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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策的眼神凌厲似刀。
戴霖有板有眼的重複:“大人,如果你要離開北唐,請帶我一起走。”
王策沉吟,指節輕輕敲擊書桌。戴霖微笑:“犬人,這時節就不必瞞下去了。你這幾日查閱的卷宗,我都記下來,多數是兩衙和各地軍隊的佈防。”
戴霖這小子,真的假的?王策眯眼:“你說。”
“談犬人這吹叛國出逃,大人居然毫髮無傷,反而被陛下提拔爲從四品鎮撫使。難免使人詫異。”戴霖凝聲。
這倒是,談季如的心腹,以蔣百書爲首的一票幕僚,倒了,性命沒危險。好在皇帝也知道,這幫子人不可能被談季如信任,就好像談季如連老婆都敢娶一個假的來騙皇帝。
談季如這一跑,南衙上下不知多少官員都岌岌可危,考慮北唐即將開展,南衙不能動搖,許重樓的清洗幅度不會太大,但肯定會有人倒黴。
王策以及他的嫡系一派,基本是南衙唯一不降反升的是。若不是王策入南衙還不滿一年,都怕是有人說王策背後捅了談季如一刀,出賣談季如來博取富貴了。
這說是出現過的,不過基本沒市場。王策入南衙還不到一年呢,要出賣談季如,那也要夠得上啊。
蓋因種種,另一個流言應運而生。
戴霖知曉老許太監的存在,輕聲道:“坊間謠言。說王大人你其實是陛下的私生子,談大人因此而被陛下遷怒滅口。”
這也是一個比較無稽的流言,稍微有點智商的都不會相信後半段。不過,前半段對於某些知情人,就未必不可能了。
忠王這麼猜想過,唐承明是這麼猜想過,三皇子也如此猜想過。就是三大武宗都不能免俗的猜想過,試問,除了這個解釋,還有什麼能解釋皇帝如此寵溺王策。
“我不信。”察覺王策不悅,戴霖果斷說:“但是,重要的是隻要某些人相信,譬如皇子,某些人知曉,譬如陛下。如此一來,王大人你怕是處境不堪。”
我恨死犀利哥了。你說小明你死就死吧,還放了這麼一個謠言。王策無奈,沒跟死人計較。
戴霖不是白癡,三皇子是如何死的,他隱約猜到。連親兒子都能坐視死去,一個私生子能有如此寵溺?屁話。
戴霖傳音道:“這流言,皇子不會喜歡,皇室不會喜歡,陛下也不會喜歡。”
“尤其重要的是,大人。”戴霖輕輕說,卻很有力:“你的位置,太高了,你的權力,太大了。”
“所以,屬下總結大人的行蹤線索,大膽猜測了一次。就是不知,是否猜對。”
王策凝視這一個幕僚半會,忽然有點欣賞這傢伙。思緒轉過無數,展顏一笑:“坐下再說。”
戴霖暗自一激動。從這一刻起,他纔是真正的成爲王策信任的幕僚。
流無瑕急忙端茶過來,他喝了一口潤嗓子,輕聲道:“大人一定很懷疑我的居心,不過,我也不怕直言。我相信大人你不論身在何處,都必有一番作爲。”
王策吃驚,戴霖失笑,做神秘狀:“我隱約聽皮小心說起,大人你的修爲達到罡風境了。”誰敢否認十七歲的罡風境的前途,那就是自找耳光。
阿皮這個大嘴巴。王策嘆氣,拿皮小心也是沒奈訶,都是這幾個死黨呢。
戴霖說的種種,在王策來看,未必就是跑路的理由。不過,架不住這廝運道好,過程沒猜對,結果是猜對了。
十七歲的從四品實權高官,放在其他人身上,早被百官釘死在十字架上邊了,皇帝都保不準會暗中下毒手,那就差不多等於死路一條。
你要是二十五歲的武尊,皇帝一準給你至少一品頭銜,但那只是榮銜,是虛銜,沒有職務沒有權力。北唐朝廷的武尊,隨便哪一個都頭頂一個三品以上的榮銜呢。
那真是三品滿地走,二品不如狗。可那些統統是榮銜,朝廷給你俸祿,至於權力那是半點都別指望了。
哪裡像王策這樣,在兩衙都是絕對實權高官。王策不知皇帝爲何保他寵溺他,但皇帝把他架得這麼高,並非打算把他從雲端摔下來。
頭頂二品榮銜的供奉,又如珂?王策的二處常年駐紮三名武尊呢,照樣使喚。
王策左手捏的是北衙一千剽悍北武軍,右手抓着南衙二處精銳武力。就是沒有皇帝的寵溺,也是京城響噹噹的一號實權高官了,撞上洛思雪和敬元成,也就只差一點。
如果加上皇帝的寵溺,洛思雪和敬元成,一個掌握五萬天軍,一個是皇帝貼身重臣,照樣得跟王策稱兄道弟。
如果不是皇帝太詭異了,又有老顧的提醒,主策又有某此懷疑,真不太想跑路,上頭有皇帝罩着,這小日子過得不知多舒坦呢。
王策問:“杜衷之是否猜到什麼?”
