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容凜,蔣靜姝,流雲和尚都看着容臻,這三人眼下都知道了容臻的身世很可能和天山一族有關,可是看容臻此刻對天山一族人的憎恨之態,衆人一時都不知道如何說這事了。
容臻則催促流雲和尚:“你快點替容凜修復內力。”
“好,老衲遵命。”
不管怎麼樣,流雲大師已經認定了容臻便是天山一族的人,未來的族長,所以對於她的命令,直接的執行。
流雲大師答應下來後,望向房間裡的人。
“你們都出去吧,老衲要給君施主調治內傷。”
容臻和蔣靜姝還有鄭同元寶花姐等人都走了出來,鄭同和元寶是最高興的,雖然先前看到主子不是原來的樣子,有些不習慣,但現在他們可以確定了,眼面前的這個女子確實是他們的主子。
主子沒死,這是高興的事情,以後他們又是有主的人了。
兩個人在後面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鄭公公,小姐沒死,我們以後還負責侍候小姐嗎?”
鄭同點頭:“嗯,是的,還負責侍候她。”
前面容臻聽到後面兩個人說的話,不由得笑了起來,掉首望向鄭同和元寶兩個:“這幾天我住在睿王府內照顧殿下,你們兩個負責侍候我吧。”
鄭同和元寶一聽,立馬笑了起來:“是,小姐。”
前面蔣靜姝伸手拉了容臻的手:“臻兒,孃親有話要和你說。”
花姐,鄭同和元寶一聽蔣靜姝的話,自動自發的走到一邊去了,夫人有話要和小姐說,他們湊什麼熱鬧啊。
容臻看蔣靜姝很認真,神容莊重,知道她要和她說的話,定然十分的重要,所以跟着她的身後往一邊走去。
蔣靜姝拉着容臻的手,滿目慈愛的望着她,脣角是溫柔的笑意,慢慢的她開口:“臻兒,你是不是很討厭天山一族的人。”
一提到這個,容臻便來火,直接冷怒出聲:“這天山一族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若是有一日她們落到我的手裡,我定不會輕饒了他們,若不是他們,容凜不會受傷的。尤其是那個天山一族的公主慕容靈仙,好像沒見過男人似的,真是太可恨了。”
容臻越說越來火,最後一擡首看蔣靜姝眸光幽幽的望着她,終於發現自個孃親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容臻停住了話,溫聲問蔣靜姝:“孃親,你怎麼了。”
蔣靜姝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本來她是想把臻兒的身世告訴臻兒的,可是她忽地發現一件事,她還不能確認自己喜歡的人就是天山一族的族長,只是聽流雲和尚說的,若是她喜歡的人最後不是天山一族的族長怎麼辦,那豈不是鬧了一個大烏龍,如此一想,蔣靜姝到嘴的話停了下來,她起碼先要確認一下,那個人究竟是不是她喜歡的人,若是肯定了,她才能告訴臻兒這件事。
“沒一一。”
蔣靜姝的話剛起了個頭,暗夜的睿王府裡,忽地響起了殺戳打鬥聲,容臻和蔣靜姝二人便停住了說話,睿王府的花公公領着人奔了出去,鄭同和元寶二人也跟着花姐奔了出去。
容臻和蔣靜姝站着沒動,兩個人相視一眼,容臻沉聲開口:“什麼人竟然膽敢私闖睿王府,這是不要命了嗎?”
