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棠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漆黑的眼瞳裡閃爍着冰冷寒芒,她的父母死的那麼慘,沐振怎麼能好過?她告訴他真相,就是要讓他心生憤怒,不甘不願,死不瞑目!
“快快快……沐國公在那邊……”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大批侍衛奔了過來,他們身穿鎧甲,手握長劍,滿面肅殺,不是沐國公府的侍衛,而是夜間巡邏的鐵甲侍衛。
侍衛們步伐一致的來到近前,刷的一下分向兩邊,中間道路上緩緩走來一名年輕男子,青色錦衣剪裁合體,領口和前襟用極細的絲線繡着精緻的暗紋,腰間碧璽閃爍着幽幽的光芒,風姿瀟灑,卓而不羣,竟是三皇子蕭天凌。
昏黃的燭光下,沐振倒在青石路上,滿身鮮血,眼睛圓瞪,沐雨棠站在他身旁,神色淡淡,目光清冷,韓嫣然站在他一步外,目光幽幽,前襟,衣襬上染滿鮮血。
蕭天凌看着,輕輕蹙了蹙眉:“這是怎麼回事?”
韓嫣然目光閃了閃,美麗小臉滿是悲傷,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撲通一下跪倒在沐振面前,抱着他的屍體,哭的悽悽慘慘:“老爺,你死的好慘哪。”
沐雨棠不屑的冷哼,說哭就哭,演技精湛的讓人找不出任何破綻,如果她沒有親眼目睹韓嫣然兇殘殺害沐振,肯定會以爲他們是老夫少妻情深意重。
一名侍衛走上前,輕輕試了試沐振的呼吸與頸項,恭聲道:“稟三皇子,沐國公確實已經過世。”
蕭天凌銳利的目光掃過沐雨棠,落到了韓嫣然身上,聲音微冷:“沐夫人,是誰殺了沐國公?”
韓嫣然悄悄看向沐雨棠,這裡只有她和沐雨棠兩人,她不想爲這個老不死的賤男人償命,只好委屈沐雨棠了,沐雨棠和沐振父女關係惡劣一事,京城人盡皆知,說沐雨棠弒父,百姓們絕對會相信。
沐雨棠見她滿眼不懷好意,勾脣冷笑,韓嫣然居然想將殺人罪名推到她身上,不自量力,韓嫣然身上染滿了血,只要叫來仵作驗驗,韓嫣然就難辭其咎。
並且,她剛纔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韓嫣然將殺人兇器藏到了哪裡,在青龍國,也有掌紋一說,只要對比了匕首上的掌紋,真兇不言而喻。
韓嫣然順着沐雨棠的目光看到一片草叢,心突突的跳了幾下,眸子裡閃掠一抹驚慌,沐雨棠應該來到很久了,對她剛纔所做的事情瞭如指掌,如果她誣陷沐雨棠,沐雨棠輕易就能拿出證據,指控是她殺人,她不想爲沐振那賤男陪葬,暫時不宜招惹沐雨棠。
沒有激烈的打鬥,沒有各持一詞的強勢辯駁,就那麼幾個眼神,一抹神色,沐雨棠、韓嫣然之間的兇險較量,就以韓嫣然的認輸結束,侍衛們並不知曉,蕭天凌卻是看的清清楚楚,眸子裡浮現意味深長的笑,沉聲道:“沐夫人可看到殘害沐國公的兇手?”
韓嫣然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低低的道:“看到了……是陳先河!”闖進沐國公府的只有沐雨棠和陳先河兩人,沐雨棠不能栽贓陷害,她只好讓陳先河背黑鍋。
沐雨棠微微的笑,韓嫣然爲了自保,果然誣陷了陳先河,這正是她想要的結果。
韓嫣然只是一名無權無勢的弱女子,只要韓嫣然敢找她麻煩,她隨時都能出手教訓她,而陳先河,是立下戰功的一品將軍,人脈廣闊,勢力雄厚,還對她起了殺心,所以,沐振被殺這麼強勢的罪名,她準備用來算計陳先河。
“一派胡言,本將軍連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到他,怎麼殺他?”陳先河厲聲怒喝着,大步走了過來,看着滿身血跡,死不瞑目的沐振,目光幽暗,沐振走出院落時,只受了點輕傷,身上沒有血!
