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人若犯我、天誅地滅

清明酒店,二樓一個包間,點了好些燈,光線足夠。

俞悅還是第一次上二樓,立刻小心好多,跟劉姥姥似得。腦洞大開,這純屬意外,她不是劉家的姥姥,只是比喻。要不然和林妹妹似得,步步小心。

小心看包間,不算太大,也不算小。進門一張長榻供休息,旁邊又有一個休息室,休息室門邊兩張椅子一張高几,中間一張大桌,窗外一棵大樹,雨後空氣清新。這邊不臨街,撫琴的小姐不在,這會兒很安靜。

本來可以很寧靜的氣氛,現在靜而不寧。

就像窗外的樹,樹欲靜而風不止,這時無風也能聽到青西江的水聲急。

莊上弦拉着月牙在休息室門口椅子一左一右坐下。

鹹晏和曹舒煥就在門邊長榻坐下,夥計送來一壺茶趕緊閃。

被髮飆的酒保趁機也閃了,奪門而出的姿態好像差點被非禮,他是純爺們啊。

劉克敵站在劉雲芳身旁,俞悅看他不像小白花,一刀下去就是太監。

劉雲芳坐在桌上主位,剛一巴掌下去,桌上亂了一半,殘羹冷炙燈光下發着油光,酒香聞着待遇不錯。他身上穿着湖藍色精細紗袍,像是、俞悅絞盡腦汁想起一個詞兒:地主。地主一是有地,二是主,主公、主君等關鍵就在一個主字,能做主就有氣勢。

劉雲芳坐那兒,三十多歲,黑着臉像老太爺。

俞悅穿一身麻布衣服,莊上弦穿的是普通青衣,靜靜的像兩個後生晚輩。這應該沒俞悅的份兒,莊上弦纔是主公。

鹹晏和曹舒煥都是低調,總之加起來比不上一個老太爺。

劉雲芳站起來皺着眉拱拱手:“這麼晚拜見主公。”

莊上弦冷然應道:“你有心了。”

劉雲芳坐下去追問:“不知主公忙什麼?”

鹹晏給主公、妹子倒茶,借這機會誰都沒說話。劉克敵站在他叔身旁也不行禮。

劉雲芳一人在這兒等半天、半宿,非常惱火,非常失望,非常、就沒管侄子,現在最需要管教的是主公。他作爲長輩,苦口婆心:“主公到鞏州的事我聽說了。和公主、俞小姐鬧得不明不白,又把許小姐從酒店趕出去!”

許小姐就是彈琴的那位小姐。許國公和一個寵姬生的。晚來得女,有幾分寵,或者說許小姐有些身份、身份尊貴,這就不好了。

俞悅、莊上弦等都知道,誰都沒吭聲,誰都沒表情。

劉雲芳對主公的態度非常不滿,年輕人做什麼不要緊,關鍵是態度!

態度決定一切!

俞悅點頭,這句話說得太對了!可惜人向來就知道說別人。

劉雲芳一雙眼睛非常凌厲,好像神射手隨時一箭、欻的射中俞悅眉心,聲色俱厲:“聽說主公還和一個愛寵寸步不離!你知道自己什麼身份!知道該做什麼!”

“啪!”俞悅兩手一拍,一臉淡然:“蚊子。”

“啪!”劉雲芳拍桌,桌終於倒下,杯盤碗盞殘羹冷炙一片凌亂。

劉雲芳身上濺了一些,劉克敵濺了一身,一點黑渣濺他臉上,像量身定做的人渣。

劉雲芳愈發怒氣衝衝。莊上弦、鹹晏、曹舒煥都保持沉默,有什麼可說的?

劉雲芳站起來指着莊上弦恨不能給他一巴掌將他打清醒。

莊上弦星眸冷漠的看着他,好像看一個陌生人。

劉雲芳看看身上狠下心才做的新衣,一腔怒火都發作到愛寵頭上:“立刻滾出去!離主公遠點!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啪!”俞悅兩手一拍,一臉淡然:“蒼蠅。”

劉雲芳衝過去一把拽她,莊上弦揮手將劉雲芳撥開,就是簡單分開。

曹舒煥不得不開口:“劉哥是好心,但主公不是孩子,他的事自己能做主。劉哥好容易見一回主公,還是說正事吧。時間不早了。”

劉雲芳總算有個臺階,再對着主公冷酷的臉,當年主公莊夏收都沒這麼強氣場。他冷哼一聲:“主公只留下一個嫡子。我一直在擔心。你不能走歪路!”

曹舒煥不吭聲,鹹晏不吭聲。

劉雲芳接着說、他有好多好多話要說:“既然主公不小了,就趕緊將親事定下,以後別再和公主、或者誰糾纏不清。”

莊上弦不搭理,俞悅吃茶,一會兒水泊多砍幾個人。

劉雲芳想想女兒還小,時間不早,說正事兒:“崇州的情況!大家都清楚!陛下既然將崇州封給主公,就應該認真對待!但你們呢?和鞏州關係搞這麼僵!到鞏州還不安分,又和賀家、蘇家、水泊幫鬧得不可開交!陛下封建墨國,是看在莊家三代功勳的份兒上,你們有認真嗎?還是要徹底毀掉莊家的基業!”

