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棠勾脣冷笑,終於忍不住說出真正目的了,沐紫玲進延王府就是想像她一樣,以沐四小姐的身份久居延王府,成爲府上的半個主人,做低等下人?鬼才相信。
“沐四小姐的秘密,我聽不起,你還是留在心裡吧。”
沐紫玲從來都不甘居於人下,如果自己妥協,讓她進了延王府,她肯定會得寸進尺,在延王府興風作浪,說不定她出嫁時,沐紫玲還會跟着去陪媵,她可不想引狼入室,害人害已。
沐紫玲沒想到沐雨棠拒絕的這麼幹脆利落,得意的面色微微一僵,不死心的道:“這個秘密與姐姐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姐姐當真不聽?”
沐雨棠瞟她一眼,聲音淡淡:“我有得力侍衛,也有廣闊的人脈,再驚天的秘密,我也查得出來,不需要和人做交易。”她不想讓沐紫玲禍害延王府,秘密再驚天,她也不屑聽。
沐紫玲小臉蒼白,銀牙暗咬,沐雨棠是沐府千金,她也是,沐雨棠精通琴棋書畫,她也擅長詩詞歌賦,可以說,沐雨棠懂的她都懂,沐雨棠會的她全會。
沐雨棠能得延王喜愛收爲義女,她努力努力投其所好,肯定也能得到延王疼愛,可沐雨棠居然不讓她進延王府,她沒與延王日夜相處,延王看不到她的優秀,怎會收她爲義女。
“這個秘密非同一般,姐姐聽聽,總是沒錯的。”沐紫玲一字一頓,眼眸低沉着,高深莫測。
“既然如此,我出銀子買下這個秘密如何?”沐雨棠不喜佔人便宜,沐紫玲告訴她秘密,她付沐紫玲銀子,錢貨兩清,互不相欠,至於進延王府做千金,免談。
沐紫玲面色慘白,她守着這個秘密,是想換取最大的利益,只得銀兩,未免太吃虧。
沐雨棠見她目光變幻,緊抿着嘴脣一言不發,淡淡的道:“妹妹不同意,我也不會勉強,告辭。”
華麗車簾徐徐放下,遮去了沐雨棠明媚的臉龐,身着戎裝的雪衣衛坐上前轅,拿起長鞭就要趕車!
沐紫玲瞬間急紅了眼眶,狠狠跺了跺腳,急聲道:“等一等!”
她那個大秘密,暫時只對沐雨棠有用,賣給別人,別人也不稀罕,如果某天,沐雨棠自己查出來了,那秘密就一文不值了。
沐雨棠鐵了心不讓她進延王府,她再要脅也沒用,還是以那秘密換些銀兩,解解她們母女的燃眉之急吧。
“你出多少銀兩?”
離開沐國公府,又進不了延王府,她們吃,穿,住,用都要自己花錢,京城寸土寸金,物價極高,她想過好日子,需要多多的銀兩。
“視你的秘密大小而定,一千兩起,上不封頂。”能讓沐紫玲拿來做交易的秘密,肯定有些份量,價值絕對在一千兩以上,沐雨棠不缺銀子,會給她們最公道的價格。
沐紫玲沉吟片刻,小手伸進衣袖裡,拿出一張白紙,三兩下打開,展向沐雨棠:“姐姐可曾見過此物?”
白紙中央畫着一柄匕首,鑲嵌寶石的華麗劍柄,吹髮可斷的鋒利刃,沐雨棠都非常熟悉,不同的是,沐雨棠見的匕首刃上刻着‘陳’字,畫上的匕首刻着‘沐’字。
“一柄匕首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沐雨棠漫不經心的說着,心中卻道:陳府,沐府居然有一模一樣的匕首,是巧合,還是另有原因?