容臻話剛落,鄭同已經氣籲喘喘的飛奔了地來:“小姐,小姐你快去看看。”
容臻望着他,蹙眉道:“什麼人闖進了睿王府。”
“奴才瞧着其中一人好像是那個容少卿。”
“容少卿?”容臻立馬激動了,容少卿他們沒死嗎?這些人都是當初蔣靜姝送給她的隱衛,本來她以爲他們都死了,沒想到現在他們竟然找到這裡來了,他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她現在都換了這一副容顏了。
容臻閃身便往外面走,蔣靜姝趕緊的跟上她,一行人一路直奔睿王府的外院,待到進了外院,便看到一團人圍着幾個人。
那被圍着的幾個人眼看着要被抓了,容臻一眼便看到爲首的人正是容少卿,她不由得沉聲冷喝:“住手。”
她一聲喝,花姐已是聽到了,飛快的說道:“停了,停了,這些人是趙小姐的人。”
睿王府的親衛,刷刷的收了手,所有人閃身便走,眨眼的功夫,寂靜空曠的前院一個親衛都沒有了,只剩下容臻等人。
容少卿此時手舉一盞香草燈,忽忽悠悠的站在夜幕之下,擡首朝容臻望過來,一瞬間有些錯愕,先前他聽到冷喝聲,還當是自家的主子呢,可待到望過來,卻發現這人不是。
這是怎麼回事,他正想着,容臻身邊的蔣靜姝已經和容臻走了過去,容少卿手裡的香草燈熄了。
他終於肯定,這個容貌並不像自家主子的人,其實就是主子,還有主子身邊的人分明就是皇后娘娘。
沒想到娘娘竟然沒死。
容少卿扔掉了手裡的香草燈,領着身後的八九名暗衛,飛快的跪下:“屬下等見過娘娘,見過公主。”
容臻一眼望去,發現當初的十八隱衛,現在還有十個人,其中連侍候她的丫頭都不見了。
她的心不由得沉甸甸的,眸中滿是傷痛。
“少卿,你們只活了這麼些人嗎?其他人呢。”
“回公主的話,當日我們攔截那些兵將,待到公主走了後,因爲不想全都死了,所以留下了八個人抵擋那些兵將,其他人突圍而出,所以我們活了下來,但是他們一一。”
容少卿說到這兒,心很疼,其實當初他是堅持要留下來的,但是那些人卻堅持讓他帶着一部分人離開,並讓他找到公主,繼續保護公主。
事後他第一時間便去查了的,確認那些人真的死了的,所以十八隱衛現在只剩下十個。
容臻看容少卿的神容,知道當日其他的人都死了,心不由得揪疼,而這一切都是因爲蕭墨下令攻城的原因。
這一刻容臻的心裡把蕭墨給惦記上了。
蕭墨,日後我定要和你算算這帳。
“你們起來吧,這段時間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容少卿搖頭:“屬下等不吃苦。”
相較於別的人,他們知道公主還活着,這已經是最慶幸的事情了。
因爲他們的命和公主的命連在一起,所以他們沒死,就說明公主還活着,所以他們一直沒有放棄的在尋找公主。
可是一直沒有找到公主的下落,最後他們找到了一個世外高人,想到了一個辦法,用他們的血做成香草燈,香草燈可指引他們找到自己想找的人,所以他們一路找到了睿王府,現在燈滅了,說明他們要找的人找到了。
容少卿笑着緩緩起身,容臻望着他們,心痛那些死去的暗衛,同時心裡也很高興,這些人是她的人,現在她算是如魚得水了,雖然只有十人,但這十人的功夫並不差,所以就算碰上慕容靈仙,她也不至於那麼差。
一衆人相逢,心中的喜悅自不必說,個個都很高興。
不過夜太深了,容臻便吩咐花姐安排了所有人下去休息,花姐領命把所有人安排下去休息。
容臻則和蔣靜姝二人一路回容凜住的臻園,兩個人剛進臻園容凜所住的房子,便看到流雲和尚從內室走了出來,看上去很疲倦。
容臻立刻上前問道:“流雲大師,怎麼樣?有沒有替睿王爺修復好內力。”
“差不多了,他再稍微的調息幾天就不會有大礙了。”
“這真是太好了,”容臻高興的點頭,流雲大師鬱悶的望着容臻,公主,你這樣真的好嗎?我累成狗的樣子你怎麼就沒有看到呢。
蔣靜姝自然看出了流雲大師眼裡的鬱悶,趕緊的說道:“流雲大師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吧。”
容臻擡腳便欲進容凜的房間看看他,卻被流雲大師伸手攔了:“小姐,你不要進去了,他已經休息了,夜深了,小姐還是去休息吧。”