“相信不曾。”戴霖搖頭,從王策分別擔任兩衙職務後,杜衷之就成了王策派駐北武軍那邊的公務幕僚。雖然比較熱衷名利,不過,杜衷之的才能不在戴霖之下。
王策也不多說,把部分卷宗交給裁霖。
小蘿莉在六旁支下巳看王策二人查閱卷宗,一邊是出神,卻是多少有些想家了。
“難。難啊。”王策真想說難於蜀道。
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跑路,那幾乎不可能。如果王策有武尊修爲,那就不在話下了。如果有武宗修爲,那天下之大能隨意來去。可惜,他只是罡風。
各城關卡,各軍的駐防,乃至兩衙的眼線。你能選擇過一個,卻很難每一個都不驚動。
尤其想一想,在必要時,兩衙甚至能出動各大宗派來攔截,那要想帶着小蘿莉一起跑,真的太難了。即便是王策一個人單槍匹馬,都未必能跑出去。
戴霖不知王策的處境,他是一個心思細密的人,隱約知曉王策必有隱衷,沉吟道:“其實,以犬人的身份,應當不難吧?或者其中另有緣故?”
王策翻白眼,你以爲他沒想到?以他的身份,按理說能去邊境一帶再逃走。不過,你覺得皇帝真有這麼二嗎?
尤其是當日談季如一番話之後,王策敢拿頭殼做保證,他要是能光明正大的出得了京城一百里,那就說明皇帝腦袋秀逗了。
皇帝把他架得越高,如果不是要殺他,那就說明他王策對皇帝很有價值。有價值的東西,你會坐視人家長翅膀飛掉?你以爲你是銀行啊。
想了想,王策決定還是說明白一點:“戴霖,我就直言吧。上邊那位不會讓我走。”
上邊?看見王策的乎勢,戴霖頓時呆若木雞,整個親亂了。
王策還是很樂觀。
當天叛亂前沒跑,有犯賤的原因,也有順手撈一些精氣魂的打算,撈了一個武宗六個武尊的精氣魂,這筆買賣賺大了。
王策劇是有點惋惜,當日西北決戰,一色武尊以上超級高手,那動輒就被波及送命。沒靠近,結果就沒汲取到多少精氣魂。最後加上郝都督的精氣魂,也就只撈了兩個武尊的精氣魂。
真武九境的林林總總加起來,倒是收穫不少。
王策美滋滋的期待修爲提高,然後復活更多更強大戰靈的那一天。
年節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走在大街小巷,充滿了越來越濃烈的喜慶氣息。
北唐誕生武常的餘波依然在震動,百姓依然激動。兩衙卻是閒不住的,許重樓在情在理都需要對南衙來一次清洗。
南衙大小官員岌岌可危的時候,西北烽火不斷,西樑八萬精銳先頭軍差一點被包餃子,這並未令西樑停止腳步。這一個寒冷的冬天,犬家都不好過。
西北更北的西樑遭遇更大暴風雪,不論是爲泄憤,還是實際需要,都派遣了大軍在雪地中跟西北府僵持作戰。
在冰天雪地裡施展軍事行動,對任何一支軍隊來說,都是一個難題。所以,西北府的戰事烈度並不高,基本能維持。
年頭年尾,是各級官員最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
北衙是忙得腳後跟打後腦勺,王策主要過問的南衙二處,反而相對悠閒。索性是趁着這夫,細心的研究了一番各地的漏洞。
不過,一個罡風境想要帶一個小蘿莉跑路,那是千難萬難。
這一條路線太遠,不成!王策暫時撲去一個路線,南下是最要命的,兩衙分分鐘都能追趕上來。
“最短的路線,是京城到西北府。快馬加鞭,快則三天便能離開。”王策無奈,兩衙的南北兩軍不是擺設,是反應的特種部隊。
不走官道,靠翻山越嶺,那就太不靠譜了。就是沒小蘿莉,王策一個人那點真氣,也支持不了太久。
“關鍵是,如何先接近西北一帶,然後設通過西北府。”秦鐵?王策沒想害人家。
王策撐下巴,泄氣的喝了一口涼茶,凍得直哆嗦,凍得臉色發青。這麼冷的天,還喝涼茶?這就是犯彆扭啊。
“大人,大人!有機會。”戴霖一路狂奔進來:“你看這份西北府送來的戰報。”
飛鷹司配合西樑軍派遣大批人馬潛入,設截斷西北府的後援線。西北府主動向北衙求助,要求派遣一衛北武軍和一批高乎馳援。
王策拈下巳,綻放一縷陽光的微笑:“果然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