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莊閒和古大山兩個閒聊的時候,戚風也是沒閒着,一會兒這個來套近乎,一會兒那個來敬酒,大家對他的稱呼也直接改成了衝哥,一時間他倒是沒適應過來。
宴席上,只有三個人悶不吭聲,一個是錢偉,失敗的打擊下,他只能悶頭猛喝酒。還有一個就是梓潼,似乎入圍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再一個就是莊小蘭,這個美麗的女孩一直坐在梓潼身邊,兩個人時不時的低語幾句,羨煞旁人。
就在宴席進行到一半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弟子來到莊閒身邊抱拳道:“師祖,喬大千又來了!”
“黑虎堂?他們又來做什麼?”古大山眉頭一皺。
“請!”莊閒思量一下,便開口命令道。
“是!”那弟子下去傳令,不多時就看到喬大千帶着一幫黑虎堂的弟子走了上來,他身後的那些弟子們,肩頭擡着一個個的箱子。
“呵呵,莊老,恭喜賀喜,六方門出此英才,也是老天不負你啊!”喬大千很是熱絡的大老遠就跟莊閒寒暄起來。
“喬長老太客氣了,我們六方門不過是個小門派,這小小廟宇,怎麼容得下你們黑虎堂這麼大的尊神呢?”莊閒也是笑着反擊。
喬大千久混江湖,自然是知道莊閒話裡有刺,他臉色微微變了變,笑容短暫凝滯了一下,瞬間又恢復了笑顏:“哪裡哪裡,我們往後就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客氣?來啊,把禮物擡上來!”
隨着喬大千一聲令下,黑虎堂的那些弟子們便把他們的那一箱箱禮物擡了上來,擺放在宴會場正中央。
“喬長老,你這是什麼意思呢?”莊閒不鹹不淡的問道。
“呵呵,莊老,請允許在下向您引薦一位後生晚輩。”喬大千沒有回答,倒是將其身後的一個十五六歲少年引了出來,這少年長的是橫眉斜眼,容貌醜陋,加之身上一身疙瘩肉,年紀輕輕竟給人一種醜陋暴戾的感覺。
“哦?不知這位是?”莊閒心裡一凜,知道事有不妙,但是面上卻依舊是一副糊塗模樣,“呵呵,我老了,糊塗了,一些臉孔見過也是記不住了。”其實他哪裡是記不住,這少年叫馮林,乃是黑虎堂堂主馮遠山的獨生子。
“這位便是我們黑虎堂的少堂主了。”喬大千笑道,“他如今也是少年初成,爲人老成穩重,實力也是不俗,如今已經是武夫境五階後期的實力了。我們堂主的意思,兩家有兒有女,爲何不結個姻親呢?如今世道艱難,有朋才能走得遠啊,所以這一次我帶着彩禮和我們少堂主,就是爲了賢孫女而來,希望莊老能做主,將莊小姐許配給少堂主。”
喬大千此言不啻於在平靜的湖面上丟下了一塊巨石,頓時就濺起了萬丈水花。六方門的弟子們聞言之後,一個個氣的是面紅耳赤。那莊小蘭可是莊閒的侄孫女,也是六方門唯一一個女弟子,容貌美麗,性情溫和,對他們所有人都很好,門派裡不知有多少少年夜夜夢中都會見到她。此刻大家見如此醜陋的一個傢伙居然聲稱要迎娶莊小蘭,當然是心裡不服了。
作爲事主的莊小蘭此刻更是氣的面色通紅,說不出話來,她的憤怒隔了老遠就能被感受的到。
戚風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着,他也喜歡莊小蘭,不過並非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只是單純的認爲這個姐姐人還不錯罷了。他知道莊閒一定不會同意,同時也知道,喬大千和黑虎堂是那種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人。
莊閒的臉色變得十分陰沉,黑虎堂此意無異於是挑釁。
“莊老,不知您是意下如何呢?”喬大千進一步逼問道,“您也知道,在這響水鎮方圓百里之內,我黑虎堂的勢力是絕無敵手的,與我們這樣的幫派結親,這可是多少家族門派求之不得的事啊……”
“喬長老,你這可是在威脅我?”莊閒依舊是很淡然的口吻,但是他內心卻已經被激怒了。
“呵呵,豈敢豈敢,您可是六方門的掌門人,我區區一個長老,如何敢威脅掌門人呢?”喬大千笑了,他嘴巴雖然這麼說,眼神卻是陰冷的掃視了周圍一圈,所有被他看到的人都是感覺到身上汗毛直豎,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戚風也是被那喬大千掃過,他同樣是感覺不舒服,但是比不舒服更多的感覺,卻是憤怒,黑虎堂這哪裡是來求親?分明是來搶親。
“喬大千,我勸你不要欺人太甚!”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如同驚雷一般打在所有人的心頭,大家齊齊看向說話者——戚風。
“混球,這裡哪輪得到你說話了?”古大山低聲斥罵道。
“哎,大山,就讓孩子說。”莊閒一揮袍袖阻攔住了徒弟。
戚風站了起來:“自古男婚女嫁都是要彼此你情我願,哪有你這樣扛着彩禮跑到別人家門口強娶的?怕是你們欺負咱們六方門無人?”