容臻想想也是這個理,倒同意了,鄭同和元寶立刻過來侍候她回她住的地方休息。
蔣靜姝住的院子。
流雲和尚臉色不善的端坐在蔣靜姝的房裡,一臉你若不說,我就不走的意思。
想到容臻對於天山一族的人越來越憎恨,這並不是好事,所以他希望蔣靜姝儘快的告訴容臻她身世的事情。
本來流雲和尚想親自和容臻說的,不過他知道一件事,若是他跑去和容臻說身世的事情,他一點也不懷疑容臻能扇他兩耳光。所以這事還是蔣靜姝說出來的好。
“你這樣瞞着,只會讓她越來越憎恨天山一族的人,等到日後,她知道了她是天山一族的人,她也不會理會的,所以我要你現在就告訴你。”
蔣靜姝明豔動人的面容之上攏着昏黃的光輝,這昏黃的燈光使得她越發的美豔動人,就連流雲和尚這樣不輕易動心的人,也不得不承認一件事,蔣靜姝是個少見的絕色美人,難怪當年哥哥心心戀戀的要出天山去找她,他是每一隔一段時間便要出天山去找她的,足足找了七年,後來再回來,他卻失憶了。
真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流雲和尚想着。
蔣靜姝清冷的聲音響起來:“流雲大師,一直以來都是你說我臻兒是天山一族的人,事實上連我都不能確認當初我喜歡的那個人是天山一族的人,因爲他沒有告訴我他是什麼人,我也沒有問他,所以我不知道你兄長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
這是蔣靜姝第一次和流雲和尚開誠公佈的談這件事,以前流雲和尚一追問,蔣靜姝便發火。
流雲和尚一聽蔣靜姝的話,立刻從懷裡取出一幅畫像來,遞到蔣靜姝的面前,溫和的說道:“這是我大哥的畫像,他叫慕容連城,我們大家都叫他連城公子。”
蔣靜姝伸手從流雲和尚手裡接過了畫像,一眼便看出畫像中的人,真的是她曾經喜歡的那個人,只是那時候他不叫連城,他叫赫明月。
“果然是他。”
蔣靜姝輕聲低喃,手指輕撫過畫像上的人,這麼多年過去,她看到他的容顏,還是會心疼心痛。
當年她知道自己要嫁給大曆的老皇帝時,很是反彈,所以一個人離家出走,在江湖上闖蕩,那時候她認識了赫明月,兩個人一起揩手闖蕩江湖,當然她的武功實在太差了,大都分時間都是赫明月在照顧她,後來她喜歡上了赫明月,她想和他一起離開,不想嫁給大曆的皇帝。
可是有一日赫明月忽地接到一封密信,說家族中出了點事,他要立刻趕回去處理。
兩個人約定了一個時間,在開滿杏花的月江湖邊會面,然後赫明月帶她離開。
可是到了約定的時間,她一直等,他並沒有出現,她以爲他變心了,所以傷心難過的離開了月江湖,回到了大曆的京城,嫁給了大曆的老皇帝。
她進宮後,本來是一心一意安份的做一國皇后的,可是她沒想到,大曆的老皇帝自從知道她喜歡的人不是他,一直百般的找她的碴,眼看着宮中的后妃各個的來算計她,那段日子是她過得最難的時候。
後來她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便領着人進大曆的寺廟去上香,誰知道卻在寺廟裡看到了一直找她的赫明月。
當時她不敢見他,就悄悄的領着人回宮了,可是到了晚上的時候,她實在堅持不住了,因爲她太想他了,太思念他了,尤其在自己過得不好的時候,越發的想見他了,因爲在闖蕩江湖的時候,他待她一直如掌心中的寶。
所以她想見她一面,爲了不讓宮中的人發現,她讓自己的好友簡夫人冒充自己待在宮裡,自己卻出了宮,也就是那一夜,她和赫明月第一次偷嚐了禁果,也就是那一夜,她懷了臻兒。
事後,她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她身爲大曆的皇后,不可能眼着赫明月離開的,當然那時候她不知道赫明月其實是天山一族的族長,她想着,若是她跟赫明月離開,不管天涯海角,他們都不會安寧的,所以她給赫明月餵了使人喪失記憶的忘情丹,讓他忘記了他和自己的一段情。
房間裡,蔣靜姝想到從前的種種,只覺得心痛無比,眼裡有淚滑落下來。
“不知道這些年他過得好不好?”
