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事?”戚風問,“天外能有什麼禍事?”
“隕石飛撞,來自外界的異類……”陳清道,“這個世界還有許多是你不瞭解的。網”
“你又怎麼知道?”戚風問。
“如果我說,我是赤神身邊的一個將軍,你是否相信?”陳清死死的盯着戚風,臉上又浮現出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
戚風早已不是當年剛撿到山河圖,看到陳清的那個小孩子了,他沉默不語,對於陳清的話,只是在心裡思量着。
運起念力來查探,戚風並不能夠感受到他在說謊,相反,看得出,陳清似乎是在努力的回憶着曾經經歷過的事。
“赤神屬火,用今天的話來說,他體內蘊含着的是火屬性的靈力。”陳清緩緩道,“火屬性的靈力,最厲害的便是攻擊之術,當年的赤神,受萬民敬仰。他也帶領着大家,從茹毛飲血,一路到刀耕火種,使得大家的日子越來越好過。”
“你說的是原始先民?”戚風問道。
“咦?不錯,你居然知道先民。”陳清笑道,“不錯,我便是先民之一。”
“哦,從一本書上曾看到過,彼蒼大陸曾存在先民,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些人都已經不在了,而我們便是他們的後裔。”戚風道。
“呵呵。”陳清笑了笑,“現在大陸上生存的人類,幾乎百分之九十九與先民沒有關聯。當年一場隕石雨,使得整個大陸陷入了一片混亂,又有自天而降的無數妖獸攻擊,使得先民皆殞身了。”
“不是有赤神麼?”戚風問。
“赤神再厲害,也不過只有一雙拳頭而已。”陳清搖頭,“他雖然拼盡全力,還是在兩頭巨型妖獸以及三個強者圍攻下,被封印在玄冥北海。”
“玄冥北海……”戚風心裡一震,想起曾經經過的一個鎮子上,那賣早點的老伯說過的話。
“你說你是將軍,何以見得?”戚風歪着頭看向陳清,眼神中滿是懷疑和探索。
“嗯,先民已逝,將近五十萬年了,我只有這個可以證明。”陳清站起來,背過身去,緩緩脫下自己的外袍,又脫掉內衫,露出了脊背。在他的脊背上,赫然有一幅圖,五芒連星,在陽光下散發着幽幽的青色光芒,與戚風身上的一般無二。
“你……”戚風一愣,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背,啞然失聲。
“你身上也有,對麼?”陳清呵呵笑道,“那是因爲,你就是我的後代啊!”
“不可能!”戚風斷然搖頭,“你說的太滑稽了,就算真是,你又有什麼證據?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你怎能從茫茫人海當中得知你的後代便是我?”
“你得到山河圖,你背上有五芒連星圖,你遭遇妖猿,這一切都足夠說明問題了。”陳清嘆了口氣,“我是曾對你說過很多謊話,但那都是不得已而爲之,許多事,時候未到,就不能廣而告之。”
“現在呢?時候到了?”戚風反問,“你把我弄糊塗了。”
“時候快到了。”陳清嘆息,“當年我協助赤神大帝,對抗外族入侵,以一身戰四獸,最後力斬其三,而赤神大帝卻是被封印。那一戰被稱作滅世之戰,所有的人類幾乎都滅亡,僅存幾個家族,被稱作古武者,其實也就是我的三個部下。”
“古武者?”戚風再度大吃一驚,“你是說,梓潼?”
“令狐世家、白家、李家,外加我們戚家,是先民之中的四大家族。”陳清道,“赤神大帝薨,四大家族便淪落了,好在那場浩劫中,我活了下來,與那隻妖猿斷續戰了四十萬年,終於在十萬年前將其擊斃。”
一時間,戚風的腦袋嗡嗡的,他有些搞不清楚眼下的狀況了。赤神大帝,古武家族,外族入侵,所有的一切都令他有些難以消化。
陳清似乎沒看到戚風的表情,他依舊在絮叨着,講述着自己曾經的生平,多數是些輝煌的事蹟,隨便拎出其中一件,都足以令人驕傲一輩子。許多事更是戚風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我搞不懂,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戚風喃喃問道。
“武者之道,正是從那個時候發源的。”陳清道,“我們這些先民在赤神大帝的指點下創造了修煉之術,目的可不是爲了打打殺殺,而是永生,快樂長久的活着。可現在的有些人吶……唉!”
