們不敢!”幾個丫鬟惶恐福身。
裡面陳允如聽到,迎出來,笑道,“妹妹來了?”
柳文珠走進去,那些下人也不敢再閒聊,沏茶的沏茶,洗果子的洗果子,頓時忙碌起來。
“這些人都是欺軟怕硬,姐姐萬不可縱容她們!”柳文珠一改之前對陳允如的冷淡,換成一副是自己人的模樣勸陳允如。
陳允如低下頭去,窘迫的道,“我不像是妹妹大戶人家出身,自小被丫鬟服侍慣了,我從來沒做過主子,更沒訓斥過下人,根本不知道怎麼管教她們!”
“姐姐放心,你我住在一個院子裡,誰若敢對你不敬,你儘管告訴我,我來替你教訓!”柳文珠握着陳允如的手,溫和笑道,“你我本是姐妹,現在又到了北楚,更應該互相扶持,互相關照纔是!”
陳允如忙點頭,“是,妹妹說的對!”
“我現在更理解姐姐當時和殿下在一起的原因,的確是爲了我好,否則我一個大燕人在這府中孤零零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柳文珠語氣親和。
陳允如臉上微紅,訥訥點頭。
“趕了多日的路,姐姐先休息一下吧,妹妹就不打擾了,有事一定讓下人去找我!”柳文珠笑着起身往外走。
“是,我送送妹妹!”
陳允如忙送她出門,看着女子的身影遠去,臉上的謙卑笑容一點點淡下去。
不管柳文珠如何的和氣溫柔,陳允如永遠不能忘記她用金釵扎明鸞時臉上的猙獰和殘害李家人的狠毒,心中下意識的對她畏懼。
甚至她對自己越好,這種畏懼和戒心便越重。
好像永遠不知道她溫柔的面孔下,又在想什麼狠毒的想法。
柳文珠回去以後,讓紅兒準備了一份禮物,然後去了七夫人那裡。
七夫人正拿着蕭薄元帶回來的一匹粉藍色的綢緞往身上比量,打算做一件衣服。
見柳文珠進來,放下緞子笑道,“呦,我還沒去看望妹妹,妹妹到是來先看我了!”
“帶了一點薄禮給姐姐,請姐姐笑納!”柳文珠將一對鏤空雕芙蓉鎏金嵌玉手鐲放自桌子上,態度謙和溫順。
七夫人看着那鐲子頓時目光一亮,沒有立刻去拿,卻一直側目打量。
她不是小戶人家出身,自然也見過一些世面,一見這玉鐲的光澤便知是好東西,臉色也好了些,“妹妹客氣了!”
“妹妹想來看看姐姐,想送姐姐一見見面禮,挑了半晌,也只有這對玉鐲配的上姐姐的天姿國色。”柳文珠語氣溫糯,聽上去讓人十分舒服。
七夫人頓時眉開眼笑,“妹妹真會說話!”
這才讓下人倒了茶來,問了幾句柳文珠的身世。
柳文珠便將對蕭薄元說的那套說辭對她講了,說的楚楚可憐,哀婉動人。
七夫人生了一雙鳳眸,深邃嫵媚,的確是幾個夫人里長的最好看的,此時眸中露出幾絲同情,“妹妹果真可憐!”
柳文珠柔聲道,“得殿下垂憐,將我帶到府中,以後還要多多仰仗姐姐關照!”
七夫人拿着茶蓋撇了一下杯子中的茶沫,皮笑肉不笑的道,“聽說殿下對你十分寵愛,說不定以後我還要讓你多關照呢!”
柳文珠目光閃了一下,似是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妹妹是不是有話要說?”七夫人問道。
柳文珠訕笑了一笑,“沒有,只是妹妹想起一事,心裡擔憂。”
“擔憂什麼?”七夫人好奇問道。
“我雖得殿下寵愛,但和姐姐一樣,都是殿下的妾侍,姐姐可知這次殿下自大燕還帶回來一個女子,費勁周折,百般小心,而且和我們不一樣,殿下要明媒正娶她做太子妃的!”
七夫人猛然轉過頭來,“太子妃?是誰?”
“是大燕的明鸞公主,身份尊貴,還長了一副勾人的模樣,所以姐姐更應該小心此人才是,以後殿下娶了她,恐怕我們都要被殿下拋棄了!”
七夫人手中握緊,“竟還有此事!”
“是,如今就安置在寒影院裡!”
說完柳文珠忙又補充道,“此事殿下不許宣揚,妹妹也是和姐姐親近才告訴姐姐,姐姐萬萬不可在殿下面前說是我說的!”
七夫人臉色沉下來,滿眼妒色,腦子裡不知想着什麼,只敷衍的嗯了一聲。
“那妹妹告辭了!”
柳文珠出去,暗暗撇脣一笑,施施然的走了。
果然回去以後一盞茶沒喝完,紅兒回來道,七夫人往寒影院裡去了。
柳文珠怎麼能不去看看,幾乎有些激動的起身,帶着紅兒也忙往外走。
陳允如站在窗子旁,看着柳文珠的身影,眉頭緩緩皺起。
七夫人進了寒影院,侍衛見是太子的寵妾,不敢阻攔,開門讓進去。
一進門,七夫人氣勢凌然的昂着頭,身旁的丫鬟先喝道,“這是殿下的七夫人,還不過來拜見!”