雖然知道他娶了別的女人,又生了別的女兒,但她不怪他。
因爲是她給他下了忘情丹的,他忘了她娶了妻,她替他高興。
臻兒就是他送給她的禮物,現在她唯求他過得開心快樂一些,即便他們不能在一起,她也會祝福他的。
房間一側的流雲和尚聽了蔣靜姝的話,知道她終於承認了自己喜歡的人就是自己的大哥,那是不是表示容臻確實是他大哥的孩子,也就是她身上確實是有奇脈的。
“蔣靜姝,若是你真的想我大哥好的話,那就告訴容臻她的身份,你知道嗎,我們天山一族有規定,若是身有奇脈,便是我們天山一族未來的族長。”
流雲和尚的話倒叫蔣靜姝呆了一呆,臻兒身上確實有奇脈,這件事以前赫明月和她說過,赫明月還教過她如何用內力壓制住這道奇脈,當年她生下臻兒後,無意發現了這件事,立刻便用自己不深的內力壓制住了臻兒的奇脈。
可惜自己內力太低,若是自己內力大一些的話,臻兒她的內力一定會十分的厲害。
蔣靜姝擡眸望向流雲和尚,認真的說道:“流雲大師,眼下天山一族內究竟是什麼情況,我不知,你也不知,而且現在出現的這些人個個都不是好招惹的,我聽容凜說過,那什麼四大長老好像只認慕容靈仙爲公主,若是他們知道臻兒有什麼奇脈,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殺掉臻兒的,現在臻兒的麻煩已經夠多的了,所以我們暫時還是不要告訴她身世的事情了,這樣,等到這些壞人一一除掉後,我第一時間就告訴臻兒,你看如何?”
流雲大師雖然有些不甘心,不過最後倒也同意了,因爲現在告訴容臻,確實不是時候。
不說開羅多少人想要容臻的命,就說天山一族的這些人,若是知道臻兒乃是擁有奇脈之人,這些人會不會想辦法殺掉臻兒呢。
所以暫時確實不能說。
“嗯,我會用最短的時間查清楚天山一族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慕容靈仙和四大長老爲什麼出天山,我想他們出山肯定是有原因的。”
蔣靜姝點頭,然後望向流雲和尚:“你若是有連城的消息,就告訴我一聲。”
流雲和尚點頭,閃身便飄了出去,說定了這件事情,他的心安了,眼下他除了要保護好容臻外,最好就是查清楚天山一族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慕容靈仙和四大長老竟然出了天山?
第二日,大年初一。
天還沒有亮,睿王府的府門外,便有人敲門,花公公領着人打開門一看,竟然是趙府的秦氏。
秦氏一看到花公公便心急的問道:“我家嬋兒是不是住在睿王府。”
花姐一聽,生怕秦氏怪容臻沒有派人回去報個信,所以趕緊的攬了過錯。
“趙夫人,這是奴才們的錯,趙小姐讓奴才們派人送信去趙家的,可是奴才們忘了這件事。”
秦氏卻顧不得計較這些,她望着花公公說道:“公公,我想立刻見到她,我要和她進宮一趟。”
花姐一聽,心裡咯噔一聲響,昨兒個宮裡就不消停,今天這是又出什麼事了,趕緊把秦氏往裡讓,一邊走一邊說道:“趙夫人,宮裡出什麼事了?”
“宸妃娘娘在宮中出事了。”
秦氏話一落,花姐的心咯噔一沉,不安攏上心頭。
這一回又要牽扯到誰,這宸妃可是皇帝心頭尖上的人,現在竟然出事了,這一次的苗頭會指向誰?
此時花姐還不知道宸妃纔是自家主子的孃親,所以心裡說不出的擔心,他想到的是宸妃乃是宣王的母妃,而眼下宣王府和睿王府可是敵對的,這宸妃不會幫助他的兒子把主意動到自家主子身上吧。
花姐一路領着秦氏直奔容臻住的地方。
容臻聽到宮裡宸妃出事了,心立馬沉甸甸的無比的沉重。
眼下她還真琢磨不出,宸妃出事,是自個搞出來的,還是真的有人動她。
不過不管怎麼樣。她可是容凜的親孃,她未來的婆婆啊,而且她還指着她認容離爲子呢。