劉雲芳非常激動,好像莊家的祖宗。

或者將莊家當成劉家,劉家的基業要被毀掉,很是痛心疾首。

俞悅覺得不難理解。莊家基業毀了,劉雲芳就佔不到便宜了。他說半天還沒說到正事。這都是鋪墊,前戲。

原本莊家部下,現在把說話的藝術玩這麼溜,還玩到主公頭上,叼。用拽字不足以形容。俞悅覺得地主還不足以形容他。

劉雲芳激動半天,發現其他人性子都很冷淡,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情緒爆發:“莊家已經不是過去!主公要面對現實,別天真!”

莊上弦越來越冷,冷颼颼的好像要六月飛雪,冷的劉雲芳不敢說他。

劉雲芳就說現實:“賀家、蘇家、俞家,蒸蒸日上,陛下富於春秋,又重用賀家。崇州和鞏州緊鄰,就算忍辱負重,也該好好相處,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水泊幫,幫衆上千人,高手數百,宋南第一大幫派,賀家都依仗他們。”

俞悅知道了。劉雲芳大概拉了幾十人,佔了個小山頭,做了個小小地主。越小越不好混,越謹慎越倒黴,所謂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總之對於水泊幫,他是羨慕嫉妒恨,恨不能取而代之。

算起來劉雲芳有認真考慮,只是眼界、格局、出發點等有問題。

關鍵是態度,態度決定一切。

劉雲芳有好多話要說,一人說半天、半宿不累。好像找到知音,或者這些話終於對該說的人說了,*陣陣。

劉克敵在他叔跟前很老實。他叔將主公訓成孫子,他漸漸有了老子的氣勢。

劉雲芳站着說話不腰疼,站久了口渴,這些人還沒反應,曲高和寡,特惱火:“你們都說話啊,怎麼不說話!瞧不起我是不是?”

俞悅說話:“哪能呢,你是主公救命恩人。”

劉雲芳更怒:“你是什麼東西!”

俞悅應道:“本公子意外也救了主公一命,功勞沒你大。”

劉雲芳一愣,滿臉不信,頂多是主公編出來的,爲了愛寵編故事。

俞悅不理他,繼續說道:“你救了主公完後消失,高風亮節;我救了主公留下來混吃混喝,挾恩圖報。你是莊家舊部,是主公護衛,跟着莊家榮辱與共,該享受的享受了,保護主公是你義務,莊家不欠你!主公尊重你是主公仁義!本公子和莊家沒半文錢關係,你就是驃騎大將軍,也沒資格對本公子指手畫腳!”

鹹晏提醒:“殘月公子慎言。”

俞悅冷哼一聲:“該慎言的不是本公子!一個曾經的部下,跑來對主公大放厥詞,不知道的真以爲是驃騎大將軍!”

曹舒煥應該打圓場的,突然間忘了。

莊上弦依舊沉默。劉雲芳還算好了,有些莊家軍老人,反正就那樣、一樣。

劉雲芳要氣爆了,凌厲的盯着莊上弦:“主公!”

俞悅一拍高几、搶話:“你應該直說:小子,給老子一個交代!或者跪在主公跟前,抱着他大腿哭,嗚嗚嗚本公子欺負你!我們都救了主公的命,讓主公選擇吧,有我沒你!否則就宣揚出去,主公忘恩負義!”

俞悅好像劉雲芳附身,比他剛纔更慷慨激昂,俏臉激動的都紅了。

劉雲芳惱羞成怒!又不知如何發作,憋得一陣陣心口疼。

劉克敵有證據了,終於開口:“叔父,您看,她只是主公的愛寵,當着主公的面就這麼羞辱您。當時陰險的欺辱我,我們劉家三代追隨莊家。”

俞悅一拍高几、搶話:“傻逼!劉家跟着莊家沒佔好處嗎?世上有白撿的好處嗎?你應該在臉上劃兩刀,或者自殘,然後躺地上哭,見者傷心聞者落淚。你能做到的,快去。這會兒半夜,準備好明兒一早能趕頭一趟。”

鹹晏茫然:“什麼頭一趟?”

俞悅解釋:“倒夜香。”

就是把傻逼當夜香。也可以解釋爲,從倒夜香的開始哭,倒夜香的最早。

俞悅看着曹舒煥。賀家還要使手段讓他對付主公,劉家叔侄不用手段就直接上了。或許已經被人使了手段,卻傻逼的不知道。

曹舒煥無語。其實多年未見,可以講很多話。結果主公來晚一點,最後就這樣了。

劉雲芳怒,很有骨氣的挺直腰板:“我們走。”

劉克敵忙說道:“叔父,您的傷沒好,大夫說需要石蟲。”

劉雲芳更有傲骨,一頭往外走:“不需要,這麼多年都過來了。”

※※※

劉雲芳身上還有幾分莊家軍的影子,湖藍色精細的紗袍濺上油膩湯汁,更多是現在的顏色。人總是從過去走到現在,過去已經過去,現在也將成爲過去。

劉克敵身上要狼狽的多,臉上濺着黑色人渣,愈發像太監。

俞悅和莊上弦對視一眼,劉雲芳也是奔石蟲來。

許國公老狐狸和滁商攪到一起,似乎盯上了石蟲,再來個劉雲芳。那麼不難猜測,劉雲芳或者劉克敵被誰當槍使了。

劉雲芳一頭往外走,劉克敵忙拽他叔。

俞悅看他們演戲,替莊上弦開口:“上次不是讓南宮崅送去一百隻石蟲嗎?”

