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風雨欲來

前面有個酒樓開着半扇門,二白讓車伕停下,兩人下了馬車向着酒樓裡走去。

推開門,小二立刻迎過來,警惕的在他們身上打量,“公子要住店還是打尖?”

酒樓裡關着窗子,裡面一片昏暗,只角落裡坐着兩個食客,聽到聲音,向這邊張望。

君澈問道,“喝酒,有沒有雅房?”

“有,有,公子請稍等,跟我上樓!”

小二走到門前,做賊似的往外探了探頭,然後將門關上,才帶着兩人往樓上走。

樓上的雅房裡到是客人多一些,偶然能聽到喝酒的聲音,小二帶着兩人進了其中一間,笑問道,“公子要點什麼?”

“送點酒菜上來就行!”君澈道。

“好咧,您稍等!”

小二神情比方纔放鬆了些,轉身走了出去。

二白走到窗子前,推開窗子,見外面是一片林子,此時正值嚴冬,一片蕭瑟之景。

“你爹到底在搞什麼名堂?”二白不解的問道。

爲什麼磐石向是被外敵入侵了一樣?

君澈嗤笑一聲,“我哪裡知道,他什麼也不會告訴我,在他眼裡我這個兒子就是個廢物!”

“別這麼說自己,只要你以後好好讀書,刻苦努力,”二白回身安慰的拍着他肩膀,在君澈轉過來殷殷的目光下,繼續道,“一定會成爲一個更出色的廢物!”

君澈,“……。”

“二白,在你眼裡,是不是也一樣瞧不起我?”

二白搖頭,“其實我挺羨慕你的!”

“羨慕我?別騙我了!”君澈脣角勾起一抹自嘲。

“每天無憂無慮,高興了睡個丫鬟,不高興了就踹下人兩腳,活的簡單自在,別人想這樣都沒有這個福分!”二白認真的道。

君澈看着她炯澈的眼睛,竟說的真的一樣,隨即又搖頭,“我爹一直都對我很失望,所以什麼都不告訴我,什麼都不讓我去辦,之前還交給我一些權力,讓我學御人之術和權謀,可是我的人只會給他惹更多的麻煩,他對我早已經失望透了!”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爹就是因爲疼你,才讓你什麼都不用管,讓你活的輕鬆自由,做一個只用吃喝玩樂的少爺,而君燁十幾歲就被扔到戰場上,自生自滅。”

“可是我寧願像大哥一樣!”君澈哂笑一聲,“其實當年我爹在戰場上受了傷回家休養,要派一個兒子過去給士兵鼓氣。按常理說,大哥是嫡子,不能去,所以我爹本來決定讓我去代他上戰場,可是我娘怕我受傷,不讓我去,在我爹那裡又哭又鬧,還去臥病在牀的大夫人那裡大鬧了一通,大夫人本就軟弱,向我爹要求讓我大哥去,將我留下,我爹被我娘鬧的沒辦法,才同意了!我娘後來一直拿此時洋洋得意,認爲她壓過了大夫人,我父親更寵愛她!”

二白冷笑,她在君燁那裡聽說過他母親的事,一個敢獨自上戰場爲她丈夫通風報信的女子怎麼會軟弱。

她只是在給他自己的兒子機會!

她纔是一個真正聰明的女子。

而後來的一切,也證明了她的遠見。

兩人正說着,小二敲了敲門走進來,笑着道,“公子,酒菜來了!”

說着將托盤裡的菜餚一樣樣放在桌子上。

二白笑聲問道,“小二哥,跟你打聽點事,這城裡的店鋪怎麼都關門了,街上的行人也很少,發生了什麼事?”

小二目光閃了閃,敷衍的笑道,“這都是大人們的事,我們做小老百姓的怎麼會知道,您說是吧!”

二白掏了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眉眼彎起,笑容可親,“我們只是覺得奇怪,所以問一下而已,小二哥若是知道,就告訴我們一聲。”

小二看着那銀子兩眼冒光,卻仍舊警惕的問道,“兩位是外地來的吧?”

“小二哥真是好眼力,我和我家公子的確是外鄉人,前幾日來到磐石,本是路過來賞冰燈節的,就住在東街的衚衕裡,沒想到幾日不出門,再一出來,城中就變成了這個樣子,而且城門也關了,我們想走都走不了了!”二白聲音軟糯,帶着一些無奈,聽上去頗爲惹人心生憐愛。

冰燈節是崇州和磐石一帶特有的節日,因爲這邊非常冷,滴水成冰,幾乎過了年到四月,冰河才融化。

而每年的上元節,這裡的百姓用冰掏空做成各種形狀的燈籠,裡面點了拉住,掛在屋檐下,晶瑩剔透,非常漂亮,所以這裡的上元節也叫冰燈節,每年都引了很多外地人來觀賞。

小二看着二白純淨的面容,立刻咧嘴笑了笑,將銀子拿起來,裝在衣袖裡,坐在椅子上,低聲問道,“兩位難道不知這裡在打仗,怎麼還跑過來?”