莊閒在一旁聽了,心裡不由得暗暗讚許:“這孩子年歲不大,說話卻是頭頭是道,也罷,我就借他的口說出我所不能說的話。”
喬大千冷冷哼了一聲,他見戚風是個小娃兒,也不去理會他,只是瞪着莊閒道:“莊老,不知這是否就是六方門的規矩?容許一個小輩在這裡撒潑,難道也沒人管麼?”
“撒潑?”古大山可以罵戚風打戚風,但是絕對不允許別人說自己寶貝徒弟半個不是,“我說姓喬的,只怕你今天來肚子裡就沒憋什麼好水?你有啥話就直說,休要拿我們小蘭的終身來做噱頭。”
“怎麼是噱頭呢?我們黑虎堂可是很有誠意要與你們結交的。”喬大千陰陰的笑道,“我們馮林少爺是少年英雄,一表人才,能看得上你們六方門的人,也算是給你們面子了。實不相瞞,這一次估計你們是沒的選擇了。”
“大家不如都冷靜一下。”蔣雲站出來和稀泥道,“我們就聽聽喬長老的話也無妨。”他的臉上掛着訕笑,不敢望自己的師傅一眼。
“黑虎堂這些年家大業大,在這響水鎮已經是稱霸一方了,幫派中不算在下,踏入先天境界的高手已經有三四位。”喬大千道,“只是我們堂主覺得,獨木難成林,一支獨放不是春,百花齊放纔是春滿園,所以他決定要合併六方門所有的門派,大家團結起來,將來走出去了才能硬氣。”
“話說的好聽!”古大山冷笑道,“只怕你們只是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慾?據我所知你們已經強行合併了兩個小門派家族,卻是逼得人家家破人亡呢!”
“呵呵,要想得到,總得付出不是麼?”喬大千道,“在我們堂主的計劃中,六方門就是下一個了,但是礙着小蘭姑娘的面子,他又不願意失去一個好親家……”
“呵呵,喬長老。”莊閒站起來打斷了喬大千的話,“不巧的很,我們蘭兒現在年紀還小,我也沒打算把她給許配人家,既然現在有人登門求親了,老夫我也就貿然做了個決定,我宣佈,蘭兒將在今年年底臘月二十七那一天,舉行比武招親,到時候各路少年英雄都可以來參加!”
“你!”喬大千見莊閒這麼輕易的就堵住了自己的嘴巴,氣的臉色鐵青,“老狐狸!”他心裡暗暗罵道。
在陰沉了一會之後,喬大千硬擠出一絲笑容來:“如此,那麼我們就只好等到年底了?”
“是,任何人都是!”莊閒道。
“好,也罷!”喬大千甩了甩袖子,“既然是這樣,那就到時候見真章,莊老,您的意思我會原原本本轉達給我們堂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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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勞!”莊閒道。
“我們走!”喬大千也不道別,他一甩袍袖,轉身便帶着衆弟子離去了。
喬大千的出現,使得原本歡樂的氣氛頓時就變質了,即便是黑虎堂的人走後,他們也都陷入了沉默當中,推杯換盞不復存在,所有人都在考慮自己以及六方門的未來,畢竟在彼蒼大陸,有一個好的師門是非常重要的,這關乎到修煉者能走多遠。
“怎麼?都在擔心麼?”莊閒倒是十分輕鬆,他呵呵笑着,如同一位慈祥的老爺爺,“孩子們,都不要擔心,我相信我們六方門的未來,會因爲你們而變得更加光明。”他的眼睛落定在戚風身上,很明顯,在他心裡戚風是光耀門楣的不二人選。
“弟子們一定加倍努力!”戚風等小輩聞言,齊聲應道。
“嗯,我原本準備了一些銀子,是打算如果這一次五脈會武中沒有出色的弟子,就拿來做遣散費發給你們的,現在既然我們六方門有希望了,這筆銀子就要有別的用途了。”莊閒撫須笑道,“我打算再盤一個鋪子,開一個珠寶鋪,就交給……”他環視四周。
蔣雲等四兄弟皆是滿懷希望的看着師傅,而古大山則悶頭吃肉,他對打理生意向來就不在行,更何況沉寂了十年,他對很多事也都看開了。
“我打算把新鋪子交給大山來管理。”莊閒笑吟吟的望着古大山,“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樣,做我的左膀右臂。”
聽聞這話,蔣雲的臉上瞬息萬變,肌肉扭曲抖動着,不甘不願的神情顯露無疑。
“蔣雲,你作爲大師兄,又掌管着門派的經濟大權,還希望你和大山兩個要多多配合,這樣我們六方門才能財源廣進,有了錢,大家修煉起來也才更加順當。”莊閒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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