鹹晏接話:“主公親自挑最好的,南宮崅應該不會私自扣下。”

俞悅一嘆:“這沒多久啊。”

鹹晏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石蟲大補,不需要天天吃,有條件的除外,基本也是一隻燉了夠三四個人吃。再說下去不知道丟誰的臉。

莊上弦冷然開口:“把剩下的都拿來。回頭再送一百隻。”

俞悅是善良妹,提醒一下:“別當飯吃,什麼東西吃多了也會吃出毛病。”

鹹晏很快拿來一個石箱,交給劉雲芳,劉雲芳不要;給劉克敵,劉克敵也不要。

俞悅是善良妹,搶話:“別不好意思。雖然不能將莊家的當成劉家的,畢竟你救了主公,主公仁德,賞你就拿着。你不拿,回頭出去說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不知道的人得怎麼想?這不是故意讓主公難堪?主公年少,這些年也不容易。”

劉雲芳凌厲的盯着愛寵,好像神射手一箭將她射殺!

莊上弦怒了,老欺負他月牙,當他好欺負!

曹舒煥趕緊攔住主公、打圓場:“好了,今天晚了,有事改日再說。”

劉雲芳被主公嚇一跳,再看着曹舒煥,就他比較好說話,第一次就是遇到他,正經和他說道:“崇州現在這狀況,我一直在努力!許國公已經答應幫忙!許家二公子許延年明天中午約主公在四李酒店一會。”

俞悅冷笑:“未經主公同意,就將主公消息隨便傳出去。這傻逼跑到酒店嚷嚷,說他是驃騎大將軍府的,來找莊上弦王八蛋,找到還要教訓他。傻逼,主公在這兒,快教訓,不教訓你就是畜生。”

劉克敵立刻否認:“你胡說,叔父她故意針對我們劉家!”

俞悅冷笑:“管你兩個傻逼怎麼折騰,下次再讓本公子聽見,閹了你!”

鹹晏一身匪氣爆發:“聽見的人很多。下次再讓老子知道,老子就割你舌頭!”

劉克敵被嚇到了,忙躲到他叔身後。

劉雲芳護着侄子,皺着眉緊緊盯着莊上弦。

莊上弦冷哼一聲:“寡人沒空!白費你一番苦心。”

他拉着月牙就走。有些人越讓着他就越得寸進尺,完全昏了頭。

夜半三更,天依舊黑沉,稍微起了風,雨後很涼爽。蟲鳴鳥叫,一般人都在熟睡。

青西江沒睡,江水滾滾。南邊水泊,水泊幫老巢,今夜也很不安寧。

暴雨後水泊的水在上漲,荷花、蘆葦等打得更亂,一些船也被打翻。這會兒點了一些燈,一些人在忙碌。還有人忙着抓魚、抓青蛙,頗有商女不知亡國恨之意,我自樂在其中。

島上四處也亮着一些燈,氣氛更壓抑。

花草樹木被暴雨打的凌亂,風一吹嘩啦啦還往下抖水,莫名搞得人更煩。

大家住的一片泥瓦房,有的掛了白,婦孺在低聲哭泣。

蘇夫人和四當家出去報仇,這麼大的事兒不可能瞞過大家。這一下又死上百人,家裡的婦孺怎麼辦,難道又去報仇?

大當家再次下令,不許輕舉妄動,不許大肆辦喪事,怕影響人心。

人心肯定受影響。一些人不安的聚集在正中五間大瓦房周圍。

那個秦家三兄弟,一次將二當家等人全殺光,一次將四當家等人全殺光,會不會殺到這兒來?有些人知道那就是墨國公,那更不用說,墨國公肯定是沖水泊幫來的,又怎麼會放過這裡?

大家唯有離大當家近一些,才能感到一點溫暖。又一陣風吹過,更冷了。

大當家西門虎從屋裡出來,個子不高,黑裡透紅的臉上長了更多短短的鬍子,更像老實巴交的平民,似乎回到當年做漁民的時光,莫名蒼涼。

一些人在大當家周圍。當年也是漁民,後來怎麼變成這樣?以後又會變成怎樣?

西門虎沒那麼多想法,朝一暗處喊道:“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莊上弦抱着月牙剛剛上島,乾脆將月牙交給鹹晏,拔刀下令:“殺!”