“我們也是到了以後才知道正在打仗,但既然趕了那麼遠的路來,就想看一眼再走!”二白眼眸炯澈,認真的解釋道。

“哎!”小二嘆了一聲,“如今磐石被攝政王佔着,前段日子還沒事,自從攝政王帶兵回來以後,就開始各家的搜刮糧食,現在城中所有的糧鋪米鋪都被搶光了,百姓家裡存着過冬的口糧也全部都已經逼着上繳,就連我們這些客棧酒樓也不敢開門。現在也不許百姓出城,人人躲在家裡,等着府衙每天發一點糧食,勉強度日,餓的頭昏眼花,也沒氣力出門了!”

“這是爲什麼?”二白皺眉道,“安北軍的兵馬糧草不夠嗎?”

小二搖頭,壓低聲音道,“我聽人說,攝政王把所有的糧食都運走了,每到夜裡,城門就會打開,那些運糧的馬車排隊的出城,前日夜裡有個百姓想偷偷混出城去,被士兵發現,直接打死!”

二白微微一驚,糧食都運走了,能運去哪裡,出了磐石,就是峪水關。

她心頭一凜,君冥烈要棄了磐石城!

其實這也不難理解。

如今君燁坐守崇州,兵強馬壯,而安北軍困在磐石城中,兵馬只剩十幾萬。

若是等下去,被君燁堵了回峪水關的路,那君冥烈和安北軍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不如現在棄了磐石,撤回峪水關,那裡地勢陡峭高,易守難攻,君冥烈可以坐地爲王。

而磐石被他搜刮一空,即便被君燁佔了,也是一座空城。

不僅僅是空城,裡面還有數萬腹中空空的百姓,君燁若拿糧草救濟這些百姓,那京戟軍就要餓肚子,若不是救濟,任他們餓死,不僅會招來不顧百姓死活的罵名,可能還會引起磐石城內百姓的叛亂。

所以這根本就是一塊燙手的山芋,一個累贅,會將君燁活活拖死!

好狠毒的一招!

君冥烈不虧是老謀深算!

小二下去後,君澈道,

“二白,我們回去吧,等夜裡我派人去看看運糧出城的虛實,如果是真的,等夜裡城門打開我再想辦法送你出城!”

二白看着他,突然道,“不用了,太危險了,說不定會弄巧成拙,呆你房間裡,也許更安全。”

君澈眼底有一絲小雀躍,忙點頭,“這樣也好,反正我能保護你!”

二白笑了笑,拿起酒盞淺抿了一口,水酒清亮,照進二白眼眸中,波光閃爍。

兩人出去的時候,突然隔壁一醉漢歪歪斜斜的出來,一個踉蹌撞在君澈身上,伸手下意識的想扶住他起身。

二白眼疾手快,一下子將君澈拉到身後,那醉漢“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君澈大怒,擡腳就要踹那醉漢,“不長眼的東西,本少你也敢撞!”

二白拉住他,“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都喝醉了,我們回去吧!”

說罷,看了地上的醉漢一眼,帶着君澈往樓下走。

回了府院,二白安心住下,絲毫不再提離開的事。

崇州城裡,君燁已經一連幾日不曾出門,二白以怕傳染爲由,也不允許慕容遇等人進去探望。

這日午後,慕容遇急匆匆而來,開門就要往裡面闖。

二白走過來,皺眉問道,“怎麼了?”

“我有事要見君少!”慕容遇急聲道。

“君燁他剛喝了藥睡着了,不要進去打擾他了,有什麼事和我說,等他醒了,我會轉告他!”

“也好!”慕容遇俊秀的面容上覆着一層陰鬱,沉重的道,“有斥候回來,打探到君冥烈正將磐石的糧草運往峪水關,我和江副將他們已經商議過,要馬上出兵攔截,否則等糧草運完,君冥烈撤回峪水關,那裡易守難攻,我們完全會陷入被動!”

二白眸子轉了轉,“好,等君燁一醒,我立刻把此事轉告給他!”

“君少他現在如何?”慕容遇擔憂問道。

“幾個大夫都說是肺癆,用了藥以後,這兩日似有些好轉,只是每日咳的厲害,睡睡醒醒,依舊昏迷的時候比較多!”二白低聲道。

“我想進去看看君少!”

“有我在,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你現在就要是穩住軍心,不要讓君燁病重的消息傳出去!”

“我知道!”慕容遇臉色沉重,“鸞兒,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在我心裡你和君少一樣的重要!”

二白拍了拍他肩膀,“我沒事兒!”

“那我走了,若是君少醒了,你讓人去喊我!”

“嗯!”