“這可不是普通匕首,陳先河,父親,定國侯各有一柄,上面刻着各自的姓氏,他們當寶貝一樣珍藏,我曾聽父親無意間提過,說匕首關係着一個大秘密……”沐紫玲目光閃閃,笑的高深莫測。
沐雨棠目光幽幽,陳先河道出蘇雪晴嫁沐振的真相時,她就猜到他們兩人年輕時關係不一般,沒想到現在又多了個定國侯,他們三人,表面上看着沒多深的交情,實則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那柄匕首就是聯繫他們的紐帶……
“我知道姐姐和陳先河、定國侯素有恩怨,姐姐明着不方便出手,可命人暗中盜來他們的匕首,他們爲了匕首裡的秘密,一定會妥協,任姐姐教訓……”
沐紫玲笑意盈盈的出着主意,她能力有限,只能查到這些,沐雨棠身份高貴,可以調動諸多侍衛,只要細細查查,肯定能查出匕首裡的大秘密,掃清自己的敵人……
沐雨棠望着天空眨眨眼睛,陳府的匕首已經在她手裡了,陳先河追來沐府殺她,可是因爲那柄匕首?
沐紫玲見沐雨棠看着匕首若有所思,知道她對這件事情感興趣,心道自己押對了寶,趁熱打鐵的詢問:“姐姐覺得這個秘密價值多少?”
沐雨棠沉吟片刻:“五千兩!”
清清淡淡的聲音就如一盆冷水當頭淋下,將沐紫玲的期待與喜悅澆的乾乾淨淨,她皺着眉頭道:“姐姐,這可是能整死敵人的大秘密,五千兩是不是少了些?”
如果匕首裡的秘密爆出來,可能會毀滅兩府人,這麼多仇敵的性命,用五千兩買下,沐雨棠也太小氣了。
沐雨棠見她滿目不悅,一字一頓的道:“你只告訴我陳先河三人手裡有匕首,並沒有講明匕首的含義,以及裡面的具體秘密,這隻能算一條小線索,最多值五千兩。”
沐紫玲面色陰沉,沐雨棠並不知道三府有匕首相連,她提供的這條線索可是開端,最少也值一萬兩,沐雨棠居然只給她五千兩,小氣鬼!
“姐姐是給銀票,還是現銀?”說出的秘密,潑出的水,已經收不回來了,五千兩就五千兩吧,這些銀兩倒是足夠她們母女買處宅院,過上一段不錯的日子。
“銀票。”五千兩的現銀,很大一片,太招搖了,也明目張膽的向人昭告沐雨棠和沐紫玲有交易,還是銀票好,輕輕一張,遞過去,塞衣袋裡,神不知,鬼不覺。
沐雨棠素白小手伸到蕭清宇面前,悠悠的道:“給我五千兩。”她沒有帶大額銀票的習慣,只好問他要了。
蕭清宇看着她理所當然的神色,黑曜石般的眼瞳裡浮現一抹淺笑,拿出一張銀票,放進她手裡。
沐雨棠看也沒看,直接遞給了沐紫玲,第一世子的銀票,面額肯定沒錯,不需要檢驗了。
沐紫玲拿着薄薄的銀票,卻覺得有千斤重,她剛纔清楚聽到,沐雨棠說的是給,不是借,她是那麼理所當然的花蕭世子的銀兩,而蕭世子沒有斥責,也沒有教訓她,乾脆利落的遞上了銀票,他是將她當成未婚妻來寵了麼?
“沐四小姐,咱們錢貨兩清了,後會有期!”沐雨棠輕輕笑笑,放下了車簾。
紫檀木馬車絕塵而去,沐紫玲怔怔的站在原地,心中五味雜全,手裡的銀票是蕭清宇的,上面似乎還留有他身上特有的淡淡青蓮香,可他的人已經走遠,由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
他那麼清雋高貴,不食人間煙火,就如站在雲端的謫仙,讓她可望而不可及。
可沐雨棠卻能坐在他馬車裡,和他那麼的親密無間,如果她也是與他門當戶對的名門嫡女,該有多好。
紫檀木馬車在熙熙攘攘的大街緩緩行駛,車廂裡平平穩穩,沒有絲毫顛簸,沐雨棠看着紙上的匕首,凝深目光,陳府的匕首在雨棠閣裡,她回去後仔細檢查檢查,看看有何秘密。
蕭清宇輕環着她的小腰,只覺懷裡的嬌軀暖暖的,軟軟的,香香的,淡淡香氣清新怡人,讓人心神盪漾。
他低頭看向她,明媚小臉染着淡淡的疲憊,漆黑的眼瞳卻清清亮亮的,眸底閃掠着奇異光芒,就像是想到了教訓敵人的絕妙方法。
他深邃的眼瞳裡浮現淺淺笑意,輕輕俯下身,薄脣印到了她粉色脣瓣上。