莊上弦穿着黑色戰袍,身影一晃殺到西門虎跟前。

一道劍光、青色的身影緊隨着他,殺到西門虎身旁,一劍倒下一個高手,不見血。

又一個高手忙擋在西門虎前邊,莊上弦一刀斬之,一片血比夜玧殤慢半拍。

夜玧殤一身酒香,一道劍光又一個高手倒下。

莊上弦一身冷酷寒氣,一刀連砍兩個高手,強勢扳回一局。

西門虎周圍、房子周圍及島上看見的人都嚇到了。恐懼!以前水泊幫忒牛逼,但二當家死了,四當家死了,大當家還重傷一次。墨國公和夜酒仙殺人如割草,太恐怖了!很多人恐慌,恐懼快速蔓延,好像死神降臨,無處可逃。

一些人忠心耿耿、前赴後繼的擋在大當家前面,能死在大當家前面似乎是最後歸宿。

這種時候一個行爲能影響很多人,更多人擋在大當家前面,讓墨國公和夜酒仙使勁刷分,炮灰到極致是一種悲壯。

西門虎眼裡閃過不是精光是淚光,梟雄似乎到陌路。嘍囉的血讓人麻木。

“大當家,快走!”三當家西門鱷殺出來。

“住手!墨國公住手!我願意歸順!”西門虎大喊。

“我都聽大當家的!有什麼事好好談啊!”西門鱷跟着喊。

危樓一刀斬之。主公和夜神仙PK殺怪,他在旁邊清理小怪。水泊幫的人奇怪,全抱成團來幾百個了,一些老弱婦孺都湊上來,看着挺恐怖。

危宇、安東納都來參與殺小怪攢經驗。安東納是青巖的三層高手,頂半個四層高手,殺小怪不比危宇慢多少。

俞悅蠢蠢欲動,鹹晏就拉着不讓她上,局面有點混亂,容易誤傷。

三當家也死了,水泊幫有些人真亂了。有些人以爲必死無疑,爆發出以前那種剽悍、比以前更兇橫,隨便拿着什麼甚至同歸於盡,戰鬥力直線增加。很多人又受到影響,老弱婦孺都兇悍的能吃人。

危樓、賈鷂、夥計們殺的更起勁。水泊幫曾經造的孽,今兒都還清吧。

西門虎讓大家保護着沒上前,依舊使勁喊:“墨國公住手!以前得罪之處,只是各爲其主!我西門虎做人有信,若非姓賀的背信棄義!”

俞悅只能在外圍,看的很神奇。西門虎上次傷的是胸不是腦子吧?好好的梟雄,不拿起長矛戰鬥改在後邊亂喊,投降就投降,又說這些。他不會以爲墨國公殺上門還指望他投降?他是年輕還是長得帥?

水泊幫都有人聽不下去,喊話:“大當家,殺了他們!”

戰鬥非常激烈、慘烈,鮮血如暴雨地上很快流成河,將西門虎包圍。

西門虎堅持喊:“我有姓賀的把柄!水泊幫能助主公一臂之力!大家還要活下去!”喊半天真沒用,西門虎終於爆發梟雄的氣勢,“老弱婦孺是無辜的!墨國公單獨與我一戰,我若戰死,死而無憾!”

俞悅大聲回答:“你憾不憾算個屁!以前被你欺壓的人死不瞑目,你還記得害死多少人嗎?老弱婦孺享受了你們搶奪的好處,就要承擔後果!”

西門虎唰的盯上她。不少人記得墨國公有個愛寵。

幾個高手立刻殺過來,鹹晏後退一步。

俞悅一記童子迎賓削飛一個,一記盤龍吐信劈翻一個,再一記天外飛仙!

鹹晏吹個口哨,妹子比仙女還帥,加油,繼續,又來幾個。

俞悅忙往鹹晏身後躲,一個高手追過來差點抓了鹹晏帥帥的臉,鹹晏一腳踢死他。

西門虎終於拿起長矛,衝到前面迎戰少年戰神,不甘心又喊一句:“你到底想怎麼樣?有我在,整個青西江都是你的!”

莊上弦不知道殺多久,只知道身上剛有點熱;看月牙一眼,離得太遠;再看西門虎一眼,一躍而起再一記天外飛仙,刺中他眉心。

西門虎忙閃得快,閃出去半個腦袋。

莊上弦冷哼一聲,收刀回月牙身邊,冷喝傳遍水泊:“投降不殺!”

水泊幫很多人不信,之前在大當家周圍的人更悲憤:“爲大當家報仇!寧死不降!”

一個婦人躲在牆角喊:“我投降,別殺我!”

卓穎婖在夥計保護下上前:“你有身子,以後好好做人,當給孩子積德。”

婦人大哭:“我是被搶來的。我家人被這些水匪殺了。”

哭聲傳染了很多人,投降的越來越多,一些嘍囉也開始投降。

有些高手、悍匪大怒,變得更加瘋狂:“墨國公殺人如麻!投降也是做奴隸!我們殺出一條血路逃啊!以後再給大當家報仇!”