慕容遇往屋子裡看了一眼,緊緊皺眉,返身向着軍營裡走。

快傍晚時,慕容遇又匆匆過來,見二白正在廊下等着他。

“君少怎麼說?”慕容遇急切的問道。

二白抱臂道,“君燁說恐怕是敵人的誘兵之計,讓觀察觀察再說!”

慕容遇眉心皺成了一個川字,沉聲道,“再觀察下去,恐怕磐石內的糧草都要運完了,而且,斥候來報,現在磐石城內城門緊閉,君冥烈不知道在裡面搞什麼名堂!”

說罷,就要闖進門去,“我去和君少說!”

二白攔住他,“君燁已經睡着了,大夫說這幾天很關鍵,不要讓人打擾!”

慕容遇停在那裡,一時躊躇不定,滿目憂色。

爲戰事憂慮,爲君燁的身體憂慮,似局勢突然陷入僵局,他們只能看着,卻束手無策。

“敵人狡詐,我們不可以輕舉妄動,阿遇,就聽君燁的吧!”二白勸道。

“好,那就再等兩日!”

將近傍晚,冷風瑟瑟,天色陰沉,院子裡一片昏暗。

慕容遇離開時看了看天邊被黑雲遮住的夕陽,一場風雪將至,他臉上似也凝着不化的風雪,沉重冰冷。

夜裡過了亥時果然飄起了雪花,萬籟俱靜,天地一片蒼茫。

慕容遇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半晌,猛然坐起,披了衣服下牀,提了一罈酒去找亓炎。

亓炎正從外面回來,冒着風雪進屋,身上也落了一層白。

“先喝一口暖暖身子!”慕容遇將酒罈遞過去。

亓炎接了,喝了一大口,冷峻的臉被嗆的通紅。

“呵!”慕容遇嗤笑一聲,“原來你不會喝酒!”

亓炎不在意他的嘲笑,淡聲道,“喝酒誤事!”

外面風聲怒吼,刮的窗子吱呀作響,慕容遇歪歪斜斜的倚在矮榻上,開了一點窗子,任冷風吹進來,腦子裡反而清醒了幾分,“現在磐石那邊什麼情況?”

“已經快變成一座空城!”

慕容遇咬了咬牙,想說什麼,卻最終沒出聲。

灌了一口酒,突然轉移了話題,“今天朝廷裡來了旨意,要鸞兒回京,這已經是連發的第三道旨意,皇上快要急了!”

亓炎臉色不變,“現在公主回不去!”

慕容遇點頭,“我已經給皇上回信,說君少病了,鸞兒在侍奉,暫時不能離開!”

亓炎擡手關了窗子,沉聲道,“我要睡覺,慕容世子也回去吧!”

“噯,你就不能陪我說會話,君少病的整天昏迷不醒,我心裡憋悶的難受,來,我教你喝酒怎麼樣?”慕容遇賴着不肯走。

亓炎雙手環胸,冷淡的看着他,一言不發。

慕容遇被他看的心裡發毛,嘆氣道,“得,我還是回去吧!”

說罷提着他的酒,大步往外走。

外面雪越下越大,望眼看去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壯闊而蒼涼。

慕容遇懶懶的倚在廊柱下,身姿欣長,雪落在他眉梢眼角,越發襯的他面容俊秀如玉。

雪落無聲,不知哪裡傳來一兩聲炮竹聲,他恍惚想起,還有兩日便是上元節了。

只可惜,天氣不好,看不到月色。

擡臂灌了一口酒,脣色瀲灩,目光朦朧,突然想起芙洛。

想起她撒嬌任性不講理的模樣,想起她和他作對時氣人的樣子,想起她醉酒時迷濛的眼神和柔軟的脣瓣。

慕容遇猛然心頭一凜,搖了搖頭,想那個丫頭做什麼?

又灌了一口酒,深吸了口氣,轉身往自己屋子裡走。

回到房間裡,直接躺在牀上,大概是喝了酒,迷迷糊糊的犯了睏意。

入睡之前,卻突然模糊的想,

上京下雪了嗎?

大雪一直下到第二日夜裡才停,君燁突然下令,整軍夜襲磐石城。

由慕容遇爲主將,亓炎和江甫爲副將,率領所有兵馬,攻打磐石。

看到二白拿着君燁的虎符下命令,慕容遇以爲自己聽錯了,“鸞兒,果真是君少親口所說?”

“對,今夜子時出發,天亮前到達磐石,然後開始攻城!”二白正色道。

“君少他是不是病糊塗了?現在君冥烈已經撤往峪水關,磐石早已成了一座空城,我們攻下來有何用?”慕容遇滿臉疑惑。

“君燁自有他的考慮,萬一君冥烈撤兵只是一計,讓我們忽略磐石而去堵截運糧的隊伍,也許正中了他的埋伏,就像當初我們去泗水引他前去劫糧一樣!”

