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來,也許會發生一些事。”
Half語氣不陰不陽。如果說,之前在威廉面前,她還幫着開解。可現在,她卻覺得兩個人也許根本不合適,只是機緣巧合被兩個孩子綁在一起。
也許分開,纔是兩人最好的歸宿。
“我送你回去。”不等許恩慈說什麼,Half打斷她。
許恩慈掀了掀脣,雖然一直和Half相交不深,但她以爲兩人會是朋友。
哪怕,她曾經亂吃飛醋到Half身上,但一碼歸一碼。現在她的表現,就差沒開口說,她已經和威廉戰隊,所以日後要保持距離了。
Half果真如同她說的那樣,送她回怡和,然後直接走人。
一個人的家裡格外的空蕩,許恩慈把包仍到沙發上,然後去浴室洗了個澡,坐在浴缸裡,一手掛在外面還捏着手機。
安靜的浴室裡只有泡泡破裂的輕微動響,不知道多久後,許恩慈拿起手機,撥打出了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後,被人接起。
“媽咪!”
那端脆生生的叫喚讓許恩慈眼底一熱,隨即笑,“哎,容容,想媽咪了沒有。”
“媽咪我可想死你了,爲什麼你沒有和爹地一起回來啊?”
那麼說來,威廉已經到那了,許恩慈斂眉整顆心放鬆了下來,不讓自己心思外露,聲音輕快道:“媽咪還有事啊,等媽咪忙完了,就接你來中國玩好不好?”
“好!”容容聽不懂她背後的意思,十分爽快又開心的應下。
她開心的爬上沙發蹦躂,看着自家哥哥坐在一邊巴巴的望着自己,而不遠處的爹地則捧着一本書,半天沒有翻頁。於是和許恩慈又撒了會兒嬌,就把手機給了耐耐。
許恩慈腦子裡一直只有一個念頭,反反覆覆的出現,如果真的和威廉離婚,孩子是不是一個人一個?
到時候……
真的要走到那地步嗎?
“媽咪,怎麼了?”
許恩慈猛然回神,才發現自己沉默了好一會兒,她忙笑,“耐耐,有沒有吃飯啊?”
“剛吃完沒多久,媽咪呢?”
“媽咪啊,媽咪在洗澡呢,馬上就要睡了。”許恩慈哪裡會在這些地方撒謊。
而耐耐卻小英眉一擰,“洗澡?現在中國都幾點了你還沒睡?”
口氣是實實在在的管家夫,許恩慈乾笑了一聲,拿開手機,才發現已經晚上十一點快十二點了,當下笑不出來了,不過又急中生智的解釋,“媽咪趕稿子忘了時間啦,等媽咪忙完了就把耐耐接回中國,然後耐耐督促媽咪早早睡覺好不好?”
“媽咪,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
“媽咪你哭了嗎?”
“媽咪……怎麼會……”許恩慈擡手一摸,臉上全是溼熱,喉中哽咽更甚,她咬脣,“媽咪在洗澡呢,再打給你們啊,愛你寶貝兒。”說完,親了親話筒,就掛掉了電話。
而耐耐也沒有再多問,吧唧一口親上話筒,去放下話筒。
在一旁盯着他的容容看看座機
,再看了看掛掉的電話,半晌後扁扁脣,聲音染上哭腔,“容容還沒和媽咪親親,哥哥……”
耐耐:“……”是媽咪先掛的。
容容見哥哥不哄自己,眼淚花兒頓時就飛出來了。
威廉將書一放,大步過來抱起容容,看了眼自責的兒子,微微嘆口氣,也一把抱起他,“來,哄哄妹妹,怎麼能直接掛電話了呢。”
“是我不好……”耐耐低下頭,“對不起。”
“好了寶貝兒,哥哥向你道歉了,你該說什麼?”
“沒、沒關係。”容容抽抽噎噎的說,然後擡頭可憐巴巴的看威廉,“爹地,我要給媽咪打電話親親。”
“媽咪要睡覺了,明天再打電話好不好?”威廉說着,親了親她臉蛋,也不忘在耐耐臉上親一個,“好了,耐耐,帶着妹妹去找幺姨洗澡,然後睡覺。”
“嗯,爹地。”
送走了孩子,威廉拿起之前握着的書,起身去了三樓健身房。
進門反鎖,掃了眼窗戶其他,確保不會外漏任何聲音後,捏着拳頭狠狠砸向沙包!
