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不想剷除商會?”沐音道:“如今商會正處於內鬥,正是一舉剷除的好時機。”
“恩?音兒想要進駐荊州?”祁瑾熠眉眼間閃過一抹笑意。
沐音瞥了他一眼:“師兄難道要放棄荊州這塊肥肉?”
放棄荊州?若是真要放棄,他又何必做這些事情。祁瑾熠彎了彎脣角,道:“音兒有什麼計劃?”
沐音笑着將心裡想好的計劃說了一遍,聽完祁瑾熠神色也浮現出一抹笑意,道:“音兒想要怎麼分成?”
沐音揚眉,伸出右手道:“五五分成,師兄可還滿意?”
祁瑾熠眸中的笑意更甚了,點了點頭,道:“滿意。”
他的音兒這般偏向他,他又怎麼會不滿意?就算是一成都不給他,他也絕不會說半個不字!只要是音兒想要的,他都會滿足。
合作達成,兩人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的眼中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獨屬於自己的清晰身影。
如今的時節,並不是遊船的好時節,那些官家的船隻並未出來,有的也只是幾隻簡易的小船漂浮在河面上。是以,熠王府的畫廊夾在中間,倒顯得有些另類了,頻頻惹來不少人的矚目。
河面上的一艘簡易的船隻上,兩道修長的身影相對而立,其中一名錦藍色男子手中持着一柄長蕭,背身站在船頭看着悠長深遠的河面,冬季蕭瑟的寒風將男子衣袍吹起,揚散在腿邊,發間的束帶也隨着寒風飄蕩在空中,遠遠望去,竟有幾分衣訣飄揚神仙下凡之感。
“你將我叫來,就是爲了陪你看這空落落的河面?”站在船艙前玄清色衣着的男子突然開口道。
錦藍色男子微微側目,淡淡道:“你覺得我做的可是對的?”
玄清色男子上前兩步,撇了撇嘴道:“我當是什麼事,原來是在想這個。”頓了下又道:“要我說你早該這麼做了,讓他們白白享受了這麼長時間,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要是換做是我,我早就將他們全部趕出去了。”
錦藍色男子微微嘆了口氣道:“他們畢竟是我爹的至親之人。”
他對所有人都可以狠,唯獨這些與父親有關而且還是他的至親之人,不是不忍對他們下手,而是覺得這樣做有些對不起九泉之下的父親。
“你別忘了當初就是他們害得你流離失所險些喪命!”玄清色男子冷哼一聲道:“要不是你命大哪能活到現在?!”
錦藍色男子垂眸,是啊,當初若不是他們,他也不會變成如今的模樣,說起來,也是要感謝他們的,若非他們,他又怎能遇到他呢!他以爲他早已看清了他們的本質,看清了他們做的那些讓人作嘔的事情,可真正解決他們之後,心裡並沒有解脫多少,反而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從今日開始他真的是一個人了,一個沒有任何一個親人的人!
玄清色男子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你這不是還有我們嗎,我們不比那幫沒人性的傢伙強啊。看開點,這麼多年你不都是一個人過來的麼,有沒有他們沒有什麼不同。”
錦藍色男子沒有開口,他的這種心情可能就是一時間有些適應不過來,畢竟他們之於他,也是可有可無的人,拿起手中的長蕭放在嘴邊輕輕吹了起來,低沉悠遠的簫聲在空曠寂寥的河面上響起,彷彿像是一隻落單的大雁,在孤傲的悲鳴。
玄清色男子看着他,微微嘆了口氣,起身走到一旁靜靜的聽着他的簫聲。他此時的心情他能理解,畢竟當所有的親人都失去後,難免會感覺有些寂寥,哪怕那些親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可他們至少能給他精神上的一種依靠,就像是一個被蛀蟲注滿的柱子,不管它內裡爛成了什麼,可終歸還是支撐着房屋沒有很快的倒下來,一旦將它劈開,房間便會轟然倒塌,然而,之後會建成更牢固的房屋。
他如今的情況就如同這房屋,沒了柱子的支撐,雖然一時間有些失落,但之後的他會更加完美。
沐音聽着遠處飄來的簫聲,不知不覺便躺在了美人椅上,這樣的意境好生熟悉,讓她想起了前世自己孤身一人躺在牀上過年,那種孤單落寞沒有人能體會,在她受傷需要安慰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可以給予她溫暖,就像是生長在草原上的孤狼,受傷了只能自己蜷縮在一處舔舐傷口,也正是因此才養成了如今越來越冷的性子。
祁瑾熠看着她這副模樣,倒也沒有開口說話,以爲她是想起了十年前的事情,畢竟每個人都不是天生的冷性子,他也一樣,在遇到音兒之前,除了面對父皇,他幾乎是不與旁人交流的,這麼多年他也慢慢的改變了,畢竟每個人都死會變的,就像音兒,雖然看起來沒什麼表情,但是現在她的身上沒有了那種冷的讓人不敢靠近的氣勢。
沐音回過神,側首看向一旁的祁瑾熠道:“師兄覺得此簫吹得如何?”
祁瑾熠挑了挑眉,道:“音兒想見他?”
沐音揚眉:“師兄知道吹簫的是何人?”
祁瑾熠點頭,朝畫舫外的古月道:“去將路文瑞叫來,就說本王有事找他。”
“是。”畫舫外的古月應了一聲,便聽到一陣衣訣飛揚的聲音,想來是直接用輕功飛去的。
路文瑞?這名字倒是有些熟悉,沐音垂眸,沉思了片刻,纔開口道:“他是你派去負責荊州事物的人?”
上次去熠王府,聽到師兄說起過一次,沒想到這次倒還真是巧了,剛與師兄商量完合作事宜,他就出現了,當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
祁瑾熠道:“不止是荊州,其他地方的一些事物也都由他負責。”
簡而言之,他就是幫他打理各地財物的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