慕容遇焦急的走來走去,“這個想法根本行不通,如果君冥烈行的是計謀,那他應該白天大張旗鼓的運糧引起我們的注意,而不是半夜裡偷偷行動。”

“君冥烈足智多謀,你怎知不是他故布疑雲?”

慕容遇吁了口氣,看向亓炎,“你怎麼看?”

亓炎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我自然聽公子的,公子怎麼說,我便怎麼做!”

“我不是懷疑君少的決斷,只是覺得此事很蹊蹺!”慕容遇皺眉道。

“阿遇,難道你懷疑我不成?”二白冷笑道。

“當然不是,我怎麼會懷疑你!”慕容遇急忙解釋,深吸了口氣,“好,我馬上去整軍集合,子時準時出發!”

說完,慕容遇嘆了口氣,轉身往外走。

“辛苦亓將軍了!”二白抿脣道。

“不敢,勞煩公主照顧好公子,我會留下三萬兵馬守城,以防不測!”亓炎淡聲道。

“好的,將軍保重!”

亓炎點了點頭,也往院外走去。

等到亓炎的身影消失,廊下的女子才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轉身進了臥房。

房間內幽暗,只在牆角點着一盞宮燈,門一開,冷風撲入,火光一陣明滅閃爍,將房間裡照的陰森昏暗。

女子直接走進內室,將桌案上的的香爐裡添了一塊沉香,才緩步靠近牀榻,掀開牀帳,男人容顏俊美,靜靜的躺在那裡。

“今夜若是順利,那明日太陽升起,就是你的死期了。”女子笑的陰冷,手指輕輕摩挲着男人的眉眼,“相處了幾日,我還真有些不捨呢,天下像你這般的男子,也不多見了吧,可惜了。”

“不要怪我,攝政王不留你的命,我也沒辦法!”女子輕嘆一聲,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烏雲遮月,月華朦朧,外面似起了薄霧,層層籠罩下來。

明日便是上元節,今夜城中卻是一片死寂。

剛入夜,府內卻突然喧譁起來,二夫人派人急急過來傳話,讓君澈收拾東西,今夜便動手離開磐石。

“爲什麼要離開磐石,我們要去哪?”君澈住着那傳話的下人手臂問道。

“少爺,小人也不知道,夫人說的很急,您也快快準備吧!”

那下人說完,便匆忙跑出去了。

“去峪水,君冥烈已經把磐石所有的糧草和金銀都轉到峪水,今夜你們也要撤去峪水了!”二白走過來,皺眉道。

“爲什麼要去峪水,我父親敗了嗎?”君澈一臉慌張。

二白目露思忖,緩緩搖了搖頭。

“我去問問母親,二白,呆在這裡,不要出去!”

君澈交代了一聲,開門疾步往外走

女眷的院子裡此時已經亂成一團,君冥烈的這些妾侍在磐石已經住了一個月,聽說突然要撤出磐石,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頓時都慌了起來。

不斷的指揮下人打包衣服和細軟,裡裡外外的進出將行李往院子外的馬車上裝。

君澈進了二夫人的房間,見屋子裡更是一片狼藉,箱子都倒在地上,衣服扔的到處都是。

二夫人在裡屋收拾妝臺上的首飾,一件件惶急的裝進百寶箱中,像是要逃難一樣。

“娘!”君澈越過下人,跑過去,抓住二夫人的手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大哥要打過來了嗎?”

“澈兒!”二夫人看了君澈一眼,又開始裝她的金銀錠子,邊收拾邊道,“我也不清楚,你爹突然過來,說今夜亥時之前要離開磐石,什麼情況怎麼會和我們婦道人家說。你爹只讓我告訴你,也收拾一下,和我們一起離開。”

本就是戰亂之中,聽到一點風吹草動都能驚慌失措,這些家眷一聽要撤離,自然以爲君燁要打過來了,所以連慌帶亂,趕忙收拾東西,只怕晚一刻沒上馬車便被落在磐石城裡。

“娘,你知不知道我們去哪?”君澈問道。

“娘哪裡知道,也不必問了,你爹說讓咱們去哪,咱們就去哪,聽他的就是!”二夫人道了一聲,推着君澈往外走,“快去收拾行李,雯兒是不是在你房裡,別忘了連她一起帶上,路上咱們還得要人伺候呢!還有、你屋裡的古董花瓶也都帶着,說不定以後都有用處!”

君澈點了點頭,出了門,往自己院子裡走。

他沒有什麼好收拾的,甚至衣服都沒有帶,見馬車過來,只帶着二白上了馬車。

“二白,不如趁亂你逃了吧,若真是去了峪水,你更難脫身!”坐在馬車上,君澈不安的道。

二白搖了搖頭,笑道,“不用擔心,我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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