水潤的觸感直擊心臟,沐雨棠擡起眼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無奈的眨眨眼睛,含糊不清的道:“蕭清宇,我餓了……”
“我也餓了。”蕭清宇清潤的聲音透着淡淡的暗啞,深邃的眸子裡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笑,薄脣再次印上了她的粉脣。
他的吻很輕很柔,卻纏纏綿綿,讓人身陷其中,再也觸不到岸。
清清淡淡的氣息輕拂過沐雨棠臉頰,她的呼吸全被掠奪,侵佔,她無語望天,她說的餓是肚子餓了,她想用早膳,不是男女親密無間的那個餓。
目光迷濛,心神恍惚間,她後背觸到了柔軟的冰絨毯子,胸前撲來一團冷意,瞬間滲到了肌膚裡。
沐雨棠身體一顫,猛的睜大了眼睛,看到自己腰間的絲帶已被扯開,長裙的扣子也被解開大半,某個人正在她脖頸上‘種草莓’。
沐雨棠小臉黑了下來,素白小手捧着他的俊顏拉開些許距離,咬牙切齒的道:“蕭清宇,我是肚子餓了,要吃早飯。”
蕭清宇看着她怒氣衝衝的小臉,幽若深潭的眼瞳裡浮現一絲無奈,已經被她察覺,不能再繼續了,蜻蜓點水般吻了吻她微腫的脣,他扶她坐起,白玉手指慢悠悠的扣着她長裙衣釦:“臨江樓就在前面,咱們去那裡用早膳……”
“好。”沐雨棠點點頭,辰時將盡,早過了延王府的用膳時間,她回去後,熱粥、熱菜的非常麻煩,直接在臨江樓用早膳,方便也快捷。
清風吹過,掀起一角車簾,馬車外的一名行人不經意的向裡瞟了一眼,看到沐雨棠的小臉被蕭清宇的胳膊擋了一大半,只露出一雙眼睛,漆黑眼瞳裡流轉的清冷光芒,看的那人呼吸一窒,猛的眯起了眼睛,惡狠狠的道:“原來是你!”
手腕一翻,堅韌長鞭越過車簾,狠狠打向沐雨棠。
凌厲惡風襲來,蕭清宇墨眉蹙了蹙,白玉手指輕輕一彈,強勢力道打到長鞭上,長鞭刷的一下甩了回去,重重打在那人胸口上,那人倒飛出五、六米遠,重重掉落在地,摔的頭昏耳鳴,眼冒金星,身體也像散了架,疼痛難忍!
侍衛們看着煙塵裡的那道狼狽身影,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仔細審視那高高梳起的髮髻,高貴貼身的面料,確確實實是自家主子,急忙奔了過去:“郡主,您怎麼樣?”
“沒事!”雷珊瑚感覺全身都在尖銳的疼,胸口也沉沉悶悶的,險些喘不過氣,扶着侍衛的手,顫微微的站了起來,狠瞪着紫檀木馬車,咬牙切齒的怒吼:“藏頭藏尾的,算什麼本事,給本郡主滾下來。”
想不到竟然在這裡遇到了雷珊瑚,真是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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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雨棠眨眨眼睛,慢騰騰的掀開簾子,走下馬車,一眼就看到了雷珊瑚,她身上染滿了煙塵,胸前的衣服被打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髮髻有些凌亂,漂亮的髮簪,珠花斜斜的戴在她鬢間,模樣真叫一個狼狽不堪。
“珊瑚郡主找我有事?”
“少裝蒜,那天在皇宮裡算計本郡主的,是不是你?”雷珊瑚厲聲質問着,瞟一眼沐雨棠清冷的眼瞳,美眸猛的眯成一條細縫,這雙算計了她的眼睛,她絕不會看錯。
沐雨棠挑挑眉,漫不經心的道:“你說是就是吧。”她偷樑換柱之事,沒打算隱瞞太久,雷珊瑚發現了,她就順勢承認。
若有似無的清新香氣飄入鼻中,正是雷珊瑚那晚聞到的女子香氣,她眸子裡閃爍着危險光芒:“你居然還敢承認?”她都不怕自己將她碎屍萬段!