沙包因爲重力,搖擺的幅度不大,卻晃得人眼花。
威廉將書扔在不遠處的橢圓運轉機上,然後一把扒掉身上礙事的衣服,回到沙包前做好拳擊進攻姿勢,睨了眼時間,六點十分。
六點十分,中國現在已經半夜。
沉悶的擊打聲很快就在健身房內響起。
時鐘轉至六點四十。出拳不知疲乏,汗流浹背如雨下,威廉悶哼一聲,酸澀的雙手緊緊抱住沙包,然後緩緩的滑下,最後跪在地上。
手沒做防護措施,已經紅腫起來,他卻覺得頭暈目眩。
次日,他就去了公司,事無鉅細將所有公務都調度過來,他要一一審覈,又讓Amy暫時幫忙照看孩子。
一連三天不着家,睡在公司吃在公司,每天和孩子通話成了他腦子最放空的時候。
原本他最疼愛的容容,卻最能讓他腦袋糾結,產生亂七八糟的聯想。而那個亂七八糟的漩渦中心,是那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女人。
Half將那天雨夜如果不是她去,也許許恩慈就留宿在另外一個單身男人家裡的事告訴了他。還附送上了那人的資料,是那天和她有說有笑一起進警局的小警察,他突然有點恨自己記性這麼好。
“爹地,你在想什麼。”容容一眼就看出他走神了,巴拉巴拉講了那麼多,她最親愛的爹地竟然沒聽進去,頓覺委屈。
威廉一看那大眼睛水汪汪的就要哭,忙補救,“爹地在想媽咪啊,容容和哥哥爹地一樣很想是不是?”
容容聞言微微歪去腦袋,用力點頭。
“好,爹地去把媽咪帶回來,好不好?”
“可是……可是容容也想去China。”
“爹地很快,你去跟Grandma住一段時間好不好?她那邊來了好多,little dolphin你一定會喜歡的。”
“dolphin?”容容迷糊,揮着那雙小手比劃了一下大小,“little dolphin?”
威廉輕笑,“對,到時候和哥哥一起,那邊還有很多芭比,你不是最喜歡嗎?”
“可是Mummy……”
“爹地幫你去找回來,然後帶她一起去Grandma那找你們,好不好?這段時間要聽Amy阿姨和哥哥的話。”
小容容沉默了好久,最後才點頭,有點不放心的交代,“To be fast。”
看着那精緻小臉上烏眸善良,威廉終於露出這幾天來第一個舒心的笑容……
“I promise。”
許恩慈埋頭準備着開店的事,莊謹因爲抽出空來,而林傅不在,開業後的酒宴又會在凌雲裡辦,於是就心安理得的留下來幫忙。
那天的流程,宴請的名流包括有意向合作的同行會不會來,來是不是鬧事的,這些都要考慮。而且許恩慈是老闆,她或多或少得喝酒,雖然會兌水,但對她的胃還是有着不小的考驗。
“會場安全停車這些都交給我們這邊禮儀部分負責,宴會的主要流程也會給你,有其他需要,你再隨機應變。對了,那個設計項鍊的褚先生已經確定要來參加了。”莊謹一邊拿着土豆削皮,一邊對許恩慈說。
許恩慈正在做稿圖的最後修繕,聞言應一聲表示自己知道。別說會出席了,她早就見過他了,不過這暫時不說,畢竟就算不是舊識,莊謹幫着周旋,已經是是仁至義盡。
莊謹狀見她不怎麼感興趣,又狀似無意的開口,“聽說城郊的廢棄工廠有人搬進去住了。”
許恩慈身子一震,“你說什麼?”
“我也是無意中看到的,晚上海邊吹風回來,路過那邊看到還有燈光。我還以爲鬧鬼呢,才發現有人住進去了。”
“什麼時候的事?”許恩慈激動的手中的筆都握不住了。
“就這兩天吧,估計是什麼流浪漢,好了,早知道不和你說了,正事要緊,先別想那個。”莊謹說完,又微微挑眉,似乎不解,“怎麼了?”
“沒事。”許恩慈也發現自己反應過激了,朝他笑笑,說沒事。
可怎麼能不想?
許恩慈和莊謹一起用過午餐,因爲第二天就要開業,兩人都有各自的事要忙,於是用過飯之後她送走了莊謹。
目送他那邁巴赫駛開,許恩慈立即聯繫肖胤笙。
不管如何,兩個人也算是患難與共過了……這麼點事還是可以說的,何況他是警察,另一方面來說,也是給自己的安全找到一個可靠的保障。
二十分鐘後,肖胤笙來到了怡和。
騎着執勤用過的小電瓶車,穿着筆挺制服,小哥兒一派英俊瀟灑。
他到的時候,看到許恩慈早早等候在樓下,肖胤笙掃了眼四周,沒有發現可疑身影,才下車跟她上去。
“有點事我不能在電話裡和你談,其實也許更安全的方式是出了這棟房子,不過既然我是在這裡得到消息的,也就無所謂保不保密了。”
許恩慈說着,進屋將客廳的窗簾拉下,才壓低聲音,轉身對他道:“我知道秦逸在哪了,在之前綁架了我和孩子的城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