※※※

馮相大街、刺史府,後堂四知堂緊後邊,本是正式的刺史一家住宅。

賀昌珉將後宅甩出去,自己偶爾住這裡。

今夜天格外黑,風尤其冷,後宅的第三進廣廈,雕樑畫棟。

左邊一間臥室,牆角點了兩支大紅燭,像是鬧洞房。賀刺史每個月都要洞房幾次。

臥榻極大,長寬將近三米,上面能滾好幾個人,還能橫豎打着轉滾好幾圈。

臥榻頂上幾根橫樑,掛着粉紅的紗帳。周圍有一些單純的人看不懂的東西。紗帳內則是白花花三個纏在一起。

賀昌珉在中間,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皮膚好白、細膩有光澤,略有些發福又恰到好處,若是一頭豬,一定能當寵物。

賀昌珉今晚睡得很不安穩,翻個身又壓了美人。

兩邊的美人同時睜開眼睛,一模一樣的臉分明是雙胞胎,眼裡閃着秋水光,趕緊伺候刺史大人。嬌滴滴的美人技術很嫺熟,又是雙胞胎。

賀昌珉卻有些粗魯的將她們踹開。雙胞胎以爲伺候的不好,趕緊撲上去更賣力。

賀昌珉半推半就一回,腦子清醒一些,心頭更煩悶。

他再次將雙胞胎踹開,起牀拿一件長衫披着,出了門來到天井:“幾時?”

前邊屋頂一高手回答:“五更。”

賀昌珉皺眉,睏倦提不起勁兒,又睡不着:“曹舒煥和曹漭怎麼樣?崇州有消息嗎?”

高手應道:“暫時沒有。曹漭那小子玩的很開心,別的本事沒有,賭好像有些天賦,各種賭技一學就會,現在不用管,他自己從早到晚就惦記賭。”

一陣風颳來,長衫掀開,賀昌珉春光乍泄,冷的打個噴嚏。

賀昌珉緊皺眉頭,抓緊衣衫,見蘇紹珣打着燈籠匆匆而來,又打個噴嚏。

蘇紹珣一頭薄汗,風一吹也打個噴嚏,急忙說道:“出大事了!昨兒暴雨我家那個和四當家去找秦七報仇,全軍覆沒。半夜好像真殺到水泊,幾人在外邊卻聽到投降不殺,又聽到給大當家報仇。”

賀昌珉一愣,手一鬆長衫被風吹走,冷的打個哆嗦。

蘇紹珣看看他身上,心想一個小老婆死了,還能收幾十個更年輕漂亮的小老婆。

一美人從屋裡出來,服侍賀昌珉穿上衣服,又給他一杯熱茶。

賀昌珉吃了茶緩過勁兒,盯着蘇紹珣:“你說真的?水泊不是有好多高手?”

蘇紹珣身後跟來一個親兵,低頭回話:“幾人聽到的一樣,派人進去看,卻一個都沒回來。”

賀昌珉下令:“再去,立刻查清楚!”

親兵和刺史府的高手都動起來。能輕易殺了大當家,對刺史府就是威脅!這種事兒不能掉以輕心。有些人還在猜測,親戚是墨國公、莊家的戰神。

一個熊孩子匆匆跑來,七八歲的年紀眼神已經開始淬毒,緊緊盯着蘇紹珣:“你說我娘怎麼了,是不是被秦家三兄弟殺了?”

蘇紹珣喝道:“沒你的事兒!趕緊滾回去!”

熊孩子發飆:“蘇紹珣你是個王八蛋!利用我娘和我舅父,現在我娘死了,你得意了!告訴你,我要報仇!不論是誰,害了我娘就該死!”

蘇紹珣嚇一跳,一巴掌扇他兒子,在他稚嫩的臉上留下四個手指印。

熊孩子站那兒讓他扇,陰毒的眼神一直盯着他,他嫌棄他娘是悍婦,他什麼都知道。

蘇紹珣更惱怒:“你莫非還想弒父!”

熊孩子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馮翼湖邊獨院、公主的行館,臥室內紅燭高照、人未眠。

巨大的臥榻上紅紗帳盪漾,杏黃的薄被捲成一團,遮不住春光。

安樂公主把幾個人都大戰一場,最後趴在鬱冬身上,薄被在她身旁,半遮半露。

鬱冬將公主頭髮理一理,拿毛巾給她擦汗,蓋上被子,她才十七歲,累了閉上眼,還有幾分溫柔女兒味。就像他女兒,他目的達到了。他本來就不能獨佔她,多拉一些人上榻,正好給他分擔壓力。

鬱冬想得很開,能佔有她的心,雖然她心裡老惦記別人,可惜得不到。

安樂公主休息片刻便睜開眼,她睡不着,看着鬱冬的臉,很愁悶:“現在怎麼辦?我說了要去救他,昨兒雨卻那麼大。”

鬱冬擡頭看門口,一個內侍推門進來。

內侍低着頭,不願看榻上,聲音尖細像鳥叫:“剛得到消息,秦家三兄弟殺上水泊了。”

安樂公主爬起來,幾步奔到內侍跟前,小腿和腳丫在內侍跟前晃,不看也得看。

內侍看了也白看,這是公主不滿足時很遺憾的說的。

窗外有風,安樂公主冷的哆嗦,揪着內侍的衣領看着她眼睛:“你說什麼,你確定?秦七怎麼這麼莽撞、這麼蠢、白癡!趕緊準備,本公主要去救他!”