容臻一想到這個,趕緊俐落的收拾妥當,和秦氏兩個人一先一後的走出了房間,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話。
“孃親,昨夜我忘了派人去通知你一聲,因爲睿王爺受了傷,所以我打算住睿王府幾天,好照顧他。”
秦氏想了一下,倒是沒有阻攔,只不過她還是有些擔心。
“臻兒,你和娘說,你是不是喜歡這位睿王爺。”
若是喜歡,倒也無防,反正日後都是要嫁給睿王爺的。
若是不喜歡,還是不要住在睿王府裡,日後若是別的男人知道女兒曾住在男人的家裡,這事還是有些不妥的,即便開羅民風開放,但也不代表女人可以隨意的住在別人家裡。
秦氏一言落,又開口說道:“若是你喜歡他便也罷了,若是不喜歡的話,孃親的意思還是不要住在睿王府裡了,你可以每日過來照顧睿王爺。”
容臻沒說話,不過她眼神中的溫柔,秦氏還是看出了一些,知道女兒似乎是喜歡這位睿王爺的。
秦氏雖然是內宅女子,但是卻看得很明白,皇上似乎並不喜歡睿王爺,所以女兒若是嫁給睿王爺,恐不是幸事,再加上還有一個宣王爺。
不過秦氏什麼都沒說,只叮嚀容臻。
“嬋兒,以後你要小心些。”
“是,孃親。”
兩個人一路說着走出了容臻的院了,本來容臻準備跟着秦氏直接進宮的,可是她忽地想到一件頂重要的事情。
宮中宸妃娘娘最盼望見到的人,其實並不是她們,而是容凜。
容凜一直沒說原諒宸妃娘娘,娘娘一定很難過,所以她還是讓容凜寫句話讓她給帶上,這樣可以安宸妃娘娘的心。
“孃親,我去看一下睿王爺,和他說一聲進宮的事情,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行。”
秦氏點頭,容臻轉身領着鄭同和元寶兩個人一路直奔容凜所住的院子,進了臻園後,她對後面跟着的鄭同和元寶說到:“你們留在睿王府裡,不要出去,眼下睿王府最安全,別的地方不安全。”
“奴才知道了。”
鄭同和元寶應聲,一行三個人一路直走進臻園,臻園內的親衛可沒人敢攔容臻。
容臻進了容凜的房間,此時容凜已經醒了過來,正懶洋洋的歪靠在牀上,較之先前,臉色已好看得多,有了一些血色,不過臉上攏了一層淡淡的擔憂之色,容臻知道他已經知道宮裡宸妃娘娘出事的消息。逐也不拐彎抹角的。
“聽說宸妃娘娘在宮裡出事了,所以我和孃親進宮一趟,不過我知道宸妃娘娘眼下最想見到的人一定是你,可是你現在對外是受了傷,根本沒辦法進宮,何況她是宣王的母妃,你更不應該出現,所以我想讓你寫句話給我帶上,我想宸妃娘娘若是看到,一定會很欣慰,很高興的。”
容臻說完,容凜深思了一下,又擡眸望着容臻,幽暗的燈光之下,只見容臻眉眼染滿了關心,她是真心真意的心疼宸妃的,罷罷,自然臻兒不希望他傷了宸妃的心,那他就原諒她了,其實本來他也有些心疼她的,只是想到要接受她,心裡有些過不去坎,自己受了多少的苦,怎麼能那麼輕而易舉的原諒呢。
不過既然臻兒已經出面了,那他就不要太計較了。
“好,”容凜從牀上翻身下來,走到房間一側取來筆墨字紙,想了一下後,在鋪開的白紙上寫了一句話:“保重身體。”
雖然只有短短的四個字,不過卻包涵了很多。
容臻看了一眼,高興的笑了,取了過來,吹了又吹,相信宸妃娘娘看到這四個字,定然尤如那幹沽的禾苗遇到了水一般。
容凜看到容臻笑顏如花,整個人攏在明黃的燈光之中,好似染了霧氣的空谷鈴蘭一般,說不出的妍麗,看得他心裡柔情頓起,長臂一伸便攬了容臻的腰,緊抱着她入懷,俯身霸道的吻上了容臻的脣,纏綿熱切的深吻了下去,直到兩個人氣籲喘喘的才分開。
容臻臉頰更添明豔之色,整個人水嫩得幾乎用手一掐便掐出水來,看得容凜更是心神盪漾。
“小臻兒,我真不想讓你離開。”
容臻翻了翻白眼,揚了揚手裡的紙,無語提醒某人:“我進宮究竟是爲了誰啊?”