他森然目光掃過沐雨棠,落到了韓嫣然染血的前襟上,一字一頓:“是你殺了沐振。”
“我和老爺那麼恩愛,怎麼會殺他。”韓嫣然委委屈屈,哭的梨花帶雨。
陳先河不屑的冷哼:“你衣服上的血是拔劍時噴上去的,不是沾染的,殺人兇手就是你。”
邊關征戰幾十年,看血的形狀,深淺,他就知道那血是怎麼染上的,染了多少血量,韓嫣然居然還想誣陷他,不自量力。
“陳先河,原來你拔劍時,是故意將血濺在我身上,想讓我給你背黑鍋!”韓嫣然恨恨的瞪着陳先河,美眸裡怒火翻騰,就像是真的被他陷害了。
陳先河面色鐵青,伶牙俐齒的賤女人,居然找了個絕妙的陷害理由,反咬他一口,他可是青龍國將軍,怎能栽在一名內宅婦人手裡:“一面之詞根本不可信,你可有證據證明是本將軍殺了沐振?”
“證據沒有,不過,我有證人!”韓嫣然眼瞳裡閃過一抹詭異的笑,一指沐雨棠:“你殺人一幕,她也看的清清楚楚!”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她和陳先河有矛盾,沐雨棠也和陳先河勢不兩立,陳先河背黑鍋,倒大黴,是沐雨棠樂見的,相信沐雨棠會爲陳先河的入獄出一份力。
蕭天凌看着沐雨棠,眸子裡閃着複雜的神色,沉聲道:“雨棠,沐夫人所言可屬實?”
沐雨棠瞟了韓嫣然一眼,眸子裡浮現一抹輕嘲,韓嫣然自以爲聰明,想利用她對付陳先河,殊不知,韓嫣然和陳先河的針鋒相對,是她一手促成的,韓嫣然應付不了陳先河了,她不介意親自出出手:“沐夫人所言,句句屬實。”
陳先河的面色瞬間黑的能滴出墨汁來,銳利的眸子裡閃爍着森冷寒芒,咬牙切齒的道:“你們兩個居然聯合起來算計本將軍,好,真是好啊!”
沐雨棠看着他憤怒的眼眸,眼瞳裡閃過不易察覺的冷笑,沉聲道:“陳將軍,京城人盡皆知,我與韓公主不合,我實話實說,只是想爲沐國公討個公道。”
韓嫣然抹着眼淚隨聲附和:“雨棠郡主說的沒錯,嫣然不想老爺白死,將自己看到的,聽到的實話實說了。”
拋棄前嫌,大公無私的一幕,看的陳先河怒火中燒,卑鄙,無恥的賤女人,想扳倒他,沒那麼容易:“沐雨棠,你深更半夜潛入沐國公府,根本沒安好心,你的話,不足爲信。”
沐雨棠看他一眼,聲音淡淡:“我有些私密事情想請教沐國公,不方便讓人知道,只好晚上前來,我是穿着便裝,大大方方來的沐國公府,不像某些人,穿着夜行衣,蒙着黑色面巾,怎麼看都像是來刺殺的。”
“你!”陳先河瞪着沐雨棠,氣的說不出話來,他穿夜行衣,是方便暗算沐雨棠,沒想到被她抓住了把柄,栽贓陷害。
眼看着侍衛們懷疑的目光紛紛落到了他身上,陳先河努力平靜着煩躁的心緒,腦中閃過一道靈光:“本將軍剛纔在那邊小院裡,連刺五六十米外的沐振四、五劍,劍法真是高超。”
他的話猛然一聽,是在自誇,細細品味,卻是在狠狠嘲諷,沒人能在五六十米外控制着長劍連續刺人。
沐雨棠見衆人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她,眨眨眼睛,悠悠的道:“我來到沐國公府時,看到你刺傷了沐國公,於是,我叫出暗衛阻止你,韓嫣然就趁機將沐國公扶了出來,準備去找府醫,沒想到死在了這裡!”
撒謊的最高境界,在事實的基礎上胡亂編造,讓人找不出絲毫破綻,沐雨棠深知此道,謊言編的天衣無縫。
陳先河面色陰沉,她顛倒是非黑白的本事真是天下第一,但想算計他,也沒那麼容易:“沐振傷的那麼重,走了五六十米,都沒一滴血滴落於地,真是奇蹟。”
沐振傷的極重,走路時更會加重血流速度,走這麼遠,地上卻沒有一滴血跡,着實不太對。
沐雨棠瞟了韓嫣然一眼,漫不經心的道:“那血不是都滲到韓公主衣服上去了嘛。”
衆人看向韓嫣然,滿身鮮血,狼狽不堪,沐振流的血,還真像是都滲到她身上了。
陳先河氣噎,真是伶牙俐齒,能言善辯,無論他找什麼藉口,她都能找到反駁的理由,她是鐵了心想將沐振的死推到他身上!
謀害大臣是死罪!她想置他於死地!