安樂公主激動的愈發抖抖抖,簡直天賜良機!還以爲下大雨,原來遇上蠢貨,機會隨時都會有!腦洞大開,最好秦七被擒、被羞辱,最後只能求她,沒準現在就後悔和期盼,她要立刻去救他!趁着天沒亮、天亮也挺好,看得清楚!

臥榻上幾個男人都起來,看着鬱冬。

鬱冬點頭,當然要去救,別睡了公主就忘了自己身份,他們不過是被睡了。

大家都動起來,要救人、大半夜去水泊救人,可不是小事。

安樂公主越想越興奮,亢奮的亂叫:“快服侍本公主,把剛做的鳳袍拿來!秦七是個混蛋,那麼衝動,就衝本公主來啊!水泊離的遠,讓他多吃些苦頭,下次學乖點!把本公主的劍也拿來,讓他看看本公主的實力!”

安樂公主不停指揮,宮娥、內侍團團轉,總算將她打扮美美,像是要去、搶親。

外面準備了二三十匹駿馬,安樂公主很小就學會騎馬,現在天天練。

鬱冬看着她的鳳袍,認真建議:“這樣子不適合騎馬,我們先去,公主坐車隨後來吧。”

安樂公主抱着他胳膊撒嬌,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要!人家要立刻去看他狼狽的樣子,哈哈哈!你揹人家,不要太快!”

一個護衛過來抱起公主按在馬背上:“放心,鳳袍做了六套,快到再換好了。”

另一個強壯的小夥附和:“不用換,就讓他看到你急着去救他。”

安樂公主大悅,下馬撲上小夥:“本公主要騎馬!”

小夥一撈將她按在馬背:“這對騎術要求極高,今兒就讓屬下伺候公主!”

小夥騎術確實了得,駿馬衝上大街。

安樂公主一聲尖叫,寂靜的夜整個州城的人都做起春夢,倒夜香的蠢蠢欲動。兩條流浪狗在後邊使勁追駿馬,撩了老子就必須負責!

安樂公主一路大叫,實在太刺激了。青西江掀起層層巨浪,浪花飛濺,一浪接一浪。

過了江安樂公主依舊叫的亢奮,聲音率先傳到水泊,水泊漸漸安靜。

蟬鳴蛙叫一時也停下,安樂公主也停下,下了馬靠在鬱冬懷裡,腿軟,鬱冬抱抱,腰也軟。

其他人馬都停下,前面樹下堆了一些石頭、破船等,攔住去路。

安樂公主怒:“本公主來了,讓他們立刻讓路、放人!”

一個護衛喊:“安樂公主駕到!”

聲音在黑夜迴盪,暗中有罵聲、慘叫,風中吹來血腥味,讓人毛骨悚然。

一個聲音在黑夜迴應:“再駕一會兒!”

不少人亂笑,笑聲亦迴盪,隨江上浪濤聲蕩一出夜不眠的曲。

一個鞏州土話在後邊響起:“這裡條件簡陋!”

一個更猥瑣的不知道哪兒口音:“這裡條件再好不過!天爲被地爲大牀請隨便滾吧!”

黑夜又一陣鬨笑,愉快的不知道地獄還是天堂,或者頭頂是地獄腳下是天堂。

安樂公主更怒,發飆:“水泊幫只是一個匪幫,敢羞辱本公主!真以爲本公主怕你們?哼,立刻放出秦七,否則本公主啓奏父皇,將你們剿滅!”

笑聲停止,這世界都暫停,黎明前的黑暗,黑沉沉的壓抑。像皇帝之威。

安樂公主更得意,聲音遠遠傳開去:“水泊幫作爲匪幫,讓你們活就好好活,別妄圖挑釁朝廷!秦七雖然衝動,但他是本公主的人!本公主早就說過,不許再打他主意!過去的事就算了,以後乖乖聽本公主的!”

安樂公主帶着皇家天威,赤果裸的施捨與恩賜。

這世界依舊沒動靜。這兒離水泊不太遠,能看到一些燈在水上忙碌。

島上也很忙碌。剿滅、控制水泊幫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是由水路立刻往崇州送一批物資。包括水泊幫收回來存儲的大批物資。