二白和果子對視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
果子道,“什麼七夫人,憑什麼讓我們小姐拜見?”
丫鬟冷聲道,“進了這府裡,就要聽我們夫人的,讓你跪下就跪下,哪裡那麼多廢話?”
果子氣的臉色發白,“我小姐是大燕的明鸞公主,連你們太子殿下都不敢讓我們小姐跪!”
七夫人從進門後一直打量着二白,見她五官精緻,氣質如蓮,淡定的坐在那裡,隱隱有一種不可冒犯的貴氣。
她目中妒火更盛,咬牙道,“什麼明鸞公主,這是北楚,不是大燕,一個下人竟敢也和本夫人頂嘴,這麼不懂規矩,給本夫人掌嘴!”
她話一落,身後的兩個小丫鬟氣勢洶洶的上前,就要去抓果子掌嘴。
二白身形不動,待那小丫鬟經過時,突然一伸腿,只聽
“砰!”
“哎呦!”
兩聲同時響起,那小丫鬟磕在桌子角上,倒在地上捂着腦門慘叫起來。
七夫人氣的臉色發白,沒想到這女子在太子府中,竟敢還如此囂張。
立刻喝道,“先去打她!”
然而剩下那個丫鬟還不待靠近,二白一杯熱茶潑過去,然後猛然起身,一腳踹在那丫鬟的小腹上,咣的一聲,直直將她踹的倒在門上。
七夫人看愣了,看了一眼自己的丫鬟,只覺眼前身影一閃,轉頭便見二白倒了她面前。
七夫人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驚怔道,“你想做什麼?”
二白眯眼一笑,一拳打向七夫人的眼睛,“揍你!”
“啊!”
七夫人只覺左眼一陣劇痛,慘叫一聲,踉蹌後退,被凳子絆倒,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二白跨了一步,坐在她身上,伸手便是一巴掌。
一邊打一邊招呼果子,“被綁了這麼多天是不是很憋屈,現在有人送上門來讓我們撒氣,還不過來打!”
“好咧!”
果子挽了袖子,上前對着七夫人便是一頓拳打腳踢,將這麼多天的委屈全部撒在了這個莫名其妙闖進來的女人身上。
七夫人痛聲慘叫,掙扎着往門外爬,嗓子都變了音,“救命、救命啊!”
“快點救救我!”
她的兩個丫鬟驚恐的看着二白和果子,沒想到大燕的女子竟比北楚的還要彪悍,縮在牆下不敢上前,閉上眼睛裝暈。
門口的守衛聽到裡面傳來的慘叫,搖頭道,“哎,七夫人也實在是太厲害了,怎麼把人打成這樣?好歹那也是個公主啊!”
另一人搖了搖頭,“主子的事別管,反正咱看好了人,別丟了跑了就行!”
“說的是,跟咱沒關係!”
守衛眼觀鼻,鼻觀心,只當沒聽到。
片刻後,門一開,就見鼻青臉腫的七夫人爬了出來。
兩個守衛傻了!
被打的是他們七夫人?!
兩個小丫鬟也趕緊跑出來,扶着她們主子往外走。
“快,快送我回去!”
“我這腰,要斷了!”
“我的臉是不是破了?”
……
兩個守衛轉頭看向關閉的房門,對視一眼,皆面露欽佩。
作爲俘虜還這麼囂張,他們也是第一次見。
柳文珠藏着一顆粗柳後,看着七夫人的背影,冷哼一聲,“廢物!”
房內,果子打痛快了,一臉激動,“小姐,你太厲害了!以後我們就要這樣,誰敢來,就把誰打出去!”
“你當你家主子有暴力傾向呢?”二白嗤笑了一聲。
她打七夫人,自然是有她的目的。
晚上,蕭薄元回來,府裡的官家和衆夫人已經準備好接風酒宴。
蕭薄元后院所有的女人都來了,不知是因爲北楚民風開放,還是因爲是家宴所以比較隨意,這些女子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衣着暴露,毫無端莊之意,望眼一看,好似到了青樓一樓。
唯有柳文珠和陳允如端坐在一旁,溫雅安靜,倒顯得和衆人有些格格不入。
柳文珠淡眼看着這些女人,仔細瞧,果然大夫人和二夫人有些相像,只是二夫人眼尾下長了一顆痣,這在北楚是剋夫相,據說她還有體臭,所以蕭薄元不喜歡她。
看到七夫人時,柳文珠忙轉過頭去,假裝和陳允如聊天,唯恐她將被打的仇怨在自己身上。
然而她實在高估了這個七夫人。
七夫人不但沒來找她麻煩,還讓下人送了一果盤過來。
柳文珠猜這個七夫人不是太聰明,就是太蠢!
蕭薄元來了以後,這些女子頓時圍上去,恭維諂媚,說笑撒嬌,將男人哄的幾番開懷大笑。
蕭薄元一手摟着七夫人,一手摟着五夫人,左擁右抱,極是開懷,根本沒注意到在一旁端坐的柳文珠。
剛來北楚就這樣被冷落,柳文珠心裡煩悶,卻也做不到像其她人一樣當衆獻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