東方天空漸漸放亮,沐雨棠,韓嫣然的聯合指責猶在耳邊,陳先河則陰沉着面色,一言不發,事情真相,已然明白。
“來人,將陳將軍押入刑部大牢,等候三堂會審。”蕭天凌冷聲下了命令。
兩名侍衛走上前來,抓着陳先河的胳膊,將他押了下去。
轉身的瞬間,他狠狠瞪了沐雨棠,韓嫣然一眼,那目光有陰冷,有狠毒,還有她看不懂的神色。
沐雨棠不由得挑了挑眉,她和陳先河一向不合,如果她獨自誣陷陳先河,衆人不會輕易相信,如果韓嫣然與她一道斥責,衆人就會深信不疑,謀害大臣的重罪,陳先河背定了。
不過,事情已經明朗,蕭天凌直接將他抓到刑部問罪即可,爲何還要三堂會審?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
沐雨棠皺眉看向蕭天凌,卻見他低聲和刑部的人說着什麼,刑部仵作正在細細檢查沐振的屍身,韓嫣然哭昏過去,被丫鬟們扶回了房間。
沐雨棠沉沉眼瞼,轉身向外走去,陳先河,沐振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沒必要再久留。
緩步走在青石路上,有清風吹過臉頰,清清的,冷冷的,夾雜着淡淡的水汽,讓人心曠神怡,沐雨棠深深呼吸着,加快了腳步。
“雨棠!”身後突然響起溫和的呼喚,淺青色的身影眨眼間來到了她身邊,看着她略顯疲憊的面色,蕭天凌溫柔淺笑:“我送你回府。”
他來沐國公府時仔細看過,府外沒有馬車,也沒有馬匹,她獨自一人,要走回延王府。
“多謝三皇子好意,有人來接我了,不必勞煩三皇子。”沐雨棠微微一笑,如百花開放,清冷的目光拒他於千里之外。
蕭天凌擡頭望去,只見沐國公府門口停着一輛紫檀木馬車,車上懸掛的標記上至八十老人,下到三歲孩童,全都家喻戶曉。
蕭清宇,又是他!
蕭天凌輕輕皺眉,深邃的眼瞳裡閃爍着別人看不懂的神色。
沐雨棠毫不理會,徑直走出大門,來到了馬車前,掀開簾子,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雪衣男子,他坐在車窗前,拿着本書看,金色的陽光透過車窗照進車廂,暈染出一層暖黃的光暈,朦朦朧朧,說不出的美感。
青龍國第一世子,果然名不虛傳,只是看看書,都俊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沐雨棠腹誹着,抓着車棱上了馬車,坐到了蕭清宇身邊。
清新香氣帶着朦朧的霧氣撲面而來,蕭清宇放下了手裡的書本,看着她疲憊的眼眸,他持起茶壺倒了杯清茶,遞到她脣邊:“你一夜未睡,喝杯茶,小休片刻吧。”
沐雨棠就着他的手喝了茶,微皺的眉頭卻沒舒展開:“陳先河的罪名證據確鑿,蕭天凌居然還安排三堂會審,他究竟想做什麼?”
如果三堂會審的仔細了,她和韓嫣然強加在陳先河身上的罪名會不會被拆穿?
蕭清宇放下茶杯,強勁有力的手臂輕環着她的小腰,黑曜石般的眼瞳裡浮現一抹暗沉:“蕭天凌極懂聖心,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很合皇帝的意思。”
沐雨棠目光一凝:“你是說,皇上不想殺陳先河?爲什麼?謀害朝中大臣,是殺頭死罪。”
“十多年前,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陳先河是他最得力的部將之一,他登基爲帝,陳先河小有功勞,皇上是個念舊的人,只要他不做十惡不赦的壞事,他基本不會判陳先河死罪。”蕭清宇聲音淡淡。
沐雨棠明媚的小臉瞬間苦了下來,有氣無力的道:“照你的意思,陳先河進了三堂會審,罪名會被減到無限輕,最多降降官,罰罰銀兩,絕不會償命?”
蕭清宇沉吟片刻,點點頭:“差不多。”
沐雨棠小臉陰沉,難怪陳先河被押走時,那麼有恃無恐,他早知道自己不會出事。
刑部那些人賣力的取證,原來是爲了給沐振減刑罰,雖說沐振不是陳先河殺的,陳先河也得到教訓了,可這與她期望的結果差了十萬八千里:“皇上也太縱容老臣了,他就不怕老臣們恃寵而驕,搶了他的江山?”
蕭清宇神色淡淡:“陳先河犯一次大錯,皇上會赦免,再犯第二次時,皇上就不會再理會。”
沐雨棠撇撇嘴,陳先河陰險毒辣,戒備心極重,她是抓準了機會,纔算計到他一次,他吃了大虧,肯定會加倍小心,想再算計他,難上加難了。
“出去,出去,這裡已經不是你們的家了。”粗魯的男聲傳入耳中,沐雨棠挑挑眉,這是沐國公府管家的聲音,出什麼事了?