正中五間大瓦房,裡外已經簡單收拾過。

裡外都點了不少燈,燈火通明。

門口擺了一張大桌,桌後一張長榻,俞悅被按在榻上,蓋着被子睡不着就休息。

莊上弦坐在正中間,一張冷酷的臉此時更冷了三分。

俞悅抱着少年的腰嗤嗤的笑,表姐太極品了,堂姐要輸了。

鹹晏、危樓及一批夥計呆在周圍,一股莊家軍的氣勢,也添幾分瑰色。

投降的都在前面,有些人還沒搞清狀況,總之一共三四百人。水泊幫確實夠大。卓穎婖在給一些婦孺誤傷的診治安頓。人心稍稍安定,氣氛也有些詭異。

※※※

黎明的曙光衝破重重烏雲,普照鞏州大地,雨後的陽光如此耀眼。

溫度快速上升,驅走夜的寒,也帶走噩夢,帶來新的希望。

水泊中間島上,樹木在雨後煥發勃勃生機,花兒重新盛開,蜜蜂蝴蝶小心翼翼的飛來。

中間五間大瓦房,房前一片空地。

水泊幫剩下的人基本都在這裡,大家吃過熱熱的粥,驅散一夜的疲憊。

事情已經這樣,大家漸漸安定,再偷偷打量墨國公、莊家軍其他人。拋開昨夜的殺戮、以往的仇恨之類,莊家軍依舊令人敬畏,墨國公似乎也沒那麼可怕。

莊上弦換一身白袍,頭上戴着白色頭巾,年輕的臉很是俊俏、乾淨;至於冷,他畢竟是墨國公、莊家唯一的嫡子。

俞悅起來,也換一身白袍,陽光下肉嘟嘟的臉白嫩的發光,眼睛乾淨的像江水。

莊上弦拉着月牙在長榻坐下,星眸掃過水泊幫衆人,冷然開口:“寡人正是墨國公。你們以前受過各種欺壓,有的被逼才走上這條路。但反過來再去欺壓別人,這不能容忍。但首惡已經伏誅,你們若誠心改過,寡人將既往不咎。”

衆人面面相覷,一些投降的嘍囉最小心,生怕被拉去做奴隸。

說是既往不咎,大家都知道,能咎的辦法多得是。

俞悅講鞏州方言:“有些被擄來的,經過確認,將給與補償、送其歸家。有些想改行的,經過確認,給錢遣散。有些、怕離開後遭到報復,或者勢單力孤又受迫害,本公子將成立西江月,這不是匪幫,是青西江獨有的漁民幫。大家抱團,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誅地滅;我若犯人,嚴懲不貸。”

衆人都是一震!西江月,關鍵是報復!

惹到墨國公都來報復了,水泊幫最牛逼的時候,誰沒得罪過?和賀家、蘇家現在又鬧成這樣,貿然回去,指不定這些小人會做什麼。

這不算墨國公的威脅。至於西江月,大家以後還要營生,還要活着。

有人想,大當家不是說大家要活下去,還要投靠墨國公嗎?現在若是加入西江月,算是投靠墨國公,搞半天墨國公早有打算?

最先那個孕婦問:“怎麼加入西江月?我是被搶來的。我家人都被水匪殺了。我一個婦道人家,無處可去。求墨國公和殘月公子仁慈,給我一條活路。”

俞悅應道:“只要老實本分,就算老人和孩子,本公子都會幫助。你娃生下來也不用操心。目前情況特殊,大家還要在這裡呆幾日。西江月的具體規定會通知大家,全憑諸位自願。不過不論投降還是加入西江月,都要記住:甭想耍心眼兒,墨國公愛民如子,本公子嫉惡如仇!”

幾個猥瑣的、還有心懷怨恨想報復的猛嚇一跳。

一些人明白過來,墨國公能到這兒,一點小把戲他會不知道?傻裡吧唧撞上去純屬找死。想到死,再想想凌晨的血,不寒而慄。

一個夥計過來回話:“公主還在外邊,吵着要見主公。”

俞悅和莊上弦對視一眼,羅家女人結合賀梅琴的基因,極品中極品。

莊上弦下令:“各方面造勢,到時就說水泊幫被朝廷覆滅。原因是雙方反目成仇。”

俞悅說道:“不能爲水泊幫正名,但有些人確實爲朝廷逼迫,總要有個伸冤的機會。現在出來幾個嘴皮子利索的,去找公主磨嘴皮子。”

幾個猥瑣的立刻出來,爭取立下頭功。

又幾個機靈點的嘍囉出來。殘月公子的原則是幹活有肉吃,不幹活吃粥。若是出去罵了公主回來還能吃肉,爲何不去?

其實整件事公主有很大責任,賀家有一大部分責任。大家不能恨墨國公,就找別人出氣。

一些婦孺沒搞懂也出來,反正做什麼一塊上,人多總比人少強。

俞悅很滿意:“公主不是要讓朝廷剿滅水泊幫嗎?”

她第一次這麼愛表姐,這麼積極跑來拉仇恨,這就是仇恨轉移,不用特意渲染:“你們就去將往日受的迫害、水泊幫幫朝廷、刺史做的事兒喊出來,就罵刺史背信棄義、忘恩負義、魚肉百姓之類。”

水泊幫一些人已經怒了。公主將他們當什麼?