戚風不語,他自然能夠體會到陳清話裡的意思,無非就是現在一些人見利忘義,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罷了。不過他更在乎的卻是陳清所說的話中,究竟有幾分是真實的,還是說他只是在編故事而已。
“我可不是在編故事,你又不是小孩子。”陳清一眼洞穿戚風的心思,他搖頭道,“方纔妖猿釋放煞氣,引你**,你險些身隕其中,若是你身被妖猿取代,我也就真的徹底失敗了。”
“等等,什麼徹底失敗?你跟妖猿之間到底怎麼了?”戚風聽出了點什麼名堂,但是又腦他說話留一半。
“呃,這個麼……”陳清道,“當年,我跟妖猿大戰幾十年,期間有勝有負,兩個居然是平手,後來殺死他的時候,他曾說出一句,以後要讓我爲此付出代價,要我子孫後代爲此付出代價,要讓先民絕後……”
戚風懵懵懂懂的聽着,卻不知道此刻六方門正有另外一件事在發生着。
古大山拎着酒葫蘆,在院子裡打了一套醉行拳,他臉膛紅撲撲的,醉眼朦朧,腳步看似踉蹌,可是拳風狠辣犀利,砰砰破空聲不絕於耳。
“嗝兒,那小混球,成天悶在屋子裡不出來,也不說來陪陪他師傅我!”自娛自樂的打了一套拳之後,古大山又覺得無聊了,便拎着酒葫蘆出門,打算找李壯喝酒去。
六方門一切事務都走上軌道,門派上下秩序森嚴,梓潼、李壯、江大炮等人將門派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古大山名義上是副門主,實際上只不過是一個‘吃閒飯’的罷了。一天到他最大的樂趣便是喝酒,與以前不同,以前喝酒爲澆愁,現在喝酒卻是在享樂。
剛走出院子沒幾步,迎頭便碰到一個小廝。六方門內除了有弟子之外,還有數十婢女小廝,這也是戚風爲讓門下衆人可全心撲在修煉上,所以才添置的下人。
這小廝年紀不大,看起來白嫩嫩很可愛,個頭只到古大山的肩膀。
“古爺爺!”小廝手裡託着一個托盤,看到古大山迎頭就跪倒,口中甜甜的叫着,“門主讓我爲您送來養生湯,請您趁熱喝了。”
“養生湯?這臭小子什麼時候弄來的方子?”古大山一愣,不過旋即又眉開眼笑了,主要是看到眼前這孩子,他便不由自主的想起戚風小時候的樣子來,所謂愛屋及烏,自然也就心情大好。
伸手拿過湯碗,古大山想也不想就仰頭灌下,而後對那孩子道:“以後見了我啊,不用跪下的,你叫什麼?”
“我叫……”孩子直愣愣的看着古大山,嘴裡說着什麼,可古大山一個字都聽不清,因爲他只覺這世界已天旋地轉,自己也是頭暈眼花耳鳴不已。
“你……”古大山吃驚的看着那孩子,烏溜溜的眼珠看起來那麼無瑕,可偏偏就是那雙眼睛,投射出來的眼神如此駭人,冰冷如鐵。
“古爺爺,您累了嗎?我扶您進去休息。”小廝面無表情,將托盤和湯碗放在一旁石墩子上,而後便是扶着已經昏睡過去的古大山進了院子。
夜色如水,蒼涼寂寥。
這本該是飯後修煉的時刻,可是六方門弟子卻是三五成羣聚集在一起。他們都圍在古大山的居所外,低聲議論着。
“副門主到底是怎麼了?忽然間就病了。”
“聽說是飲酒過度,唉,平日我就覺得他老人家太能喝了,就算是強者,跟灌牛似的喝也遭不住啊。”
“噓,別說了,門主來了。”
戚風腳步匆匆,神色緊張,在李壯和江大炮的陪同下大步從遠處走來。三個人步履如風,旋即就到了房間裡。
“師傅,師傅人呢?”戚風進門便叫,旁邊的人還沒來得及回答,他人便已經撲到了榻邊。
古大山兩頰嫣紅,正安靜的躺在榻上一動不動,看起來就像是睡着了一樣。戚風知道他並沒有睡着,因爲古大山一旦睡着,其鼾聲必定如雷。
“這是怎麼回事?”戚風呼喚數聲,古大山依舊是沉沉的睡着,似乎陷入了永恆的安寧,任憑外力如何幹擾都無法將他從夢境中扯出。
旁邊兩個小廝低着頭,身子顫慄着,都不敢回答,倒是有一個扎着兩個羊角辮的小丫頭鼓起勇氣,大聲回答:“奴婢來幫副門主收拾房間,看到了這托盤和湯碗,當時他老人家已經和衣躺在榻上了。奴婢以爲他是累了,就幫他蓋上被子離開了。”
“後來呢?”戚風雙目佈滿血絲,古大山對於他來說,不啻於父親一樣的存在,他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師傅。
“後來晚飯間奴婢來請副門主用餐,卻發現他依舊在睡覺,甚至連姿勢都沒變過,就慌了……”小丫頭大概是被戚風的氣勢嚇到了,眼睛一紅,居然哭了出來,而旁邊兩個小子則是雙膝一屈,直接跪倒在地。
“門主,後來的事俺就知道了,這丫頭去找了俺和宗半鬼,俺們給他瞧了半天,也沒瞧出有啥毛病……”李壯接過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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