挑開簾子向外望,只見趙姨娘,沐紫玲兩人被強行推出了沐國公府,身後跟着的丫鬟,嬤嬤們捧着大大小小的包袱,毫不客氣的扔到兩人面前。
“拿着你們的東西走吧。”管家冷冷說道,看兩人的目光,滿是不耐煩。
趙姨娘眼圈通紅,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順着臉頰不停滑落:“我跟了老爺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爺屍骨未寒,大少爺就趕我們母女出府,他太沒良心了。”
沐雨棠眨眨眼睛,親生父親過世,沐雲城最先做的事情不是料理他的後事,而是將他的妾室,庶女趕出沐國公府,這兒子可真特別!
“這不是趕,而是分家,老爺過世,大少爺會成爲沐國公,您是老爺的妾室,再住在沐國公府,多尷尬,大少爺分家,是爲了你們好。”沐國公府的男主人由沐振,變成了沐雲城,直接掌管管家的命運,管家自然事事向着沐雲城,爲他說好話。
趙姨娘不屑冷哼,說的真是冠冕堂皇,沐雲城明明是看她們母女不順眼,怕她們搶家產,才迫不及待的將她們趕了出來:“我們娘倆無依無靠的,離了沐國公府,怎麼活啊?”
趙姨娘悽悽慘慘的哭聲鑽入耳朵,沒有激起管家的同情,還讓他心裡涌起濃濃的厭惡,不耐煩的道:“我剛纔不是給了你們一千兩銀子嗎?你們拿着它,買處宅子,再省着點用,撐到四小姐嫁人不成問題。”
沐紫玲聞言,面色一變,衣袖下的小手緊緊握了起來,她是沒牙的醜八怪,還有哪家公子願意娶她?管家這麼說,分明是在嘲諷她。
“一千兩銀子太少了,在寸金寸土的城裡根本買不到屋子,就算能在非常偏僻的地方買一進一出的院落,一千兩也會花的所剩無已,你讓我們娘倆吃什麼?喝什麼?”趙姨娘看着手裡的銀票,委屈的眼淚直掉。
“這我就管不着了,我只是按大少爺的吩咐辦事!”管家漫不經心的回她一句,朝着守門的侍衛冷聲吩咐:“你們兩個,把門看好了,若有閒雜人等進府,唯你們是問。”
“是!”侍衛們傲氣的答應着,聲音洪亮,劍柄在陽光下折射出森冷寒芒,讓人望而生畏。
沐紫玲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眸子裡閃過一抹輕嘲,父母過世,子女們都會分家,如果長輩沒有列明產業歸屬,那麼產業多歸嫡出子女,庶出子女只會拿到很少的一點兒,沐雲城用一千兩打發她們,明知少的可憐,她也沒理由吵鬧,因爲,就算她吵鬧,別人也不會同情她。
現在的她,被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拒之門外,就像喪家之犬,有家不能歸,真是可悲!
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她轉身擦眼淚,看到街角停着一輛馬車,高貴優雅的紫檀木,是身份的象徵,整個青龍國只此一輛。
沐紫玲眼睛一亮,急步跑到了馬車前,看着沐雨棠明媚的小臉,以及她身後那名清貴男子,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大姐姐……”
沐雨棠看夠了熱鬧,本打算離開,沒想到被沐紫玲發現了,還站在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心裡皺起眉頭,淡淡道:“沐四小姐,我有急事要離開,麻煩你讓一讓……”
沐紫玲聞言,眼淚流的更兇,可憐巴巴的望着她,聲音哽咽的道:“姐姐,我被趕出沐國公府,無家可歸了,你能收留我嗎?”
“沐四小姐,我只是延王的義女,在延王府等於客人,再帶你們過去居住,不像話。”沐紫玲心機深重,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往上爬,她借沐雨棠之力進入延王府後,絕對不會安份,延王對沐雨棠很好,她可不想引狼入室,給延王添麻煩。
沐紫玲看着她凝重的面色,急忙搖頭:“姐姐不要誤會,我和我娘不是去做客的,我們可以做下人。”
沐雨棠心中嗤笑,姨娘,庶女都做慣了主子,哪會心甘情願的給人當下人使喚,再說了,沐紫玲是她的妹妹,如果她真讓沐紫玲進府做丫鬟,就算沐紫玲真無怨言,名門貴族們也會譴責她。
“不好意思沐四小姐,延王府不缺丫鬟!”
沐紫玲可憐兮兮的面容瞬間僵硬,眸子裡閃掠一抹暗芒,沐雨棠居然軟硬不吃,無論她用什麼方法,沐雨棠都不上當,算了,她就不用心機了,直接言明吧:“姐姐,我用一個大秘密,換你收留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