一個投降的青年高手開口:“我一直不贊同一些事情,但形勢比人強。水泊幫若是沒實力,就真是朝廷養的一條狗,爲他們做各種腌臢事;若實力太強,威脅到他們或者不聽話,早晚要做炮灰或被滅口。這次就是炮灰,蘇紹珣故意讓蘇夫人報仇,再讓主公找上門。現在水泊幫完了,他們也別想好過!”

一些人聽懂了,頓時更怒:“走!將這些年做的都捅出去,不能讓我們白死!”

“死也要拉他們墊背!”

“大當家是他們害死的!大當家這些年幫了刺史多少!給大當家報仇!”

青年高手喝道:“別說漏嘴!我們現在沒完!我們還有主公!”

衆人沉默片刻,懂了。他們已經獲得新生,那就讓該死的人去死,他們確實該死。

俞悅將他們分隊分組,就當正常執行任務。大家有事做,水泊幫被滅帶來的影響、情緒又能沖淡一些。怎麼都要感謝表姐。

夜玧殤又在樹下掛着吊牀、躺上面喝酒,一邊看妹子玩的不亦樂乎。醉眼朦朧中透着異樣光彩,妹子和少年簡直絕配,公主就是最佳反配。

水泊外邊,太陽出來,樹上的水基本幹了。

地上依舊溼的,草叢一踩一腳泥,陰暗處一灘灘水,甚至有地雷。

安樂公主來了半天,喊半天,沒見一個活人,又累又渴,怒的一腳踹大樹。

樹上掉下一個黑色不明物。公主趕緊閃,一腳踩着草叢,啪嗤腳下一滑、公主是高手趕緊穩住、地面使勁嗤!強壯的小夥看公主姿勢太浪,忙過去抱她。公主一腳踩一大灘水,啪濺起三米高,啪兩人一塊滾地上,滾一身泥滾出異樣*。

小夥年輕強壯,看周圍沒別人,上。

安樂公主忙尖叫!

水泊再外面、遠一些,已經不少人湊過來。

很多人純粹是被公主吸引的。大半夜*過大街、就是招搖過市,誰能幹得出來?現在又滾上了,不少人趕緊找有利位置圍觀。

一些人聽說水泊幫出了什麼事,蘇都尉連派三撥人進水泊都沒音信。反正那是都尉和刺史要操心的事,大家先看公主,啊嘖嘖這個激情四射。

安樂公主上了癮、要換人,小夥怒、他還行,於是戰況更激烈。

蘇紹珣親自帶着一幫人過來,趕緊離遠些,公主叫那麼浪,他都很想上。

再遠就是江邊,江水風平浪靜,一些人乾脆游水過江,幾條狗也游過來找浪公主。

劉雲芳和劉克敵叔侄消息靈通,聽到消息立刻和幾條狗、是湊巧、一塊遊過江,和幾條狗純屬巧合、找到離公主最近,趕緊找人打聽。

這禿頂雖然猥瑣,消息同樣靈通,神秘兮兮又得意洋洋向其他人炫耀:“聽說昨兒暴雨秦家三兄弟遇襲,之後殺上水泊。公主半夜就來救人,現在依舊沒動靜。哎呀公主急不可耐,只能先和別人滾。”

旁邊駝背也猥瑣:“公主是傷心過度。看來秦家三兄弟凶多吉少。”

“快點!”安樂公主又拖上一幫男人。

“啊哈哈!”劉克敵激動到瞬間*,一個箭步要衝出去。

劉雲芳忙一把拽住他,再將他拖到後邊一些。公主豈能隨便,一不留神就是死。那都是些命不值錢的,才覺得過癮。

劉克敵氣血方剛,又是天才好勝,甩開他叔要上。他還沒嘗過女人的滋味。

劉雲芳傷已經恢復一些,用力拽住侄子,在他耳邊怒喝:“做什麼?別忘了身份和任務!只要有了身份,要多少女人沒有?回去就給你兩個。”

劉克敵恢復一點理智,他是劉家天才,他有身份和任務。

劉雲芳其實也急,忍不住低聲罵:“莊家怎麼會有這種白癡、蠢貨、傻逼!莽裡莽撞昨兒不和我說就是上水泊!這個混賬東西,白佔了一個好出身!”

劉雲芳越想越氣。怕莊上弦將自己玩死,他好處還沒到手、他將來的好日子!更怒這麼大事兒莊上弦不和他講!不信任!

劉雲芳到現在還沒和許延年講,本就是求人家,人家就沒將他當回事。

劉雲芳氣的心肝疼,他若是有莊家的出身,他當年是莊家軍,救過莊上弦,現在卻屁都不是,莊上弦這小畜生!

劉克敵徹底恢復理智,鬧明白了,又失去理智。

“嘿!嘿嘿!嘿嘿嘿!”劉克敵樂開花,莊上弦要死了。

劉克敵腦洞大開,當知道莊上弦比他厲害時,他非常不爽,現在莊上弦凶多吉少:“哈!哈哈!哈哈哈!”

前面、周圍的人都看着他,哪來的傻逼?

此事牽涉水泊幫、秦家三兄弟大英雄、公主及刺史府等,一般人不論怎麼圍觀,面上都儘量平靜,以免惹禍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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