容凜則霸道的圈着容臻,一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說道:“我是因爲你才決定這麼快原諒她的,所以你要獎勵我。”
說着便把臉給湊了過來,大有讓容臻吻他的意思。
容臻直接不客氣的伸手撣了一下他的臉,在他吃疼的時候,一把推開他閃身便走,走出去才補了一句:“哼,下次再吃我的豆腐看我怎麼收拾你。”
身後容凜暗磁如酒的低醇聲音傳出來:“求被吃。”
容臻腳下一趨,差點沒踢倒,這個不要臉的傢伙,不過想到這傢伙的厚顏無恥,她便又笑了起來,因爲這樣的容凜,儼然已回到了他們相識時候的他,。
這真的挺好的。
容臻收起容凜寫給她的四個字,然後一路出了臻園,這一次她沒有帶鄭同和元寶,以防被人認出來。
秦氏看她出來,心急的催促道:“我們快走吧,再不走就遲了,說不定宮裡的皇上會惱火。”
“嗯。”
容臻不再說什麼,跟着秦氏一路進宮去了。
路上,秦氏想起什麼似的望向容臻說道:“對了,嬋兒,昨天除了睿王爺出手救你受了傷,還有另外一個人救你也受了傷,眼下正在我趙府呢。”
容臻一聽,立馬便想到秦灝來,心裡一下子着急了,先前她只顧着照顧容凜,卻沒注意到秦灝竟然受了傷。
“怎麼樣,他怎麼樣?”
容臻着急的問道,秦氏只當她是關心救命恩人,所以忙告訴她情況。
“那個人傷得挺重的,一條手臂差點廢了,不過後來我們請了最好的大夫給他醫治,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雖然秦氏這樣說,可是容臻的心裡還是放心不下,同時有些自責。
秦灝一直在她的身邊保護着她,沒想到昨夜,她竟然忘了關心他,真是不應該。
回頭從宮裡回來,一定要回趙家去看看他。
“回頭我跟你一起回趙府去看看他。”
“好,”秦氏點頭,接下來母女二人沒有再說話,一起擔心着宮裡的宸妃娘娘,因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控制不住的擔心。
椒宸宮,一片死寂,寢宮外面跪了一地的太監和宮女,寢宮內,堯景帝以及宣王,靖江候趙傅明,趙子風等,個個臉色不好看,尤其是堯景帝,一張臉籠罩着狂風暴雨,怒氣騰騰的瞪着御醫,御醫顫顫抖抖,生怕皇上一怒下令把他拖出去斬了,。
今天天沒亮,宸妃忽地嘔吐發熱以及昏迷,眼下昏迷不醒,所以御醫正在給她檢查,不過因爲老皇帝怒氣沖天的瞪着,御醫們頗覺壓力,所以一時不敢妄下結論,幾個人先輪番上前把脈。
堯景帝看一時沒有結論出來,不由得火大不已,朝着幾名御醫怒喝:“你們這些蠢才,怎麼到現在還沒有查出娘娘的病情?若是耽擱了娘娘的病,朕絕不會輕饒了你們的。”
堯景帝望向牀上一動不動,臉色一片蒼白的宸妃,心裡十分的疼痛。
宸妃陪伴了他這麼多年,他對她的感情是真的,所以此刻看她昏迷不醒,他自然心疼。
幾名御醫被皇上一喝,更嚇得害怕不安,連連的出錯,連脈都診不好了。
宣王看了,不由着急的說道:“父皇,你不要着急,讓御醫慢慢號,這樣着急也是沒有辦法的。”
宣王君冥滿臉的擔心,他真的不想母妃現在出什麼事,若是母妃出事,誰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啊,所以他希望母妃一直好好的,直到他順利的登基上位。
寢宮裡,堯景帝聽了宣王的話,總算不再說話。
宣王鬆了一口氣,他還真害怕父皇責怪他呢。
宣王掉頭望向牀前替自個母妃診脈的御醫,溫和內斂的開口:“你們不要着急,認真一些,仔細的查我母妃究竟怎麼了?怎麼會忽然的嘔吐發熱昏迷呢。”
御醫趕緊的應了一聲,又開始認真的診脈。
寢宮裡一片安靜,忽地門前響起腳步聲,卻是堯景帝身邊侍候的大太監安生走了進來:“皇上,趙夫人和趙小姐過來了。”
堯景帝聽到秦氏和容臻,眼神暗了一下,不這此刻倒也顧不得理會別的,揮了揮手:“讓她們進來吧。”
堯景帝之所以讓人宣了秦氏和容臻進宮來,乃是因爲宸妃喜歡秦氏和容臻,他想讓她們進宮來陪陪宸妃。