沐雨棠冷冷看着她:“珊瑚郡主以卑鄙、無恥的方法強佔男子,我破壞了公主的好事,卻是救了無辜男子,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原來她就是雷珊瑚……”
“荒淫郡主,一夜御九男。”
“一名女子,居然荒淫至此,真真是不知羞恥,靠山王府的臉都讓她丟盡了。”
圍觀的百姓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看雷珊瑚的目光滿是鄙視,不屑。
雷珊瑚知道自己名聲不好,很多人背地裡都稱她爲蕩(禁)婦,她好色、她風流,她最愛享受,別人的閒言碎語她懶得理會,但親耳聽到別人對她的嘲諷,她心裡還是很不舒服,手指着沐雨棠,厲聲命令:“你們幾個,把她抓起來,狠狠的打!”
有了剛纔的前車之鑑,她不敢再甩沐雨棠鞭子,但沐雨棠算計她,嘲諷她,她要給沐雨棠點顏色看看。
“是!”侍衛們應聲,凶神惡煞的去抓沐雨棠,不想,他們纔剛剛來到她面前,一股無形的力道衝了過來,毫不留情的打在他們胸口上。
他們支撐不住,一個個的全都倒飛出四、五米遠,撞到牆上又反彈回來,重重掉落在地,摔的眼冒金星,全身疼痛。
雷珊瑚見侍衛們重傷的倒地不起,連聲慘叫,眸子裡閃過一道厲芒,轉過身,惡狠狠的怒斥:“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
目光看到沐雨棠身後的男子,雷珊瑚訓斥的話生生卡在了喉嚨裡,男子身穿雪色長袍,如水般流暢,身姿清雋高貴,錦緞般的墨發用白玉冠束起,輕輕散於身後,面容冷峻如高天孤月,英挺的墨眉斜飛入鬢,俊美的容顏就如一幅如夢似幻的絕美畫卷,黑曜石般的眼睛,如一汪深潭,讓人沉溺其中再也觸不到岸。
雷珊瑚眼睛裡閃着濃濃的驚豔,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出色的男子,他就像那雲端裡的謫仙,高貴出塵的讓人不忍褻瀆。
“這位公子,怎麼稱呼?”雷珊瑚唯恐驚到這位天人,聲音刻意放緩,嬌嬌弱弱的發嗲,聽的人額頭冒汗,目光緊鎖着蕭清宇,眼睛裡閃爍的色光與垂涎,恨不得將他一口吞下。
沐雨棠很討厭她的目光,上前一步,擋住蕭清宇,冷冷的道:“他是我的未婚夫,珊瑚郡主就不要消想了。”
雷珊瑚聞言,眸子裡閃掠一抹奇怪光芒,不以爲然的道:“把他送給本郡主,咱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沐雨棠:“……”
青龍國蕭世子,豈是她能作主隨便亂送的?雷珊瑚說的這麼輕挑,把他當東西了,她不知道蕭清宇的身份吧。
皺眉看向雷珊瑚,卻見她緊盯着蕭清宇,肆意欣賞着他高貴清雋的氣勢,欣長挺拔的身形,不知不覺着羞紅了臉,眼裡閃爍着春光無邊,這男子的容顏能迷死人,身材也很勻稱,定是習武之人,腰力極好,耐力很強,肯定能讓她欲仙欲死的,這男子她要定了。
“公子,我是靠山王府的郡主,你可願意做我郡馬?”
話落,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蕭清宇的面色清清淡淡的,看不出絲毫異常。
沐雨棠卻知道,他生氣了,眨眨眼睛,無語望天,紫檀木馬車上那麼大的祁王府標記雷珊瑚都看不到?居然還誘惑蕭清宇,他有潔癖,不喜歡破鞋,她自薦枕蓆,完全是找死的節奏。
衆人也像看怪物一樣看着雷珊瑚,青龍國高貴的蕭世子,豈會娶已經成了親的,荒淫無道的破鞋郡主,不知所謂。
雷珊瑚無視了滿街百姓,眼裡,心裡都只看得到蕭清宇,見他沉默不語,她以爲他在思考她的提議,一顆心高興的險些飄起來,淡淡青蓮香飄過,雷珊瑚深深呼吸着,心神迷醉!
謫仙公子身上的氣息,真真是與衆不同,只是聞聞,都讓人全身綿軟……
雷珊瑚眼睛半眯着,意亂情迷,身體一歪,軟軟的倒向蕭清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