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文瑞看到古月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怔愣,待聽他說明來意後,便釋然一笑,看着不遠處刻着熠王府字樣的畫舫,眸中閃過一抹恍然,看樣子那位未來的王妃也在上面啊。
玄清色男子顯然也注意到了畫舫,待看到畫舫外站着的那個女子時,微微愣了下,接着便挑脣笑了起來,路文瑞見他並無任何不悅,也稍稍放下心來,朝他道:“你是要跟我一道上去還是先回去?”
玄清色男子笑道:“自然是要一起上去了,我還要去見熟人呢。”
熟人?!路文瑞微怔,隨即想起什麼,挑了挑眉,沒說話。
倒是一旁的古月冷冷的開口道:“王爺吩咐只請路公子一人上去。”
玄清色男子看了他一眼,挑眉道:“我可不是去見你們家王爺的,若不是小音在上面,請我去我都不一定去。”
小音?古月眉頭微蹙,他說的小音是誰他自然知道,既然如此那他就更不能帶他上去了,他還不想去自家王爺那去領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把抓起身旁的路文瑞騰的一下飛身而起,越過河面落到了畫舫上面。
“喂,等等我。”玄清色男子在後面疾呼一聲,腳下動作倒也不慢,腳尖一點同樣飛身而起,顯然比古月帶個人輕鬆,眨眼便已到了畫舫之上,挑釁似得看了一旁的古月一眼,跟本公子比輕功你還差得遠!
古月正想攔他,卻不想一旁的路文瑞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管,古月飽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便退到了一邊。若是王爺追究起來,可就不管他的事了。
玄清色男子冷哼一聲,隨着一旁的路文瑞擡步進了畫舫,看着畫舫四周的佈置,玄清色男子蹙了蹙眉,熠王府果然富有啊,這畫舫可比他們府裡的畫舫好了不止是一星半點啊,心裡不由得暗暗想到,回去一定要將自家的畫舫從頭至尾再好好的佈置一番。都是王府,差距也不能太大不是。
看到坐在上座的兩個人,路文瑞微微拱手道:“王爺,沐小姐。”
祁瑾熠點了點頭,看到他身後站着的玄清色男子微微挑了挑眉,看向身旁的沐音,果然沐音看到他,有些許的詫異:“郝胥柏?你怎麼會在這裡?”
郝胥柏朝她勾脣一笑,上前一步看向坐在她身旁的祁瑾熠微微拱手道:“見過熠王殿下。”
祁瑾熠淡淡的點了點頭,將視線轉向一旁的路文瑞,雖然沒有開口說些什麼,可是莫名的路文瑞突然感覺到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果然,在沐大小姐開口的一瞬間,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喜歡遊湖了?”沐音看着郝胥柏道。
郝胥柏瞥了眼身旁的某人,摸了摸鼻子,道:“剛剛喜歡上的。”
沐音秀眉微挑,看着他的神色也猜出了些許,只是沒想到郝胥柏竟然會與路文瑞的關係不錯,擡眸看向眉宇間掛着淡淡愁容的路文瑞,道:“路公子的簫聲吹得很好,不知道師承何處?”
路文瑞看了眼手中的長蕭,眉宇間閃過一抹柔和,略帶愁容的面上也勾起了絲絲笑意:“這是家父自小教導的。”
沐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路公子曾有過牙痛麼?”
恩?路文瑞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就連郝胥柏都側目看了過來,怎麼突然就扯到這個話題上來了?牙痛跟這個有關係麼?
雖然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路文瑞還是搖了搖頭,認真的搖了搖頭回答道:“不曾。”
“人生就像牙疼,疼一陣就過去了;當然還有一種可能,疼極了然後死掉。”沐音道:“人生苦短,該放下的就痛快的放下,每個人都是爲了自己而活。”
沐音對他說這種話並不緊緊因爲他是祁瑾熠身邊的人,更是因爲他讓她想起了過往,當初若是有人像祁瑾熠一般拉自己一把,估計她也不會變成那副模樣。
或許,如果他不是祁瑾熠身邊的人,她也不會與他說這些,畢竟,她並非善良的救世主,沒有必要爲了毫不相干的人費心。
路文瑞聽完此話,眉宇間閃過一抹驚詫,隨即突然想到有關她的那些事情,垂眸沉思了許久,都沒有開口。
就連郝胥柏都難得的沒有開口,而是若有所思的在想些什麼。
祁瑾熠彎了彎脣角,側首看向沐音,他知道他的音兒這是爲了幫他,不然她根本不會同他講這番話,每個人都是爲了自己而活,而他卻是因爲她生命才變得絢爛多彩,準確的說,他是爲了她才堅持到了現在。
沉默了良久,路文瑞才終於擡眸看向沐音道:“多謝沐小姐提點,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是啊,人生本來就是爲了自己而活,旁人只是參與其中的調劑品,從始至終他都是自己一個人,又何必再糾結於此呢。
沐音見他眉宇間的愁容消散,知道他已經想通,脣角也勾起了一絲笑意,卻不想,正是因爲這一次的提點,日後纔有了一個最強有力的支柱。當然,這些還是後話。
郝胥柏顯然也明白了些什麼,側首看向身旁的人,發現他整個人都已經變得明朗起來,身上再也沒有了那種壓抑的沉悶之氣,也露出了會心的笑意,擡眸看向沐音道:“小音,果然還是你有辦法,我勸了他半天一點反應都沒有不說,還吹起了蕭。”
沐音脣角微勾,這種事情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單憑几句安慰的話,又怎能讓他釋懷呢。
正在此時,畫舫外突然傳來一陣打鬥的聲音,文姝已經急忙跑來稟告說是古月和人打了起來。
沐音挑眉,這倒是奇了?這條畫舫上可是明確刻有熠王府的標誌的,什麼人竟然膽敢擅自闖入?!無意間撇到郝胥柏脣角揚起,神色間滿是歡愉,猜到了某種可能性,側首看了一眼身旁的祁瑾熠,朝文姝擺了擺手道:“叫古月停手,讓人進來吧。”
以古月的身手肯定是攔不住他的,到時候被他打傷闖進來,可就得不償失了。
文姝點了點頭,連忙快步走了出去。
片刻功夫,打鬥聲已經停止,接着畫舫裡便出現一抹絳紅色身影,不是司空奕又是誰?!
俗話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可不是麼,司空奕看到祁瑾熠的一霎那,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就像是一隻處在興奮頭上的鬥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