只是沒想到宸妃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最可惱的是御醫到現在連病也沒有查出來。
堯是景帝心頭再次火起,臉色陰驁無比,眼神騰騰的煞氣,盯着那些御醫。
殿外,秦氏和容臻走了進來,兩個人一進來便先給堯景帝施禮:“臣婦,臣女給皇上請安。”
“起來吧,”堯景帝揮手,不看她們兩個,眼下他的所有心思都在宸妃的身上。
堯景帝身側的宣王,臉色卻是十分的不好看,望着容臻的眸光說不出的幽冷,之前他已經得到消息,聽說昨夜趙嬋回府的途中被人追殺,是七皇兄帶着人救了秦氏和趙嬋,後來趙嬋送了容凜回府,她一直沒有離開睿王府。
宣王想到這個,呵呵冷笑,眸中戾氣濃烈。
寢宮裡,除了宣王臉色不好看,趙傅明的臉色也不好看,現在他是看一次秦氏,生氣一回,都是因爲這個賤女人,所以兒子纔會和他分心的,現在他走到哪兒都被人家嘲笑,所以害得他不敢出去,每天只在家裡喝酒,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
秦氏和容臻則懶得理會宣王和趙傅明,兩個人一起掉頭望向寢宮大牀上的宸妃。
只見宸妃臉色十分的白,有冷汗不停的溢出來,她雙目緊閉,牙關緊咬,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上去十分的不好,秦氏和容臻二人不由得心疼,不過此時她們只能望着御醫,不知道御醫能不能查出娘娘爲什麼會這樣。
諾大的寢宮裡,一點雜聲都沒有,所有人都盯着牀上的宸妃和幾名御醫。
此時幾名御醫終於一一給宸妃娘娘把過脈,不但給娘娘把過脈,還合議了一下,最後一名專門負責宸妃膳食的御醫走了出來,飛快的稟報:“回皇上的話,臣等經過查探,已確認娘娘之所以忽然的嘔吐昏迷,乃是因爲體內有麝香的原因,而且這麝香在娘娘的體內已有很長的時間了,平時因爲下得少,所以沒人注意,但是之前娘娘因爲婦科腹痛,讓臣給她開了一些紅花益母草的湯飲,沒想到這紅花益母草的湯藥竟然誘發了娘娘體內的麝香,這致使娘娘突發的嘔吐發熱昏迷。”
御醫說完,堯景帝臉上的狂怒已經達到了一個極致。
“你說什麼,你說宸妃娘娘體內有麝香,這是什麼意思?”
“回皇上的話,有人給娘娘下了麝香,因爲平時下得很少,所以不容易發現,若不是紅花益母湯,恐怕還不會發現。”
這下堯景帝真的雷霆震怒了,麝香是什麼功效,他是知道的,分明是有人不想讓宸妃懷孕,所以纔會給她下這樣陰毒的藥物。
一直以來,堯景帝都想和宸妃再生一個孩子,再生一個像宸妃的女兒,可是一直以來宸妃都沒有懷孕,他也沒有多想,可是沒想到不是宸妃不懷孕,而是有人給她下了麝香,讓她根本懷了孕。
這背後之人的險惡用心實在是太可恨了,查,他一定要查出來究竟是何人這樣做的。
堯景帝望向幾名御醫:“現在你們先救醒宸妃娘娘。”
爲首的御醫飛快的開口:“皇上,臣有一事稟報皇上。”
“你說,”堯景帝現在怒火狂熾得想殺人,眼神陰驁得嚇人,御醫嚇得直打顫,可是該說的不該不說,惶惶不安的稟報:“娘娘的身子以後只怕再也無法受孕了。”
一言使得堯景帝抓狂,大手一揮,手邊的茶蠱盡數的灑落到地上去。
御醫嚇得撲通撲通跪下:“皇上。”
宣王的臉色同樣的不好看,不過眼下還是儘快救醒母妃要緊,所以他望向堯景帝心急的開口:“父皇,還是先救醒母妃要緊,若是再耽擱,只怕母妃她出什麼事?”
一言提醒了憤怒的堯景帝,堯景帝揮手:“去,立刻開始給娘娘施針,給她開藥,保住她性命無憂便行。”
“謝皇上。”
御醫鬆了一口氣,趕緊的去施針開湯藥。
這裡,堯景帝望向身前的大太監安生:“立刻給朕去查這件事,從御膳房開始查,查宸妃的膳食,平時都有什麼人接觸過,不管是什麼人,一律查到底,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有這膽,竟然給宸妃下黑手。”
安生趕緊的領旨去查,這裡御醫給宸妃施針,施了針後,宸妃便醒了過來。
堯景帝立刻起身,急切的走到牀前,伸手握了宸妃的手,坐在宸妃的身邊。
“芷兒,你怎麼樣了?”
宸妃臉上滿是冷汗,虛弱的搖了搖頭,沙啞着聲音說道:“皇上,你別難受,我沒事,就是胃感覺到很不舒服。”
堯景帝伸手握着宸妃的手,溫聲說道:“芷兒,你放心,不管是誰對你下了這樣的黑手,朕都不會放過的。”
宸妃掙扎着擡眸望向堯景帝:“皇上,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一直以來給你下麝香,所以你纔會不懷孕,這一次若不是你腹痛,御醫開了紅花益母湯,只怕這事還不會發現,。”
宸妃臉上滿是驚色,眼裡一片潮溼,哽聲說道:“是誰這麼恨心,我一直以來也沒有和誰過不去啊。”
她這樣的神情,堯景帝說不出的心疼,柔聲說道:“芷兒,朕知道你心善良,從不得罪別人,由此更可見背後之人的可惡用心,朕若查出來定然不會放過此人的。”
寢宮的大牀上,宸妃娘娘很傷心,說話聲哽咽。
容臻則微微的蹙眉,因爲知道宸妃的兒子是容凜,也知道宸妃娘娘喜歡的人不是皇上,而是九賢王,那麼這麝香之事,會不會是宸妃自導自演的呢,真實的目的其實就是爲了不想替皇上生孩子。
那她今日所做的也是演一齣戲嗎?
容臻如此一想,不由得心驚起來,若是被皇帝發現了怎麼辦,堯景帝可是挺精明的一個人啊。
不過容臻看到堯景帝對宸妃又心疼又愧疚的樣子,不由得認清一件事,宸妃娘娘的道行,絕對比堯景帝高。
殿內,堯景帝一直哄着宸妃。
一個時辰後,安生帶了人進來稟報。
“皇上,臣把御膳房的人全抓了起來,一盤查,發現一件事,每逢宸妃娘娘命人去御膳房端菜的時候,便有臨華宮的大太監楚言帶人前往御膳房去取菜,先前奴才查了一下,卻發現臨華宮的楚言失蹤了。”
大太監安生的話一落,皇帝的臉色別提多黑沉了:“這個該死的混蛋,竟然膽敢做出這種事情來,給朕去找,找到這個狗東西,看看是誰借他的狗膽,敢這樣做。”
皇帝的話一落,身側的宣王倒是開了口。
“父皇,請聽兒臣一言。”
堯景帝望向宣王,宣王飛快的開口:“臨華宮乃是原來鸝昭儀的地方,可是後來鸝昭儀被降了嬪,最後更是暴病而亡了,本來按理這事應該是鸝昭儀指使楚言給我母妃下的麝香,可是父皇不要忘了,鸝昭儀已死,那麼這事就和鸝昭儀沒有關係了,這背後下藥的人分明是想一石二鳥,既讓我母妃懷不了孩子,又把事情算計到鸝昭儀的頭上,只不過她大概沒想到,鸝昭儀竟然生病而亡了,所以這事便暴露出來了,。”
堯景帝聽了宣王的一番分析,認爲他說的很有理,逐望向宣王點頭。
“你繼續往下說。”
宣王飛快的開口:“兒臣認爲臨華宮的楚公公很可能已經遇害身亡了,他被人殺人滅口了,現在只能查臨華宮的太監,看看這楚言平時與什麼人接觸得多。”
宣王一說完,下首的安生立刻稟報:“回皇上的話,奴才先前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命人查過了臨華宮內的太監,聽他們說,楚公公自從鸝昭儀死了後,一直想調到梅妃娘娘的關睢宮,只不過沒有調成,不過這兩天楚公公的臉色好看得多,好像這事有眉目了。”
安生一說完,宣王君冥便像逮到把柄似的沉聲叫起來:“父皇,一定是梅妃,梅妃指使的臨華宮的這位太監總管,並許了他很多好處,所以楚言纔會聽信她的調動,把主意動到了我母妃的身上。”
宣王君冥瞳眸滿是狠戾之氣,脣角是幽暗的冷笑,手指緊握,不等堯景帝說完,他便飛快的跪下來:“父皇,兒臣願意帶人前往關睢宮搜查,眼下楚言失蹤了,說不定便在關睢宮裡,若是搜查到楚言的屍首,這可就是鐵證。”
哪怕搜不到,梅妃這回也脫不了干係,宣王君冥得意的笑。
卻不知寢宮裡宸妃脣角的笑意更濃,母子相鬥的戲碼,好,我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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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母子狗咬狗開始了。